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班主任
小班主任
路樾整個下午頭都沒擡起來過，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導致下午來上課的老師們都沒注意到來了位新同學。
怪不得早上見他精神頭那麽好，她樂得自在，安安靜靜地刷着物理試題。
桌面發出一記悶響，路樾被吵醒，皺着眉轉頭面向另一邊繼續睡。
書本與桌面碰撞産生的震動傳導，害得周洗夏手抖得筆畫拖出長尾巴。專注于解題的周洗夏沒有在意，眼皮都沒掀一下，繼續解着題。
老劉看着對比明顯的兩人，長嘆口氣，敲敲桌面，“路樾，別睡了，你的書。”
這孩子真是太有個性了。
路樾很給老劉面子，揉揉頭發直起身，道謝。
“你看看你，再看看你同桌。”老劉一手拍拍書堆，一手指了指周洗夏，“你要跟學委好好端正學習态度。”
周洗夏終于解題完成，正感覺肩膀酸痛打算放松，就見老劉指着自己。
小弟表現得比大哥好，大哥心裏肯定不舒服。周洗夏放下手頭的筆，十分識趣地開脫，“路樾同學上課非常認真，趁着課間才小小休息一會。”
深知路樾秉性的老劉搖搖頭，看見兩人中間的空位，“你們坐一起，別留空，方便互相交流。”
鈴聲響起，老劉不再多言，回到講臺。
路樾人醒了，聲音依舊慵懶，“下次別說我在學習這種假話，他不會信。”
真是不讀書的學渣？好嘞，拍馬屁又拍到馬屁股上了。
周洗夏嗯了一聲，見老劉沖他們使眼色，問：“你坐過來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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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樾看了看她桌子上擺滿了書和學習用品，自己坐到中間，“裝裝樣子就行。”
周洗夏椅子悄悄靠牆挪動一點。
路樾看着快要和牆壁肩并肩的女生，側頭低聲問：“你像學壁虎爬牆？”
壁虎？誰沒事學那東西。周洗夏腹诽，我只是想離你遠遠的而已，嘴上卻是說：“對，我的夢想是成為中國的壁虎俠。”
這話玩梗騙騙其他人就算了，路樾說：“以為我是暴力狂？”
周洗夏強摁着想要點頭的沖動，搖搖頭。
“放心，我不是。”路樾揉揉眉心，道：“是的話，你可能早就進醫院了。”
“實不相瞞，我跆拳道黑帶。”周洗夏弱弱補充：“你不一定能讓我進醫院。”
周洗夏一遇事跑不快打不動的小廢蝦，真只靠一張嘴吹牛。
路樾說：“我只會打看不順眼的人，你還不夠格。”
不夠格，被你打原來還是什麽莫大的殊榮嘛。
她轉念一想，這其實也是變相的承諾。承諾他永遠不會打自己，也不會看不順眼自己。
周洗夏忙移開視線，心髒撲通撲通跳動加劇，打破氣氛：“我可以錄下來嗎？”
“……”路樾說：“說到做到。”
錄音沒有，周洗夏就用便利貼寫了一句話，用力貼在中間桌子的桌面上，同時發誓再也不在路樾面前夾着尾巴做人。
路樾看了看便利貼，一行大字寫在正中間——暴力解決不了問題。
右下角還有一行小字：zxx很美很順眼。
周洗夏眼見着路樾上手去碰便利貼，連忙按住，路樾的那雙手差之毫秒地輕附在她手背上。
不同于上次因緊張而導致的五感全失，這次周洗夏心中竟然泛起絲絲漣漪。
她想男高的手，第一次碰，激動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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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站在臺上講着班會內容，同學們邊聽邊提前寫着老師布置的家作。
