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中午的陽光穿過木屋的縫隙和發出淡淡熒光的星星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屋外海浪的聲音依舊,偶爾能聽見幾只海鳥的叫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被‘星星’包圍着的兩個人還在熟睡,一條毛毯蓋在兩具胴體的上面,帶給她們正好的溫暖。沒有什麽事情比睡在‘星星’的包圍中更讓人沉醉,尤其是和自己愛着的人睡在一起,那便是幸福的沉醉着。
煦暖溪被壓在自己心口的重量弄醒,她睜開惺忪的睡眼略微擡頭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杜越冰,此刻的她完全沒有拒人千裏的冰冷,嘴角始終噙着一絲甜甜的笑,她的雙手緊抱着煦暖溪的腰,像個樹袋熊似得緊貼在煦暖溪的身上。小心的側起身子想要和杜越冰調換下位置,煦暖溪看了看手表,已經将近中午,她在杜越冰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然後輕輕吮吸着她的唇,直到杜越冰慢慢的睜開眼睛,肌膚相親的觸感讓她回想起昨夜的瘋狂,臉上緋紅一片,趕緊将頭埋在煦暖溪的胸間害羞的說了句:‘Star,早上好。’
動情的女人總是最美的,在杜越冰的眼睛裏,煦暖溪看到了不同于以往的神采,那是只有戀愛中的人才會有的。沒有蒙上冰冷的臉,沒有逃避似的答案,杜越冰就像是重生了一般擁有與原來完全相反的生活軌跡,而這個生活軌跡,始終都有煦暖溪。再次吻上杜越冰的唇,煦暖溪想要打開屋子裏的燈卻被阻止,不用說也知道杜越冰應該是害羞了。她輕輕捏了捏杜越冰的鼻子,借着星星的熒光穿好自己的衣服,又把屬于杜越冰的一件件的擺在她的面前,溫柔的說:‘不是早上了,已經是中午了小傻瓜。’
‘已經是中午?’杜越冰不禁皺起了眉頭,她今天還有一場美食大賽需要出席,如今過了大賽的時間,估計她的父親又會打電話過來訓她吧。杜越冰從兜裏掏出關了機的手機,她實在沒想到和煦暖溪在一起的時間會過的這麽快,她明明不是個喜歡賴床的人。也許是昨晚實在太累的關系吧,杜越冰抿抿唇,昨夜的瘋狂伴着煦暖溪無止境的溫柔,整了整淩亂的發,杜越冰紅着臉把手機開機,而這時候煦暖溪也已經把燈打開并拿出自己的手機按下開機鍵。
提示音如決堤的洪水洶湧而來。當然,這只是杜越冰的手機,而煦暖溪的則只有一條短信,是沈魅歌的,她告訴煦暖溪今天起會在安語的公寓住下,東西她不會過去拿,并告訴她有什麽事情打電話給她,她會随叫随到。看着這條并非撒嬌也非暧昧的短信,煦暖溪勾起了嘴角,她知道沈魅歌的意思,她願意和自己做回以前的姐妹,也同時告訴她想要試着和安語在一起。這很好不是嗎?煦暖溪一直都覺得安語和沈魅歌兩個人其實才是最配的,算是天造地設的歡喜冤家呢。
‘Star.....’杜越冰的眉頭深深皺起,三十多通未接來電還有幾乎快擠爆的短信收件箱,其中除了顧城的短信和電話還有她父親的,只是這其中還有一個未署名的信息,查不到對方的號碼,而它的內容也是相當怪異:杜會長,遲來的生日禮物請笑納。
不明白這個人想要表達什麽,也不知道這個人所謂的禮物是什麽。杜越冰将手機拿到煦暖溪的面前想讓她看看這條短信,還沒等煦暖溪将它讀完,杜越冰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是她的父親。接起電話,杜越冰想要編個謊解釋為什麽沒有出息美食大賽,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她父親急切的話語打斷:‘你這幾天最好不要去上班,也別讓媒體發現你的行蹤。有人以匿名的方式給報社寫了一封信,上面還附上了你的病歷說你患有先天性味覺失調症,沒資格做美食協會的會長。現在全世界都在找你要你解釋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美食協會的那些老人們也在找你,八成是想帶你做味覺鑒定。不管你在哪裏,都老實呆在那裏。就這樣,電話不要關機,我現在嘗試和報社溝通下看他們可不可以收回發出去的報道并證實這個消息是假的。’他說的很急,也不管杜越冰有沒有聽完整就匆忙的挂了電話,讓杜越冰怔怔的拿着手機發呆。
‘冰?你怎麽了?誰的電話?’煦暖溪問。
‘我父親的電話。’杜越冰沒有瞞着煦暖溪,而是将她父親的話完完整整的告訴煦暖溪。對她來說,煦暖溪是可以和自己分享一切的人,所以她不會騙她,也不能騙她。只是告訴了又有什麽用呢,煦暖溪只是個西點師,而且是被自己‘害的’只能窩在面包店裏工作的西點師。想起那時,杜越冰伸手撫上了煦暖溪的臉,帶着歉意說:‘Star,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淪落到在面包店工作。’
‘傻瓜,沒事的。’煦暖溪抱住了她,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個寬慰的吻。腦子裏飛速的旋轉,把杜越冰話裏的重點都列了出來,問:‘你的病歷都誰有?我記得你原來去看過醫生,只有那個醫生有嗎?’煦暖溪的話讓杜越冰愣了一下,可她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池醫生和自己父親的關系很好,而且出于醫生的醫德,她都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Star,池醫生不可能做那樣的事情的。她是個很好的醫生。’杜越冰解釋道。
‘你的意思就是說只有那個池醫生才有你的病歷嗎?’
