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已經接近傍晚,池洛一個人呆在主任辦公室裏整理着她的文件,其他的工作人員都已經下班回家,而她因為有重要的病歷要處理所以不得不在這裏繼續加班。門外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池洛疑惑的放下手裏的文件走出辦公室,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戴着墨鏡穿着華麗外套的女人,那女人全身上下都透着無形的妖媚,看那舉止應該是上流社會的貴婦。‘貴婦’在發現池洛從辦公室出來時輕挑了下嘴角,伸出蘭花指對着池洛,陰陽怪氣的問:‘你就是池洛?’
‘是我,請問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池洛看着眼前越走越近的‘貴婦’,只見她極具風韻的走到自己的面前,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兒,就聽見一個響亮的巴掌聲在自己的耳畔響起,接着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連耳朵也震得嗡嗡直響。沒有由來的委屈和惱怒,池洛長這麽大還從沒被誰打過,如果她做錯什麽惹怒了對方她也認了,可她壓根兒就不認識眼前這個‘貴婦’,連她家大門朝哪都不知道啊!捂住被打的吃痛的臉,池洛退後幾步提高音調,喊道:‘你幹什麽!我招你惹你了!憑什麽打我!’
‘賤女人!哼!看我不打死你!!!’‘貴婦’的胸脯劇烈的起伏着,仿佛是見到殺父仇人般上前揪住池洛的頭發和她不斷的撕扯着,毫無貴婦形象可言。池洛被她揪的惱火,想要學着‘貴婦’那樣去抓她的頭發,結果頭發沒抓到到是被‘貴婦’擡腿踹了兩腳。那‘貴婦’看起來高挑纖瘦的樣子,掐起架來卻比一般女人要狠,眼看着池洛被那‘貴婦’連扯帶拽的拉到門口,突然闖進的黑影把正在掐架的兩個人硬生生的拉開。池洛好不容易站穩了,就發現自己的面前又多了一個人。那人穿着一身休閑夾克,大大的蛤蟆鏡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叼着半根煙的嘴角噙着一絲痞痞的笑,一看就不像什麽正經人。那人開口,卻是中性十足的聲音,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我說姐們兒,你倆這大半夜的幹什麽?’那人抖了抖左腳,攔住了又想出手的‘貴婦’,又說:‘我說你這是幹嘛呢!有話好好說不知道啊!’
‘呸!你是什麽人!理我遠點兒!我是來找這個賤女人算賬的,反正我這條命也快沒了,就算是死我也得讓這個賤女人陪葬!’‘貴婦’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的手被那個‘痞子’抓住沒辦法去打池洛,一生氣一跺腳竟抱住了‘痞子’,哭着說:‘要不是這個賤女人,我至于患上艾滋麽!都是這個賤女人,嘤嘤嘤....自己得艾滋就算了,還害得我也跟着得上了。’
此話一出,池洛和‘痞子’皆是一愣,接着那‘痞子’像躲避瘟神似的把‘貴婦’推開,使勁兒拍着自己的胳膊,說:‘你得了艾滋還往我身上蹭,惡心不惡心啊!’
‘這位女士,你別信口胡說!我身上幹淨的很,根本沒得艾滋。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池洛被‘貴婦’的那番話吓了一跳,可吓歸吓,她身為醫生不可能連最起碼的醫學常識都不懂吧!這艾滋大多是通過性-行為傳播的,她和對方都是女的,還是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的,她怎麽可能把艾滋傳給她,再說自己的身體幹淨着呢!分明就是她在說謊!但看她那哭啼啼的樣子也不像,估計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你這賤女人還不承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申俊有一腿,我可是他未婚妻!要不是上個星期我去醫院檢查出艾滋,他還不肯說出跟你有一腿的事情!賤女人,是申俊親口承認和你做過,他說他的艾滋就是被你傳染的!我堂堂名門望族,從來都從一而終,長這麽大也只和申俊好過,我的艾滋是他傳得,而他也承認了,除了和我好過就只和你好過!你說不是傳給我的艾滋還能是誰!!嘤嘤嘤....嘤嘤嘤....賤女人!!’‘貴婦’的情緒再次不穩,她掙脫開‘痞子’的手上去又給了池洛一巴掌,接着又使勁兒踹了她一腳,直到‘痞子’再次把她禁锢住,這才喘着粗氣對池洛罵罵咧咧。
池洛被‘貴婦’的話完全驚呆,她沒想到申俊居然患了艾滋。如果說他患了艾滋的話,那麽自己豈不是和‘貴婦’一樣得了艾滋?!池洛的心有些冷,想起申俊那些甜言蜜語,又想起‘貴婦’剛才說的話她突然嘲諷的笑了起來,原來她真的是賤女人,如果不賤自己也不會鑽進了申俊的套裏,還好死不死的被他傳染上‘艾滋’,難怪自己最近體質變差了。呵呵,這不是賤的麽?如今還被人當成第三者罵。池洛看了眼仍在罵罵咧咧的‘貴婦’,臉色一陣蒼白,轉而對抓着’貴婦’手不放的‘痞子’說:‘剛才謝謝你把我們拉開,這位女士,你走吧,不然我就報警。’
‘哎,你先別謝我,我可是來要賬的。’‘痞子’突然松開了禁锢‘貴婦’的手,從懷裏掏出一份蓋章的欠款單,把它按在池洛的肩膀處,沉聲說:‘申俊是你情人吧,他欠了我們一百五十萬,說是讓你替她還。不過話說回來,他咋沒告訴我們他有個未婚妻呢?不過我們不管這些,我們就管你把這錢給我就成!’
