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聽到聲音簡星允一愣，看向盛耀的眼神很難說是驚訝還是什麽：“你出手這麽快？”
盛耀無辜地搖了搖頭，說：“我還什麽都沒幹呢。”
“是嗎……那是怎麽回事……？”簡星允問歸問，人已經蹦下床了，輕手輕腳地往門口走，“一起去看看！”
“好奇害死貓。”盛耀說歸說，還是跟着簡星允一起往外走，結果一拉開門，兩人就看見男主人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而在他對面，廳堂的正中間，還站着他四歲的小兒子。
那孩子面色發青，眼神發直，僵硬地站在那，身上隐隐冒着黑氣，手裏還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我去……”簡星允往後縮了一下，“這又是什麽情況？”
還沒等她搞明白，那小孩忽然動了起來，提着刀朝兩人的房間一步步邁進。他的動作很慢，步子也很小，看上去好像走路對他是一件天大的難事一樣，等再走近一點了，他手上的刀也提起來就要砍向兩人。
盛耀見狀先出手接住了小孩的手腕，把刀奪了下來，許是力道太大了，又許是別的原因，小孩嘴裏開始冒出慘叫來。
女人被這聲音吵醒了，也出來了，看見這一幕，趕緊沖上去把孩子從盛耀手裏救了回來，抱在回來，怒沖沖地瞪他：“你想對我兒子幹嘛？！”
“能幹嘛……”簡星允看了一眼盛耀手裏的菜刀，莫名覺得女主人的擔心居然有點道理！
“你先把刀放下吧……”簡星允伸手去拿盛耀的刀，剛接到手裏，就聽見女主人也慘叫起來，吓得她手上的刀“哐啷”一聲掉到地上，差點砸到腳，她将不滿的目光放過去，結果就看見小男孩正死死地咬着他媽的脖子。
簡星允見狀趕緊上去幫忙把孩子拉開，孩子嘴裏含含糊糊地慘叫着，嘴上卻是下了死力氣不松開，簡星允這麽一扯，牙齒在女主人皮膚上劃動拉扯，疼得女主人叫得越發慘厲了。
“筷子！筷子！”
男主人從驚吓中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叫嚷着就朝着廚房跑了過去，簡星允叫都不理，她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到盛耀身上，“過來幫忙把小孩的嘴捏開！快點！”
盛耀應了一聲，立刻上前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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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盛耀碰到後孩子嘴裏的慘叫聲更厲，嘴上卻依然沒松口，怕他真的把人咬下一塊肉來，簡星允也不敢下死力氣拉人。
“對了，符……”簡星允猛地想起來還有殺手锏，“你先按着，別讓他把人咬出事了，我去拿符。”
簡星允把小孩交到盛耀手裏，正要跑回去翻自己的符的時候，男主人回來了，手裏還拿着一雙紅筷子。
“兄弟，幫個忙，手，手。”男主人拿着筷子跟盛耀說着，盛耀立刻就明白了，抓過孩子的手掰開了，遞過去。
男主人立刻用筷子夾住了孩子的中指，一用力，就見孩子松了口，大聲地慘叫起來。
過了沒一會，那有些滲人的慘叫聲漸漸弱了下來，變成了小孩原本“哇哇”的哭聲。
男主人這才放開了手上的筷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也不知道是在安撫別人還是在安撫自己：“走了，沒事了，走了，走了，沒事了。”
