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霸呀

第40章 C40

C40

“沒有誤會。”肖勐想，因為知道賀沉安對向眷的心思，所以總覺得他對向眷不懷好意。

“那你別總針對他。”

肖勐歪過頭：“我針對他？我怎麽針對他了？”

向眷一時說不上來，好像論實際的，肖勐也沒針對過賀沉安。

“嗯？”肖勐又問，“你倒是說說我怎麽針對他了？我罵他了？打他了？還是怎麽他了？”

向眷捏着奶茶杯，确實都沒有。

“不說話？”肖勐掀了掀眼皮，嗤了聲，“你怎麽不對賀沉安說讓他別針對我。”

向眷眉頭蹙着：“他沒針對你。”

“呵呵。”肖勐不屑地把他喝空的奶茶杯拿了過來，順手抓着他的手，揣進了自己的口袋，“那你去問他。”

雪花片片落下，路上已經鋪了一層薄薄的雪，他們走過濱江大道。

江城湖是江城4A景區，加上節假日，距離兩公裏就已經開始有不少人往江城湖去。

南方人很少見雪，見到下雪，格外新奇，小姑娘伸手接雪，一腳踩着積雪，滑了一下，幸好她男朋友眼疾手快撈了她一把，重心不穩兩個人齊刷刷摔在地上。

惹得路人笑起來，不知道是元旦開心，還是下雪天讓人快樂。

江城湖入口擁堵，人群擠着，羽絨服貼着羽絨服，後面的中年男人伸手猛地一推往前擠，向眷往邊上倒去，肖勐把人撈住，手抓着羽絨服，卻是對前面那個插隊的大叔喊了句：“你踏馬趕着去投胎啊！”

那插隊的男人回過頭來，用本地話辱罵着，周圍的人開始看熱鬧。

肖勐撈起袖子準備去揍他，結果那人一看這形勢，吓得回了頭，屁話都不敢說。

“慫比，欺軟怕硬，你幹嘛不罵他？”肖勐看了看向眷，“他撞你哪兒了？要緊嗎？”

向眷搖頭：“剛剛沒反應過來。”

肖勐站到他後面，兩手抓着他腰側的羽絨服，不讓後面再有人擠到他。

“平時看你腦子挺好一人，怎麽生活裏這麽笨？”肖勐說。

人群擁擠，七嘴八舌，聽不清，向眷回過頭，想聽他講了什麽。

“你剛說什麽？”

向眷因為側着，這個角度睫毛很長。

肖勐看得有點愣，俯身的時候，唇碰了碰他的唇。

在這擁擠的人潮裏，他們短暫地親了一下。

肖勐看他耳廓漸漸染上一層淡粉色：“你反應是挺慢的。”

靠得太近，嘴邊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向眷耳邊，讓他有點癢。

肖勐又說，“遇到那種沒素質的煞筆，你可千萬別講道理，就往死裏罵他。”

向眷從小到大也不是喜歡罵人的性格，而書裏也沒教過他怎麽去罵人。

“你會罵人嗎？”肖勐問他，自問自答，“你不會，真頭疼，你怎麽都不會罵人的啊。”

在他印象裏，向眷別說罵人，連發脾氣都很少有，好像什麽事都不能讓他生氣。

“我為什麽要會罵人？”向眷說。

肖勐舔過嘴唇：“那你被欺負了怎麽辦？”

“沒人欺負我。”

“如果呢？”

向眷認真想了想：“好像是有過，我把對方揍了。”

肖勐挑眉，想起向眷在公交車上徒手教訓猥瑣男，确實是他的性格，不太會罵人，但是也不會乖乖地讓別人欺負。

“啧啧啧，沒看出來，你還挺暴力。”肖勐半調侃。

向眷轉過頭，不跟他瞎說。

等正兒八經擠到江城湖邊上，已經快晚上，人更多，音樂噴泉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周圍的人，翻圍欄的翻圍欄，爬樓梯的爬樓梯，一點都不想錯過這個網紅打卡點。

向眷被擠得有點缺氧：“你想看音樂噴泉嗎？”

肖勐握着他的手，十指緊扣，心照不宣地朝着人群的反方向走去。

他們擠了好一會才從人群擠出去。

江城湖與遠山融為了一體，湖邊的圍欄閃動着暖黃色的燈帶，周圍的商圈燈火通明，城市與大自然在這一刻達成了和諧。

湖邊的船夫問他們要不要去湖的那一邊看看。

他們上了船，選了船頭的位置，船朝着湖中央駛去，身後的人群被抛諸腦後。

向眷看着茫茫江水，深黑色的水浪随風湧動，前浪推着後浪，船只搖搖晃晃，時間變得很慢，慢得只剩下今夜一輪明月。

他轉過頭看着肖勐，想深深記住他的模樣，卻被肖勐抓了個正着。

“帥吧？”肖勐問他，眉飛色舞，甚是得意。

向眷轉過視線，沒去看他。

肖勐用膝蓋頂他：“問你呢，你男朋友帥不帥？”

