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全氏這邊終于收到了大堂哥的來信,信上所說她猜測的果然不錯,白氏來這裏鬧事,果真不是為了全老爹的醫藥錢,是因為她那不争氣的弟弟賭錢輸了二十多兩銀子還不上,白氏走投無路了,才來裴家這邊鬧着要銀子。
信上還說,因為白是氏着手回去,母子兩個大吵一場不說,白氏還讓全老爹在臨過年的關口,跟着人四處去做長工,逼着他起早貪黑的掙錢,給兒子還賭債。
全氏看到這裏氣得眼圈都紅了,雖然爹對她不好,但好歹也是親生的,眼見着他被這個惡婆娘欺負到了這種地步,她氣他窩囊無用,又多少有點兒心疼。
裴老三坐在一旁,看着直掉眼淚的妻子,猶豫了一下說:“若是你兄弟賭輸了三四兩,咱們還勉強能接濟一下,幫他給還上。可如今他輸了二十多兩,也太多了些……”
全氏明白丈夫的意思,他不是舍不得出這錢,只是數目實在是巨大,的确拿不出來,而且連她自個兒也不想給那不争氣的東西還賭債!就擦了擦眼淚說:“相公你別多想,那不争氣的東西,以前沒少欺負我,又是他自己賭輸了這幾十兩還不起,都是他自個兒造的孽,我是斷然不會替他還一分的!”
“再說就他那個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幫他還一次,以後就得無數次幫他擦屁股,這種無底洞的事兒,我才不去做!”
裴老三聽到這裏,放下了一顆心,家裏雖說有點銀子,可他家也有兩個孩子,要過日子呀,少拿點他沒意見,拿多了,他也是不肯的。
再說白氏這邊,兒子眼巴巴的等着他娘拿回家錢去給他還賭債,可看到他娘兩手空空的回來,當時便惱了。
母子兩個吵得是不可開交,兒子說她沒本事,要不來錢,白氏罵他是個混賬,生來就是讨債的,大吵一番之後,全大成一甩袖子從家裏跑了,連着兩天不見人影。
讨債的又來了一波,找不到全大成将家裏打砸了一番,撂下一番狠話之後說過幾天再來。
白氏實在是沒辦法了,逼着身子不好的全老爹出去上工掙錢,可能一天到晚就拿二三十個銅板,二十多兩的銀子,什麽時候還能還得完呢?
白氏急的頭發都要白了,嘴上都起了泡,甚至都有了賣田地的打算,可又想着只有兩畝薄田也賣不到二十兩銀子,補不上這個大洞啊!
兒子已經跑了,不知去了何處,好幾天都不見蹤影,還沒等她想出個法子來,讨債的又來了。
這已經是讨賭債的第三次上門了,俗話說事不過三,他們這一行也有規矩,若真是看這家還不上賭債的,不是抄了那家的家當,就是提了那家的姑娘去換錢。
可白氏底下只有一個兒子,沒有閨女可以被人拉着換錢還賭債,這不讨債的看着二十兩銀子幾乎是打水漂了,自然不會就這麽輕輕的放過!當即便按住白氏的手,削了她一根手指,又收走了她那兩畝田的地契,這才嚣張的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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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白氏捂着被削掉的手指,血流如注的躺在地上哀嚎,疼得渾身發抖不說,兒子和男人都不在身邊,連去包手指都是一個人哭着去的。
這二十兩賭債的事兒算是完了,可斷掉的手指卻是永遠也長不回來了,兒子消失無蹤,全老爹又是個不頂事的,家中被打砸的不像樣,他回來一看又病倒了,連床都下不來,吃藥的錢都沒有,眼見着一天天的病人怕是都要不行了。
白氏心中就恨了,若不是她全小英鐵石心腸,不肯幫扶娘家,她兒子怎麽會失蹤?她的手指怎麽會斷?
白氏就咬牙,決定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也得叫她全小英嘗嘗這徹骨之痛才行!
裴四郎回來的時候都臘月十八了,路上下了一場大雪行路艱難,所以進門的時候天都黑透了。
蘭花已經坐在了床上,對着燈做針線,心裏正想着他這會兒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兒,休息的地方被子厚不厚?正思索間,聽到了大門外的敲門聲,那一刻,心一下就提了起來,急忙穿上鞋披上襖子,一路小跑去院門口。
拉開大門,映照着屋裏的燭光,她看清了裴四郎的面容。
他一臉歡欣的笑,又似乎是凍的很了,那笑容都顯得很是僵硬,張口來說話,一股熱騰騰的白氣噴出來:“蘭花我回來了。”
那一刻蘭花的淚珠子登時便掉了下來,急忙便拉着他的手臂,進了屋關好院門。握着他的手冰涼徹骨,心疼的不得了:“路上是不是冷壞了?可有吃點熱乎飯?車把你送到村口的,還是你自個兒走回來的?”