女主人聞言臉上也露出輕松的笑容，點點頭：“走了就好，走了就好，沒事了，沒事了。”
簡星允看兩人雖然緊張，卻不是很驚恐的樣子，有點好奇：“你們就不怕嗎？”
“那自然是怕的。”女主人苦笑道，“現在這孩子不是沒事嘛，沒事就好了。”
簡星允還是覺着奇怪，男主人看出來了，解釋道：“我們這地方是這樣的，山旁邊嘛，一些路過的兄弟會進來歇歇，不會有事的。偶爾出點事也不會傷着人命，我們這家家戶戶都要準備一雙紅筷子的，夾住中指就好了。”
“這又是什麽原理？”
男主人搖頭：“那我哪知道，老一輩留下來的法子了，反正有用就對咯。”
“中指陽氣重。”盛耀在簡星允耳邊小聲解釋道，“紅筷子本身就有點辟邪的作用，夾住中指可以固住陽氣，附身的鬼魂受不了，自然就會走了。”
“這地方習俗可真奇怪，以會被鬼上身為前提生活。”簡星允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拇指在中指上輕輕摩挲了一下，“就沒那種趕不走的情況嗎？”
“那肯定是要有的，大家就去找何叔幫忙，他對付這些可有一手了，就沒有趕不走的。”女人笑道，“現在時候不早了，你們先休息吧，明天不是還要上山呢嘛。”
簡星允應了一聲，這才回了房間，進屋前看了男主人一眼，他只是朝她憨憨地笑，似乎剛剛的事完全不存在似的，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搬了點東西頂在門邊，倒下的動靜也能把他們弄醒。
之後簡星允就躺到床上去了，她這一覺睡得還算安穩，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看見盛耀站在窗邊，有點驚訝：“你這麽早就醒了？還是沒睡啊？”
盛耀老實答道：“沒睡。”
“為什麽？”簡星允問道，“嫌地方小？”
“沒有。”盛耀轉身到床邊坐下，“死人是不用睡覺的，我睡覺只是留了生前的習慣而已，現在地方也不大，就不跟你擠了。”
簡星允“噢”了一聲，也不再糾結，把人了趕出去，起身換衣服，順便确定了自己身上沒怎麽被蚊子咬，這才開開心心地出去了。
女主人一大早就起來做早飯了，煮了粥，又炒了一點菜，幾個人就算吃完了。
昨晚的事簡星允也沒再說什麽，吃完飯留了點錢給他們算是食宿費，然後又去村裏的小鋪子買了些必要的東西，便跟盛耀上了山。
這一帶雖說偏僻，但山路并不算難走，簡星允昨晚休息得好，這會步履輕盈，像來旅游的。
到了後來太陽大了，她便躲在樹蔭下邊走，倒也不是很熱。
快中午的時候吃飯，她直接就着買的面包跟礦泉水就算解決了，看她吃得開心，再看看自己手裏的果供紙錢，盛耀就有點搞不明白，哪有鬼自己提東西，去給自己上墳的。
但是他也不能說什麽，誰讓簡星允想來呢？
盛耀的墳離山腳談不上太遠，簡星允吃完又走了沒一會就找到地方了。
他的墳修得很大，放在現代也屬于豪華的，但很久沒打理，幾乎被野草覆蓋了。
簡星允摸了手機出來，将環境大致錄了一下後就從背包裏摸了把不大的鐮刀出來，開始清理，盛耀見狀都驚了：“你怎麽還帶了這個？”
“大致總是要的嘛，而且也不能就這麽點啊，放火燒山，牢底坐穿啊。”
簡星允把一些比較礙事的草清理完後就沒去管其它地方了，把果供在地上擺好，用礦泉水淋濕了一小塊地方來插香燭，等事情都弄完了，她身上也留了不少汗了，坐在樹下乘涼。
“你上墳心裏就不念點什麽？”
“你人就在這呢，我能念點什麽？”簡星允把剩下的水喝了，塞回背包裏，“再說我什麽都不差，也沒什麽想求的。”
“是嗎。”盛耀坐到簡星允身旁，“起碼也會求個平安健康吧？”
“這你又幫不了我。”簡星允說着看向還在燒的蠟燭，“我不會看風水都知道，你這地方很差。”
