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哎,我也終于嘗到當舅哥的威風。”
劉穎白他一眼:“德行。”
“咋、你不服氣。”男人說着直起身子:“跟你說,想娶人家姑娘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你在這家長這麽大,是他三言兩語就能娶走的?當然得好好表現。”
“之前是誰怕我砸手裏嫁不出去的?”
“是娘,我可從來不覺得我如花似玉的妹妹能砸手裏。”
無意的馬屁拍的妹妹開心的笑,轉身到後院又摘了幾根黃瓜一個紅色的菜椒過來。洗淨用刀拍兩下,切成大小适中的塊兒。加鹽、味精、一點點醬油,一點點香油,一點點芥末,适量的香醋,攪拌均勻倒盤子裏,上頭加一點香菜點綴。
“真好看。”
孟楊将水倒進水缸,回頭誇了一句。倆人對視一笑,他繼續去挑水。男人動作很麻利,等她飯菜出鍋,他也倆水缸全部倒滿,水桶裏還剩了一桶。
“吃飯了。”
炖兔子上悶花卷,花卷吸收了肉的湯汁咬一口肉香撲鼻。本來細糧就口感好,如此做法更是加分。每人一個,咬一口全都點頭。
尤其是孟楊,這段時間飽受摧殘的味蕾再次品嘗到美味,香的在口腔中仔細的咀嚼,不舍得咽下肚。上回她給的兔腿他只撕了一條,這回準岳母給他舀了一大碗,裏頭兔子肉不少。
“吃涼菜,熒熒拌的黃瓜好吃。”
“謝謝嬸子。”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劉穎她娘樂呵呵的,自己碗裏就一小塊肉,一個勁兒的給女婿夾菜讓他多吃。
這一頓孟楊可是吃美了,自母親生病後第一次吃到這麽好的飯菜。他娘身體不好,之前他爹會做飯,後來他也會做。奈何父子倆手藝都夠嗆,好東西也做不出好味道。
Advertisement
吃完了大嫂去收拾,他被準岳父叫進屋子,商量訂婚結婚等事宜。最後定下今年先訂婚,等明年清明給他娘燒了三周年的紙後再結婚。
當地規矩親人去世守孝長一年,他這其實早已夠時間。不過到明年清明才能燒三周年,所以那會兒再結婚。
事情商議定他告辭離開,老漢喊老三去送送未來妹夫。劉穎沖他笑笑打個手勢,孟楊覺得他媳婦跟平時的那些女孩都不一樣。夠膽大,不害羞不扭捏。
老三送他出大門,沒走多遠劉穎在岔道上追上他。夜晚無人,倆人站在樹蔭下聊天。以後要當兩口子過一輩子的,怎麽也得更深入了解一下吧。
“你平時都自己做飯嗎?”
男人點頭:“我娘做飯好吃,自她走了後我就瞎湊合。”
“做的不好吃?”
“嗯、大概得了我爹了,沒這天賦。熒熒你做飯真好,以後我有福了。”
“那當然,下地我不行,做飯絕對一流。”
“哈哈、”
她說話做事都十分自信,孟楊對這點非常欣賞。望着她明媚的眼睛,倆人在樹蔭下聊了好一陣她才走。
到轉彎處回身沖他揮手再見,轉眼消失在牆角。男人嘴角止不住的在翹着,覺得渾身血液沸騰,激動的根本沒有一絲睡意。
“反正睡不着,到河裏撈魚去吧。上回聽說她撈了小魚烤來吃,這回嘗嘗這烤魚是不是真的那麽美味。”
男人膽大,回家拿了水桶手電筒和網兜大晚上的跑去撈魚。随着時間流逝,月上中天光線開始亮起來,雖跟白天比不了,但用樹枝支着手電筒照亮,他的好眼力已經能看到水中的魚。
興奮的睡不着,結果撈了半晚上的魚。一條條放在水桶裏養着,翌日一早給劉穎拿過去時都還活蹦亂跳。
準岳母看他一大早提着魚過來,樂的笑成了一朵花。這孩子對熒熒真上心,她喜歡做美食,他就跑去給她找食材。
“不會一晚上沒睡覺吧?”
被打趣了,男人不好意思的紅了耳根。“沒,河裏魚挺多的。”說完他轉身就走,同時交代:“我先上工了,看熒熒什麽時候做,我來給她處理。”
“知道了,我轉告她。”
老三趿拉着鞋出來,歪頭瞅了一眼水桶。“還挺多,這回夠一人一條了吧。”
“趕緊上你的工去。”
老三樂呵呵的扛着鋤頭走了,劉穎在屋裏聽到外頭的動靜了,穿衣的時候嘴角噙着笑。出來飛快的洗臉梳頭,外頭上工的鐘聲剛落,她扛着鋤頭出去緊跟上隊伍。
隊長分配工作,她跟孟楊在一塊兒百畝大地塊兒。高高的玉米将人完全淹沒,天然的青紗帳裏隔着玉米相望,心忽然間跳的都有些快。不過倆人沒忘記周圍人不少,很快沉靜下來低頭幹活。
“你做個樣子就行,我來幹。”
男人聲音很低,劉穎瞅瞅四周:“不會被看出來嗎?”
