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鯊魚
鯊魚
我站在原地，手指被宴西川的手指觸碰相互勾連，我想縮回去，卻被宴西川捏住。
“你應該不想繼續見到我，所以我就不送你過去了，如果想清楚了及時聯系我。”
他說完，松開了手，只是一雙眼依舊看着我。
我拿上了早餐，問：“就算我準備告訴你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你也要我及時聯系你嗎？”
“當然。”
宴西川：“就算死，也應該死得明白一點，一直等你的消息難免會消磨我的意志和時間。”
“我知道了。”我說。
我走上電梯，回頭看了一眼，宴西川還站在原地。
“你不坐電梯嗎？”
宴西川：“我以為你不想跟我待在同一個空間。”
“沒有，我們還沒到這種程度。”
我垂眸，摁了開門鍵，等着他走進來。
早上這邊的人不算多，我們兩個走到樓下，我說：“我先走了。”
宴西川點點頭。
我在這一瞬間，感受着清晨的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突然感受到了久違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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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着愉快的心情，我走在街道上，一路走到公司。
在公司門口正好遇到了我工位對面的一個實習小姑娘，姓姚，她笑着跟我打招呼。
“夏夏姐，你今天來得真早。”
她為了顯得自己勤奮點，能被留下來，所以每天都來得很早，即使她住的地方到這邊要坐四十分鐘的地鐵。反倒是我這個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人反而整天都來得很遲，好在老板還算仁慈，對我這個老員工沒有太殘忍。
我問：“吃早餐了嗎？”
她笑得不好意思：“今天起遲了點，就沒來得及吃早餐。”
我說：“正好我這邊帶了一份，你吃吧。”
她很意外，忙慌地擺手說：“不用不用，夏夏姐你吃吧，謝謝你啊，我到十點多給大家取咖啡的時候再買點零食就可以了。”
我遞給她：“我吃過了，你拿着吃吧。”
她确實餓了，略顯局促地接過了我手裏的早餐，說：“夏夏姐你人真好。”
我低頭笑笑。
她似乎對我會送她早餐這事兒很意外，說：“我之前看你好像都挺高冷的樣子，不怎麽跟我們搭話的。”
我笑：“我不太會聊天。”
我确實不太會聊天，很容易冷場，所以大部分多人聊天場合我都只會坐在一旁聽。
跟宴西川在一起好像大多數時間也都是宴西川在說，我聽，或者偶爾才會說。
“我覺得你好漂亮啊，但是你不怎麽說話我都不好意思跟你搭話。”
小姚倒是挺活潑，打開早餐開始吃，我坐在我的工位上看了會兒手機，随後看看企業cba上最近有什麽消息。
我之前休息把所有的消息提醒都關了，現在開始逐個打開。
往下劃突然看到了宴西川的cba。
我和他好久沒有在手機上聊天了，這幾天住在一起，加之也互相沒有什麽必須要用手機聊天的事情，所以一直沒有聯系過。
我點開和他的聊天框，又點進他的頭像，他上次更新動态已經是在一年前了。
他連辭職都沒發動态。
至于現在拿着手機有沒有登錄這個賬號我也并不知道，不過最近他确實是沒怎麽用手機。
我……
我猛然回神，才發現我居然忍不住看着他的cba發呆，很快收神繼續整理企業號。
這不應該。
我想。
這不應該。
我不應該這樣，明明我們都已經是快要離婚的關系，可是卻因為我的不斷心軟讓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這麽糾纏又這麽難以割斷。
這不應該。
我不應該這樣。
我還是忍不住想這件事情，雖然我知道這件事情跟宴西川根本沒什麽關系，但我還是忍不住埋怨宴西川。
居然只是這十幾天的時間就讓我堅定了那麽長時間的決定産生了動搖。
我整理好企業號，公司裏的人也差不多到齊了。
不斷有人跟我打招呼，說什麽“這麽長時間不見也不聯系我們，想死你了”，“你走了之後公司都沒人氣了”之類的話，雖然誇張，但是聽的時候我還是蠻高興的。
這是一種被肯定和被需要的滿足感。
十點多小姚出去幫我們找咖啡，我站起身說：“正好我跟你一塊出去吧，我去買杯水。”
小姚很意外，笑着看向我：“好啊。”
說完就走到我身邊挽上我的手臂。
我還不太習慣這樣的親密，不由得想要把我的手臂從中抽出來。
小姚的表情有點奇怪。
我說：“我有點敏感，覺得有點癢。”
随後她的表情更奇妙了。
走出公司，她在我耳邊問：“你身體這麽敏感，姐夫是不是跟你挺開心的？”