“是嗎？怎麽個差法？”
簡星允搖頭，說：“我也說不太上來，就是覺着陰氣怪重的。”
“畢竟是墳。”盛耀在簡星允後頸上輕輕捏了捏，“等休息夠了我們就回去。”
“你說……”
“嗯？”
“你說要是遷墳的話，你比較想遷去哪？”
“這是旅游嗎？還能挑。”盛耀笑道，“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簡星允聳肩，“沒啊，我媽的意思是說她可以給你找塊比較好的地方，重新安葬。”
“你媽？”盛耀有點跟不上話題的速度，“怎麽好端端的……”
“因為我跟他們說起你的事了嘛。”簡星允道，“不過這事還是得你本人同意。”
“怎麽想起來跟家裏說我的事了？”
“怎麽你們一個兩個的注意力都這麽奇怪的，還能為什麽。”簡星允看着盛耀，彎起眼睛，“當然是準備給你機會啊。”
“只是機會？”
“有就美吧你。”簡星允說着忽然湊過去在盛耀臉上親了一口，而後跑開了去把紙錢燒了。
盛耀摸了摸臉，無聲地笑起來，等簡星允把紙錢都燒了，才擰了瓶礦泉水把火星滅幹淨，跟她一起下了山。
下山要比上山快一些，簡星允算着時間跟盛耀說不去村子裏，直接走快一些，叫部車子回市裏去。
對她的決定，盛耀沒什麽想法，幫她拎着小書包走在後面。
兩人從日頭稍偏開始走，原本估摸太陽西斜的時候就到山腳了，但到時間的時候簡星允卻發現事情不太對頭。
雖說山裏的景色大抵差不多，但簡星允覺着自己還不至于到了分不清楚的程度，何況這地方的景色也算不上多複雜。
“好麻煩啊……”簡星允看着眼前似乎走不完的路撓了撓頭，“居然還能碰上鬼打牆。”
盛耀問道：“不然我來帶路？”
“也只能這樣了。”簡星允嘆了口氣，等盛耀往前走了幾步後才跟了上去，“剛剛我繞了半天，你就一直默不出聲看着？”
盛耀搖頭：“我沒覺得有什麽問題。”
簡星允聞言腳步頓了下來，驚訝道：“那你還說你來帶路，不是一起迷嗎？”
“想試試看而已。”盛耀道，“鬼打牆對我沒什麽用的。”
“理是這麽個理啦……”簡星允也覺得有點頭痛，“但是事實上就是我們兩個都被困住了。”
“再這樣，就趕不上下山了……”
“那麽糾結這個幹嘛，大不了去村裏再住一晚上呗，比較麻煩的是根本出不去吧。”簡星允聳肩，“既然這樣那直接找到問題的根源是最簡單的了。”
“你想怎麽找。”
“很簡單啊。”簡星允道，“現在，此時此刻，在這裏，我們兩個都被困住了，對吧？”
盛耀點頭：“應該是的。”
“就像你說的，鬼打牆對你沒有用，那同理，對鬼才有用的東西應該對我沒用吧？”
“你就沒考慮過有對兩者都起效的情況？”
“沒有，也不打算考慮。”簡星允邊說邊接過盛耀手裏的背包，“要是他真能做到這點，就算堂堂正正跟我們剛正面也無所謂吧？”
盛耀“嗯”了一聲，站在旁邊看簡星允搗鼓了好一會，才從書包最底下，翻出幾張黃符來。
“你想怎麽做？”
“用用看。”簡星允道，“我記得這個碰上陰氣會燒起來的。”
盛耀聞言嘆氣：“這種陰氣有地方是正常的，何況我還在這呢。”
“那你離遠點啊誰讓你過來的。”簡星允丢了個白眼給盛耀，自己也往後退了幾步，開始往樹上貼符，“而且我媽做的符，一點點陰氣根本燒不起來，這種環境導致的情況就更不用說了。”
簡星允說完又換了個方向，走遠了一點，貼了一張又朝另一個方向去。
她貼到第三張的時候，剛轉身走沒兩步，符忽然燒了起來，盛耀立刻朝着符燃燒的方向走了過去，然後簡星允就眼睜睜看着盛耀走到了那棵樹旁邊，忽然方向一轉，轉了個圈後又回到她面前。
簡星允：“……？”
盛耀也是一臉疑惑：“你走這麽快？”
“什麽我走這麽快。”簡星允更疑惑了，“是你兜了個大圈子，又回來了好吧。”
