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實習生們聽見曲俊良用一種譴責的語氣提起自己的姐姐，都覺得有些尴尬，他們覺得不能讓這個話題就這麽結尾，否則聽起來就好像是他們集體說曲俊良的姐姐壞話一樣。
人家是家事，他們摻和進去也太奇怪了。
黃書畫本就對曲俊良之前假惺惺的想要‘幫助’她的事情很不爽，此時自然不會給機會，立刻問：“曲俊良你和你姐相差幾歲啊？”
曲俊良一愣，但還是很誠實的回答：“一歲多一點。”
【一歲多一點？這不可能吧？懷孕就十個月了……兩個孩子怎麽說也應該差兩歲吧？】
【懷胎十個月，生産以後兩三個月恢複排卵，要是着急的話也差不多】
【這麽急着生……莫不是看頭一胎是女兒急着要兒子吧？】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有些家裏急着要兒子，女的是沒有休息時間的，幾胎連着生對身體損傷特別大，老的很快的】
【我說你們能不能別這麽心理陰暗？就從人家女兒兒子差一歲，就知道人家要拼兒子了？這麽能耐怎麽警方不請你們破案去呢？】
“那你和你姐姐年紀相差不多，”言下之意是沒有代溝關系應該很好的，黃書畫繼續提議，“你可以勸一勸你姐姐回家啊。”
曲俊良整個人一愣，有些奇怪，但還是彬彬有禮的說：“就像我之前說過的，我們姐弟之間的關系不太好，或者說我姐姐單方面很讨厭我，所以我要去勸的話，會有反效果吧？”
【是啊，在重男輕女的家庭下長大的女兒，不讨厭你難不成還要扶你不成？】
【哎呦，你們真能耐，人家爹是律師，還用得着女兒扶兒子？】
【他姐姐是演員，要是出名的話扶弟弟完全沒問題吧】
【我現在有點陰謀論，我懷疑他姐姐可能是不想扶弟弟所以才會跑掉的，這種家裏跑出去當演員，肯定很不容易吧？就跟曲姐一樣，還會被騙呢】
Advertisement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兩人都姓曲……曲姐還是演員，她還有個差一歲的弟弟，她爹也是律師】
【腦洞太大了吧？你給多少錢人家能讓你看親姐弟撕逼啊？】
正常勸到這裏就可以結束了，不過曲俊良之前把所有實習生都得罪了，所以其餘人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另一名叫靳雷霆的實習生直愣愣的追問：“你們畢竟是親姐弟，之間能有什麽仇？而且你之前也說過，你姐姐從小就不願意和人接觸，可能她不是讨厭你，只是你自己這麽以為呢？”
曲俊良從小到大都習慣于做領導者，他之前去問其他人需不需要幫助也不是故意打壓別人，畢竟這個轉正名額可能也只可能是他的，所有帶教老師也一定會向着他說話，所以他完全沒必要這麽做。
曲俊良甚至都忘了他們是在進行激烈的競争，只是下意識的把他們當成了在完成同一個項目的小組，為了能夠得到領導權，所以他下意識的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能力，同時想要施以小恩小惠，借此确認自己的領導地位，沒想到完全起了反作用。
因為從小就是做慣了領導，在家裏曲裕來為了培養他的獨立思考能力和懷疑能力，也不會強硬的要求他聽從自己的話，甚至還允許他質疑自己，曲裕來的原意是想要以身作則，培養出來一個謙虛的人，沒想到把曲俊良培養成了唯我獨尊的性格。
只是曲俊良比較會演戲，平時把風度翩翩的皮子披的很好，在家的時候也不會像他在外面那樣，所以曲裕來一直沒有發現。
此時曲俊良遭到了質疑，還是這樣直白的語氣中含有惡意的質疑，他立刻就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雖然語氣仍然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但是話中帶刺的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的家事？既然是家事的話，總歸是當事人最了解內情的不是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不是個職場綜藝嗎？】
