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攝影師?!關于‘愛情’?!
攝影師?!關于‘愛情’?!
走進咖啡廳,杜越冰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窗戶邊的煦暖溪。此刻的她正在優雅的喝着咖啡,店裏的其他客人總會時不時的将目光投向猶如巨星似的煦暖溪,而她則很享受的坐在那裏,沒有絲毫的別扭。杜越冰走近她坐到了她的對面,服務員過來問她要什麽時她并不說話,只是搖搖手表示她什麽都不需要。等服務員離開後,煦暖溪放下咖啡,說:‘真快,看的如何?’
‘沒什麽事情。’杜越冰簡單的說。
‘那就好,你不喝點兒什麽嗎?今天我不用去迪老那裏,回公寓又沒什麽意思,不如在這裏多坐一會兒打發時間,這裏放的音樂很不錯。’煦暖溪笑着說,咖啡廳裏選擇的音樂大都是慵懶的調調,略帶沙啞的女聲唱着時快時慢的曲子,讓人感覺放松。
‘謝謝,我什麽都不想喝。我今天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帶你在B城逛逛,想去哪裏,我帶你去。’
‘唔....我對這裏不是很熟悉,你做主吧,我怎樣都可以的。’煦暖溪的十指相互扣在一起,臉上始終帶着不溫不火的笑意。
‘A區那邊這兩天有攝影展,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攝影展啊,好啊一起去看看。’煦暖溪點點頭,剛才杜越冰在說道攝影展三個字時眼神裏閃爍的光芒告訴煦暖溪,她應該是比自己更加想去A區那邊的攝影展。
兩個人在咖啡廳又呆了一會兒,等到煦暖溪将咖啡喝完才一起走出了咖啡廳。因為這裏離A區不遠,所以兩個人都默契的選擇了步行過去。因為出租車裏的味道實在太過難聞,混雜着讓人窒息的煙味和機油味。
A區的攝影展是在空地上現搭的大型場棚,裏面展覽的攝影作品五花八門但絕大多數都是野生攝影作品。因為B城裏愛好攝影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場棚裏的人零星可數。正因為如此,攝影展的工作人員會為每個前來的客人準備一杯咖啡,讓她們在欣賞攝影作品的同時還可以品嘗到人工研磨的香濃咖啡。
捧着冒着熱氣的咖啡,杜越冰抱着純欣賞的态度在每一幅攝影作品前面稍作停留,仔細的看着其中的細節以及整幅畫面想要表達的意思。場棚裏的攝影作品來自于不同的攝影師,當杜越冰的目光無意中掃過正中央的那幅攝影作品時,她不禁被裏面的內容所吸引,不由自主的緩步走向那幅名為‘自由’的攝影作品,完全忘記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跟她同來的煦暖溪。
那幅名為‘自由’的攝影作品屬于野生拍攝,照片上是一只剛出生的雛鳥掙紮着想要從鳥窩裏‘飛’出去的畫面。攝影師抓住了雛鳥的‘渴望’,在那一瞬間按下快門将它記錄在黑白膠片之中。看着它,杜越冰的心裏生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共鳴,她捧着咖啡的手稍微用力,将裝滿咖啡的紙杯捏的略微變形。
