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書屋

第9章

第九章

題做了一道又一道，聽老師講了一遍又一遍，每天黑板上都寫滿了字，枯燥乏味的日子天天上演，直到黑板上的倒計時變成了0，小升初到了。

前一天晚上沈渡之給于漁打了電話，于漁結結巴巴地祝他之之哥哥考試加油，不要緊張，一定能考上一中。

“好，謝謝小魚兒。”沈渡之笑彎了眉眼。

“哥哥，我給你買、買了一個禮物，等你考試完、完了要來拿、拿哦！”

“還給哥哥買了禮物啊！”沈渡之驚訝道。

于漁：“嗯！”

沈渡之：“好，哥哥放假了就過去拿，等你兩年後哥哥也給你準備禮物。”

……

第二天沈渡之吃完早飯就被老爸送進了校門，為什麽是老爸送呢？因為他老媽出差了，而且他老爸只送完這一天，明天他老爸也要出差了，有個非常重要的項目需要他倆去談，為此沈父沈母深感抱歉，承諾一定盡早辦完事回來然後帶他去旅游。

沈渡之在聽完這個消息後表示理解，讓他們不要擔心自己，畢竟以他的成績考上一中綽綽有餘，一個人呆在家完全可以，況且家裏還有何姨在照顧他，也聘請了司機叔叔，來回都有司機接送。

沈父沈母既內疚又欣慰，兒子長大了懂得理解他們了，要是還小些這時候肯定是要委屈。

沈渡之剛上校車就聽到周一緒喊他。

“沈哥，這裏！”

沈渡之偏頭往後看，周一緒坐在倒數第二排左邊座位靠窗那朝他招手。

沈渡之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後面這兩三排坐的都是跟他玩得比較好的男生，女生全坐前面。

一路笑鬧着就到了考場，第一天考語文和數學，老師們微笑着把孩子們送進考場，臨行前給他們加油鼓勵。

沈渡之恰巧跟周一緒是同個考場，兩人結伴往裏走。

“沈哥，你緊張嗎？”路上周一緒突然問：“我心髒現在“砰砰砰”跳得好快！”

沈渡之搖了搖頭，他确實不緊張，只把這個當成平時考試一樣。

周一緒朝他豎起了大拇指，說：“你心态太穩了。”

在考場外呆了十多分鐘後，監考老師讓入場，沈渡之站在門口被監考老師用金屬探測儀掃了下身前身後，沒問題後便示意他入場。

廣播裏講解了考場規則，監考老師提前分發了試卷，接着等待考試鐘聲的響起。

沈渡之先大致看了看一下考卷的難度，看完後見還沒到時間，便無聊地轉筆玩。

外面突然開始下雨，一開始還是小小的雨滴但很快就變成了傾盆大雨，似乎每一年考試老天總要下一場盡興的雨。

考完試出來雨也停了，被陰雲遮擋的太陽重新顯露出來，周一緒嚎着他記錯了一句古詩，悲傷地留下了淚水。

沈渡之象征性地安慰了他幾句。

校車已經就位了，等考生們出來就返程，沈渡之率先上車，周一緒緊追其後，也沒等多久考生們就陸陸續續都到了。

老師數了數人數，一個不少，接着跟司機師傅說可以走了。

回到學校老師叮囑了幾句便放他們回家了。

沈渡之坐在後車座，從書包拿出手機準備打一局游戲，拿出來才發現沒電了。

“啧。”沈渡之皺了皺眉，昨晚睡前忘充電了，算了，他把手機扔了回去。

到了家沈渡之去房間裏把手機充上電，何姨早已經做好了午飯，他吃了午飯就上樓歇息。

沈渡之躺床上拿着手機邊充邊玩，玩了一局游戲後便要睡覺，他将要關手機時瞥到底下電話那欄有個紅色的“1”，點進去發現有個打進來不到三秒的陌生號碼。

以為是騷擾電話，沈渡之沒再管，關手機睡了。

與這邊的安逸不同，于家正處于兵荒馬亂的情況，于漁父母慌忙從帝都趕到H省，于爺爺已經走了，醫生很遺憾的表示沒有搶救過來，請節哀。

于爺爺是在買早餐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沿路的石頭，老爺子年齡高了本來身體就不好，送到搶救室沒多久便沒了氣息。

于漁蹲在老爺子的床前，已經哭到脫水，兩個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沈奶奶也紅着眼眶摟着于漁安慰他。

于媽媽精疲力盡地從沈奶奶手裏把于漁抱出來，此刻，她臉上精致的妝已經全花了。

于媽媽哽咽着喊了一聲兒子的名字，“小漁。”