【我看這個綜藝是因為我對實習生在工作上和接人待物的能力感興趣，而不是想聽家長裏短的】
【不是，這段有什麽意義嗎？為什麽不剪掉？】
【當然有意義，這不是就暴露了某些人的本性了嗎？】
【明明先提起這種家長裏短的事兒的人是他，人家關心他、給他出主意，他還不樂意了，呸，什麽東西】
正當所有人以為對話會繼續，或者下一個實習生将會另起話題說起自己家的事情的時候，鏡頭卻突然轉向了演播廳。
在演播廳裏的主持人和嘉賓們說實話也稍微覺得有點奇怪，這段他們有什麽可評論的？難不成是接下來涉及到法律專業的問題太多了、太專業了，導致他們一個都看不懂，所以趁現在給他們個機會出鏡？
但是評價別人家的家事兒就不覺得很掉價嗎？還是說這段實習生之間的口角要他們做裁判？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了些。
不過這畢竟是在做節目，既然拿了錢，那節目組讓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李凱峰和唐書傑雖然有這個覺悟，但是讓他們倆先開口，卻有點不太好意思。
主持人白百靈把用餘光看了一下曲靜妍，發現對方保持着笑容沒有說話的意思，就明白這個重任壓在她肩膀上了，于是她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試探性的開口先說了一句廢話用來引發話題，“看來曲俊良和她姐姐的關系不怎麽好啊。”
【感覺有點怪怪的，曲俊良有必要在綜藝上把自己家的事情講得這麽詳細嗎？他是不是想讓別人譴責他姐姐啊？】
【他不是說了他姐姐是演員嗎？應該是想通過這個節目讓她姐姐回家吧】
【讓姐姐回家是這個語氣？那不是應該說家裏人很想她姐姐嗎？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全是想讓他姐姐道歉】
【反正我不覺得他一個不尊重女性的人，能對自己姐姐有什麽好心思】
【是是是，誰遇上曲靜妍誰不尊重女性，對吧？】
【就是，我還不知道曲靜妍怎麽這麽厲害，她說誰不尊重女性，誰就不尊重女性】
和還在奇怪的其他人不同，曲靜妍倒是知道為什麽節目組會把這段剪出來。因為節目組這邊是知道曲靜妍是曲俊良的姐姐的，同理也知道曲裕來是曲俊良的父親的。
在曲靜妍事前和節目組一起開會的時候，節目組就先把這段素材給曲靜妍看了。
像這種綜藝的錄制順序是這樣的，因為一開始觀察嘉賓和實習生們是見不到面的，所以那段素材是提前錄制的，等到快要播出以前，再把嘉賓們聚集在一起，進行第二次錄制，然後再播出。
別看兩期節目播出時間間隔了一周，但是實際錄制的時候卻是在一天內發生的事情，所以早在第一期節目錄制以前，曲靜妍就知道曲俊良的計劃和書中沒有什麽改動，并未因為她的到來而有任何改變。
也就是說曲靜妍和曲氏父子之間，現在是一個敵明我暗的狀态，怎麽說曲靜妍也是艾吉系的自己人，艾吉系的節目對自己人有優待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而節目組也非常狡猾，在曲靜妍看完這段素材，讓她對自己闊別多年的親弟弟有一個先入為主的壞印象以後，才和她商量起希望在節目後期爆出曲裕來是曲俊良父親的事情。
曲靜妍自然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一口答應下來，她很認真的對節目組說：“既然他們是自願來這個節目的，那我也不會多管什麽閑事。”
盡管節目組和曲裕來簽的合同上是說節目組不能主動透露曲氏父子的關系，但是說實話，這種合同就是一紙空文，節目組當然不用主動透露了，他們只要‘無意間’在一個‘恰當’的時機私底下告訴關系好的媒體就可以了。
這種事情怎麽調查？再說曲俊良又不是曲裕來的私生子，不能見光所以藏着沒有見人。
經過節目組的調查和從曲靜妍這邊得到的資料來看，恰恰相反，曲俊良算是曲裕來最心愛的兒子，是令他驕傲之極的存在。
根據原主在餐桌上旁聽到的片段來看，曲裕來甚至破例在上班的時候也曾經把曲俊良帶到律所去，甚至在曲俊良才上初高中的時候，就領着他參加過國際會議，也就是說，律師業內有不少人都認識曲俊良。