“今天的班會主要要交代三件事情。第一件，明天開始軍訓。大家今天回家記得整理好行李，具體事項要求可以看家長群通知。第二件是月底會進行月考。這是大家進入高中以來的第一場大型考試，非常非常重要，關乎甚至決定你以後的高考成績……”
老劉滔滔不絕，林佳忍不住側身吐槽，聳聳肩，“從小到大沒有哪場考試是不重要的。”
“也沒有哪個年級是不關鍵的。高一打基礎很關鍵，高二承上啓下很關鍵，高三查漏補缺很關鍵。”周洗夏表示贊同，長嘆口氣，“你我都是上緊發條的節拍器。”
邵辛突然插了一嘴，“終于知道我們班的成績為什麽在年級末流了。”
林佳好奇寶寶地瞪大眼睛，“為什麽啊？”
邵辛撫摸莫須有的胡須，“學委帶頭不學習。”
周洗夏說：“……”
“雞湯的激勵作用太有限了。想學的人自己會學，不想學的人說破嘴皮子都不會聽。”周洗夏解釋：“再說都這麽大的人了，道理也都明白。要是還是要人時時耳提面命，就算最後考上大學以後也很難成事。”
林佳弱弱地說：“那不想學可能也考不上大學的人呢？”她不愛學習，成績也不好，能進星河一中靠的是父母繳納的高額學費。
“人生有很多出路，只要你未來不會為此而後悔就行。”周洗夏托腮，說着不符合年紀的話，“人大多都會遺憾那條沒選擇的路。所以想要不後悔，要想明白自己以後要幹些什麽，學歷會不會成為你夢想的阻礙。”
“當然，如果你家有礦也行。你給父母提供情緒價值，你父母願意養着你，無可厚非。只是學習确實能提升你認知世界的深度，與其在學校虛無度日，不如試試不帶任何功利性地想學就學？”
周洗夏意識到有道視線的停駐，眨眼看向他。
路樾說：“小班主任。”
因明天軍訓，今天學校沒有強制要求晚自習，大家紛紛背着書包迎接來之不易的假期。
周洗夏和路樾家恰巧順路，兩人中間隔了個人的距離，邊走邊閑聊。
周洗夏想起他的情況，說：“你來星河一中借讀多久啊？”
“迫不及待想要重新獨霸最後一排了？”
！！他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嗎？雖然周洗夏确實有這個想法，但是和問出這個問題原因毫無關系，“不識好人心。”
自從路樾答應不對她動手後，周洗夏對他也開始肆無忌憚。
畢竟除開路樾有時會和她鬥嘴外，其餘方面周洗夏都能給他打上九十分的高分。
“不知道。”路樾把她送到她家門口，轉身就要離開。
周洗夏看着他走回頭路，大喊：“你走錯了！”
路樾仿佛沒聽見一般，周洗夏猜測他可能想買東西或是其他，便不再幹預，這麽大個人總不可能連自己家都找不到。
周洗夏深吸口氣，輕輕合上門。
她能夠理解母親，可無法認同她的做法。
夏莉站在穿衣鏡前左轉右轉，臉上洋溢着許久未見的笑容。
周洗夏看着母親臉上精致的妝容，眼神閃了閃，“媽。”不記得早上的事情了？
夏莉站起來，朝她轉了個圈，“夏夏，你看我這套衣服怎麽樣？”
“好看。”夏莉穿了條紅色的長裙，皮膚愈顯透亮。
不提起也好。
“會不會不太正式？我覺得這裏的做工不太好。”夏莉指着衣服的一小處瑕疵，不滿地說。
周洗夏摸不着頭腦，問：“媽，你要去參加什麽活動嗎？”
“不是，你哥哥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想和我們一起吃晚飯。”夏莉覺得還是不行，打算找針線改改。
離婚後，楚河漢界往往只在寒暑假被打破。
每當周洗洲來家裏小住的時候，夏莉就會忙上忙下生怕他有一絲不滿意，周洗夏則眼不見心不煩，常常借口溜出去和朋友玩。
其實，周洗夏一直都明白父母愛哥哥遠勝于她，但以前的她擁有比哥哥多一份且來自于他的愛。
無事獻殷勤，周洗夏根本不想去這場鴻門宴，“怎麽突然約吃飯？他不用上晚自習嗎？”
“一家人吃飯還要什麽理由，你哥哥被保送了不去上學都行。”夏莉拿起針線，穿針縫補，“快，換件好看的衣服，我們馬上出發。”
周洗夏看着母親滿是笑意的臉龐，咬牙妥協，不過她才不會換什麽衣服。
周洗洲，我勸你善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