‘嗯,我的味覺失調症只有池醫生才知道,她有我從開始到現在的所有病歷。可是Star,我覺得我的味覺....似乎恢複了,我昨天....我昨天吃你做的蛋糕的時候有種很奇妙的感覺,似乎自己的味蕾一下子從休眠中複蘇過來,很奇怪又很真實。’
‘哦?’煦暖溪挑了挑眉,杜越冰的話讓她想起迪老以前說過的那些。輕輕的點頭笑了起來,她相信杜越冰是真的恢複味覺了,因為愛,愛總是可以創造無數的奇跡,即使是患了先天性味覺失調症也是可以因為愛而完全恢複的。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煦暖溪在對方還沒接通時問:‘池醫生的全名是什麽?’
‘池洛。怎麽了?你問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噓....’煦暖溪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用極流利的英語對着手機叽裏呱啦的說了一通。挂了電話後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先是用中文說了句話接着又是讓人跟不上速度的英語,大約說了十多分鐘煦暖溪才把電話挂斷,抱着杜越冰說:‘我們去安語那邊吧,我送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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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一起嗎?’杜越冰問,她其實很想知道煦暖溪那兩通電話是打給誰的,話到嘴邊又被她生生的咽了下去,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好,管那麽多反而會讓她覺得厭煩吧。
‘去,當然陪你去啊,我順便去買份報紙瞧瞧。’煦暖溪眨眨眼,牽着杜越冰的手離開的木屋。煦暖溪把木屋的要是留給了杜越冰,那是她費了好大力氣才搭建出來的,有自己的真心在其中,也有屬于杜越冰的第一次,浪漫而美好的一切。
煦暖溪在海邊的報亭裏買了一份報紙,這份報紙的頭條很醒目。上面寫着:美食協會會長杜越冰隐瞞自身先天性味覺失調症,虛假評詞讓知命西點師煦暖溪成為‘遭棄臭蟲’。報社用整整一版來報道關于杜越冰先天性味覺失調症的事情,還附上了她的病歷,上面有杜越冰的親筆簽名。除了病歷,報紙上還登了一張甜點照片,旁邊有其他知名西點評委的點評。那張照片煦暖溪是認識的,是她參加‘甜入心間’大賽的作品,她仔細的看着上面的照片,發現這并不是自己的‘作品’而是經人仿出來的。因為煦暖溪做糕點時有個不為人知的習慣,在‘作品’的右上角用巧克力醬點上一條很細小的曲線。而照片上的‘作品’雖然外表和自己做過的那個很相似,卻獨獨少了那條曲線。
有人想要替自己‘平反’呢。煦暖溪眯起眼睛,目光裏透着讓人恐懼的危險。她将報紙折了起來,用胳膊夾着走到在另一邊等着她的杜越冰面前。她不想讓杜越冰看這些,卻又沒辦法不讓她知道這些。将報紙遞給了杜越冰,煦暖溪站在她的身後為她擋住了從海上吹來的海風。将報紙看完,杜越冰仍舊保持着面對時才有的微笑,她把報紙扔進垃圾桶,轉頭主動抱住了煦暖溪,說:‘其實我從小到大都想做個自由攝影師,美食協會會長這個職位是父親應推給我的。現在這樣我覺得也不錯,名聲臭了也只是在美食界。臭了,父親就不會再逼着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情,這樣也蠻好的不是嗎?而且,經過這件事情你應該可以回到帝皇工作了吧?’
‘小傻瓜,帝皇可不是我的菜唷!我知道你不願意做會長,也知道你對攝影很感興趣。但事情不是這樣就可以的,不喜歡可以自己辭掉不做。被人以這樣的方式趕下臺,對你對你的父親都會有很大的影響。冰,我不會讓任何人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以這種方式,也不可以。’煦暖溪勾起一個邪魅的笑,拉着她的手攔下出租車離開了海灘。她需要去做些事情,所以只好讓杜越冰暫時呆在安語的公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杜越冰的公寓樓下早就被人圍的裏三層外三層了呢。不過,她倒是很想告訴仿制她‘作品’的那個人,玩這種把戲,他還太嫩,嫩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