從曲靜妍這個最靠譜、最可信的知情人這裏得到情報以後，節目組對自己接下來的安排就更加放心了。
節目組的負責人露出滿意的笑容，随後示好般的對曲靜妍說：“這些素材（指曲俊良說曲靜妍壞話）本來就沒有什麽用，和節目也無關，我們會把它删除掉的。”
曲靜妍當時想這倒是也行，第一省了她不少事兒，第二雖然這不是她家，但是怎麽說把家事兒拿出來讓所有人評判，也不是一件多光彩的事情，曲靜妍雖然自認一般的言語和議論很難傷害到她，不過把私事兒拿出來說，她還是有些覺得丢人。
因此要是能避免，倒也是件好事兒。
只可惜節目組的負責人話音剛落，就聽見旁邊的工作人員對他耳語了兩句，就聽節目組負責人義正詞嚴的說，“開什麽玩笑，曲老師是咱們自家人，咱們自然是要向着自家人，那能輪到他們做主嗎？”
這話曲靜妍一聽就是有別的意思，只是不好直說，只要合作的工作人員不過分，曲靜妍向來是願意體諒對方的難處，不會随便提什麽讓對方為難的要求的。
所以她主動詢問：“是有什麽事兒嗎？要是麻煩的話我們還可以再商量。”
節目組的負責人連連擺手，“曲老師不用管，他們就是胡說八道。”
話要是到這兒就完事兒，曲靜妍還就真信這事兒不大，自己不用管了，不過很可惜對方接了一句，“都是律所那邊瞎提意見。”
曲靜妍一聽這話頓時就精神了，律所指的是哪？不就是曲裕來那邊嗎，在這個時候提這個事情，明顯是想說曲裕來有別的安排啊。
于是曲靜妍笑了，“律所莫非指的是曲裕來先生那邊？”
節目組的負責人一聽她連‘父親’都不叫就知道兩邊恐怕是早就決裂了，心裏變得更加有底，于是他狀似遲疑的點了點頭，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個，肯定是瞞不過曲老師的。”
“那就讓我聽聽可以嗎？”曲靜妍的眼神變得幽深，嘴角也微微帶上了些笑意，“怎麽說兩邊，我應該都不算是外人？”
節目組負責人被曲靜妍這個笑容弄得稍微有點瘆得慌，“當然。”
雖然答應的痛快，卻不敢直接和曲靜妍說話，怕她遷怒，于是臉色一沉，對着剛才和自己耳語的工作人員說：“都是你，剛才火急火燎的非要說，現在給你個機會，說吧。”
工作人員已經很熟悉和節目組負責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操作了，所以爽快的一轉頭，結果剛好對上曲靜妍的眼神，不知道怎麽回事覺得稍微有點害怕，但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們在節目當中所使用的素材都是經過了律所那邊審核的，換句話說，這些素材都是律所那邊希望我們使用的……”
工作人員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就是非常直白的告訴曲靜妍，曲俊良說出這些話并不是無意的，而想讓這些話被所有人知道的也不止有曲俊良，還包括曲裕來。
在說完這些話以後，工作人員和節目組的負責人一起稍微有點膽戰心驚的看着曲靜妍。
曲靜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擡起頭，似乎是冷笑了一聲，“我知道了，”她語氣非常平靜，“我無意難為節目組，畢竟您把我當成自己人，我也肯定不會難為自己人。”
節目組負責人聽着這明顯還有下半句的話，只能搶先說：“謝謝曲老師理解，我們很多時候也是有自己的無奈的。”
感謝的話一說，曲靜妍肯定就不好意提什麽難為人的要求了。
曲靜妍自然聽懂了節目組負責人的意思，不過該說的話她還是要說的，“既然兩位曲先生都想讓這件事被大家知道，那我也還是順他們的意比較好。但是沒有只許他們說話不許我說話的道理。”
曲靜妍笑着看向節目組的負責人，“我相信我這個小小的要求應該能得到滿足的吧？”
聽完曲靜妍的話以後，節目組負責人的眼中猛地閃過了驚喜的光芒，他一口答應下來，“當然，當然，我相信如果曲小姐願意回應的話，那真是太好了。”
曲靜妍一看在這段之後切到演播廳，就知道節目組是履行了承諾了。
不過她立刻開始反駁不太好，還是應該再稍微發酵一下，于是她稍微保持了一會兒沉默。
李凱峰身為結婚有孩子的人，立刻就感覺到了哪裏不太對勁，“就算他姐姐性格內向，也不應該和家人都不怎麽說話吧？而且一回家就關着門，這也太奇怪了。”
