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偌大一個朝堂竟無人知道檀州的消息，這天下我看啊也不知道是誰的天下？”韓明遠冷冷的諷刺。
“韓兄慎言！”周文德皺眉。
“怎麽？你這官當的都在我面前耍起威風了？也不看看你都淪落到什麽地步了？”
“你，你這人簡直不可理喻！”周文德也氣了起來。
兩人吵了起來。
劉定武老神神在得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
“二位在這裏吵得再大聲也無濟于事。”江語勸道。
“那你說？我們該如何？”韓明遠不悅的開口。
“我們啊，還是等朝廷吧，說了這麽多有什麽用？”江語都快讓兩人煩死了，這兩人一個嘴毒一個引經據典的，聽的人頭都大了。
“這還不是沒說嘛。”韓明遠嘟嘟囔囔的。周文德雖未開口卻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她并未解釋，這官方都沒出面自己等人在這兒瞎摻和，隔牆有耳的，這什麽時候叫參了都不知道。
果不其然，第二日秋黎就帶回了林公公的消息，“娘子，陛下已經下旨右相去赈災了。”
右相？崔家的人，不過有人赈災也是好事。
現在水災的消息還沒有大範圍流傳，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會天下皆知南方水患了。
“娘子，奴婢這兒還有一個消息，就是林公公告訴奴說不準确。”秋黎猶豫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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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說。”
“南方不僅檀州被淹，聽說河南道也被淹了。”秋黎說話的時候明顯藏着害怕。
“被淹多少？損失有多少？”江語正色。
“說是二三十萬戶人家被淹，農田、村莊都被淹了。”
“這麽嚴重？”這可是大災情啊，“時間和檀州一樣？”
“比檀州晚些，二十五號被淹。連綿大雨下了好久現在還是下個不停。”
是啊，這雨下得可真大，北方也下了雨。
江語不敢想象這場水患的後果，自古以來水患後的疫情才是大頭，可現在這情況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回去坐在桌上，在系統內查找着水災的治理方法。一條條列了出來。
但江語知道，古代對水患的治理方法已經很全面了。
歷史上中國人應對災害有消極救濟與積極預防兩種。消極救濟又有臨災治标、災後補救兩種。
臨災治标又分為赈濟、調粟、養恤、除害等等。災後補救包括安輯、放貸、節約等等。安輯是指安頓流民，蠲緩即緩賦，放貸用于複業，節約用以度困。
積極救濟論的主要內容是包括重農、倉儲在內的“改良社會條件”和包括水利、林墾在內的“改良自然條件”。①
現在最要緊的是整頓吏治，這麽大的事情朝廷被瞞了這麽久，黃河剛修過就決堤，赈災糧錢經過手的中央、地方大臣是否清廉都是應該整頓的。
可朝廷卻沒有動靜，這實在讓人無法安心。
“娘子，縣裏南方水患的消息只在一部分人的嘴裏傳播。”南喬從縣裏回來禀告。
“準确嗎？”
“應該是準的。”南喬低着頭江語一時看不見她的表情。
“為何是應該一詞？你主子的消息網就這麽傳信的？”
“不是的，是，是，是。”南喬擡頭看着江語一時說不出話來。
“罷了。你和我去韓先生家一趟，秋黎和芄蘭也去。”芄蘭也是蕭維懷的手下，只不過這人一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但是蕭維懷卻囑咐江語有什麽難事就找她，看來這個芄蘭才是心腹。
“是，娘子。”
到了韓家，果然劉定武也在。
“外公，您果然在先生這裏。”江語在賜婚後劉定武就讓她改了口。
“丫頭這是有事兒？”劉定武和韓明遠一看江語笑盈盈的就知道她是有事相求了。
“您老果然料事如神，維懷走的時候就說我要是有拿不定的，找您準沒錯。”
“哈哈哈，我看啊這話是你說的吧，那小子我能不清楚？”劉定武還是很吃這一套的。
他接過親衛遞來的手帕擦擦手上的土和韓明遠走了過來。
一行人移步到書房，書房裏剩下芄蘭和一個親衛江語才語氣凝重的開口。
“您兩位是知道的，我這個人比較愚笨，有件事今日碰到了想不通。”
“你就別賣關子了，直說吧。”韓明遠自從知道水患之後脾氣越發不好了。
“是這樣的，我昨日讓南喬到縣裏尋維懷留下的人問問有沒有水災的線索，可她今日剛回來。”這長寧縣離的又不遠打聽個消息還是問的一直監視着縣裏動靜的人得消息。
