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趙總X封助
趙總X封助
“拖鞋在這裏。”
趙景雲饒有興致地看封寰進門，猶如他當年怎樣看自己賣弄着鑽入他的房間。
她審視着他的表情。
封寰并無最基本的羞恥，甚至一切都輕車熟路。
“怎麽，你經常借宿女人家裏嗎？”
“沒有。”
當封寰眼尖地發覺了這雙男士拖鞋，明顯皺了皺眉頭。
封寰本以為他可以強忍不發，最後的話語脫口而出。
“趙經理這邊也招待過別的男性客人嗎？”他說的很委婉，甚至內心暗示那些人只是做客而沒有留下的權利。
趙景雲當然避而不答，“大人的事，你別管。”
而後，封寰臉上的表情當然出現了很多層次的變化。
以至于他進去洗澡時忘了問浴巾在哪，直到他最後回神，浴室的水霧籠罩了四周，他一把撐起臉，不讓嫉妒與占有吞噬他的心，“趙經理，我沒帶澡巾。”
“那我下去給你買吧，便利店應該有。”
她依舊熱情好客，只是她也就說說而已。
趙景雲當然也在判斷這個男人是不是又在想什麽勾引的低俗辦法，那不如就如他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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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雲的遲遲沒聲響，封寰大概也知道這個女人的套路了。
尴尬。
封寰并不會這麽覺得，他既感覺到能夠輕易敲開這扇門的愉悅，又恐懼其他男人是否也可以這樣進入她家的可能。
幾張抽紙擦拭。
封寰發絲還滿是水汽，他便堂而皇之走出來。
“趙經理，怎麽沒有去便利店買，難不成就真想欣賞我的笑話？”
趙景雲一手扶額，“我好累。”
彼時本來就淩晨一點半了。
封寰才意識到他并不舍得責怪他一句。
借着她朦胧的睡意，他斷斷續續問：“我家裏的水管需要修上很長一陣子，趙經理，能不能再收留我一陣子？”
趙景雲半睡半醒間說：“當然是可以的。”
封寰感受到了趙景雲的柔軟之處，他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她，生怕打擾了她的睡意，等她在沙發上徹底熟睡，他才雙手将她抱回去。
可趙景雲就在那種困倦至極的時候，還不忍調戲他。
她的小手指輕易地勾了勾他睡衣的縫隙。
“弟弟的身材好好哦。”
她大言不慚地繼續往下說，正是她此刻說的話，讓封寰感受到徹底的憤怒。
“我以前也認識一個姓封的，年紀又大，身材又沒有弟弟你好。”
封寰就這樣“哦”了一聲。
封寰本可以欣慰地住進了趙景雲的客房，細想來日方長，同一屋檐下，他不信趙景雲鐵石心腸。
可仔細琢磨趙景雲對自己曾經的評價，封寰很難做到面不改死。
第二日發生的事更令人震驚。
次日，封寰醒來。
一張電子帳單停留在他郵箱裏。
那是個收費單，他留宿的那一晚的房間定價不低于任何一家市內五星級酒店。
“趙總。”
他還沒來得及抗訴申辯，那個昨晚還在調戲他這位助理的趙景雲恢複到以往的氣定神閑。
他沒有想過，這一次趙景雲醒來就翻臉不認人，只認賬。
“還要住嗎？”
這句話說得雲淡風輕。
但只要能夠停留在她身邊，封寰轉賬，是一百倍的價格。
“看來我的小助理不缺錢呢。”趙景雲除了這句話以後，在工作上也就沒有問過一句私人的事情了。
而繼續一下班窩在別人家客房的封寰卻始終沒有等到趙景雲的回來。
拿了助理封寰的錢，她當然沒有節制的必要了。
這是她和随恩逛的第三家商場。
這位平時很愛帶女生逛街的花花公子第一次體驗到什麽叫做“累”。
“不是吧，趙景雲，你買那麽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今天發了年終獎呢。”
“算是吧，本身就是對我一些輕微的補償。”
随恩聽不懂她的話，但這并不妨礙他想要提前掏出銀行卡，為趙景雲偷偷買個單。
當趙景雲意識到随恩的發癡時，她毫不猶豫想給對方轉賬時，卻發覺對方連支付寶都設置了無法找到。
“不是吧，在我這裏也要當闊少麽？”
“那就拜托趙總偶爾也幫我挑兩只股票，幫我也賺點零花錢吧。”
趙景雲面對市場行情，嘆了口氣，不過随恩似乎并不在乎能不能賺錢這件事，因為他本身已經足夠有錢了。
随恩直到夜宵找了家私廚過後，親自送她回家。
幾乎一打開家中的門。
裏面是個穿着圍裙的男人，随恩感慨了句，随即拎着的購物袋放在了門口，既沒有評價，也沒來得及嘆氣，心領神會地離開了。
屋子裏的封寰表情一下子變得很陰沉。
“趙經理看來人氣很高。”
“人氣高都是虛的，能夠擁有像小封一樣賢惠的弟弟才是了不起的。”說罷，她抿了一口湯，然後說那些言不由衷的誇贊。
