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陛下現今對我們世家誤解深重,恐不得聽從老朽的意見。”崔家主一副愁容。
“今年的秋闱想必陛下早有決斷,我崔家沒有什麽就只能讓家中的不肖子孫去試試水為陛下盡忠了啊。”一句話就奠定了今年秋闱将是一場盛世。
幾人對視一眼也紛紛表示自家子弟也将參加秋闱。
田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①
下河村的人在這個季節全村老少齊上陣忙着田裏的事務,江四夫妻自從女兒被賜婚後更加沉默了,他們不懂什麽但是娘、女兒都讓他們保持沉默和往常一樣就聽他們的。
其他人也一樣,再想知道些什麽也不能放下地裏的活和掙錢的活計。
江語将造紙術給了皇帝,皇帝也明白的在長寧縣美其名曰的成立了一個造紙坊,由江語指派人手。
她沒有用蕭維懷的人而是和族裏商量了一下讓江全負責,江全不準備考秋闱了,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就不是讀書的料,現在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不抓住才可惜了。
江全在皇帝派來的人手下當着造紙坊的副手歷練一番。好将來能把握坊內事務。
江語一直提心吊膽的看着朝廷的邸報,自從她獻上造紙術後林公公就拿來了朝廷實時的邸報,并且以後她能夠一直拿到。
她放下報紙心情有些複雜,但更多的是慶幸,慶幸水患沒有和書裏說的那樣發生。她露出一抹笑容整個人放松下來,這幾個月她一直緊繃着神經,其他人以為她是為了造紙術發愁,之後又以為她又有什麽發明了不敢和她搭話只默默地守在周圍。
就連林公公都派了一個侍女守着她。
“娘子,懷王來了。”秋黎,林公公的人,二十歲,為人穩重。
還沒等江語開口門外的南喬就掀開門簾對她說:“娘子,主子在門外。”她是一直以來幫江語送信女子。
江語不喜歡屋裏有人就把她們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一個人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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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讓他進來吧。”秦朝的男女訂婚後私下見見面是合乎情理的。
蕭維懷明顯是梳洗了一番過來的,穿着青色的長袍,甚至微微修了修眉毛顯得整個人更加溫和,他一見到江語眼神就柔和了起來。
“你怎麽回來了?昨天不是剛到了一封信嗎?在京都有人欺負你啦?”江語一連串的發問讓他受用極了。
“我想你了。”白皙的面容上染着一抹紅越發襯得他玉樹臨風,面容精致了。
聽到這話江語也有些害羞,她示意其他人下去,等屋子裏都空了才問道:“幾日不見你怎麽如此會說話了?在京都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嗎?”
佳人在前,煙視媚行,他還哪顧得上回話上前就抱住了江語,鼻尖都是好聞的墨香味。
“沒有,那女人給我安排了試婚宮女,我沒接受。本不想和你說這事的,可我又想告訴你我的态度。”蕭維懷說的認真,他不是那種做了還不讓人知道的人,他做了對她好的事就想讓她知道讓她感動繼而離不開他。
“做得好,以後還這麽做好嗎?”江語分開兩人對着他開心地說。
“不過我這麽說你是不是想反悔?我想嫁的人只能有我一個,你要是有了別人那咱就和離。你能接受嗎?”江語裝作揣揣的樣子。
“只願君心似我心才不負相思意。”蕭維懷盯着她的眼睛冒出了這麽一句。
“好,那你以後會聽我的還是聽你那些手下的?”