蘭花一路抓着他進了屋,到了裏間之後,急忙端了小爐子上溫的熱茶給他倒了滿滿一杯送進他的手裏:“你趕緊喝兩口熱乎熱乎,我去給你做碗面,你吃了也能暖暖身子。”
“我吃過了不餓,娘子你別忙了,快坐下。”裴四郎拉着她的手坐下,看着好幾個月沒見的人,心疼的皺了眉:“你比我走時可瘦了不少,是不是日夜做繡活累成這樣的?”
說着放下茶杯,将她摟進了懷裏,眼眶濕濕的:“瞧着你這樣為我辛苦,我心中痛極了,可恨我沒本事,沒能給你好日子過,讓你受苦了娘子。”
蘭花也掉了淚,好幾個月都不見,日日夜夜都念着他,如今終于見到人了,便再也顧不得羞澀,将他緊緊的抱住,埋在他的胸口:“為了你再苦再累也值得,只盼将來你金榜題名時,不要嫌棄我就好。”
“傻娘子,我盼了那麽些年才将你娶進門來,疼你愛你都來不及,又怎麽會嫌棄你?不管将來如何,你都是我唯一的娘子!”
夫妻倆相擁着說了好一會兒的話,蘭花這才擦擦眼淚:“大晚上的你從鎮上走回來,渾身上下都是冰的,我趕緊去給你燒一鍋熱水,你好生的洗一洗暖暖身子也能睡個好覺。”
裴四郎卻拉着她的手一同起來:“我跟你一起去,我想看着你。”
這話一出口,蘭花終于羞澀了,卻沒拒絕,拉着他的手兩個人一并到了廚房,一人往鍋裏添水,一人坐在竈下點柴。
兩人肩并肩的坐在竈堂下,火光映着夫妻倆的面容,心裏也暖洋洋的。
裴色狼摟着她的肩,下巴靠着她的臉頰旁,說着在府學這幾個月的事兒,蘭花靜靜的聽着,笑容就挂在唇角。
他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的笑臉,心頭那麽一熱,唇便覆了上去。
又香又軟又甜的,跟他記憶裏的味道是一樣的,就好像是新鮮的香蜜,他一沾上就嘗不夠。
鍋底的柴火燒得兩個人都熱騰騰的,他的手也順着她的襖子鑽了進去,蘭花輕咛一聲,埋在了他的胸前輕聲低語:“你別急……”
裴四郎怎能不急,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好幾個月沒見自己的妻子,乍一見往跟前一湊,那香味悠悠的飄進他鼻腔裏,他忍都忍不住,恨不得就在這柴堆裏變出一張床來,就把她按上去。
“我想你蘭花,你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心肝兒都疼,多少夜裏碾轉難眠……這水怎麽還不開……”
“別亂來,快去添柴……”
好不容易熬到水燒開了,提進屋裏,他也不願意一個人坐在裏頭洗,硬是拉着蘭花進去,現下是冬日,屋裏即便有爐子,也并不是很暖和,蘭花沒由着他鬧,只給他搓了背後就推開他的手,臉頰火辣的去床上坐着了。
心裏頭撲通撲通的跳,聽着裏頭的嘩嘩的水聲,她緊張又期待得似乎頭發絲都在顫。
沒過多久裴四郎出來了,心急得連頭發也沒擦幹就鑽進了被窩裏,二話不說就上下其手……
“你得擦頭發,不然會着涼的……”
“我實在等不及了,一會兒再說……”
那冰涼帶着水珠的頭發落在了蘭花的臉上和肩頭,卻被那随之而來一身的火熱融化……
被子上的兩只鴛鴦滾了一波又一波,停下來的時候,裴四郎的頭發都已幹得差不多了。
他靠着床頭,擁着妻子,唇不停的落在她額頭上,氣息還不夠沉穩,略帶着沙啞:“真想年後就帶你過去……”
蘭花臉頰通紅,餘韻還未消退,眼角眉梢都是風情,擡眸看了她一眼,裴四郎就覺得她的眼裏有鈎子,腦子又一熱就親了下去。
好半晌後,蘭花才将他推開,氣喘籲籲的笑着抱怨:“哪有你這樣的縱欲無度?也不嫌累嗎?”
他卻喘着粗氣,埋在她的頸間低沉的笑:“這叫小別勝新婚,今夜對我來說,同新婚時也是一樣的,娘子就算累了也不行,我還不累呢……”
蘭花低聲的笑,伸出玉臂環着他脖子,這才對上他燦若星辰的雙眸:“其實我也不想一人在家,旁人家都是夫妻在一塊成雙成對的,獨我一個人,實在寂寞的很……可我想着,若是任性的跟着你去,又怕攪了你不能認真讀書,畢竟年後就要下場了,這關口可是萬萬不能出差錯的。”
所以即便想跟着他去,蘭花也得告訴自個兒不可以,再熬一熬,再等一等,千萬不能因為自己亂了他的心。
裴四郎撐着手臂略略起身,眉眼認真的看着她:“娘子且再等一等,最多半年,我下場後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再抛下你一人在家!”
我想讓小兩口來個神仙打架十八式,一夜酣戰至天明,可想想審核姐姐那個嚴格……你們拉燈自我想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