李凱峰有個和她女兒相差一歲兩人同校的侄子，在家裏的時候雖然不算活潑開朗，但也是很普通的性格，和家人是該說說該笑笑的，但是據他女兒說，他侄子在學校的時候性格就比較內向，有時候還會受欺負，雖然她女兒年紀小一歲，但是好多時候都是她女兒替這個哥哥出頭的。
就算性格再內向的孩子，也沒道理對自己家人都怎麽說話吧？
【這有什麽奇怪的，青春期的孩子不是都關着門嘛？】
【你是不是之前沒看仔細啊，他姐姐和他只差一歲，兩人青春期也就是前後腳的問題吧？】
【年紀相仿的孩子怎麽會因為青春期就大驚小怪呢？】
“這個表現有點像自閉症啊。”李凱峰擔心的說。
他事業有成的時候比較晚，所以結婚也很晚，自然有孩子也晚，所以特別擔心因為晚育孩子會有什麽問題，所以查了很多相關方面的資料，對這方面非常敏銳。
“應該不是，”曲靜妍一看話題都發展到自閉症了，只能提前站出來說話，“自閉症不是所謂的冷漠不通人情世故的天才兒童，目前來看，自閉症兒童基本上會伴随着智力障礙，無論是真性還是假性的。”
曲靜妍以前拍過關愛自閉症兒童題材的公益電影，因為是上面牽頭，所以盡管是公益電影，但是各方材料也好，事前準備也好都做的特別足，劇組的主要演員，包括飾演老師、父母的成人和自閉症兒童的少年演員，都走訪了許多有着自閉症兒童的家庭，還去了孤兒院做了一個多星期的義工。
所以曲靜妍對于這方面還是非常了解的。
李凱峰了解這方面的資料也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記憶力模糊也很正常，承認這個并丢人，所以他很誠懇的說，“啊，是，我想說的是自閉，不是自閉症，不好意思。”
“我關心的是另一件事，”唐書傑微微皺眉，“他說他們家有四口人，但是在他的整體描述當中，他的父親，毫無疑問，是指引他前進的人，他的姐姐，和他關系不好，甚至和家庭關系都不好，但是他的母親哪去了？為什麽在整個談話中消失了？”
【對啊，他之前說生氣是時候也是父親生氣，不包括母親欸！】
【媽媽和女兒關系好吧，這有什麽可說的】
【我覺得不是，要是和媽媽關系好，花了五年還還沒緩和關系，甚至連短信、電話都沒有一個，這也太奇怪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說是什麽！】
【這還不簡單，他媽根本就沒有話語權，所以在兒子的心裏隐身了呗！】
“因為母親在這個家庭中不重要，”曲靜妍輕輕嘆息着，眼神中有些無奈，“所以沒有被提起。”
【來了，來了，你們家什麽都懂，就連人家家的家事兒她都知道的曲姐，又開始大言不慚的丢人現眼了】
【我不覺得曲姐說的有什麽問題】
【那是人家的家事兒！】
“這個，未免太過武斷了。”白百靈立刻說，“我們也不知道全貌，這麽說不太好。”
曲靜妍笑起來，然後果斷的抛下一顆大雷，“我是曲俊良的姐姐，我說應該不武斷吧？”
【什麽？！】
【前面的預言家呢？今晚可以刀了】
【這是我不花錢就能看見的內容嗎？】
【這麽爽，點擊就看親姐弟在線撕逼】
【他們家人都圖什麽啊？弟弟在有姐姐的節目裏吐槽姐姐】
【別忘了，曲姐是神秘嘉賓，她弟弟錄節目的時候還不知道會有曲姐呢，這下丢人了】
“一件事在不同人的眼裏還真是有不一樣的發展，”曲靜妍的嘴角依舊帶笑，但是這次的笑容很冷，“不過我還從來都沒想過自己在弟弟的眼中居然是——不知道為什麽單方面讨厭他的人。”
“不過好像也正常？畢竟在他眼裏，我是一個擁有‘不喜歡書房’的權利的人，所以無論怎麽任性都能說的通吧？”
【對啊，曲姐是不被允許進書房的！】
【不被允許進入書房，還不被允許擁有律師的夢想，從小冷暴力她的父親卻對弟弟這麽好，我要是曲姐我肯定瘋了】
“他剛才說不願意和他說話？不是的，”曲靜妍搖頭，“是他告訴我，‘他的時間非常寶貴，不能浪費在我這樣的人身上，所以還請我不要去打擾他’這段話不是他面對面告訴我的，而是他用短信告訴我的。”
“那時候我想做演員，所以想求求他能不能幫我和父親求求情。只是我剛叫了他的名字，他就厭惡的看着我，然後回到了自己房間，随後給我發來了這樣的消息。”曲靜妍把自己的手機交給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把短信給大家看一下吧。你們應該知道曲俊良的手機號對吧？”