煦暖溪的咖啡早已經在進來時喝光,此刻的她安靜的站在杜越冰的身邊,看着她望着那幅名為‘自由’的作品發呆,看着她雙手稍微用力讓紙杯略微變形。紙杯裏的□□為杜越冰的用力而溢出杯子,沿着紙杯壁滑落至她的手上,煦暖溪就在這時将杜越冰手裏的杯子拿開,從兜裏掏出一張面巾紙小心的擦拭着她沾上咖啡的手。
‘如果喜歡的話,就買下它好了。’煦暖溪抓着她的手慢慢擦拭,慵懶而深邃的墨綠色雙眸對上杜越冰閃動光澤的眸子,仍舊那般溫柔似水。
咔嚓咔嚓。
周圍突然響起按動快門的聲音,煦暖溪和杜越冰同時向聲源望去。那裏,穿着白色緊身背心黑色緊身褲的光頭男人正拿着照相機對着她們狂拍。發現兩個人同時望向自己這裏,光頭男人沖她們友好的揮了揮手,然後邁着标準的貓步走向她們,說:‘嗨,一個美麗的女人讓人眼前一亮,兩個美麗的女人站在一起更讓人期待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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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說的話我聽不懂。不過,我記得未經允許就随意拍照多少有些不道德吧。’煦暖溪半眯着眼睛看向光頭男人,松開了覆在杜越冰手上的手。
‘NO,NO,NO。要知道,我可是個攝影師。抓住極其難得的瞬間是我做為一名攝影師的自覺,而且,剛才那一幕那麽難得。我可是已經為它想好名字了呢!就叫愛情好了。’男人的聲音并不低沉,反而多了些許女性的細柔。
‘愛情?’杜越冰和煦暖溪皆是不可思議的看向光頭男人,這算是什麽名字?!剛才她們只是聽到按動快門鍵的聲音,至于男人到底拍到些什麽,她和煦暖溪都不清楚。
‘沒錯,這就是愛情。’光頭男人微微揚起頭,伸出手指在半空打着圈圈,說:‘男人和女人的愛情是現實,男人和男人的愛情是電影,而女人和女人的愛情才是童話。有的愛情少不了我愛你你愛我的甜言蜜語,卻單單缺少了讓人相信它的眼神和動作。不過我實在是太幸運了,居然在今天捕捉到了這麽完美的瞬間。愛情,我相信兩位一定是非常幸福的戀人吧?不必害怕喲,我可沒有任何的歧視思想。’
‘戀人?我想你搞錯了,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杜越冰冷淡的說,她不由自主的握住那只剛才被煦暖溪小心擦拭的手,抿着唇腦子裏有些混亂。戀人,哪裏來的戀人之說?!雖然她不歧視同性戀,但并不代表她可以成為被人‘誤解’的對象。
‘不是戀人?’光頭男人的目光在煦暖溪和杜越冰之間徘徊,然後一副了然的模樣點着手指向煦暖溪:‘啊喔!原來是尚在努力當中的革命進行時啊!’光頭男人沖煦暖溪眨眨眼睛,湊到杜越冰的耳邊,悄聲說:‘可別讓她革命太久喲,我這個明眼人可是看的好清楚的。她很愛你呢,那麽溫柔體貼的人現在很難找的!你得加油,不然的話,小心她被人半路‘劫走’!’
‘不好意思,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杜越冰皺緊了眉頭,或許是因為剛才光頭男人湊在她耳邊說話的關系,杜越冰的臉略微的染上了紅暈。
‘不明白?’光頭男人優雅的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子背對着煦暖溪和杜越冰打了個響指,說:E ON美女們,讓我來為你們展示愛情吧!!’
