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關于‘晚安吻’
關于‘晚安吻’。
原本以為只用半個小時就可以搞定攝影展的工作人員,結果煦暖溪在那裏連續喝了五杯咖啡以後才以高出拍賣會三倍的價錢買下了那幅由國際着名攝影師拍攝的作品‘自由’。其實如果煦暖溪當時選擇的是除‘自由’以外的任何一幅攝影作品,她都不必費那麽大的唇舌說服工作人員。因為那幅‘自由’已經被報入了拍賣會的拍賣品之內,而且因為它是那名攝影師的成名作,所以才會費錢又費口舌。
工作人員将那幅作品包好後直接開專車将煦暖溪送到了杜越冰的公寓樓下,煦暖溪抱着那幅作品乘坐電梯來到公寓門口後摸索了半天褲兜都沒有找到鑰匙,她這才想起因為早上杜越冰催的有些急,所以把鑰匙扔在窗臺忘記揣進褲兜了。煦暖溪就這樣抱着‘自由’在外面站了老半天,她并不想讓杜越冰知道自己買下了這幅作品,可如今自己沒帶鑰匙沒辦法直接開門把‘自由’擱進自己的房間。猶豫了好久,煦暖溪這才有禮貌的敲響了公寓的門。
杜越冰回公寓後就一直窩在沙發上出神,客廳的電視播放着讓人發笑的綜藝節目,她卻沒有任何心情去看。滿腦子都是那個光頭攝影師半是正經半是玩笑似得話,炙熱而溫柔的眼神。呵,杜越冰嘲諷的笑出了聲,那個光頭攝影師是亂說的吧,她明明對誰都是那麽的溫柔,不論是她的助手沈魅歌,還是自己的朋友安語。
規律的敲門聲将杜越冰的思緒拉回現實,電視屏幕上主持人誇張的動作讓杜越冰感覺無聊,她起身随手按下遙控器切換了其他的節目,這才走到門口将門打開。本來以為敲門的人會是安語,結果當杜越冰看見煦暖溪抱着用牛皮紙包着的什麽站在門口時莫名的愣了一下,自己剛才還在‘想’她來着,難道她沒帶鑰匙麽?不能自己開門?!
‘我忘記帶鑰匙了。’煦暖溪揚起嘴角,解答了杜越冰心裏的不滿。她抱着那幅‘自由’徑直走進了杜越冰的書房,将那幅作品擱置在她的書桌上,裝作如無其事的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下出門的衣服。杜越冰不是瞎子,沒理由那麽大一個人抱着東西從她的實現走過她會不知道。煦暖溪的舉動引起了杜越冰的好奇,她走進書房站在書桌前看着被牛皮紙包得嚴嚴實實的‘畫’,朝正在房間裏換衣服的煦暖溪,說:‘這是什麽?你在外面買的東西直接放到你自己的房間就好。’
‘這是送給你的,我想你會喜歡的。’那頭的房間傳來煦暖溪的聲音,她拿着浴巾走拉開了浴室的門,在進去之前,說:‘打開看看吧,要不是今天沒帶鑰匙,還打算給你個驚喜呢。’說完,走進去鎖上了浴室的門,打開了淋浴讓水溫慢慢變熱。
煦暖溪的話給了杜越冰打開它的權利,當牛皮紙被全部撕開之後,攝影展的那幅‘自由’如夢幻般呈現在杜越冰的面前。那一刻,她仿佛就是那只雛鳥,想要飛向藍天找尋屬于自己的未來卻因為羽翼不滿受到鳥窩的束縛,只能掙紮着仰望天空。杜越冰站在書桌前一直盯着那幅‘自由’看了好久,最後竟不由自主的上挑嘴角,露出少有的笑容。
等到煦暖溪穿着緊身背心從浴室裏出來,杜越冰已經坐回沙發看着那些莫名其妙的節目。見煦暖溪洗完澡,她目不轉睛的盯着電視屏幕說:‘謝謝你,我很喜歡。’
‘我說過,喜歡就買下它。’煦暖溪用浴巾擦着頭發,晃悠着坐到了杜越冰的旁邊。
‘它應該很貴的吧,需要多少錢,我把錢給你。’畢竟她們還沒有好到可以随意贈送這麽貴的禮物,杜越冰掏出不知道何時拿在身上的錢包,從裏面拿出一疊鈔票遞向煦暖溪,說:‘這些錢算是部分的,我現在身上沒那麽多現金,等我明天去銀行取過來再還你剩下的。’
‘我說過這是送給你的,所以你不用給我錢,只要你喜歡就好。’煦暖溪将浴巾搭在脖子上,伸手推回杜越冰拿着鈔票的手,有些冰涼。
