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妮兒。”李二丫抱着江語。
“娘，我，我害怕。”這是她第一次表現出來慌張害怕的樣子。
“要不這婚咱不結了？”江四看着女兒稚嫩的眼神眼裏一酸。
“你說什麽話呢？”李二丫開口罵了一句。“你真是的。”
“爹，娘，你們放心吧，不放心我不還有那些東西呢嘛。”她說的就是之前蕭維懷給的那些，李二丫在江四來京都後就讓江語給他看了一下。
“嗯，妮兒啊，你把那些東西放好不要丢了知道嗎？”李二丫囑咐着女兒。
“我知道了，再說了朝廷還會給我一份嫁妝那些也是我的。嘻嘻。”江語說起來也算是個富婆了。
她之前剛來京都就用當初皇上賞賜的錢買了兩個位置不太好的商鋪剩下的錢雇了些人手，一間用來賣下河村送來的方便面，一間賣些自己莊子上産的糧食、蔬菜，京都蕭維懷的所有除了幾個特殊用處的都被江語用來種東西了。
蕭維懷的一些商鋪就用來賣蔬菜、糧食什麽的，江家的這個鋪子也不起眼。
但這兩個商鋪也夠江家吃穿用度了，更別說江明和江海兩人時常跟着蕭維懷的幾個謀士外出不知道幹些什麽有時也會拿出些銀子來，江語也沒管畢竟他們都大了。
今年是江語的及笄之年，可她只能在夫家及笄了，她是不太在意這些的但是李二丫他們就很在意。年紀大的婆、阿翁就讓江三帶來及笄禮，江大夫妻今年又得了一個孫子忙不過來卻也讓人帶來了禮物，更別說村裏其他人的心意了。
江語把這些都記下想着以後看看有什麽好的生意一起做。
她閑了下來，不能出門也沒有事幹就又回到了看看書、喝喝茶、吃吃小吃的悠閑日子，禮部派了專人來江府指導結婚當日的儀式。
她自己也能跟着偶爾熟悉一下更多的還是在書房裏耗着，或者躺在軟榻上當一只鹹魚。
成婚前納彩的大雁是蕭維懷帶着人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一對，納征時他将禮部準備的聘禮和自己的聘禮一同送了過來，雖說不上十裏紅妝如小說中一般誇張但也算得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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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剛封為懷王就有了投靠的官員，雖收的不算多但也有一些，再加上劉定武将軍在南方得到的一部分也很多了。這聘禮一出來就讓京都的許多人家羨慕不已，就這個規格再添一些都能比得上上一位太子妃的規格了。
江家也被這大手筆鎮住了，不過他們沒什麽想法，李二丫夫妻早就說好了，自家底子薄這聘禮全放到嫁妝裏也能讓女兒的嫁妝單子好看些。
秦朝聘禮是受法律保護的，一般都是放到女兒的嫁妝裏，但也不排除一些人家會留下些聘禮，可江家一直都是聘禮原數進入嫁妝的。
因此成婚前一日江語的嫁妝可算得上是真正的十裏紅妝了，禮部準備的嫁妝、皇家的聘禮、一些官員送的添妝，這幾樣加在一起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這懷王妃可真是好命啊，這麽多的嫁妝。”站在一旁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畢竟誰家不留些聘禮？
“謝姐姐？”韓靈擔憂地看着面色不太好的謝婉兒。
“靈兒，你說這懷王到底愛不愛她？”謝婉兒一時心情有些複雜，她也定了親可趙郎君一點兒都比不上懷王的玉樹臨風，也比不上懷王的做派。
“姐姐。”韓靈只知道這懷王再不濟也比趙耀祖那家夥好看，誰說女子不愛俏郎君了。
“罷了，趙家也是一個很好的歸宿了。”謝婉兒輕嘆，她的內心是不平靜的，那趙耀祖年紀輕輕卻有了兩房侍妾終日出入樂坊、煙花之地。
可懷王呢，府裏清淨又是京都裏有名的愛妻之人，這如何不讓她意難平。
韓靈和謝婉兒默默地看着浩大的嫁妝隊伍送進了懷王府。
成婚之日，江語穿着一身的青綠色的深衣，佩戴金銀琉璃等頭飾，最為精致的是一個鑲着光珠的鳳冠，這顆光珠紅的猶如鴿子血，金紅相間配上綠色的嫁衣、藍色的霞披，顏色的大膽讓江語呈現出一種不同的魅力。房內一些夫人都是第一次見到懷王妃，沒想到她長得不僅不像傳聞中那樣醜陋反而壓得住一身貴氣的裝扮。
蕭維懷帶着自己交好的友人和一些年輕的下屬，江明、江海、江安等則是帶着幾個同窗一同，雙方面對面的迎親。
催妝詩念完後江語手持繡着鴛鴦戲水、琴瑟合鳴的纨扇遮蓋着面容走出閨房，蕭維懷穿着緋紅的禮服文質彬彬的站在那裏，江語一時看不到其他人只能看到他站在那裏迎着自己。
迎親後，江語忍着淚水拜別父母兄妹，坐在轎子裏悲喜交加，眼前閃過一幕幕穿越來後的場景。