封寰感覺到這個世界的趙景雲完全不受操控。
說起情話來，毫無節制，可她似乎只有調戲自己的願望，沒有任何要負責的意思。
“既然趙經理喜歡，我可以天天給你煲湯。”
“就是不知道別的男人會不會介意？”
趙景雲：“他介意，和我們又有什麽關系？”
封寰覺得自己正在踏入一個陷阱，而趙景雲則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足以當那個誘餌。
“所以，趙總……”
是對他有意思麽？
封寰又不能這樣直白的問。
夜晚的趙景雲和白天的趙景雲似乎被割裂成兩個人，一個盡情玩弄他，另一個對他不顧一屑。
他無法感知到對方半點的真心。
年度基金金牛獎的慶功宴上。
封寰看到趙景雲同事的春風得意，原以為趙景雲會有幾分失落，卻不料對方完全不在意這些行業獎項。
封寰看着人們觥籌交錯，看着天臺上她慵懶肆意地回首，他再一次站在她身後，他想把這些年他的經歷一一與她細說，告訴她曾經世界的自己經歷過什麽，又交換了什麽——
他不祈禱她的原諒。
但他也不願意繼續這樣錯過下去。
當封寰提議往山邊空氣清新的地帶走一走時，趙景雲沒有拒絕。
她想看看封寰能憋多久。
封寰看似平常的問起：“趙經理以前也認識一位姓封的朋友麽？”
“你怎麽知道？”趙景雲裝作一臉驚訝。
“那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
“一個冷酷無情的資本家而已。”
封寰緘默了一陣子：“那你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麽嗎？”
趙景雲舉起酒杯：“你不妨大膽些。我們發生過。”
“我不會羞于承認，但我也沒必要原諒，”趙景雲看上去就完全不在意般，“反正都是過去的人了，有什麽意義麽？”
封寰替她端好酒杯：“有。”
“如果有人還活在過去呢？”
趙景雲：“鬼知道呢，我只管現實的快樂，何必理睬？”
“很好，趙景雲。”
封寰沒有追問的必要了。
這場始于交易的感情是他給予了無限渺茫的希望。
“趙景雲，你到底有沒有心？”
為什麽做錯事的人有資格這樣質問她呢？
那曾經與他妹妹的感同身受，渴求他為自己證明清白——
後來才明白，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才是最大的愚蠢。
她用那個世界的一輩子得到這該死的答案。
趙景雲仍然沒有發作，“小封，你幹嘛忽然問起我的真心呢。”
“真心你要的話，可以偷偷給你啊。”
她朝他的耳邊輕聲細雨，就像狐貍的絨毛輕輕劃過那裏，癢絲絲的。
“那趙經理，我們結婚吧。”
“可你剛畢業，有錢結婚嗎？”
趙景雲想不到在今天封寰哪來的顏面要求她結婚。
“有。比你想象的多。”
趙景雲肉眼可見的封寰一天比一天繁忙起來。
辦公室偶然的八卦的目光圍繞在他身上。
“我去，小封研究生畢業也就二十五六歲？這麽早就結婚嗎？”
“你沒看見他在那兒一個人午休的時候，也在選喜糖嗎？”
“這人就不想稍微玩兩年嗎？”
“八成是那女的懷孕了吧。”
“不過，封那張臉确實帥啊……”
趙景雲假裝從來沒有聽見過那些聲音，面對下屬的如此積極的籌備，她幾乎視而不見。
直到這個傍晚，“法國高定的禮服過來了，雲雲，你要去試一試嗎？”
“不用，你按照我的型號去選就行。”
封寰不明白此刻趙景雲到底在想什麽。
尤其是她的從不拒絕。
但他們之間的事又從沒公開，他美美追問，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轍，“急什麽？該知道的他們早晚會知道。”
可但凡想起她頒獎典禮的矢口否認，封寰就擔心她是否再一次地拒絕承認關系，把那些稱之為“玩玩而已”。
這裏的趙景雲似乎從來并不着急找個歸宿。
封寰問：“為什麽？”
“不就是年紀大了，想穩定下來，這有什麽奇怪的呢？”
趙景雲顯得笑容得體，潋滟的眸子裏失掉了鋒芒，只剩下那種誘引他無法壓抑的坦率，“你畢竟年紀小，心智還不成熟，要是哪天想反悔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沒有。”
趙景雲在審批表上簽上她的大名：“如果我說這也是第一次想這樣長期發展一段關系，你信嗎？”
封寰不信。
但他找不到捆綁她的其他理由。
不管以什麽身份，什麽位置，反正他只要繼續站在她身邊。
“那這個月月底，我們就結婚。”
“嗯，我也想送你一份結婚禮物。”
正當封寰覺得自己像是真正在這個世界活過來，而非行屍走肉，可以稍稍透一口氣的時候。
那份禮物如約而至。
桌上躺了封他的離職信。
他被裁員了，是她親手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