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離安語的公寓還有一半路程,煦暖溪再次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吩咐司機調頭去市中心附近的一家國際服務醫院。這家醫院在B城極其有名,前去的人大都是外國人,少數的名流貴族也會去,貴是貴了點兒,服務和醫療設備卻是世界上頂尖兒的。
對于煦暖溪的舉動,杜越冰很不解的搖了搖她的胳膊給了她一個很疑惑的眼神。煦暖溪讀懂她眼神裏想要表達的,轉了轉眼珠以開玩笑的口吻說:‘美食協會的那些老家夥不是想帶你去做味覺鑒定嗎?不用他們帶,我帶你去就好。小傻瓜,不用擔心也不要害怕,有我在誰都沒辦法傷害到你。’煦暖溪攬過她,即使杜越冰說自己的味覺恢複了,她也很清楚杜越冰的擔心和害怕,她害怕這只是個人的幻覺,也擔心結果出來後像以前那樣被傳的到處都是,最後還是她的父親動用了各種人脈擺平了這件事情。
‘嗯,我信你。’靠在煦暖溪的肩膀,杜越冰感覺從未有過的安寧。她的身上有種無形的魔力,散發着屬于陽光氣息的‘鎮定劑’,只要呆在她的身邊,杜越冰就會覺得安全。雖然她只是個女子,卻比男人來的溫柔細膩,更比男人來的柔軟體貼。她就像是一個巨大的保護罩,又像是最後的避風港,讓杜越冰擁有可以支撐的力量,無形的後盾。
出租車在馬路上繞了好久才停在國際服務醫院的門口,付了錢,煦暖溪望着絕塵而去的出租車自言自語:‘嗯,看來還是得買輛車開開。’嘀咕完,牽着杜越冰的手就往正好打開的電梯裏進,任由旁人異樣的眼光在她們身上停留。她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愛杜越冰,和她是兩相情願的,跟那些個路人沒有半點兒關系。他們喜歡看就讓他們看,反正不會掉肉。倒是杜越冰,她本來就是個相當矜持靠着冰冷做面具的人,現在被人這樣看着,又被煦暖溪溫暖的手牽着,臉唰的一下紅了個徹底,低着頭靠在煦暖溪的身邊,連什麽時候到的主任辦公室都不知道。
走進主任辦公室,杜越冰驚訝的發現坐在裏面的男人就是當初池醫生口中的師傅。她見過這個男人,也和這麽男人說過話,所以見到他在這裏就想要拉着煦暖溪走人。因為她突然想起來那個男人看過她的病歷,如果說這件事不可能是池醫生做的話,那麽就有很大可能是他做的。只是她剛緊了緊被煦暖溪牽住的手,煦暖溪便熟絡的對着男人打招呼說:‘你就是Sam介紹的任主任吧。’
‘是的,相信您就是他口中的Star。’被稱作任主任的男人起身和她握了握手,轉頭沖着杜越冰伸出了手,禮貌的說:‘杜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又見面了。’杜越冰的冷冷的說,和男人保持着極其陌生疏遠的關系。她的世界裏只有煦暖溪一個人,所以對任何人她都表現的很冷很淡然,唯獨煦暖溪,不管是哭還是笑她都只會對着她如此。
煦暖溪和任主任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禮貌而客套。杜越冰沒有插嘴,只是在一邊安靜的聽着,聽着他們說着曼徹斯特城的物價和旅游,聽着他們互相談論着向煦暖溪介紹任主任的Star。很明顯的,那個Sam應該是Star的下屬。兩個人一聊就是半小時,而杜越冰則聽的皺起了眉頭。她不是沒想過煦暖溪的身份,像上次讓她差點兒離魂的發燒事件,沈魅歌居然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支象牙手槍抵在她額頭。雖然這件事情她沒有問過煦暖溪,但不代表她不在意,她不在乎煦暖溪的身份,但她在乎的是煦暖溪一直瞞着她的身份。
又聊了一會兒,煦暖溪沖任主任點點頭,又拉過杜越冰的手用極其溫柔的語氣跟她說:‘冰,我在這裏等你,你和任主任做下味覺鑒定,很快就好了。別害怕,我一直都在。’溫柔的語氣讓杜越冰心動,她聽得出來,煦暖溪只有和她說話時才會表露自己的溫柔,也許和別人同樣輕聲細語,卻完全變了個味兒,想到這兒,杜越冰抿着嘴甜甜的笑了起來,完全忽略任主任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起身跟着他離開了主任辦公室,做全面的味覺鑒定。
将近一個小時,杜越冰跟在任主任的身後走了進來,而任主任的手上則拿着一張味覺鑒定上面有醫院權威的印章。他将味覺鑒定遞給煦暖溪,坐到自己的座位笑着說:‘世界上的奇跡真的不少,杜小姐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她的味覺不但完全恢複,而且比常人的味蕾還要敏感。’
‘任主任,謝謝你了。’煦暖溪沖任主任點頭致謝,拉着杜越冰往門口走去。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那麽多的時間在這裏和他探讨奇跡不奇跡的事情。走到門口,煦暖溪朝任主任揮了揮手算是告別,兩個人踏出門口的時候,杜越冰突然轉身對任主任說:‘你說錯了,我不是奇跡,給我奇跡的是愛情,也是我身邊的這個人。’說完,幸福的跟着煦暖溪離開,留下任主任坐在辦公室裏持續着驚訝的表情。
出了國際服務醫院,煦暖溪攔下出租車和杜越冰兩個人到了安語家樓下。她打了電話給沈魅歌,按照她告訴她的門牌號和樓層按響了安語公寓的門鈴。開門的是沈魅歌,她穿着安語的家居服腳上套着一雙棉拖鞋。見到煦暖溪和杜越冰牽着手進來,沈魅歌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在。為她們兩個人倒了兩杯水,然後告訴正在做飯的安語煦暖溪她們過來了。将做好的飯菜端到了桌子上,安語像個賢惠的妻子準備着碗筷。她知道煦暖溪是來找沈魅歌的,只是禮貌的對她笑了笑,心裏的悸動少了很多,見沈魅歌的表情有些別扭,她主動抱住了沈魅歌,對煦暖溪和杜越冰說:‘以前暖溪說将來誰跟我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現在歌和我在一起,應該會像暖溪說的那樣幸福呢。’
‘一定會幸福的。’沈魅歌垂下眼眸,她明白安語的意思,努力的平靜着自己的心情。沈魅歌拍了拍安語的後背,對煦暖溪說:‘Star,關于面癱的報紙....你看了沒?’