“聽你的,我相信你不會做出對我不好的事情的。”
“你可真是個機靈鬼,不過我喜歡。”她眼睛亮亮地擡起頭,墊起腳,親了一下蕭維懷的額頭。
“阿語,我,真想快點成婚。”蕭維懷明顯受不住心上人如此看着他。
“想得美,不過也快了,你好好賺錢以後要養我的。我可是很費錢的。”
“我不怕,最近我手下的商隊從草原上回來了,能大賺一筆,到時候我給你送來。”
“你這樣可不行,要被人說你是耙耳朵的。”
“說就說,我願意的。我在京都有好好聽你的話,誰都不招惹。”
“只是有些人老是到我面前說三道四的我都聽你的沒有理他們。”蕭維懷睜着無辜的眼睛,神情委屈,這可讓江語受不了了。
“都是誰,誰敢找你的麻煩?你說我給你報仇。”她一副要去幹仗的樣子,整個人在蕭維懷的眼裏不但不顯得兇惡還很可愛。
“是那些世家的,他們就仗着有父母疼愛,連我都不放在眼裏就算了,他們怎麽能說阿語呢?阿語這麽漂亮、這麽善良的。”
江語莫名覺得這人怎麽怪怪的。算了自己的人自己可要罩着的。
“你這樣,你把我這方子拿回去就說你為父親分憂,然後在離開的時候故意嘆氣,就算他不理你你也要裝作他問話的樣子說有人不把你放在眼裏,其他的你可懂?”她從桌上放的話本裏拿出一張紙遞給蕭維懷。
蕭維懷接過一看,“這如此珍貴之物你真是一點都放在眼裏啊。”他也沒說什麽,他其實是不在乎其他人的可阿語在乎那他就裝得在乎也沒什麽。
“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不管發生什麽我都站在你後面。”只要你回頭就能看到我。蕭維懷深情地看着她,他對她的感情并沒有因為幾個月的分離而變淡反而變得更加濃厚了。
“我知道有你才會把這些東西拿出來的,我知道你一定會處理好一切的。”江語驕傲的看着自己的愛人。
蕭維懷不能久留,畢竟皇帝沒有下旨讓他離京,這次能順利離開京都還是因為江語,因此第二天就離開了。這次江語在村口送他,“在京都等我。”
他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在蕭維懷離開的第二天,江語在屋內和金花學着女工。秋黎面色凝重的進來了。
“娘子。”她沉聲向兩人行禮,金花不适應的起身回禮。
“妮兒,秋黎有事找你我就先回去了。以後再學。”金花她們一開始對她身份的轉換有些誠惶誠恐但經過江語幾個月來的勸說已經好了很多但還是不太适應。
“好,姐你先走。”江語看秋黎這臉色明顯是有大事發生,只是會有什麽呢,江語呼吸一滞她有個不好的預感。
“秋黎,有什麽事?”她眼神中帶着些期盼,心中祈禱那件事不會發生。
“林公公剛剛派人傳來消息,五月二十三日,黃河決口了!”秋黎眼中含着淚水,她是自願賣身的,家裏就在南方,她家裏還有母親和哥哥嫂嫂的。
“你放心,一定會沒事的。”這時間不太對啊,書裏好像要早些但也不是二十幾號發水災,可今天都六月了,這麽多天也沒有消息傳出來嗎?
“你知道是怎回事兒嗎?算了,南喬,南喬,你進來。”看秋黎的樣子恐怕也沒有心思做什麽了。
“娘子。”南喬在門口就聽到了,進來也是面容嚴肅。
“你能聯系到你主子留在縣裏的人嗎?”
“可以。”
“行,你去縣裏聯系人打聽打聽情況,不要說這事兒,明白嗎?”江語的第一次在南喬兩人面前語氣這麽嚴肅,這一刻南喬似乎覺得自己從來就沒認識過這位即将成為他們女主子的人。
“是,奴婢知道該如何。”
“那就好,如果你洩露了這事兒,那我這兒就容不下你了,你從哪來就回哪兒去吧。”
“是。奴婢遵命。”南喬拿出給主子辦事兒的态度不敢敷衍,要是被退回去了主子一定不會饒過自己的。她恭敬地退出去。
“秋黎,你想怎麽辦?林公公恐怕不會樂意見到他的得意門生污了他的門楣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秋黎清醒了過來,“是奴失态了,望娘子責罰。”秋黎對她的态度一直很恭敬,這也是江語一直更願意用秋黎的原因。
“和我走一趟。”她什麽也沒說率先走了出去。秋黎簡單梳洗了一下什麽都沒問的跟在她身後。
韓家,“想必三位已經聽到消息了。只是我這裏還有些不明白,不知道先生是否願意解惑?”韓明遠、周文德和劉定武都坐在書房看着面前的女孩,或者說氣質已經變得成熟起來的女子。
“你問吧,老夫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劉定武知道江丫頭能拿到邸報和這個消息就說明皇上也是支持的。
畢竟這位天子從不能以常理推測,誰也不知道他想的什麽。
“這黃河決堤是二十三號的事,可怎麽現在才傳出消息來?”
“唉,造孽啊,朝廷也是五日前才得到的消息。”
“黃河不是前年才修過嗎?”
“哼,那些貪官污吏。”韓明遠冷聲道。
得,懂了。“這消息是如何傳出的?”
“聽聞檀州防汛驿站負責的官員一夜之間被河水淹沒沒有及時報告汛情,知州一家不見蹤影。檀州被封,只知府幼子被送出九死一生闖到左相府中禀告。”周文德的消息比較全,只是不知道他是出于什麽想法把這個消息說了出來。
“呵,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韓明遠明顯被這個消息給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