這個問題确實我從來沒想到，更沒想到會被人問。
我笑了一下，沒有答話。
小姚也笑笑沒有再問。
我們兩個人走到公司樓下，我在自動售賣機買了一瓶水，擰開喝了一口，轉頭視線裏突然撞進來了一個人的身影。
——好奇怪，他正在跟別人交談，我卻會有一種他是過來看我的錯覺。
我居然也會自戀到這種程度，我擰緊水瓶，低頭笑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小姚走過來跟我說：“夏夏姐，我們走吧。”
我點頭，跟着她往樓上走。
小姚小聲跟我說：“我剛剛見到了一個好帥的男人，看着就二十四五的樣子……”
我不在意地應：“喜歡可以去要個聯系方式。”
“算了，他剛剛在跟別人聊天，而且他估計不會喜歡我，說不定早就有女朋友了呢……”
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再次升起了一股，小姚說的那個人是宴西川的錯覺。
我疑心最近宴西川在我身邊和心裏出現的時間太長以至于我三番四次出現這樣的幻覺，但這次我想錯了。
“我第一次見到能穿粉色襯衫一點都不顯得猥瑣的男人，太神奇了你知道嗎……”
沒錯，剛剛在那邊穿粉色襯衫的人，只有宴西川一個。
這并不是我的錯覺。
宴西川是很帥，不過我沒想到他現在還能有這樣的魅力，讓小女生為他着迷。
但也許是因為我對他太過熟悉，看習慣了他的臉，漸漸也就忽略了他原本就很帥這個事實。
我聽着她說話，沒打斷，也沒繼續回應。
我依舊不習慣說我自己的事情，即便這些都很稀松平常。
公司倒是有些老人知道宴西川長相 ，因為以前宴西川還來接過我，後來他來得次數不多了，也就印象不那麽深刻了。
我偶爾也會為宴西川的長相而迷惑，但更多的時候，我依舊會忽視他的長相。
大概是真的看厭了吧。我想。
這其實也是正常的，再驚豔的長相，也很難做到十年如一日的驚喜。
何況我和宴西川不止是單純欣賞長相的關系。
回到工位上，我默默地把剩下的工作做完，正好到了中午吃飯時間。
小姚問我：“夏夏姐，你出去吃還是點外賣？”
我看了以下外賣的預計送達時間，說：“出去吃吧，預計送達時間有點太遲了。”
小姚笑着說：“正好，那我們一塊出去吃飯吧。”
我點頭：“好。”
我也不介意跟她一塊出去，這邊有住宅區，也有飯店，價格并不算是貴，和小姚一塊走出公司，果然宴西川已經不在，我放下我原本還在擔心要是遇到宴西川上來跟我說話的話，我應該怎麽回答。
沒想到是我自己又想多了。
我為我的自作多情沉默了一瞬，繼而回過神跟小姚一塊走進飯店，再次看到了宴西川。
——果然吧，最近見到宴西川的次數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宴西川并沒有看向我，我心裏松了一口氣，又忍不住有點失落。
人的本性吶，還真是一點都不能低估。
小姚拉拉我的袖子，坐在了宴西川的斜對角桌子上。
随後指了指宴西川的方向，小聲說：“我早上說的那個人就是這個。”
我下意識想回頭看一眼宴西川現在的表情，被小姚拉住。
“別，別回頭看，太明顯了。”
我笑笑。
小姚說：“也是，夏夏姐應該不經常看別人，都是被看的。”
我搖頭：“沒有，不過确實不怎麽在意周圍。”
我是真的不在意周圍，很容易進入特別自我的狀态，我很清楚。
不過小姚大概是覺得我自傲，笑了一下沒有再說話。
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我跟小姚也沒那麽了解，相互之間的話題沒有多到吃飯還能繼續聊。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最近的熱門新聞，又看了看聊天軟件的消息。
一部分是公司的，一部分是家裏的，順帶回複了一下公司的問題，我又看了一下家裏的群我爸跟我媽說了什麽。
——就是一些日常的對話。
比如我媽讓我爸回家帶瓶醋，或者我爸讓我媽買什麽菜挽上吃什麽。
他倆不私聊，有事就在群裏說。
我有時間的時候會跟他們插科打诨說我也想吃東西什麽的，後來說的次數少了，但是他們還是會在群裏說。
過了一會兒，小姚又拉了拉我的袖子，說：“夏夏姐，我發現他好像在看你欸。”
我擡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什麽。
我笑着說：“你看錯了吧。”
小姚搖頭：“肯定不是，我注意了好一會兒了。”
我笑笑，好在這時候我們點的菜過來了，我們兩個人低下頭開始安靜吃飯。
吃了一會兒，我突然收到了條消息。
【宴：我看見你了。】
【宴：兩次。】
【宴：我能跟你打招呼嗎？】
我摁滅了手機，沒有回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