‘這次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穿衣服,我們出去。’煦暖溪笑着起身走到安語面前,對安語說:‘讓冰在你這裏待會兒,我和沈魅歌出去辦點兒事情,你們先吃。’對沈魅歌的稱呼由單字的歌變成了全名,不僅因為安語和沈魅歌的關系,也希望可以讓所有人明白,她們是姐妹的關系,不必有任何的壓力。
‘我等你回來。’安語和杜越冰兩個人異口同聲,相視一眼,兩個人同時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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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魅歌從卧室裏出來,換上了酒吧那晚的衣服。衣服已經被安語清洗幹淨,安語的确是個很賢惠的女人,不僅家務做的好,連飯菜也做得十分可口。沈魅歌望着安語露出會心的一笑,她應該正視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即使它尚在萌芽中,但她相信和這樣的女人在一起有的只是幸福而無悲傷。
兩個人出了公寓後直接坐出租車去了一家報社,這是家晚報報社,所發出的報紙也是在晚上六點左右。煦暖溪把杜越冰的那張味覺鑒定複印了一份,然後又寫了一份關于‘甜入心間’大賽比賽當天煦暖溪略顯發燒狀态不佳的‘僞消息’,把當初煦暖溪發燒的醫生證明拿出來同樣複印了一份,這張醫生證明是煦暖溪出院時弄得,裏面的時間被她用某種手段改成了那次比賽的時間。她把這些東西裝入一個牛皮袋裏,讓戴着墨鏡的沈魅歌把它投入晚報的信箱裏。這家報社一半會在下午四點打印報紙,現在投進去正好可以讓這份勁爆的消息在今晚登上晚報的頭條。一切準備就緒,煦暖溪邪笑了幾聲拉着沈魅歌走進了市中心的一家國際商廈,神秘兮兮的對沈魅歌說:‘媽咪現在是一線演員,不知道我們兩個的演技怎麽樣呢。走吧,換個造型,咱們演場好戲去。’
‘啊?好戲?’沈魅歌被煦暖溪的笑搞的一陣發毛,她以前也曾見過煦暖溪這樣的笑,是把人整的連她老媽都不認識的時候。
煦暖溪沒回答她的話,直接拉着她坐電梯到樓上的名牌專櫃為沈魅歌挑了一套極其奢華極具韻味兒的衣服,而自己則到男裝的櫃臺挑了一套休閑的黑色夾克配上黑白格子的緊身褲。付完錢,煦暖溪很不地道的以一個極具誘惑的微笑讓櫃臺小姐免費送給她一副黑色的蛤蟆鏡。剪掉衣服的價碼牌,兩個人在廁所裏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換成了剛買的那套。沈魅歌倒是還好,一套奢華的衣服讓她像極了年輕的貴婦,誘惑而魅力。倒是煦暖溪,一身男款的休閑黑色夾克和黑白格子的緊身褲,再加上本身的白色襯衫和那頭亞麻色的長卷發,怎麽看都是不倫不類。
離開名牌專櫃,煦暖溪又拉着沈魅歌到樓下的發型沙龍去,她沒有讓沈魅歌跟着進去而是讓她在外面等着。将近2小時多的時間,就在沈魅歌等得不耐煩想要進去找她的時候,煦暖溪的聲音傳進沈魅歌的耳朵,轉過頭,沈魅歌看着眼前的人嘴巴長成了O型愣在了那裏。
仍舊是剛才的那套衣服,亞麻色的長卷發被拉直剪短成時下流行的碎短發,不僅如此,原本的亞麻色被條染成紮眼的金黃,與原本的亞麻色相互輝映,鼻翼上的鑽石發出耀眼的光芒,顯得帥氣又陽光,加之煦暖溪本身的性別,更讓她多了種男人沒有的柔性之美。哼哼兩聲,煦暖溪戴上了免費弄過來的蛤蟆鏡抖了抖肩,得瑟的走了幾步,轉過身痞笑着說:‘沈貴婦,随爺上門讨債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