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顏籁氣還沒消呢。
上了車, 她拉上安全帶,只淡淡道:“明天早上我就過來。”
他百依百順, “好,早上幾點?”
“七點。”
這時候不過十一點出頭,對年輕人而言,時間還算早。路邊的宵夜店都熱鬧得不行,風從車窗外吹進來,都是帶着孜然燒烤味的。
林鶴夢觑着她不冷不淡的神情,開口打破寂靜:“滿滿,你想不想吃宵夜?”
顏籁是有點饞的,但這個點了, 吃燒烤容易長肉。
她依依不舍收回目光,保持高冷,“不吃。”
林鶴夢從她吞咽的動作上就看出了苗頭, 他隐住了笑, 道:“我想吃,陪我吃好嗎?”
“晚上吃什麽燒烤?你還是學醫的呢, 不知道這不健康啊。”她抱臂。”
“偶爾一次也沒關系。”他替她做下了決定,“有家燒烤很好吃,我帶你去吃。”
療養院的餐食迎合老年人口味, 多少有點太清淡了,半晚上過去, 顏籁肚子還真有點咕嚕咕嚕了。
林鶴夢帶她去了城東的一家據說很有名的老式燒烤店。
燒烤店生意很好,連棚外的桌子都坐滿了人,多得是人頂着寒風都要吃。沒有位置, 他們點了些串叫老板打包。
路邊寒涼,風吹得樹葉直落, 倆人上了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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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被外頭的風吹了一陣,還是之前在拔涼的被窩裏冷着了,上了車後顏籁一個接一個噴嚏停不下來。
林鶴夢抽了好幾張紙遞給她,俯身過來問:“是不是着涼了?”
“沒有。”她悶聲回答。
林鶴夢還是不放心地貼了貼她額頭,确認沒有發熱。
顏籁躲過他的手,擡起下颚不爽道:“說不定是某些人在心裏腹诽我,才讓我打噴嚏了。”
“嗯?”林鶴夢笑了,“我啊?”
“就是你。”
顏籁拍開他的手,“別碰我。”
他不退反進,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顏籁氣死了,伸手推他,“走開!”
他的手掌捧住了她的後脖頸,不由分說上來親了一下。
顏籁驚得飛快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的車就停在燒烤攤邊,車外就是路邊撸串的路人。
她擡手猛錘了他肩膀兩下,“有毛病啊,這麽多人呢!”
他卻又湊過來在她兩側臉頰上啵了兩下。顏籁連耳根帶脖子燒成了一片,推開了他的臉,羞怒道:“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發現你......!”
“發現我什麽?”
“不要臉!”
晚霞拂上了她的臉頰,籠上了一層韞色的紅。
他的眉眼低垂,将她面上的晚霞盡收眼底。
顏籁看着他越來越近的臉,繃緊的臉色終于繃不住了,頭一偏埋在他側頸裏笑了。
他身上有好聞的溫暖而幹淨的味道,令人安心的味道。
他撫摸着她柔軟的頭發,溫聲道:“不生氣了吧?”
她故意裝出生氣的語氣,順勢咬了他一口,“你根本不知道我為什麽生氣,狗男人。”
“對不起,我今天不該鎖車,讓你擔心了。”
他倒是終于反省過來了。
“不止。”她叼着他脖頸的肉懲罰地又磨了磨牙。
小狗一樣。
他将她攬在懷裏,仔細想了想自己還做了什麽錯事。
“以後有什麽事,我一定好好跟你商量,再也不讓你擔心了。”
顏籁松開了牙,擡手捏住他的兩頰,“那你告訴我,你前幾天愁眉不展的,是因為什麽事?”
她妥帖的關心像北回的暖流穿過他心裏冰川,林鶴夢嘴角揚了揚。
顏籁呲牙瞪眼,“你要是敢說沒什麽,你就死定了。”
“年底你的工作壓力很大,我自以為是,不想再讓你因為我的事煩惱,是我不對。”
“我不要聽理由,我要聽是什麽事。”
“公司有一批器械是另一個合夥人的親戚經手的,因為資質不合被退回了,現在這部分損失只能由公司承擔。”
“啊?那是要賠償嗎?”