“我想他應該不會換的，因為那是他們三個人的家庭號碼，”曲靜妍笑了一下，“是的，沒有我，理由是那時候我姑姑過生日送了我手機和電話卡，然後我的另外三個最親近的家人就立刻為了彌補曲俊良去辦了家庭的電話號碼。”
此時節目組把和曲靜妍說的完全相同的短信投在屏幕上給觀衆看，還特意标注——經節目組确認，确為曲俊良實習生的電話。
“還有曲俊良說的，父母每隔幾個月給我發來的短信，也給大家看看好了。”
侮辱，侮辱，每一條都是侮辱，‘你是家裏的恥辱’
‘不要再丢人了，快點回家’
‘你知道你給你父親和弟弟帶來了多大的傷害嗎？他們因為你在外擡不起頭來’
‘明明是個女孩子，為什麽這麽不聽話呢？你自己生活不下去的，快點回家’
‘我今天聽說你……那個詞我都說不出來，希望你沒有真的做出那樣放蕩無恥的事情，否則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如何能茍活于世’
‘身為女人卻如此不要臉，你真是把我們的臉都丢盡了’
‘看看網上都在說你什麽吧！你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羞愧嗎？你是個女的，你還記得嗎？’
‘我有時候在網上看見你的醜态的時候，甚至會忍不住想，要是你從來沒有出生過就好了，要是我第一個孩子是俊良就好了’
‘你以為這種反抗能夠讓我們高看你嗎？不會的，我們只會因為你的輕浮和無恥覺得你過于下賤！’
【這真的是能對親生的孩子說出來的話嗎？】
【我不行了，我只要看見就想要窒息了】
【曲姐去查一下親子鑒定吧，我絕不相信能有人這麽對自己親生的孩子】
“知道我為什麽留着這些消息嗎？”曲靜妍對着鏡頭正色說，“因為每當看見這些消息，我就知道，我沒有任何退路，如果我不能繼續向前，就必須回到那個——”
“因為你是女性所以要被鎖起來，因為你是女性所以是原罪，因為你是女性所以可以對你随意欺辱的所謂家裏。”
“他們的眼中從來沒有你，他們只會親自把你推進地獄中，他們會在你身在地獄的時候繼續傷害你，他們會在你好不容易爬出來的時候，想要把你推回去。”
“但是我今天說這些，絕不是想要賣慘，想要抱怨，我不需要這些，我靠着我自己走到今天，沒靠家裏的正面，自然也不需要家裏的負面。”
“我曾經懷疑過自己，是不是自己的性別就是原罪，是不是自己身為女性所以活該遭受這些。”
“是不是我還不夠優秀，我還不夠乖，所以這些都是我應該遭受的。”
“但後來我知道不是的，我是個人，是和任何人都平等的人，包括我的父親和弟弟！這個權利是國家賦予我的，只要我還是這個國家的公民，任何人就都不能非法剝奪我的權利。”
“我有權利追求我想追求的東西，而不是像提線木偶一般被人安排，我有權利說出的我的主張，而不是必須溫馴柔順。”
“做自己不可恥，身為女人不可恥！”
“我今天是想将這些告訴所有和我一樣遭遇的人，這不是你們的錯，”曲靜妍直視這鏡頭，語氣誠懇，“我能走出來，你們也可以。”
“當你成功的時候，當你有足夠的自信的時候，那些曾經傷害過你們的人，也不過只能試圖污蔑你罷了。”
“就正如我現在經歷的一樣。”
“這個時候你會發現，那些曾經能夠傷害你的東西，他們是那麽的弱小。”
曲靜妍輕蔑的一笑，“如果你不在意他們，他們就什麽也不是！”
曲姐不是原主，她也沒把自己當成原主，她會回家的，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擋她回家，回到那個有愛着她的父母的家裏。
她參加這個節目，一是她本性比較霸道，不甘心自己的名聲和風評被別人影響，二就是像她所說的，真的鼓勵那些和原主一樣的女孩子走出來。
從曲姐的作風也能看出來，她是不在意因為自己做事情被議論、被評價、甚至是被辱罵的，她走話題路線十幾年，這點聲音根本無法動搖她，只要她做的事情是她自己認為對的，那麽她就會堅定的走下去。
因為就像她所說的，只要你不在意這些聲音，那它們就什麽也不是。
她知道自己是公衆人物，清楚自己應當承擔的社會責任。
哪怕有一個女孩從她的事跡中得到了鼓勵，那她做這件事就是有意義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