“是嗎？”盛耀臉色疑色更重，“我是直走的啊。”
“直走？”簡星允走到盛耀剛剛轉彎的地方看了一眼，沒發現什麽不對勁，便在周圍四處查看，盛耀看她這樣也跟着四處看，于是簡星允一回頭就看盛耀一直在附近繞圈。
“你看看附近有沒有別的鬼吧。”簡星允無奈地嘆了口氣，“順着陰氣的方向找吧，試試先。”
盛耀應了一聲，簡星允便也不再管他，在地上翻了又翻，直到眼睛忽然看到一塊白色什麽東西，便伸手去撿。
那東西被直直地釘在地上，但不長，簡星允一下就給拔出來了，拿在手裏細細看了一下，發現是一小塊完整的骨頭，有點疑惑，便叫了盛耀一聲：“盛耀！你過來看看這個。”
“好。”
盛耀應完，簡星允才想起來他好像會原地繞圈，便自己走了過去，卻發現盛耀這次準确無誤地走到了她面前，問道：“怎麽了？”
簡星允把那小塊骨頭遞給他，“你看看這個是什麽。”
“骨頭？”盛耀拿到手裏看了一下，“不是人的。”
簡星允聳肩，翻了張紙把骨頭包好了塞進口袋裏，“那不管了，你找到附近的有其它鬼了嗎？”
“有個方向，但是怎麽走都走不近。”
簡星允想到盛耀繞圈圈的樣子就想嘆氣，但也沒別的法子了，說：“不然你再試試？”
盛耀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行吧。”
簡星允已經做好了盛耀再繞一圈的心理準備了，然而這次并沒有，盛耀朝着某個方向直接就跑了過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林子裏。
沒過多久，盛耀就回來了，手上還拎着一只瘦巴巴的小鬼。
那小鬼孩童大小，全身黑乎乎的，五官有些模糊，很難看出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是……”
“小鬼。”盛耀說完猶豫了一下，又補了一句，“應該是有人養的。”
“養？”簡星允略微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那看來是有人不想我們出去哦。”
盛耀聳肩，将小鬼拎到面前，問道：“你主人是誰？”
小鬼嘴裏發出“吱吱”的叫聲，像只小老鼠似的，卻沒答什麽。
盛耀見狀有點不滿，簡星允就看着盛耀手上慢慢流出黑氣，很快就将小鬼裹了起來。
簡星允看不見發生了什麽，只知道黑氣之中小鬼的慘叫聲越發慘厲，但很快又逐漸弱了下來。
“應該沒事了。”盛耀手一松，黑氣也跟着散了，原本被裹住的小鬼已經消失了，“走吧。”
簡星允應了一聲，跟上了盛耀的腳步，有點好奇地問道：“小鬼呢？”
盛耀沉默了一下，冷聲道：“殺了。”
“會怎麽樣嗎？”
“運氣好的話，魂飛魄散，運氣不好，剩下一絲半縷的亡魂，永遠在人世游離浪蕩。”
“噢。”簡星允摸了摸鼻子，“我其實是想問，主人會怎麽樣……”
盛耀解釋道：“會反噬，小鬼其實不算特別厲害，不過最快也得躺上十天半個月吧。”
兩人之後沒再被困住，但到山腳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簡星允一路上手機響了很多次，全是叫的司機打的電話，她安撫了很多次，見到面的時候還是承受了對方一頓怒火，最後答應多付錢才司機才沒再說什麽。
等到市裏的時候，已經是子夜時分，簡星允也沒着急回去，而是就近找了個酒店，準備休息一晚。
洗澡前她把錄的視頻發給了文芝蘭，洗完出來的時候已經收到了文芝蘭的回複，是一段不長的語音。
“你說那個人叫什麽來着……盛耀是吧？他家是不是得罪給他看陰宅的風水師了？”
簡星允對文芝蘭的提問并不感到意外，按了語音鍵，回道：“他沒細說，就告訴我是撞上了，那塊地怎麽了嗎？”