“不會,我幹活很快的。”
這人手速的确厲害,割麥子一個頂倆,給玉米培土速度也不慢,快準穩,兩下一棵玉米就被土圍起來,周圍的草順帶被砍的一棵不剩。
有他幫忙,劉穎提着鋤頭慢慢悠悠。下了早工吃飯時間很短,劉穎拒絕了他給處理小魚的建議。
“我自己處理就好,你好好上工。”
這話好像潛意思在說:好好上工養我。孟楊頓時笑了,點頭乖乖聽話,上午繼續好好勞動。中午下工時跟她三哥一起,離的老遠就聞到了炖魚的香味。
不知誰家貓蹲在牆頭喵喵的叫着,饞的直咽口水。老三拍他肩膀一下:“你以後有口福了。”
“三哥喜歡可以到我家去吃。”
“那還用你說,有好吃的我肯定去。”
一個月後劉穎倆哥嫂陪着去孟楊家,簡單一個定親飯,倆人算正式有了名分。未婚夫妻,在農村基本沒有退婚的,差不多板上釘釘以後是兩口子。
她身穿白底印葉子的短袖,下身搭配藍褲子。頭發用一根橙色的發帶用頭頂一撮一撮的紮成麻花辮,比普通的辮子看起來漂亮很多,回頭率百分百。
大眼睛清亮如泉眼,一回頭讓孟楊心跳加速,拿着紙箱子一時忘了自己要做什麽。
“哈哈……”
屋裏人都在笑,他一時又羞又囧。劉穎趕快給他解圍,問他要放哪兒。
“瓜子,不夠你們自己拿。”
“好。”
訂婚人不多,基本就是劉穎家人。孟楊這兒他大姨過來幫忙,中午招待女方家人吃了飯,下午大家該幹嘛幹嘛。孟楊去送她的時候小聲說晚上一起去看電影。
“沒聽我爹說大隊放電影啊?”
“前幾天不就說過了嘛。”
“是嗎?”
“是。”
劉穎笑笑想着看電影是不是得來點兒小食,做什麽好呢?爆米花沒有那種高壓器具的話普通苞米做不成,那就做點兒米糕和飲品好了。
“想什麽呢?”
“晚上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孟楊一笑不再多問。下午繼續上工,下午回家的時候大家都在議論晚上的電影。
劉穎下午沒下地,換了衣服在家搗鼓做好吃的。浸泡過的大米磨成米漿,加入酵頭、白糖促進發酵。
半個多小時後米漿發酵完成,鏊子裏抹油,用勺子将米漿舀進去。因為鏊子很大,一勺正好一個圓圓的餅,這樣一下子能放五個。
米餅一個個攤好放到平底的笸籮裏,這邊開始準備飲品。白糖剛才那麽一點兒全被她用了,而且只有磚茶,上回換了一點點奶粉,所以她今兒用食鹽做個鹹味兒的蒙古奶茶。
米餅晚飯吃,奶茶晾涼後裝進水壺裏,晚上看電影的時候喝。老娘看米餅家人一人一個,擡手拍閨女一下。
“咋不多做幾個,給楊子留兩啊。”
“留了。”
“我就說女生外向。”
“我要不給他留,你是不是又說我不上心,又擔心我的婚事?”
“啥你都有的說。”
“這是說的你自己。”
跟老娘鬥兩句嘴,吃完晚飯第一件事先看後臺。流量低迷,不死不活。但看到的網友都給了祝福,溫馨的話語飄在評論區,還有幾個粉絲給她送花。
“工具基本都是搪瓷的,今天人比較多,一個個服裝符合實際。”
“等結婚的時候我要看,那個年代的婚禮是什麽樣子的。”
孟楊來了後在院裏等,好長時間了不見她出來。從兜裏掏出兩塊兒糖給小喇叭,讓她進去喊姑姑。
“就說電影快開演了。”
“知道了姑父。”
一聲姑父喊的他心花怒放,小侄女進去後劉穎很快出來。身上依舊是白天訂婚時的打扮,半袖收着腰身,一大半塞進腰裏,襯得小腰不盈一握。
“走吧。”
他提着水壺,倆人領着小喇叭一起去看電影。場院外正好碰上一幫知青過來,女人們頓時一眼注意到了劉穎的打扮。
讨論幾句做衣裳,知青大姐跟劉穎說起了新鮮事兒。“知道嗎,夏蟬跟殷衛東訂婚了。倆人商量找大隊說将西南那漏雨的房子給他們住,收拾收拾在那兒結婚。”
果然,這倆提前走到了一起。原文中他倆結婚時殷衛東單位已經分了住房,夏蟬也有工作。如今這條件可是差的多,沒有“劉穎”和江春旺的倒貼,這最艱難的時光能順利度過?
