第26章 我也是
我也是
門開了，祝嘉樹站在門外，沈優嚴嚴實實擋在門口，說：“哦，不好意思，你是不是——”
祝嘉樹頭也沒擡：“我給你準備了牛奶，還熱着——嗯？你說什麽？”
他擡頭，發現沈優沒有讓自己進門的意思，臉色還有些奇怪，不僅納悶：“出什麽事了？”
沈優拼命向他使眼色：“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找錯人了了？”
“啊？”祝嘉樹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就想看看屋子裏發生了什麽情況，還沒來得及查探，一個熟悉的人就出現在視野中。
“哥？”程嘉禾震驚地看着他。
祝嘉樹嘴動了動，才找到合适的聲音：“你……你怎麽在這兒？”
“我還想問你怎麽在這兒！”程嘉禾看向他手中的牛奶：“還準備牛奶？什麽意思？”
沈優連忙打圓場：“因為我和你哥認識——”
“大早上來送牛奶？”程嘉禾幾乎靈魂脫殼，根本沒留意沈優說什麽，直勾勾盯着祝嘉樹：“你什麽時候這麽勤快了？還是說——”目光在兩人間逡巡：“你們，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沈優結結巴巴說：“上一次租房子的時候，我和你哥就認識了，而且你哥還參加過你的家長會，所以我們，比較熟，嗯，比較熟。”
程嘉禾擰起了眉毛：“開什麽玩笑？家長會？我的家長會什麽時候有人去開了？誰讓你去開了？”她咄咄逼人質問祝嘉樹：“你什麽時候能代表我家長了？你去參加家長會我為什麽都不知道？你為什麽突然要去參加家長會！”
一連串問題砸過來，祝嘉樹完全不知道從何說起。
程嘉禾卻忽然抓到了邏輯：“你對我可從來沒這麽熱情過！還幫我去開家長會？你該不會是——”她看了眼沈優：“你該不會就是奔着老師去的吧！”
祝嘉樹眨巴眨巴眼睛：“額，差不多？”
“你居然還敢承認！”程嘉禾控制不住地叫起來：“祝嘉樹！”
沈優看她情緒出離憤怒，不禁按住她肩膀：“嘉禾，你稍微冷靜一下。”
“冷靜？”程嘉禾表情懵懂：“我怎麽冷靜？一大早上，我哥居然敲開了我老師的房門，還專門準備了牛奶當早飯？我錯過了什麽？我是不是瘋了？”她一把抓住沈優的手：“老師，不是開玩笑吧？我哥，和你？你們到底什麽關系？”
“我和你哥，額，目前是——”
“不對。”程嘉禾忽然道：“我哥有女朋友，不，他有準女朋友啊，他喜歡——”頓了頓，張開了嘴：“他喜歡的人，不會就是……”
她轉向沈優。
祝嘉樹不得不開口：“是啊，我就喜歡她怎麽着了？你犯得着這麽大反應嗎？你情我願的事情，礙着你什麽事兒了嗎？”
程嘉禾多少冷靜了些，但依然難以接受：“本來是不關我的事，可你喜歡的是我老師！而且老師她不是，不是已經——”說話完全沒過腦子，直到這句話蹦出來，程嘉禾才終于意識到自己更介意的是什麽，忍不住退了兩步，看向沈優：“老師，您不是，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緊接着又看向祝嘉樹，聲音發飄如在夢中：“我哥哥，居然做了別人的第三者？天哪。”
“沒有！”祝嘉樹連忙開口：“她已經離婚了！”
“離婚了？”程嘉禾看向沈優。
沈優點頭：“嗯，離婚了。”
程嘉禾卻緊咬着問：“什麽時候離婚的？”
沈優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祝嘉樹張口便道：“一個多月前！”