‘不行,這禮物實在太貴,你可以請我吃飯,但‘自由’的錢我一定要給你。’杜越冰将錢重新遞向煦暖溪,這次煦暖溪并沒有說話而是像剛才那樣伸手推回。一來二去,杜越冰開始由遞變成了塞,她堅持将錢塞給煦暖溪,卻被煦暖溪一次次的推回去。嘩啦,因為兩個人近乎撕扯的動作,那疊鈔票全部散到了地上。望着散落在地上的鈔票,杜越冰輕嘆了口氣蹲下去慢慢的将它們拾起。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收下它,這只是我送你的,僅此而已。’煦暖溪跟着蹲下去,幫着杜越冰将錢拾起。
‘沒關.....’呼吸仿佛就在耳邊,杜越冰擡頭正對上煦暖溪那雙墨綠色的眸子,握着錢的手松了又緊,和她的距離不過幾公分而已,那張放大的臉有着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杜越冰愣了,愣得徹底,完全不知道現在應該怎樣,她只是直率的盯着煦暖溪慵懶而深邃的眸子,忘記了只要起身就可以‘解決’一切。
這就是愛情,看見沒?她的眼神,眼神啊!那是只有愛人才會有的,明明那麽炙熱只為一個人溫柔,卻又極力隐藏着不讓對方發現。光頭攝影師的話突然在杜越冰的耳畔回想,電視裏原本嘈雜的聲音已經不見,仿佛整個世界就只剩下杜越冰和蹲在她面前的這個人。眼神嗎?杜越冰被她那雙深邃的眼眸所吸引,就像是似曾相識的漩渦,沒等她讀懂那其中讓她不理解的情愫,杜越冰的心跳已經在不自覺中加速,跌落進那雙眸子的漩渦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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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嗎?’安靜的世界裏,煦暖溪性感而磁性的聲音環繞着杜越冰,她沒有因為杜越冰的直視而将目光移到別處,反而選擇與她對視。
‘什麽。’
‘雛鳥愛上藍天,只因為見了藍天一面。此後每次的仰望,都将加深它對藍天的依戀。’煦暖溪的身體略微向前傾去,呵氣如蘭:‘今天走了那麽多路,感覺好困呢。我想我應該從現在開始睡到半夜,你昨晚應該沒睡好吧,不如早點兒休息吧。晚安。’煦暖溪性感飽滿的唇瓣如蜻蜓點水般在杜越冰的額頭正中央稍作停留,将錢塞入杜越冰手裏,起身走進房間留杜越冰一個人蹲在客廳握着那些在她看來沒有任何價值的鈔票發呆。
那個吻,剛才那個吻在她額頭上的吻。杜越冰第一次發現一個簡單的吻居然可以這麽炙熱,熱的她整個身體都感覺在燃燒一樣。她緩緩的起身退坐到沙發上,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心髒的劇烈跳動。‘晚安。’杜越冰喃喃的說,期待着明天的忙碌,至少可以讓她不再亂想。
仍舊失眠,躺在床上的杜越冰睜大了雙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輕輕的嘆了口氣。總覺得,從煦暖溪住進自己的公寓開始,生活裏的很多事情就失去了原本的軌跡。又想起那個蜻蜓點水般炙熱的吻,雖然只是吻在額頭,卻在她的心底漸漸萌生出某種嫩芽。她從來都是冷情的人,即使和顧城在一起幾年也不過是扮演着生活中必須的角色而已,為的也只是遵從父親的意願。有些事情,一旦開始記挂在心,就容易讓人無法入眠。
終于掙紮到清晨,杜越冰在聽見客廳的動靜後繼續躺在床上裝睡直到公寓的門開了又關她才慢吞吞的起身換上了一身幹練的黑色女士西裝。走出房間的她第一件事情并不是和往常那樣去衛生間洗漱,而是走到冰箱那裏看上面是否貼了煦暖溪留下的便簽。果然,光滑潔淨的冰箱表面上和前幾天一樣多了一張黃色的便簽,上面是煦暖溪潇灑漂亮的字體:火腿加煎蛋,冰箱新添了牛奶記得喝上一杯,對身體有好處的-Star。