“沒事,已經處理好了。”他淺淺嘆了一口氣,“公司是我看着一步步起來的,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也很難辭其咎。”
“只是一次這樣的事件,處理好是還挽回聲譽的吧?”她握了握他的手問。
“已經不止是一次了。”
林鶴夢将之前公司發生的事情也都和她說了一遍。
顏籁聽完倒吸一口氣,“就不能讓這兩個人走人嗎?”
“滿滿,這世上最難理清的就是摻雜了利益關系的親情。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我也無法替他做出決定。我和他共事這三年,是合夥人,也是兄弟,現在事情鬧成這樣,我只怕和他以後連朋友也難做了。”
“這件事你也勸過了,你該盡的責任和義務都盡到了,幹嘛還要自責?”
“也不是自責,只是……多少還是會有點難過的。”
“那,你打算後續怎麽辦?”
“有家業內知名的醫療集團想挖我去做産品開發,我還在考慮。”
“産品開發……”顏籁猶豫了一下問,“待遇怎麽樣?你覺得有前景嗎?”
“薪資福利還可以,五險一金,14薪加年終獎和季度考核獎金,這是核心部門,崗位前景還是很好的。”
如果真的一邊什麽都很好,一邊已經日薄西山,他為什麽還要猶豫呢?
顏籁問他:“鶴哥,你是不是還有別的顧慮?”
他遲疑着:“嗯,現在工作比較自由,我能鑒定所和公司還有學校三邊跑,如果要加入另一家公司的話,學業恐怕很難兼顧過來。”
顏籁思考了一會兒,問他:“鶴哥,不考慮別的問題,你以後最想做的事是什麽?”
“争取留校任教吧,工作穩定,離家近,能待在你身邊我放心一些。”
顏籁忽略他最後一句,“公司交際太複雜了,的确在學校工作還舒服一些。你既然想留校,那就把學業放在第一位吧。”
她三下五除二就幫他把事情理順了。
每個選擇都會有得有失。他唯一明确不會後悔的,就是待在她身邊。
林鶴夢揪了揪她的鼻子,“我的滿滿怎麽這麽聰明呢?”
“是你太笨了。”顏籁拍落他賤賤的手,下巴一揚,“別鬧了,去看看燒烤好了沒有。”
她掙開他的懷抱,推門下了車。
林鶴夢也從另一側下車。
顏籁直奔燒烤店老板而去。林鶴夢在路過燒烤紅棚子時瞥見了紅棚子後的客人。
正在啓啤酒的男人,一擡頭也撞見了他的目光。
兩個男人臉上的神情霎時便淡了。
林鶴夢目光掠過他,在他對面的姑娘臉上頓了頓,嘴角忽地揚了下。
那姑娘也看見了他,驚訝又高興地擡起手揮了揮,張了下口,忽然發現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又讪讪地放下了手。
林鶴夢臉上挂上了禮貌的笑容,微微點了點頭,随即朝着顏籁走去。
顏籁在火爐邊蹭火烤了烤手,問老板,“老板,你們這一弄就是一晚上,冷不冷啊?”
老板笑道:“這一直在火邊呢,還好。”
顏籁還是心有戚戚然,“真夠辛苦的。”
“現在做什麽不辛苦啊。賺錢都辛苦。”老板回答到。
林鶴夢站到了顏籁身後。看到了他,老板又說了一遍:“帥哥,你們的東西馬上好了啊。”
顏籁回過頭看向了他,見他外套領口敞着,她伸手替他拉了下拉鏈,“不冷麽?”
林鶴夢握住了她被烤得暖烘烘的手,低頭微笑道:“滿滿,你猜我剛剛看見誰了?”
“誰啊?你朋友?”
“林澄淨。”
“啊?”顏籁一愣,“林澄淨在這?”
他往一側指了指,“他在那邊呢。”
“真的啊?”
顏籁眼睛亮了亮,當即拉着他手道:“走啊,我們去打個招呼。”
“我們去打擾恐怕不太好。”他說。
“有別人在嗎?”