程嘉禾慢慢回歸現實，目光向下，落在了沈優手指上：“啊，對，我當時就發現您沒戴戒指了，所以您已經離婚一個多月了？”
沈優只能尴尬點頭。
“哦，吓死我了。”程嘉禾拍拍胸口：“那您之前找房子，就是因為離婚了？”
沈優點頭。
程嘉禾松了一大口氣，緊跟着瞪了祝嘉樹一眼：“但是你之前就和我提過你女朋友！”
祝嘉樹目光游移：“那時候還在暗戀，暗戀！”
“呵。”程嘉禾扭頭問沈優：“老師，你到底看上他哪兒了啊？”
祝嘉樹瞪了她一眼：“小丫頭會不會說話？”
程嘉禾狠狠瞪回去：“蒙了我那麽久，你還有理了！”
祝嘉樹撇嘴：“還不是怕你想不開。”
“借口。”程嘉禾不想搭理他，又挽着沈優胳膊問：“老師，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啊？”
這個問題可以回答，沈優直接說：“上周。”
“哦。”程嘉禾若有所思地點頭：“我就覺得不對嘛。”
沈優心又提了起來：“哪裏不對？”
“上次帶您來看房子的時候，我就覺得我哥狀态不太對，現在想想就明白了。還有今早，我就覺得那臺電腦有點奇怪，當時還真就和我哥聯想起來了——沒想到我猜對了，那就是他的吧？”
祝嘉樹把牛奶放到桌上：“你大清早跑來幹什麽，不知道人家要睡懶覺嗎。”
“所以我九點才過來啊。”程嘉禾翻了個白眼“不像某人，早上睡到十點鐘。”
“啧，等你上了大學，你只會起得比我更晚！”
“就算上了大學，我也肯定每天早上最晚八點起床。我和某些人才不一樣。”
沈優聽着笑起來。程嘉禾立刻說：“老師不信？”
“我信。”
多少曾經發誓絕不晚起的人，最後都真香了。
老師突然變成哥哥的女朋友，距離頓時拉近不少，程嘉禾便幹脆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老師這話說得一點兒也沒誠意。”回頭看到桌上的牛奶，就端了一杯遞過來：“老師還沒吃早飯嗎？那就喝點兒牛奶吧。”
祝嘉樹在旁邊重重咳了一聲，大聲自言自語：“真是好一手借花獻佛。”
程嘉禾只當沒聽見，沖沈優乖巧笑：“那老師，如果您覺得着房間住着沒什麽問題的話，我就不多打擾了。”
祝嘉樹立刻說：“好走不送。”
程嘉禾卻繼續挽着沈優胳膊說：“如果您覺得房間不太合适，那我也可以給您再換一個——”
祝嘉樹插話：“想換的話我也可以幫忙。”
“——免得總有人來打擾。”程嘉禾瞥了他一眼。
最後和沈優道別，歡歡喜喜走出房間。
祝嘉樹和沈優說了聲，跟了出去。兄妹兩個一起上了電梯，程嘉禾才沖他冷笑一下：“你可真會挑個時候。”
“這時候不是我能挑的。”祝嘉樹說：“小心點兒，別說漏嘴了。”
“放心吧。”程嘉禾翻了個白眼：“他們從我這兒什麽也打聽不到，不過你也少鬧點事兒。”
祝嘉樹不耐煩回：“知道了。”
雙方達成保密協議，程嘉禾這才問：“你知道老師為什麽突然就離婚了嗎？”
祝嘉樹看她一眼：“幹嘛問我？”
“好奇。”
祝嘉樹一針見血：“你是怕她離婚和我有關系吧？”
程嘉禾被戳穿，就坦蕩道：“沒錯，那你倒是告訴我，她離婚和你有沒有關系？”
“沒有。”這話祝嘉樹說得一點兒也不心虛：“她離婚是因為她和他丈夫本來就沒有感情。”
程嘉禾緊盯着他：“真的？就算沒有感情，他們都結婚了，這還沒多久，怎麽說離就離？”
“改錯還要糾結什麽時候改？”祝嘉樹說：“本來可以湊合，但是家裏人突然開始催生了，生孩子可不是什麽随便的事兒，她接受不了，就離婚了。我說得夠、清、楚、了、吧？”
