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來

第39章 章

第 39 章

謝千機原本只是途徑天寧市，這裏并沒有他要找的人，卻沒有想到遇到了段淵這個意外，且段淵的能力實在讓他在意不已，而且他們背後的人也讓他不能坐視不管。

他答應了段秋水的請求，但謝千機數次偷偷跟去了他們的大本營，都被段淵發現，并差使邪祟将他驅逐了出去，若非他懂得如何對付那些東西，怕是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他原以為這是一件簡單不過的事，段淵本就是被迫的，只要解救了他，段淵自然會同意協助他們去偷秘本，可他沒想到，如今他們需要解決的最大的問題，便是段淵的意識，他可以用星儀讓段淵短暫地恢複正常，但段淵的思想長時間停擺，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了身體的本能，以及能聽得懂準确的指令。

這種狀态下的段淵根本不能理解他們的計劃，甚至現在的段淵對将他殘害至此的人有着絕對的忠誠，指不定這邊明白了他們的計劃，回頭便告訴了他的操縱者。

而且星儀只能讓段淵短暫地恢複意識，時間長短是随機的，他完全不能保證段淵能全程清醒地将秘本偷出來。

僵局持續了半年，他一籌莫展之際，又遇到了一個人。

那人一頭火紅色的長發，編着辮子，發尾系着一只蠍子的銀飾，非常打眼，謝千機可以确定，這個人不是天寧市的人。

而這個奇怪的人似乎認識段淵，那一次段淵外出，紅發男子先他一步攔住段淵，語氣頗有些娴熟，拉着他往小巷子跑，一邊跑一邊說：“這才幾年不見，你就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段淵意識并沒有恢複，但面對紅發男子的動作沒有半點抵抗，乖巧地跟着他跑，謝千機連忙跟了上去，将他們停了下來，躲在了視角盲區，隐去了自己的氣息，他聽到對方喊道：“段淵，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段淵自然不會回應他，紅發男子又說：“我是姜林，想起我了沒？”

回答他的依舊是一片沉默，姜林無措地看着段淵，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到自己熟悉的表情，但結果可想而知，沒有任何的收獲，姜林有些煩躁：“你怎麽搞的？我都叫不回來了，我現在可怎麽辦……”

這個紅發男子實在過于古怪了，呼喚了段淵這麽多次，沒有得到任何反應的時候應該也意識到問題了，可他解決辦法的方式卻還是繼續無意義的呼喚，似乎覺得可以靠喊将段淵的意識喊回來。

謝千機觀察了很久，看他們兩個陷入了僵局，但奇怪的是，段淵并沒有像呆在他身邊時那樣不老實總想着到處走，反而很聽話，面對姜林的聲音表象出了一些好奇的神色。

這個姜林定然他有所不知的的能力控制着段淵。

而這時，姜林突然說道：“算了，你跟我離開這裏吧，在這裏你早晚得死，我慢慢想辦法怎麽救你。”

若在以往，謝千機說出這類的話的時候，清醒狀态下的段淵會再度陷入無意識的狀态，并開始往回走，他原以為此時的段淵也會同樣如此，但令人震驚的是，段淵竟然真的跟着姜林走了。

謝千機終于意識到這人的特殊了，他連忙現身，攔住了姜林兩人，姜林沒料到有人在偷聽，看到突然出現的謝千機，臉色都變了，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

謝千機先用星儀讓段淵恢複了意識，這一個動作顯然吓到了姜林，他不知所措地想要攔他，但最後卻又什麽都沒做，謝千機看段淵眨了眨眼，無神的眼睛看向了自己，謝千機才開口：“你們是什麽關系？”

然後又看向姜林，問他：“你是什麽人？”

“我……”姜林愣愣地看着他，神色複雜，随機便移開了視線，他說：“我們是朋友，你又是他什麽人？”

“大哥。”段淵先謝千機一步回答了問題，他扯了扯姜林的袖子，又喊道：“姜林，你回來了？”

“嗯……”姜林回頭看了他一眼，發現段淵好像恢複了一些意識，至少認出了他，但他臉上卻沒有浮現喜悅的表情，眉頭反而微微蹙起，他問：“你叫他大哥？”

“大哥。”段淵沒有察覺什麽不對，他說：“我怎麽在這裏呀。”

謝千機沒有說話，這一次段淵的清醒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同，他在問問題，以前段淵從來不會疑惑自己為何身處異地。

姜林時隔多年再次見到段淵，段淵卻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也不知段淵意識裏的禁忌，問道：“你還記得你經歷了什麽嗎？怎麽會變成這樣？你有哪裏不舒服嗎？”

謝千機一驚，做好了抓住段淵的準備，但段淵意外的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他依舊意識清醒，謝千機很确定他聽懂了姜林的問題，可他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我好餓，我想吃八珍糕。”

謝千機看了姜林一眼，說道：“這裏沒有八珍糕。”

而姜林說：“要等明天才有。”

段淵點了點腦袋，說道：“那我明天再來。”說着便轉身離開了，謝千機下意識攔下他，卻發現如同過往的每一次離開一樣，段淵在他碰到的那一瞬間消失了，謝千機怔了一下，看向姜林一頭霧水。姜林方才不是還想要帶段淵走的嗎？怎麽下一秒就任由他離開了。

“你好，我叫姜林。”姜林也看向了他，伸出了手，道：“我知道你。”

“……你是怎麽做到的？”謝千機看向他的手，遲疑了一會，握了上去，沒有自我介紹，而是問道：“你是怎麽讓他可以正常溝通交流的？”

“不是你讓他清醒過來的嗎？或許我們以前認識吧。”姜林不想解釋太多，他現在更關心段淵的情況：“你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嗎？”

謝千機沒有立刻告知自己所了解的，這個人來歷不明，僅憑着段淵對他的态度，他也不能确定敵友，他說：“以前他從來不會說這些話，你如果能讓他一直保持這種狀态，你就可以親自問他。”

姜林點點頭，縱使還有諸多疑點，他也不再多問了，而是問謝千機：“你在他身邊做什麽？”

“我承諾了他媽媽救他。”

“他媽媽……他找到他媽媽了啊。”姜林聞言有些感慨，随後他說：“我或許也可以幫忙，能簡單和我說說嗎？你準備怎麽救他？”

謝千機沒有說話，姜林等了一會，将頭發撥到胸前，掐斷了一根紅發，在指尖繞了幾圈，然後從手指褪下打了幾個結，細細的發絲瞧着像只線條蝴蝶，說道：“我知道你對我有警惕之心，我們是初見，我也懶得去争取你的信任，這裏的事我會調查清楚的，你們要做的事最後也瞞不過我，不過最好還是和我說一說比較好，以免我行動的時候壞了你們的事。”

謝千機微怔，說：“你不懷疑我在說謊嗎？”

“……”姜林愣了一下，繼而笑道：“我想調查你輕而易舉，你的話我自會求證，你只管說就好。”

謝千機沉思了片刻，道：“那等下次九淵再來時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