“有個姑娘呢。”
不說還好,一說顏籁八卦之心更是熊熊燃燒了起來。她指了指燒烤,“你盯着,我去瞅一眼。”
“去吧。”
顏籁往紅帳篷一側走了一步,又回頭指了下,示意:是不是這邊?
林鶴夢點了點頭。
顏籁走到了帳篷邊,探出身子,露出一雙眼睛偷偷看了一眼。
這一眼她就認出了林澄淨。
不止有他,還有文甄蒙。
她再仔細看,發現還有兩條狗趴在他們倆另一側。
黑夜裏小夢不太看得清楚,但是文甄蒙的薩摩耶還是很顯眼的。
這倆個人背着她這個中間人私下見面了,意味着什麽呢?
她驚訝地捂了下唇,回頭看了一眼林鶴夢,激動和興奮的八卦神色溢于言表。
林鶴夢接過老板遞來的燒烤袋子,走到了顏籁身邊,低聲道:“既然遇見了,去打個招呼吧。”
顏籁轉回身,部署着:“你先去打招呼,我從那邊繞過去,吓他們一跳。”
林鶴夢配合她難得的小幼稚,“好。”
見她小步跑着繞到另一邊去了,林鶴夢這才拎着燒烤走了出去。
林澄淨眼神冷漠地看着他走近,好一會兒,他才語氣随意地說:“你也來吃燒烤啊。”
“嗯,你這是,”他嘴角帶笑,“約會?”
林澄淨還沒開口,文甄蒙趕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們只是恰好遛狗在附近公園遇上了。”
林澄淨懶得解釋,目光落在他拎着的燒烤袋上,又擡眼問:“你這麽晚了來吃燒烤,滿滿呢?”
感覺手上拉着的狗繩動了動,他又拉緊了些。
顏籁從另外一邊跳了出來,猛一拍林澄淨的肩膀:“嘿!”
林澄淨驀然回頭,撞進了她計謀得逞開懷的笑容,心跳猛地停了一拍,連神情都僵住了。
顏籁戳了戳他後背,“小夢都發現我了,就你沒反應。”
說曹操曹操到,顯然讓林澄淨錯愕不已,好一會兒他才哭笑不得道,“做賊似的,早知道我就把它嘴套摘了咬你一口。”
“小夢和我熟了,才不咬我。你們在這吃燒烤,竟然也不給小狗吃。好過分噢。”
“這太鹹太辣了,狗吃了會掉毛長淚痕的。”林澄淨解釋。
“這樣哦。”
顏籁又看向了文甄蒙,打招呼道:“小蒙,又見面了。”
“顏姐,好久不見。”文甄蒙笑着将站起來的狗又往身邊牽了牽,“你們坐,我們一起吃吧。”
既然都遇到了,不坐會兒也不像話。顏籁拉着林鶴夢坐了下來。她拉開了自己的燒烤袋子,“我這個沒怎麽讓老板放調料,你們看看小狗能不能吃。”
“沒關系,我讓老板烤了不放調料的,待會就拿過來了。”文甄蒙說。
繩松開一點了,兩只小狗又玩在了一塊。
顏籁試探着摸了摸兩只小狗,發現兩只都乖得不行。
撸着狗她想起了問:“你們倆怎麽一塊出來吃燒烤了?”
她眼裏的八卦都如有實質。
林澄淨把文甄蒙剛剛的話重述了一遍,“在公園遛狗遇上了。”
“這就叫緣分。”顏籁笑。
林鶴夢拿出一根大油邊遞到了顏籁嘴邊。顏籁借着他手咬了一口。
小狗看見她在吃大肥肉,都饞得不行,兩只狗都巴巴地站到了她面前。
顏籁接過了林鶴夢手裏的長簽,先問倆位主人:“它們能吃嗎?”