向眷皺眉，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麽，邊上一個女生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那個，我有個朋友想認識你一下，可以加個微信嗎？”女生看着向眷，手裏捏着手機，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樣。

肖勐掃了一眼那女孩，舉着他們牽着的手，大膽地宣誓着主權：“抱歉。”

女生面色一囧：“奧，不好意思，打擾了。”

等轉過身，她小聲地跟朋友說道：“靠，沒錯了，真的是情侶，他倆真的好配哦。”

肖勐側過頭看向眷，鼻子高挺，人清瘦又帶着一股很濃的書卷氣，他忍不住靠過去，酸溜溜地說：“男朋友太受歡迎怎麽辦？”

向眷推了他下，他還不是不太習慣在公衆場合和肖勐這麽親昵，總覺得有很多奇怪的目光。

肖勐在口袋裏把玩着他的手指頭：“寶貝兒，你這麽好看，難道學校都沒人追你嗎？”

一聲稱呼，成功讓向眷紅了耳根。

“別瞎喊。”

肖勐翹着腿：“我們班那些個學霸好受歡迎，你一定也很受歡迎，是不是追你的人很多？”

“還好。”

“就沒有一個你心動的？”

“嗯。”

“怎麽就是我了呢？”肖勐窮問不舍。

“他們都講道理，拒絕就是拒絕了。”向眷說，他本就是個性格很慢熱的人，不會主動去追求什麽，更別說早戀這種事情。

當初覺得試試也行，後來覺得肖勐真的很好，可是做的事也很過分，但他并不排斥，好像感情這種事，不由理智做主。

喜歡這件事，他一直沒有找到科學的論證方法，只知道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

肖勐看着他，船颠簸了下，整個重心傾在向眷身上，借着船的壓力，手握着他的腰：“那要是有另一個不講道理的人追你，你也會接受嗎？”

向眷的腰熱熱的，他掙了下，這人實在有點不講道理：“不會。”

“為什麽？”

向眷推了他下：“不會就是不會。”

“有也沒關系，反正那人絕對不會比我帥，也不會比我對你更好。”

向眷聽他不要臉皮的話，無奈道：“是啊。”

“那你是承認我帥了？”

“嗯。”

“向眷，我真是喜歡死你啦。”

向眷看他幼稚得像小孩，得了誇獎就像吃到了糖的小孩。

下了船的時候已經晚上八、九點，他們找了家靠海的賓館。

節假日人滿為患，只有一間标間，三樓靠走廊，還沒進屋就聽見隔壁房間發出來的聲音，暧昧的，綿長的，屬于男女之間發酵的感情。

肖勐插進鑰匙，飛速地打開門。

本來都挺正常的，但是隔壁實在有點太不收斂，他“砰”的一聲關門，發出的聲音震動樓板，他想連鎖賓館什麽落魄得跟路邊的野旅館一樣了，連隔音都這麽差勁。

隔壁消停了幾秒，然後又繼續發出些聲響。

他轉頭看了眼向眷，後者已經開了空調，只是微紅的耳根證明他也聽見了。

沒幾分鐘，隔壁終于消停了。

肖勐靠在床沿，沉沉吸了口氣：“太不行了，就幾分鐘，還得配合演戲，就這，垃圾。”

向眷打開電視機，裏面正播放着電影頻道的經典影片，90年代的港片，周星馳的電影，鐘麗缇穿着校服從遠處走來。

—分分鐘都盼望與他相見

—在路上碰着亦樂上幾天

—輕快的感覺飄上面

—可愛的一個初戀

窗外飄着鵝毛大雪襯得莫文蔚的聲音更加慵懶沙啞，帶着一股港式奶茶的幽香，星爺看着穿着校服的鐘麗缇，鏡頭給了特寫。

時間變得很慢，青春變得很長。

喜歡在這一刻變得清晰起來，喜歡是一件洗的發白的校服，是女主角飛舞裙擺，是那天一見鐘情的自己。

—默默望着那目光似電

—那剎那接觸已使我颠倒

肖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在他身邊，在鐘麗缇開口對星爺說“嗨”的時候，他傾身親吻了向眷的唇。