‘嗯?’煦暖溪和杜越冰相互對視一眼,不明白光頭男人到底想要做些什麽。走出很遠的光頭男人見她們還在原地,便重新返回揪着煦暖溪的衣袖,說:‘來吧美女們,不要遲疑嘛!跟我來。’
因為煦暖溪的衣袖被光頭男人拽着的關系,她們只好跟在他的身後走出了攝影展的場棚,繞過周圍一堆建築物沿着一條窄窄的小巷走進一家名為‘SHOW’的照相館。照相館裏沒有其他人,除了一個染着酒紅色頭發的男人正無所事事的倚着櫃臺邊摳手指甲邊哼着小曲。看見光頭男人進來了,酒紅色頭發的男人并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哼着自己的小曲兒目光掃過煦暖溪和杜越冰後從抽屜裏拿出指甲剪悠閑的剪起指甲來。
‘美女們,請在這裏稍等片刻喲!你們的‘愛情’馬上就要出現了呢!!’光頭男人朝她們抛了個媚眼,走到酒紅色頭發的男人面前輕吻一下他的唇在被酒紅色的男人踹了一下屁股後笑嘻嘻的走進了洗相片專用的暗房。
‘等會兒吧,反正也沒什麽事情。’煦暖溪笑着說,拉着杜越冰的手走到椅子前在她想要掙脫開自己的手時搶先松開,優雅的坐在椅子上等待。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煦暖溪和杜越冰都已經失去耐心想要離開的時候,光頭男人拿着一張黑白相片從暗房裏走了出來,擋在她們面前說:‘當當當當!接下來,就是見證‘愛情’的時刻了!!!’光頭男人轉過頭向酒紅色頭發的男人做了個飛吻的動作,端正雙臂讓洗好的照片完全的呈現在杜越冰和煦暖溪的面前。
黑白色的相片裏,披着卷發的煦暖溪手拿着面巾紙小心的為杜越冰擦拭着沾有咖啡的手,而杜越冰則老實的站在那裏任由她為自己擦拭。兩個人安靜的站在那幅名為‘自由’的攝影作品前,煦暖溪擡起頭與她對視,浮起的微笑裏夾雜着溫柔的關心。畫面就在那一刻靜止,光頭男人指着照片裏煦暖溪溫柔不減的容顏,說:‘這就是愛情,看見沒?她的眼神,眼神啊!那是只有愛人才會有的,明明那麽炙熱只為一個人溫柔,卻又極力隐藏着不讓對方發現。怎麽樣?!我的攝影水平可是國際公認的喲!’男人挑起一邊的嘴角,看上去有些賤兮兮的。
眼神?!杜越冰的目光定格在照片裏煦暖溪星耀般的容顏上,明明只是靜止不動的照片而已,她卻仿佛被煦暖溪的眼神吸住了一樣。有那麽一瞬間,她差點兒感覺自己就要被‘它’眼神裏的漩渦卷入照片世界裏似得,讓人窒息,卻又那麽.....那麽無法言喻。
真的是這樣嗎?愛情?!明明炙熱溫柔卻又要極力隐藏的愛意?!杜越冰不明白光頭男人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她轉過頭望向煦暖溪,這才發現此刻的煦暖溪早已不知道神游在何處了。莫名的,杜越冰再次感到心裏發悶,她小心的深吸了一口氣,說:‘每個人觀察事物的角度有所不同,只是我想說的是,你一定是看錯了。我們已經看見你所謂的‘愛情’了,照的很好。’杜越冰碰了碰煦暖溪的胳膊,讓她從神游的狀态中回神:‘我們走吧,我累了,回公寓吧。’
‘好。’煦暖溪點點頭,對沖她眨眼睛的光頭男人說:‘這照片照的很好,謝謝你向我們展示你所謂的‘愛情定義’,不過現在我們得走了,再見。’
‘美麗的女人永遠都是那麽口是心非呢。’光頭男人無奈的聳聳肩,在送她們離開後将照片收進了他的收藏夾裏打算重做修理,自言自語說:‘也許可以拿它去參加即将舉行的國際攝影賽呢,說不定還能跟去年一樣贏得冠軍的名頭呢。’
兩個人離開‘SHOW’之後彼此始終沉默着不發一言,直到經過攝影展的場棚煦暖溪突然停下腳步說:‘我想起還有些事情沒有辦,你先回去吧,我等等再回去。’
‘那好吧,你自便。’杜越冰淡淡的點頭,沒再多說直接走出了空地。她現在的心很亂,莫名其妙的亂,又莫名其妙的堵。似乎很多東西都找不到頭緒,她想要理清這其中的所有,潛意識裏有不想将它理清。
煦暖溪看着杜越冰漸漸走遠,等到她徹底的消失在自己的實現後走進了攝影展的場棚,在那幅名為‘自由’的作品面前站了好久,這才走到工作人員面前,與他進行了将近半小時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