“能吃一點。”林澄淨摘下了狗嘴套。
怕竹簽紮到小狗嘴,她用指尖剝下肉塊,喂到了小狗嘴邊,看到小狗長牙的時候還是吓了一下。手一抖,肉掉到了地上。
不患寡而患不均。剛剛還友好共處的小狗,因為這一塊肉險些要打起來了。
看見小夢撲了起來要去搶肉。林澄淨拽緊了狗繩呵斥了一聲,顏籁也趕緊再拔下一塊肉送到了它嘴邊。
都嘗到了肉,兩只小狗才勉強和平下來,只是依舊眼巴巴盯着顏籁。
文甄蒙也哭笑不得,“它們都是小饞狗,太饞了。”
顏籁伸手摸了摸白色狗頭,問:“它叫什麽呀?”
“魔豆。”
“魔豆?這名字好可愛。”
林鶴夢見她摸着兩只狗狗實在愛不釋手,問她:“滿滿,你想養嗎?”
這個問題他之前就問過了。上次顏籁拒絕得很堅定,這次稍微有點點猶豫了。
“還是算了吧,我不會養。”猶豫過後,她說。
林澄淨松開了一點繩子,讓小夢能夠到她膝邊撒嬌,“你想養,我幫你教啊。”
顏籁笑,“你養一只已經很不容易了,還幫我養啊?”
“嗯,只要你需要,”他指了指自己胸口,“随時差遣。”
“承蒙好意,不需要。”
林鶴夢先出聲拒絕了。
文甄蒙瞥了一眼兩個男人,總覺得有似有若無的硝煙味。她也彎下腰逗狗,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其實不是她和林澄淨第一次撞上了。上一次是相親局,她在飯店撞見了林澄淨,多虧他解圍,她才逃離了一場尴尬到無以複加的相親。
今天這場燒烤,是偶然碰見,也是她有意請的,算是感謝他上一次替她解圍。
剛開始氣氛有些冷場,她索性以他們之間的共友為切入點,問了問他和顏籁姐是什麽時候認識的,認識多久了。
聊到這個話題,他才算是多說了幾句。
沒想到一擡頭就看見了他們話題中心人物的男友,接着,顏籁便來了。
看到顏籁,文甄蒙還是挺高興的,她是真的很喜歡她。
她身上沒有咄咄逼人的攻擊性,也沒有拒人千裏外的冷漠。還不熟悉時便覺得她這個人是有些溫柔淺淡的,像菊花,等到熟悉了,才能發覺她身上陽光開朗的一面,像向日葵。
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總是開心的。
“赫赫有名”的大油邊,以往她對這種大肥肉都是敬而遠之,這回嘗了一次發現味道還真不錯。她又拿了一串遞給文甄蒙,“小蒙,你嘗嘗這個,好好吃。”
文甄蒙想說自己剛剛吃過了,總歸是盛情難卻,她又接下了這一串烤串。
她擡頭,發現林澄淨的目光停留在顏籁遞給她烤串的動作上。她遲疑了一下,抱着投桃報李的心态,将烤串放在了林澄淨面前的餐盤上。
肉串還銜在顏籁齒間,看見了文甄蒙的動作。她差點嗆到。她捂着唇咳了咳,後仰着身朝林鶴夢遞了個眼神。
林鶴夢根本不在意別人在幹什麽,配合地笑了笑。他将錫紙盒裏烤好的魚肉剔下來,夾在筷子裏,吹了吹,喂到了顏籁嘴邊,“他們家的烤魚是招牌,你嘗嘗。”
旁邊還有朋友看着呢,顏籁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但又不想讓他尴尬,掩着側臉嘗了一口,含糊道:“唔,好吃,我自己來。”
文甄蒙去看林澄淨神情,總覺得從他臉上看到的是心如死灰的平靜。
“滿滿,最近在忙什麽?”
林澄淨開了口。
“噢,之前不是去金烏山辦事嘛,遇到了一個女人......”顏籁将最近許三蘭的事說了一遍。
“那她以後難道是要你們倆照顧?”林澄淨問。
“也不是,有律師會管吧,我們也就是做一點人道主義的工作。”
林澄淨笑,“滿滿,這麽多年了,你一直沒變。”
“啊?”顏籁摸了摸自己的臉,“變化還是挺大的吧?”