“什麽時候的事兒?”
“昨兒,就比你們早一天。聽說秋後完婚,比你還早呢。”
“這兩天倆人意氣風發,正興奮呢。”
說着話,那倆也來了。殷衛東背着夏蟬,輕輕的将她放在一旁的石頭上。夏蟬一眼看到了劉穎的新衣,暗暗攀比的眼神閃過,她低頭瞧自己。
粉色的裙子非常襯她清純的氣質,比劉穎那淡雅的小衫不差什麽。不過劉穎這個農村姑娘品味不錯,沒買什麽大紅大綠大花的。
殷衛東找劉平安說那房子的事兒,劉平安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攏共兩間小破房,房頂還露雨。你自己花錢花力氣去修,修好了可以給你們住。
這房子就在孟楊家外頭,是原先二進院的外院,跟裏頭比有些破敗,據說之前是地主家長工住的。
老舊的院子經過修繕如今住了一戶。再加上他們這兩間西屋,以後有兩家人。孟楊他家進出要經過這個外院,以後低頭不見擡頭見。
他倆忙忙活活的修繕房子,劉穎跟孟楊到河邊去挖葛根。這玩意挖起來費勁,處理起來也費勁。不過有他在,力氣活都他來幹。大男人好大的勁兒,沒機器的時代他來代替機器。
一邊上工一邊四處尋找美食,有他在劉穎這視頻裏肉類多了起來。吃的好了,流量卻還是半死不活。看來這玩意真的跟原文人物有關,那倆高興流量就低迷,那倆不高興不好過,流量就會漲。她每天根據流量都能知道那倆今兒是吵架了還是調蜜了。
要特意去破壞嗎?劉穎想了想放棄了這個想法。此事她已經思前想後好久,猜測了好多個版本。覺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如小說裏一樣,原身被抛棄怨恨那倆,她在現代出了意外來此、是為原身讨個公道的。
她不知道原身會如何讨回公道,反正擱她那就是讓渣男和白月光也沒好結果就最痛快。他跟原身離婚時口口聲聲說她跟夏蟬才是真愛,從來沒喜歡過原身。那有什麽比他跟白月光也成了怨偶更讓原身痛快?
如果這是任務的話,就得讓他們如今走到一起。堵不如疏,當白月光成了米飯粒,年少輕狂的他們能經受住時代狂風的考驗嗎?
忙活着時間很快來到秋收,殷衛東和夏蟬這段時間找人幫忙修好了房子,屋裏糊了報紙。
他倆在準備結婚事宜,劉穎這邊也在忙着做衣裳做被褥。她說還早不急,奈何老太太着急的不得了,早早的将準備的被裏被面棉花拿出來給她做。
割黍子、掰苞米、割豆子、挖紅薯、……一項項工作先來後到有條不紊在進行。孟楊本來想跟她一起幹活好幫忙,被劉穎趕去掙十二分超值票了。明年就結婚,當然家底越厚越好。
忙忙碌碌收秋,等都收拾利索天氣已經冷的開始得穿薄棉襖。殷衛東和夏蟬結婚了,婚禮簡單就他們知青點的人在一起熱鬧了一下。
冬天大隊開始基建,帶孩子的女人們在家做家務,男人們上工搞基礎建設掙工分,一天十二分從早忙到晚,老太太心疼女婿,讓他每天過自己家來吃飯。
過年前孟楊正式來送了彩禮,一百六十塊錢,兩身衣裳、一對手表、另外還有些野味和米面。
他們這裏彩禮一般都是一百左右,他這高出了許多。衣裳居然有一件毛呢的。淺灰的毛呢大衣,劉穎穿上正好合适。她穿着試了下,最後說沒棉襖暖和。
“哈哈、”
倆嫂子笑她,将買來的雪花膏、鏡子等都一一放好。一百六的彩禮父母給她買了自行車,又貼錢給她買縫紉機。
孟楊那邊抽空找人幫忙一起趕工做了大衣櫃和床,半導體他家之前就有。她提的住堂屋,他就本來就是堂屋。如此一來,她當初的要求居然全實現了。
三轉一響、八條腿,這婚禮絕對獨一份。準備着就到了日子,三月裏送嫁當天,這排面震驚了父老鄉親。都在議論這一場婚禮,男女雙方可謂傾盡全力。
“支書這是把家底都給寶貝閨女了吧?”
“孟楊也是,多年積攢全給了媳婦,聽說還借了錢。對這新媳婦真是看重,一開始就擡的這麽高。”
“熒熒太有福了吧,嫁進這樣把她捧高高的男人,以後肯定不會受委屈。”
“那是,誰家花這麽多娶媳婦不得供起來。”
“人家帶着嫁妝呢,縫紉機自行車,哪個女人帶這嫁人婆家敢小瞧。這架勢比有些城裏人都強,婆家肯定高看。”
同樣七十年代,有的說彩禮一百二,有的說八十,多的說二百八。差異不小。網上看到一個奶奶說結婚一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