她問完便去找了吹風機，看盛耀站在窗邊看風景，便叫了他一聲，勾了勾手指，笑道：“來幫我吹頭發。”
盛耀聞言走了過去，接過吹風機幫她吹起頭發來。
簡星允頭發不算特別長，剛過肩膀一點，燙過後便到了肩膀那，染了個巧克力，發質談不上很好，但平時護理得好，上手手感很好。
盛耀握在手裏覺得挺上瘾的，在心裏暗暗算着以後這個工作自己就包下來了。
文芝蘭很快就回了簡星允的消息，她也不打算遮掩，開了揚聲跟盛耀一起聽着，“視頻只能看個大概，我不好下定論，但是風水肯定很差，如果真的跟我猜的一樣，那盛耀在那個地方葬久了，可能無法超生。”
簡星允聽到前面的話還覺着沒什麽，在聽到語音最後四個字時愣了一下，懷疑是自己聽錯了，又放了一遍，确定文芝蘭說的的确是“無法超生”。
“這……”她手指在語音鍵上點了一下又立刻放開了，反反複複的，愣是沒發出半句語音出去。
她一時半會竟不知道要問什麽。
而當事人盛耀，坐在簡星允身後聽了個全程，卻是什麽也沒說，還誇了她的頭發幾句，結果被簡星允回頭狠狠瞪了一眼，說：“你是不是傻啊？這種事還這麽輕飄飄的！”
“那不然要一直介懷嗎？”盛耀關了吹風筒，又捏了捏簡星允的頭發，發現還是有點濕，便又重新打開了，“既定事實了，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能怎麽辦？”
“不知道？”
“不知道。”盛耀道，“我只知道姓什麽，長什麽樣，其他的一概不知，對方也有點實力，想不讓我找到也不是什麽難事。”
簡星允聞言也有點沮喪，按了語音鍵把情況跟文芝蘭說了，末了又不死心地問道：“真的就沒辦法解決了？”
這次文芝蘭過了好一會才回複，語氣有點遲疑：“我得看過地方才能确定，你發個地址過來我過去看看吧。”
簡星允聞言立刻發了個定位過去，又問道：“那有辦法查出來是誰幹的嗎？”
“辦法肯定是有的，但是你查了又能怎麽樣？這麽多年了，早就化成一抔黃土了。”
“我當然知道了。”簡星允回道，“但是這事要是真跟你說的一樣，那我就把他的屍骨挖出來，跟盛耀換個地方睡！”
文芝蘭聞言笑了：“那好，等看完了我幫你查查，能點出這個穴來的人，也不多，大部分愛惜羽毛，也不會去幹這種缺德事，排除一下就能找到了。”
簡星允這會心情才好了不少，手機往旁邊一扔，整個人都躺到床上去了。
盛耀在旁邊看得眼睛都彎了，也跟着側躺了下去，一只手撐着腦袋，另一只手捏着簡星允的頭發在手裏把玩，說話聲音不大，輕輕柔柔的：“這麽生氣做什麽？”
簡星允“哼”了一聲，一個翻身把自己的頭發從盛耀手裏抽了回來，“誰因為你的事生氣了。”
“我又沒說是我的事，此地無銀。”盛耀笑道，“不是說把人屍骨挖出來？”
“挖，當然要挖！”簡星允嘟了一下嘴，“這叫以牙還牙。”
“還說沒生氣。”
“這能叫生氣？”
“那不然呢？”盛耀壓低了身子，用鼻尖蹭了蹭簡星允的頸窩，“謝謝你。”
簡星允沉默了，緋紅從脖頸直接爬到了耳根，好半晌才小聲地開口：“我才不讓人欺負我的人呢。”
盛耀手上頓了一下，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沒有。”簡星允往上爬了一點，伸手要關燈，“睡覺了睡覺了。”
盛耀見狀把人撈回來翻了個身，壓上去制住四肢，“乖，再說一次。”
“聽不到拉倒。”簡星允掙了一下，沒掙開，只好作罷，嘴一撇，嘟囔道，“我就看不慣我男朋友被人欺負，不行嗎？”
盛耀聞言笑了，壓低身子用鼻子蹭了蹭簡星允的鼻尖，“行，當然行。”他說完又湊上去親了親她的唇，看她沒拒絕，便又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