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我哥起身準備出去,我睜開眼,一把拽住了他的手。他回身看我,一臉驚詫。
“哥。”我的嗓音幹啞的像只小公鴨。
我哥看着我,我們彼此相望,卻誰也沒有說話。床頭的壁燈有些暗,他的眼掩在陰影裏,我看不清他看我的目光。
不過我哥沒有掙脫我的手,我也沒有進一步動作,我們就這麽僵持着。最終還是他打破了這詭異的安靜,“還喝水嗎?”
我眨了眨眼,抿着嘴沒說話。
“喝點吧,我剛倒的蜂蜜水。”
我哥再次坐到床邊,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遞給我。
我終于松開了他的手,坐起身,接過水杯,一口幹了。喝的有些快,嗆得我咳嗽了幾下。
我哥幫我拍着背,“慢點喝,不夠我再去倒。”
我一聽他要走,忙又抓住他的手腕不放。
我哥笑了聲,“我就去倒個水,一會就回來。”
我搖了搖頭,不願意松手,可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想問他,剛剛那是什麽意思,想問他對我是不是也有對弟弟之外的感情。
可我問不出口。
“松開吧,你總不能就這麽一直抓着我吧。”
我固執的搖了搖頭,“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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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無奈的笑了,還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這會不頭疼了?”
“疼。”
“那早點睡吧,拽着我幹嘛?”
我哥不清楚我剛剛是醒着的?他以為我不知道他幹了什麽嗎?所以才能表現得如此若無其事?
“哥,我剛剛只是閉着眼在,沒睡着。”
我哥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小武,對不起。你忘了吧,我以後不會了。”
“哥,你不用道歉。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我不介意。所以,哥……你喜歡我嗎?”
“當然喜歡,你是我最親近的弟弟。”他說完還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裏帶着滿滿的苦澀。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管你是什麽意思,我都只有這一個答案。”
“為什麽?杜文,我不想只做你弟弟……”我有些失控,公鴨嗓都要劈叉了。
“可你無法改變我們是血緣相親的兄弟這個事實!”
“那又怎麽樣,我不在乎。哥,你是喜歡我的,對嗎?”我要聽到他肯定的答案,才能鼓起握住他手的勇氣。
可我哥并不願意讓我聽到。
“小武,你別這樣。今晚是我忘形了,你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吧。以後我會少出現在你面前的。”
“哥,我不要,我想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
“小武,你別在這事上面犟。你該結婚生子,未來該有無限可能。”
“我說過我不結婚,我的未來也不會因為我結不結婚而改變。”
“就算你不願意結婚生子,那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也不該是我。”
“哥……”我剛想反駁,我哥就打斷了我。
“別說了,你今晚喝多了,該休息了,睡吧。”
我哥強硬的掙開了我的手,直接出門去了。
我一直認為自己的小心思藏的很好,但就剛才我哥的反應來看,他大概早就知道了。在這個家裏,我們抱團取暖似的長大,我對他依賴、眷念,或許他對我亦如此。
我不敢讓他知道,因為我覺得我不配毀了他後半生的幸福。可他若對我也有一樣的感情,那我們在一起,我就可以給他幸福。
第二天我從宿醉頭疼中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我哥,想找他問個明白。
可他不在房間裏,連行李也不見了。
我沖回房間拿手機,準備給他打電話,才看到他給我發的信息。
小武,我先回家了,你在這邊一個人注意身體,少喝點酒。工作不要急,慢慢來,完成學業是首要的事,要是缺錢了就和我說,哥給你轉。
我哥絲毫沒有提昨晚的事,我知道他是在逃避。
可逃避若是能解決問題,這世間又怎會有那麽多遺憾後悔?
我和我哥就像被困在兩個籠子裏的鳥,想相互依偎着取暖,可中間冰冷的鐵籠,卻将我們隔開。我們可以看見彼此,卻永遠不能相擁。
曾經困住我的那個籠子,現在不見了,我自由了。
可我哥卻還困在籠子裏,我們血脈相連的親緣關系,就是一道枷鎖,将我哥牢牢鎖在了籠子裏。他出不
來,我也進不去。
幾天後學長回來,我把工作室的事交給他,又去了一趟學校,把外出實習的申請辦了下來,随後便馬不停蹄的買車票,回了老家。
我到家那會還是傍晚,家裏院門緊鎖。劉嬸看到我很驚訝,“小武?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我站在門廊下,笑着回,“工作實習了,有時間回來看看我哥。”
“挺好的,挺好的。杜文這會應該還在廠裏上班,你有沒有給他打電話?要不要先來我家裏坐坐?”
我擺了擺手拒絕,“謝謝嬸,不用了,我站着等會就行,我哥應該也快回來了。”
果然,我話音剛落,就聽到了我哥的聲音,“小武?你怎麽回來了?出了什麽事嗎?”
我走到我哥旁邊,接過他的自行車,“哥,你先開門,我們回家再說。”
我哥看了我一眼,還是去開了院門。我把車推到旁邊的工具房裏,就進了屋。我哥此時正在廚房,開着冰箱門往外拿東西。
“怎麽不說一聲就回來了?我都沒準備菜,晚上就吃個肉絲雞蛋面,行嗎?”說着我哥便拿着凍肉放到水池裏沖水解凍。
我走上前從背後抱住了他,“我很想你,哥。”
很早之前我便想這麽做了,但那時候不敢。雖然現在我和我哥的關系和以前也沒什麽實質性不同,但我的膽肥了。
我想一點一點去試探他的底線,看他對我的容忍度。我想讓他慢慢習慣我對他的親密舉動,我要他潛移默化的接受我。
我哥身體僵了僵,随後又用手肘往後推我,“小武,你好好說話,先松開。”
我臉蒙在我哥背後,搖了搖頭,“不要,我就想抱着你說話。”
我哥從前便拿我沒辦法,如今更是不能奈我何了。他嘆了口氣,“松開吧,我要去切肉絲。”
我從他肩頭看過去,确認情況屬實,努了努嘴,還是松了手。
我哥轉到案板前切肉,我識趣進了房間放背包。房間就和我去年回來那會一樣,他好像一直是這樣,一成不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