從前她頂着衆多人異樣的目光,拉了他一把,後來為了幫同事,連自己工作都丢了,現在又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婦女,費心費力。
“我是說,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見不得不公平的事,還是見不得有人受欺負,見不得不公平。”
頓了頓,他接着說:“顏滿滿,你要是在古代,就是俠女,還是專門沾花惹草的那種。惹了又不負責任。”
他的語氣玩笑。
林鶴夢卻變了臉色,“林澄淨,喝多了吧。”
顏籁看林澄淨那松散随意地坐姿,也懷疑道:“我也覺得他是有點喝多了。”
林澄淨只笑,笑着又喝了一杯酒。
文甄蒙插了話,移開了這個尴尬的話題,“馬上就要聖誕節了,你們會過聖誕嗎?”
“啊對。”
以往聖誕節林澄淨都會叫她出去吃飯,今年要是把他撂下了,多少有點重色輕友之嫌。顏籁問林澄淨:“今年聖誕你打算怎麽過?”
“怎麽過,在家過呗。”他神色略有些倦怠。
顏籁問:“不出去吃飯了嗎?”
林澄淨看向林鶴夢,又看向她,“今年聖誕,難道你還會陪我過?”
“可以啊,大家一起過嘛。”她又看向文甄蒙,“小蒙,你聖誕又安排嗎?”
文甄蒙搖搖頭,“暫時沒有。”
她一合掌,“那正好,今年聖誕我們四個一起過,我還沒去過楠市的游樂場,今年聖誕晚上我們去游樂場玩吧!”
說完後發現沒人附和,她看了看三個人,“你們覺得怎麽樣?”
林鶴夢先開口,“我聽你安排。”
林澄淨微微笑,“你男朋友都沒意見,我當然更沒意見。”
文甄蒙頓了下,“我沒安排的話,應該也可以的。”
顏籁總覺得氛圍有點微妙,她撓了撓鬓角,“我不勉強,你們有其他安排都可以。”
林澄淨幹脆說:“那聖誕節先去外面吃飯,然後去游樂場。”
“可以。”顏籁點頭。
文甄蒙也點了點頭,“行。”
三人看向林鶴夢。林鶴夢颔首,“嗯。”
商量好了半個月之後的節日安排,又坐了一會兒,燒烤也吃得七七八八了,各自收場回家。
顏籁本來說送林澄淨和文甄蒙回家,倆人帶了狗,還又是兩個方向的,便拒絕了她的好意,各自溜達着回家。
回到家後,一股溫暖的熱氣撲面而來,拯救了顏籁都快在燒烤攤邊被風吹幹了的身體。
燒烤吃得太幹,她又噸噸噸地喝了好幾杯水。
林鶴夢回了卧室給她找睡衣。
“滿滿,今天洗澡嗎?”他問。
“太冷了,我想睡覺了。”她說。
“好,那我先洗澡。”
顏籁笑他,“你回家待了兩小時,還沒洗澡啊?”
林鶴夢脫了外套,“身上一股燒烤味,我再沖一下。”
他這麽一說,顏籁覺得自己身上好像也是有點味兒,她猶豫了下,“那等你沖完,我也簡單沖一下。”
他脫了毛衣和打底衫,赤露出上身,黑褲搭在胯邊上,內褲邊若隐若現。
美色當前,顏籁毫不掩飾自己“色眯眯”的欣賞。
林鶴夢走近了,握起她的手指停留在自己腹肌上。
顏籁還是稍微矜持了一下,“幹嘛呀?”
這樣說着,還是盡興地摸了一把。
“一起洗嗎?”他輕聲問。
顏籁轉身想跑,“不......”
“要”字還沒說出口,她就騰空了,被林鶴夢一把扛上了肩膀。
“一起洗省時間,洗完早點睡覺了。”
你到底是想省洗澡的時間還是想省......
話沒機會問出口了。
她半推半就地接受了他。
男人的上身像火一般地靠近她,熾熱的吻也落了下來。
她推拒的手不知不覺變成了環抱他的後背。
滾燙的水澆下來,他的手指撫順她的長發,順着脊背後的水擡起了她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