于漁摟緊了他媽媽的脖子，又哭了，嘶啞的嗓音小聲地喊着爺爺。

于媽媽輕輕地拍着他的背。

……

下午考完數學，今天就結束了，沈渡之考完後依然很淡定，完全不擔心考得如何，他還跟周一緒去浪半天才回家。

不過，沈渡之要是知道考完後去玩會讓他損壞一個手機，從而導致錯過了于漁的電話，致使他們從此分開多年，怕是恨不得那天他就不應該出去過玩。

沈渡之沒讓司機毛叔過來接他，他跟周一緒混進網吧打了幾把游戲，又被周一緒拉去了三中那邊逛逛，說是要看看未來他即将要待三年的地方。

三中跟一中雖然只隔着一條街，但地理位置卻是屬于比較邊緣地帶，周圍還有一兩所職校，附近的商鋪也遠不比隔壁繁華，所以很多學生經常會去隔壁街買吃的。

鑒于現在三中的學生還在上課時間，學校并不開放讓外人入內觀看，所以他倆只在附近周圍逛了一圈，然後恰巧看到一場黃毛和紅毛的打架鬥毆。

為什麽說黃毛和紅毛呢？因為雙方領頭的都染了一頭鮮豔的發色，極好分辨，像個鬥戰公雞似的，場面打得那叫一個狠，而且那黃毛還有點熟悉。

周一緒悄聲對沈渡之說：“那個不是之前想堵你的黃毛嗎？”

沈渡之細想了一下，哦，還真是。

周一緒疑惑道：“不過他不是六中的嗎？怎麽會跑到這裏？”

沈渡之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道，他也沒興趣看下去，“走吧。”

“哦，好。”

不過他倆沒走成，因為有個眼尖的傻逼看到了他們，沈渡之唬人的身高讓他以為是對方新來的幫手。

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沖了上來，沈渡之一瞬間無語極了，沒辦法，只能先打再解釋，但他沒想到剛打倒一個又沖上來，忍不住罵了句：“草！”

打了幾個後他發現跟這群傻逼完全說不通，正準備給周一緒使個眼色示意他走，突然聽到巷子口外面傳來警笛聲，瞬間打架人都聞聲跑了，其熟練程度可見平時就經常鬥毆。

沈渡之皺了皺眉，跟周一緒沿着他們跑的路線溜了，畢竟他也不想進派出所，還是在考試期間。

他出來後才發現手機丢了，瞬間心情更加不好了。

周一緒也沒想到他倆會那麽倒黴，遇到這事，“都怪我，要不是我非得逛也不會害你打架丢了手機。”

“算了，畢竟誰也不知道會遇到這事。”沈渡之雖然不爽但也知道這事怪不到周一緒頭上。

他倆等警察走了，才回到之前的巷子口，沈渡之四處找了找，在某個角落裏找到了他的手機。

屏幕已經碎的不能看了，也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腳，還特別準的掉在了一攤積水中，得，徹底報廢了，連電話卡也壞了。

沈渡之借周一緒手機打電話讓毛叔來接他，順便幫他買個新手機。

晚上，沈渡之躺床上翻看着新手機，越看越郁悶，越想越氣，原本□□上他跟小魚兒有很多聊天記錄，現在什麽都沒了。

他拿新電話卡創了一個號，向小魚兒發了好友申請不見回複，打電話過去也沒人接，煩死了，他瞪着天花板，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翌日，沈渡之考完最後一科，就正式放假了，想到于漁說的要給自己送畢業禮物，迫不及待地想去找他。

沈渡之讓毛叔轉道去了鄉下。

沈爺爺和沈奶奶正在吃晚飯，吃到一半聽到門外傳來聲音。

“爺爺，奶奶！”沈渡之推開大門，“您們今天吃那麽早啊？”

沈爺爺和沈奶奶均一驚，沈奶奶說：“之之，你怎麽過來了？考完試了嗎？”

沈渡之走進去邊說：“嗯嗯，我來找小魚兒。”

話音落下，沈渡之發現爺爺奶奶沉默。

“怎麽了？”沈渡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沈爺爺說：“小漁昨天就跟他爸媽去京都了。”

“什麽！”沈渡之震驚道：“他沒跟我講啊。”

沈奶奶：“昨天于大哥摔了一跤，沒救過來，于漁他爸媽回來料理了後事就把他帶走了。”

沈奶奶想起了昨天的情景，忍不住紅了眼眶，唉，世事變化無常啊，誰能料到會發生這種事。

“于、于爺爺走了？”沈渡之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突然想起什麽擡起頭，“那…奶奶你有于阿姨或者于叔叔的電話嗎，我聯系不上小魚兒了。”

沈奶奶一怔，看了一眼沈爺爺，沈爺爺搖了搖頭，說：“沒有。”

當時的情況太亂，而且昨天都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沒人想起留個電話號碼這事，況且他們以為沈渡之知道，小漁跟他們孫子最要好，肯定會打電話過去。

沈渡之愣住了，那、那怎麽辦。

沈奶奶看見孫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安慰他說：“小漁昨天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許是他心裏太難過了，等他緩過來就給你打電話了。”

“可是，奶奶…”沈渡之垂下眼眸，低聲說：“我手機昨天被摔壞了，電話卡也換成了新的，他不知道我電話了啊。”

沈奶奶和沈爺爺也愣住了，過了會，沈奶奶想起了什麽，起身走到屋裏拿出了個長方形的盒子出來，遞給沈渡之，“小漁…臨走前讓奶奶給你的。”

沈渡之接過白色的盒子，打開，裏面放着一只很漂亮的黑色鋼筆，筆身修長，簡潔，筆帽上還鑲着一些碎鑽。

下面還附着張便利貼，上面寫着：

之之哥哥！祝你畢業快樂！你一定會考上一中的，你最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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