“她一回來就給我說‘縣裏南方水患的消息只在一部分人的嘴裏傳播。’就這線索還是應該準确的。”這當然是準确的，畢竟縣裏現在有了幾個世家的人旁支常駐，有的連嫡脈都來了就想時刻關注她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懷王妃，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道？
“這丫頭讓人奇怪的是，昨日走的時候身上還沒有什麽味兒，可今兒回來就不知道那裏染了一身的‘雪中春信’我可從來不用這香的，也沒錢買。”江語攤了攤手。
劉定武和韓明遠哭笑不得，這丫頭把維懷的銀子都快掏完了還說自己沒錢。“你呀！”
不過這确實是一個問題，畢竟這‘雪中春信’是宋代蘇轼的作品，不說這其中要用到的香料就這方子全國都沒幾人有。
“阿元，你去把那丫鬟先押着，午後讓人給維懷送去，他自己的人自己好好看看。”劉定武一開口就直接拿下，畢竟現在正亂着，什麽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丫頭，你還是到京都去吧，這下河村你待着也不像話，再說了要是有個什麽你也保護不了所有人。”韓明遠勸道。
“這，我八月和哥哥他們一起去，送他們去秋闱，之後就一起去京都。”
“也沒多久了，老朽後日就出發南下，我把阿元留給你，他跟了我很久了讓他守着你維懷也是放心的。不然那小子定會從京都一聲不吭的跑出來的。”
“好，那就多謝外公，有勞元叔了。”江語起身謝禮。
“将軍能否帶上小子？”韓明遠一聽就知道皇上打算讓将軍去南方率兵守着了。
“好，你小子就和我一起去吧。”
劉定武和韓明遠帶着趕來的林公公離開了。韓夫人也随韓明遠一起離開了。
下河村，江語監督着江明幾人的學業。
京都，乾清宮內，“如何？”天子面容興奮地問着面前的人。
“回陛下，遵照方子所作的全部符合上面所述，這‘水泥’一物真是好用。不僅能承受很大的力量還能使地面平滑。”
“您請看，這是我們做出來的。”一個年輕的官員介紹到。
“哈哈哈哈，這可真是好東西啊。”吏部尚書不顧形象地大笑。
不過旁邊的人都是一副高興地樣子，要是左相在這裏就會發現這些人都是些寒門子弟或者是家族中不受寵的子弟，他們平時隐藏在百官之中但今日聚在這裏明顯是有大事發生了。
“陛下，要是這用到治水上可是事半功倍的。這‘水泥’造價低廉，用法多樣。”一旁的禁軍首領也開口誇到。
其餘人也紛紛點頭誇贊。
“你們說的是啊。”天子感慨，“等右相他們回來劉安你去一趟南邊修這黃河堤，可不要讓朕失望啊。”
“是。”劉安這時候不像在左相面前一副老實樣，臉還是那樣可整個人氣質一下變得銳利了很多，兩眼精光，精神幹練。
“你朕還是信得過的。周海啊，懷王那裏如何了？”眼見皇上如此，其餘人識相的退下了。
“懷王還是老樣子，在王府裏整日看書讀信或者雕刻。”說起這周海也是服了，這懷王以往手段陰狠，可自從定了親整個人反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悶在府裏給王妃刻首飾、寫情書的。
“呵，這孩子像他娘。”這可不是什麽好話，要知道天子自來不喜歡兒女情長的，誰不知道劉妃就是個耽于男女之情的。“你接着說。”
“懷王妃發現丫鬟南喬不對勁送給了劉将軍，劉将軍讓人綁了送到京都懷王府了。之後王妃一直在家裏教導幾個兄長的學業。”周海覺得這兩口子也是絕了，一個個還掉了過來。
“罷了，你繼續看着他們吧，懷王這小子命就是好啊。瑞王就不行喽。”天子似是開了個玩笑但周海只裝作什麽也沒聽見，這可不能瞎琢磨一不小心是要掉腦袋的。
“林子，這造紙司的生意如何了？”皇帝東一榔頭西一榔頭的問。這個林公公明顯比之前的那個年紀大些。
“回陛下，這白紙價廉已傳遍我秦朝各地，各色紙價貴可以說是日進鬥金，今日京裏流行用不同花色的紙箋代表自家，因此京中的鋪子都擠滿了各家的仆人用來訂購獨一無二的花色。”林公公說完從袖中掏出一本賬簿。
天子接過翻閱起來，對于銀子他還是很看重的，一旁的小太監拿出袖中随身帶着的小算盤算起來。
沒一會兒就算出來了。“回禀陛下，京中紙鋪近日刨除利潤共賺白銀兩萬兩。”
嘶，聽到的人都長吸一口氣，兩萬兩啊，這紙坊開了還沒有一個月就如此暴利？一時間所有人腦海裏都浮現出這句話。
“想必是因為各家攀比之風吧。京中最近詩會等聚會開的多了些，想來是為了炫耀這難得一見的紙箋。”一旁的戶部侍郎回過神來略一想就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