天地之間，只剩彼此的呼吸，還有身後電影裏輕悠悠的背景音樂。

—遙遙共他見一面

—那份快樂太新鮮

屋裏熱氣氤氲，窗戶上攀了一層薄霧，薄霧之間的縫隙是遠遠的江水。

肖勐擁住了那瘦弱的身體，看着向眷潮濕的雙眸，他輕輕吻住他冰涼的眼皮：“昨晚淩晨三點睡的，今天早上買的六點的火車，本來很困，一想到要見你，就很開心，看到你和賀沉安，我差點沒氣死。”

向眷手肘撐着床墊，半仰着，一雙水蒙蒙的眼睛看着他眼睑下濃濃的青色黑眼圈：“那你要睡會嗎？”

“你要誠心把我氣死？”

“沒。”

肖勐俯身抱着他，下巴擱在他脖頸間：“向眷。”

“嗯。”他回應着。

“向眷。”

“嗯？”

肖勐松開他，退開些，然後又去親他，伸手拉上了垂落一邊的被子，電視機微弱的光芒在天花板上閃爍着。

風在窗戶的縫隙裏發出一絲“嗚嗚”的聲音，不知道是向眷的聲音更讓人激蕩還是風聲更讓人失神。

隔壁傳來陣陣說話的聲音，然後又是一陣暧昧的聲音。

“操。”肖勐低低罵了聲，“隔壁沒完了。”

向眷一雙眸子染了水汽，看他那副不爽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

“笑什麽。”他伸手去捂着向眷耳朵，“帶壞我們家小孩。”

向眷看着他，微弱的燈光中，他的眼睛亮亮的，他的呼吸在他面前。

他想就這樣吧，今天晚上他想和他在一起，沒有負擔，沒有家庭，沒有中間橫亘的二十萬。

他是向眷，而他是他的男朋友。

“肖勐，我也很喜歡你。”

這是他第一次說喜歡，第一次說喜歡他，肖勐背脊挺直，靜靜看着他，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高漲，一句喜歡足矣讓他全身血液沸騰。

雪花飄落，隔壁的聲音此起彼伏，落下又飄起。

肖勐低頭扼住他的下巴：“你故意的吧？”

向眷點頭：“嗯。”

他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想法，肖勐拉上最後一絲被子縫隙，十指緊緊扣着，連同理智在黑暗中都一并喪失。

窗外雪花飄零，葉子被寒風吹得颠簸，雪花壓得葉子無法直立，垂落着，搖搖欲墜，纖細的枝葉在凜冽的寒風中歪歪斜斜。

東方泛着魚肚白的時候，向眷才沉沉昏睡過去，意識渙散，僅剩的力氣不足以支撐他洗完澡，只記得後來肖勐拿了熱毛巾，再後來就沒有印象了。

肖勐則是神清氣爽，兩天睡了三個小時卻一點兒也不困，甚至大腦皮層都是興奮的。

他伸手抱着那熟睡的人，床頭燈映着向眷的臉，鼻子還是紅紅的，他不明白平日裏挺高冷一人，怎麽這事裏會哭，當時還問他了，不說疼不說舒服，一直閉口不提，難開尊口。

肖勐也很無奈，只當他是好面子，不好意思開口，便俯身親了親他的耳朵，心想，下次他一定不能這麽粗暴，下次一定不讓向眷再掉眼淚，他唾罵自己不是人。

下午他們從江城回了南城，肖勐也要趕回上海，兩人匆匆分別。

肖勐倒是在車站遇到了沈蔚他們，結果一頓批.鬥，說什麽重色輕友之類，肖勐承認得也很迅速。

沈蔚瞧見肖勐羽絨服領口露出的一截脖子，上面印着幾顆不太明顯的草莓。

“卧槽，你踏馬的，你和學霸睡了？”沈蔚開口，她都驚了，她和馬澤明還沒到這步關系，肖勐竟然已經這步了？

肖勐扯了扯領口：“睡了怎麽了？”

沈蔚撇了撇嘴：“操！學霸怎麽肯的？”

馬澤明掃了眼肖勐，他印象裏向眷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但沒想過他會這麽坦然地接受這種事。

“你上面的？”沈蔚好奇心被吊足了，她只在網上嗑過男男cp。

肖勐皺眉：“上面下面怎麽了？”

沈蔚還想問，馬澤明已經捂住了她的嘴：“別一天天打聽別人私事，情投意合不分上下。”

沈蔚推開他的手：“哦，那你能接受四愛？你願意做下面那個？你要願意當我沒說。”

肖勐不和他們扯皮，簡單打了招呼就回訓練基地了。

肖勐：今天也好喜歡老婆呀

文中電影裏的歌詞來源于《初戀》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