‘賤女人!原來是申俊的提款機!呸!’‘貴婦’聽說‘痞子’是來要錢的,幸災樂禍的沖着池洛冷笑了幾聲,趁着她沒注意的時候又打了她一巴掌,吐了口唾沫擺着腰肢走了出去。而診所裏,池洛徹底的癱軟在地。她不明白自己這是倒了什麽黴啊,莫名其妙的被別人打成這個樣子,還得了可恥的艾滋,現在還要替申俊還錢?!一百五十萬啊!那可是她将近百分之八十的家當啊。
‘喂,別以為你不吭聲就可以不還錢。我可告訴你,今兒這錢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痞子’陰恻恻的笑了幾聲,蹲在池洛面前,從兜裏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槍指着池洛。也不管她是不是吓的花容失色,撿起那張欠款單,說:‘拿錢來!快點兒!!再不給錢,小心我手裏這東西不長眼,到時候讓你提前見閻王可就不好辦了。’
‘我給,我給.....’池洛早被吓得六神無主,從地上爬起來踉跄着走進辦公室簽了一張一百五十萬的支票給‘痞子’,無力的說:‘錢我還了,你可以走了吧。’
‘走,當然走了。不過我可警告你,要是這件事情被警察知道,不管是你,就連你那個小情兒申俊也得跟着倒黴!’‘痞子’放完狠話,用手槍對着池洛的太陽穴使勁兒的戳了幾下,嘴微微撅起發出‘砰’的聲音,然後把支票揣進兜裏大笑着離開了診所,留下池洛一個人癱軟在地,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張蒼白的臉毫無血色。
‘痞子’走出大樓後直接進了一個小巷。那裏,剛才的‘貴婦’正站在裏面等着她。見她出來,‘貴婦’摘下了眼鏡沖她眨了眨眼睛,那張臉分明就是化了濃妝的沈魅歌。而‘痞子’在沈魅歌摘下墨鏡後也跟着摘下自己的蛤蟆鏡,墨綠色慵懶而性感的瞳孔,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這人,除了煦暖溪還能是誰。
将兜裏的支票遞給沈魅歌,煦暖溪動了動肩膀說:‘把這支票的錢原封不動的存進申俊的戶頭,別讓人知道錢的來源。還有,咱們做次好人,替池醫生報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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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Star你的意思是?’沈魅歌試探着問,莫非是想把這件事情引到申俊的頭上?讓警察找他喝杯咖啡?!皺了皺眉頭,沈魅歌到現在都不明白煦暖溪為什麽要這樣做,她們跟申俊根本就不熟啊,為什麽好端端的去招惹他呢?
‘就是你想的意思。’煦暖溪淡淡的說:‘趁着現在發藝沙龍開門,我得趕緊去把頭發染回原本的亞麻色。不然吓到冰就不好了,還有,你記得把衣服換了,我也得換了呢。嗯,順便買輛車也不錯,省的每次都要攔出租車,好麻煩。’煦暖溪的話多半是自言自語,她朝沈魅歌點點頭,攔下出租車離開了巷口直奔發藝沙龍。而沈魅歌則無奈的笑了笑,拿着支票去該去的地方辦事。她始終都得不到煦暖溪的愛,現在,她看的很清楚。煦暖溪愛的人是杜越冰,在乎的人也只有杜越冰,而她,放手是最好的選擇。想想公寓裏的安語,沈魅歌不由自主的揚起了嘴角,得快點兒把事情辦好呢,家裏還有個賢惠的女人等她呢。
終于把事情辦完,沈魅歌比煦暖溪搶先回到了安語的公寓。桌子上的飯菜已經涼了,安語見沈魅歌回來便打算把飯菜重新熱一遍。而杜越冰則抿了抿嘴想要知道煦暖溪的去向,明明兩個人是同時出去的,怎麽就只有沈魅歌一個人回來呢?剛要開口,公寓的門鈴便響了起來。
是煦暖溪!
杜越冰的心裏說不出的開心,她起身打開了公寓的門,下一秒卻睜大了眼睛呆站在原地。原本亞麻色的長卷發變成了利落的碎短發,仍舊是那身白色的襯衫,黑色的緊身牛仔,帶給杜越冰的視覺沖擊卻是截然不同的。溫柔依舊,陽光依舊,只是現在的煦暖溪多了種中性美,也同樣多了種幹練的感覺。
‘冰,我們該回家了。’煦暖溪揚起一個溫柔的笑,伸出手抱住了還在發愣的杜越冰。她想她了,即使她們才分開這麽會兒,她還是想她,想的無可救藥,想的快要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