這次，程嘉禾接受了他的解釋。
祝嘉樹這才算是徹底應付完這個小丫頭，又折返回房。和沈優面面相觑，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祝嘉樹拍了下腦殼：“天哪，這小丫頭怎麽突然就跑過來了。”
“還好這件事算是過去了，以後也不用擔心她發現了。”頓了頓，沈優又說：“就是覺得在學校看見她可能還有點別扭。”
“是啊，老師突然變成嫂子了！”祝嘉樹忍不住笑起來。
沈優沒好氣道：“你還說，要是被她發現我們早就在一起了，我都不知道還怎麽當她的老師。”
程嘉禾只是接受不了那還不要緊，最怕的是如果她把事情捅出去，她的工作恐怕會受到影響。
現在想想還是後怕，自己當初真是大膽，居然一沖動就豁出去了。
兩個人在驚吓的餘波中平緩着自己的心情，沈優把牛奶喝幹淨了，再擡頭看眼時間，赫然發現已經過了十點，趕緊和祝嘉樹說一聲，去參加同學宴。
同學宴一共九個人，祝嘉樹同宿舍六個人，其中三個帶了家屬，包括沈優，大家正好坐一桌，先互相認識了一下，然後點餐吃飯。
這個年紀還沒有結婚的，脫單已經是重大成就，三位單身狗把三位“男朋友”好生羨慕了一番，尤其捧了一下今天的主角。沈優本來就不擅長社交，在座的又基本是陌生人，所以一頓飯下來，除了客套再沒說幾句話，倒是不耽誤吃飯，最後吃得心滿意足，和大家告別。
下午才到祝嘉樹和沈優的專場，祝嘉樹買了歡樂谷的門票，和沈優在各種項目之間穿梭。沈優是第一次來歡樂谷，以往總是在躍躍欲試後又望而卻步，這一次終于鼓足了勇氣。
結束第一項的時候感覺：啊，還是好怕啊，絕對不要玩了！
被祝嘉樹帶着走到下一個項目前，她又想：啊好可怕，我不要玩了，但我好想試一試啊——好吧，那我還是試一試吧。
第二項結束後：啊我不行了，我絕對不要再玩了，這次是認真的！
後來她又被祝嘉樹強拉到第三個項目前。她警惕地看着祝嘉樹：“別逼我，我認真起來自己都怕！”
祝嘉樹舉手發誓：“我絕對不逼你！”
他也的确沒逼她，因為沈優……忍不住又去“試試”了。
在不斷真香的過程中，時間流逝，這一天最後結束在一場電影中。
從電影院走出來，華燈初上，晚風微涼。祝嘉樹擡手給沈優扣上帽子，牽着她的手慢步往回走。
很快沈優就忍不住走上窄窄的馬路牙子，攤開手維持平衡，身體搖搖晃晃，險險穩住。又突然失去平衡，身體一歪，倒在了祝嘉樹懷裏。
腳步不自覺停下，祝嘉樹抱住她，擡頭看進她的眼睛，有點得意：“某種意義上，我算不算你的初戀？”
沈優看到他眼底映的夜空，也笑：“我有戀嗎？”
“談戀愛的戀！”
沈優又問：“那我有愛嗎？”
祝嘉樹不說話了，陰恻恻地看她。
沈優大笑：“哈哈哈，不過如果是談戀愛的話，那我就有戀又有愛了！”
祝嘉樹忍不住抱緊她，淩空轉了一圈，最後安穩落地，這才氣呼呼說：“我的小仙女兒是不是要變成小魔女了？”
沈優笑眯眯的：“說不定我本來就是小魔女呢？”
“那我還能怎麽辦？”祝嘉樹輕輕咬在她鼻子上，“當然是繼續愛你咯。”
沈優彎起眼睛，聲音很輕：“我也是。”
祝嘉樹反問：“你也是什麽？”
沈優沒有回答，而是勾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為前夫點蠟。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alanore 1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