溫馨的感覺讓杜越冰不由自主的揚起嘴角,很難想像從來都是一副面癱模樣的她會自然而然的笑起來,要知道,她從來都不是個愛笑的人。或者,她可以連續幾天都保持着那副冰冷嚴肅的面孔,否則又怎麽會被美食界的那些人稱為‘冷面’呢。
謝謝你的早餐,謝謝你的‘自由’-杜越冰。
離開公寓前,杜越冰做了兩件事情。她現将那幅煦暖溪送給她的‘自由’挂在了自己的卧室,然後又将寫好的便簽貼在了煦暖溪的房間門框好讓她一回公寓就可以看見。杜越冰沒有發現的是,在她貼便簽的過程裏,她的嘴角始終都帶着淺淺的笑。也許,貼便簽順帶微笑也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因為晚上要出席聖府的西點擂臺賽的關系,杜越冰一整天都呆在自己的辦公室做‘準備工作’。所謂的準備工作便是将助理送過來的比賽人員名單和他們做過的那些作品分析從頭到尾的研究透徹,至于晚上的時候她則會戴上專門的耳機擔任擂臺賽的專業評委。耳機裏會有人告訴她如何點評,當然,她必須将那些西點師的資料分析好,并根據他們現場做出的作品進行适當的綜合,最終給出西點師們‘權威’的點評。
晚上七點四十分的時候杜越冰已經出現在聖府,坐在屬于她的專業評委的席位低頭翻看着出場的西點師名單。聖府裏的餐位已經座無虛席,大部分是被特地邀請過來的社會名流,還有一小部分是花了大價錢弄到邀請卡的影視天後齊敏如的粉絲。
這次的西點師擂臺賽并不公開,只是聖府內部的西點師技藝對決而已。因為聖府是B城乃至全國有名的西餐會所,而它裏面的西點也是全國最受好評的,所以每年聖府都會舉行半封閉式的擂臺賽。一來是為了給那些新來的西點師展現自我的機會,二來則是通過請來的那些貴族明星們來告訴所有人聖府的實力。
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杜越冰放下手裏的文件和所有人一樣望向門口。只見一個穿着深藍色晚禮裙,披散着長卷發的女人優雅的走了進來,她戴着偏大的□□鏡,淡薄的唇塗着淡粉色的唇彩。女人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緩緩走向杜越冰身邊的位置,她的唇邊始終噙着若有若無的笑,耀眼的光芒讓人無法将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周圍的氣場比女王更勝一籌,若是有人見過煦暖溪電腦桌面上的照片,那麽她一定會指着眼前的女人說:‘她不就是桌面上的那個女王嗎?!’望着女人被墨鏡遮住的臉,杜越冰在心裏生出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即使知道她是影視天後齊敏如,但她還是會忍不住的想起煦暖溪如沐春風似的笑。因為,它們實在太過相像。
齊敏如在衆人經久不息的掌聲裏優雅的坐到杜越冰旁邊的位置,摘下了□□鏡對杜越冰淡淡的說:‘你好,很高興能夠和你一起擔任這次擂臺賽的評委。’
‘能跟您這樣的天後級人物共同擔任這次擂臺賽的評委,是我的榮幸。’杜越冰禮貌而冷淡的說,她的視線在無意間掃過對面的客桌,卻發現略微靠前的那個原本空置的位子上居然多了一個惹眼而熟悉的面孔,而她的目光始終都停留在自己身邊的齊敏如身上,性感的唇略微抿起,偶爾唇角略微上揚,挑起淡淡的微笑。
‘煦暖溪?’杜越冰望着坐在對面客椅的煦暖溪,在心裏疑惑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