沒過多久就到了王府，她深吸一口氣穩穩地拿着團扇下轎，進門後，先拜豬枳和爐竈，再拜天神地诋、列祖列宗，然後夫妻交拜。她對着上首代表皇上、皇後的禦賜之物行拜禮，而且還要拜觀禮的賓客，稱為“拜客”。①
之後兩人走到新房，房內都是蕭維懷的兄弟姐妹和一些夫人。
這時蕭維懷才念出一首卻扇詩：“翟羽舊傳名，蒲葵價不輕。花芳不滿面，羅薄讵障聲。禦熱含風細，臨秋帶月明。同心如可贈，持表合歡情。②”
江語才在衆人的注視下拿下扇子，明眸皓齒、烏發雪膚、朱唇含笑，這一幕讓房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新娘子可真漂亮啊！”最後的一個年輕婦人對着旁邊的女人輕聲說道。女人贊同的點點頭。
前面站着的都是皇家人，眼見蕭維懷愣在了那裏五公主輕輕碰了他一下，“三哥，你愣着幹嘛？還不接着？一會兒吉時就過了。”
“三哥是看三嫂愣住了吧？”八皇子人小矮其他人一大截笑嘻嘻地大聲調侃。
衆人都笑了起來，江語面上染上一抹紅霞，嬌羞地瞪了蕭維懷一眼低下頭不說話。
蕭維懷全程愣愣地走完流程，等到房裏沒有人了江語才擡起頭來含笑看了他一眼，“你還不出去待客？”
“不，不，啊不，我一會兒就出去。”蕭維懷紅着臉看着她。
“你傻了？說話都說不利索。”江語含羞帶怯地瞥了他一眼。
他伸手想撓撓頭卻想起不方便只能坐在身邊江語傻兮兮地笑着。兩人就這樣一個笑着看着另一個。
直到外面有人來催他才不情願地出去。
江語頭上的滿頭珠翠讓她不堪重負，想要卸下來卻不敢動就怕頭上的鳳冠掉下來。
“芄蘭，你進來。”她今日出嫁帶了芄蘭，秋黎在京郊忙着魏娘子正幫着李二丫交接。
“娘子。”芄蘭帶着笑走進來。
“幫我取一下，太重了。”江語滿臉痛苦。
芄蘭上前輕輕地取下一頭的頭飾，披着頭發江語才感受到自己頭的存在，之前重的她動都不能動。
坐在梳妝臺前，她這才發現自己的首飾都已經放在裏面了，她拿起梳子在房裏轉了轉看到很多自己的東西。
“這些都是王爺按照尺寸做好的。”芄蘭還是知道一點的。
江語臉上明顯笑着對着梳妝臺卸妝，她今日沒讓人上粉但還是上了些妝的還是早些卸掉的好。
洗過臉換上常服這才放松下來，“王妃，小的奉王爺的吩咐給您送些小食來。”門外傳來五子的聲音。
芄蘭出門接過食盒，“王妃說讓你帶話給王爺，讓王爺少喝些。”
五子應聲走向前院，芄蘭将食盒放在桌上，取出裏面的東西。
江語看了看都是自己喜歡的口味，她拿起溫度剛好的蔬菜粥就着小菜墊墊肚子。
“你也累了一天了，你去火房用膳吧。”江語對一旁的芄蘭說道。
“是。”芄蘭關上門去用膳。
她快步走到火房，這裏燈火通明可沒有一個人說話，都默默做着手上的活。
六子坐在角落，面前綁着一個人，兩邊都是人在看守着，“都給我緊着點兒皮子，想好了，今兒要是出個什麽差錯？爺爺我就剝了你們全家！”他說得嚴厲，語氣讓人一顫。
芄蘭見到這眼裏沒有一絲波動，“呦，芄蘭姑娘來啦？”六子叫了一聲。
“嗯，王妃用了膳讓我來墊吧墊吧。”她拿起六子旁邊的糕點。
“那就好，你一會兒也快回去吧，把王妃那裏看好了除了主子誰也不能進去。”六子遞上一杯茶。
“知道了。”芄蘭沒有問問情況的欲望，只吃了兩塊糕點，喝了杯茶就回去守着了。
此時，前院五子牢牢地，寸步不離地守着蕭維懷。
王府外，一個樣貌清麗婦人打扮的女子穿着一身素衣小腹微凸，旁邊站着一個媽媽，兩人在周圍人不經意的維護下走向正門。
還沒走到，兩人就被突然冒出來的平民打扮的人捂着嘴拉走了，人群中的人慌了，有的想開口叫喊卻被捂嘴拽走，有的溜走可在拐角就不見了，有的不動聲色但還是消失了。
整個動靜不動聲色，就算有的人看到了也不敢說話，王府內高臺上，劉定武拿着一個精致的望遠鏡四處看着。
“嗯，五子這手下的本事可越來越好了，不錯，看來老夫不在的日子他也沒懈怠。”
“看您說的，從您老手底下出來的人有哪個不是好手？”韓明遠靠在柱子上手上也拿着一個望遠鏡時不時地往偏僻角落看。
“哼，那毒婦還想毀了維懷的好日子，當老夫是吃素的嗎？”劉定武生氣之餘還不忘察看情況。
“那裏不太對，派人去好好搜搜。”他指着一個方向對身後的親兵吩咐。
那人很快領命，轉身往樓下打了幾個暗號，下面的人看到很快就朝着那個方向一點一點的查着，很快就查出幾個不明身份的人。
王府外，劉明帶着人分成四路不間斷地巡邏，“都打起精神來，今兒可是懷王的好日子，将軍可是期盼了很久的咱可不能讓他老人家連孫子大喜的日子都過不好吧？”
“您不說我們都知道，都是将軍一手帶出來的，你就放心吧，今兒要是有一個人從我這裏進去了明兒我就找個繩子吊死在郊外算了。”一個明顯是頭的人喊道。
“就是，就是，明子你咋變得這麽啰嗦了？還不好好看着？”其他人就見不得他這麽啰嗦。
劉明也知道今日帶出來的都是好手，一個個眼睛尖的跟刀子一樣，但他還是不時地提醒一下不要真的出了什麽岔子才好，他也不反駁帶着人繼續巡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