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也不是很大興趣，一點點啦。”簡星允也笑了起來，“畢竟八卦是人類的第四大本能嘛！我就随便問問，你歲吧答答就行了。”
“也不是什麽很複雜的事。”盛耀道，“你聽說過冥婚嗎？”
簡星允一下就來了精神，點頭道：“聽說過，電視上經常有的！我記得是給死人辦婚禮的吧？”
“一般是死人跟死人。”盛耀道，“尤其是女的死後，因為種種原因，家裏人一般會給她找個冥婚的對象，大部分都是死人，不過偶爾也會有極少部分死人跟活人的例子。”
“這個我知道。”簡星允道，“我看過不少這種小說的！不過小說裏說女的會纏着男的，是真的嗎？”
“看情況吧。”盛耀笑道，“畢竟是夫妻了，說是纏着也不太對。只是有一些結婚後了了心願便走了，一些舍不得的，就會去纏着冥婚對象，就跟一些人死後也會去見見家人一樣，畢竟大部分還是會對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感興趣的吧。”
簡星允會意地點點頭：“那聽你的意思，你跟範莺莺就是冥婚咯？”
“不是。”盛耀臉上的笑容瞬間褪去了大半，變得有些難看，“在她看來我們的确拜過堂吧，不過我不承認。”
“不承認？”簡星允往後退了點，狐疑地看着盛耀，“你老老實實交代，你是不是渣人家了？”
“我怎麽就渣人家了。”盛耀伸手一拉便将簡星允拉回了身邊，手在她鼻尖上抹了一下，“範莺莺八字輕，死得早，一開始範家人也沒想那麽多，把人葬了就算過了，不過範莺莺陽壽未盡不能投胎只能四處徘徊，又一直被惡鬼欺負，她受不了，只好去找家裏人幫忙了。”
“托夢嗎？”簡星允掙了一下，盛耀沒松手，她便放棄了，調整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在他身上繼續聽着，“那這跟你又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有了？既然被欺負了，自然要考慮找靠山了。”盛耀道，“範莺莺的父母心疼，知道這件事後她的父母立刻就找了個大師求助，結果就找到了我。”
“你？”
“嗯。”盛耀聲音很輕，手撚着簡星允的頭發在手裏玩，“我煞氣重，跟我定了親，算是我罩着她了，就不會被欺負了。”
簡星允哼哼道：“那你還說你們兩個不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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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不是啊。”盛耀道，“這件事又沒經過我的同意。”
簡星允聞言笑了：“冥婚這種事，哪有經過當事人同意的，還不算父母說是就是了。”
“我父母也沒答應過，他們早就去世了。”聲音緩聲道，“整件事從決定到辦婚禮，再到最後的合葬，都沒經過我或者我父母的同意。”
簡星允驚了：“還能這樣？”
盛耀點頭：“嗯，之後他們把範莺莺跟我葬在一起有一段時間，就是那個時候，範莺莺染了我的煞氣，才會那麽說的。”
“一段時間，難道現在沒有了嗎？”
“沒了。”盛耀道，“我下葬的地方風水不好，範家就把她的屍骨又啓了出來，重新安葬了，那會範莺莺也染了不少煞氣，算得上惡鬼，也沒人敢欺負她了。”
“那你呢？”簡星允問道，“他們沒順便幫你換個地方？”
盛耀搖頭：“不知會一聲就擅自給我們結冥婚已經是極限了，難道還要給我遷墳？”
“那這不就是用完就扔嘛……”簡星允嘟囔着，“你說你葬得風水不好，你家裏人不知道嗎？”
“知道，晚了。”盛耀道，“家裏已經沒人了。”
“盛耀？”簡星允擡起眸子細細打量着盛耀，看他沒什麽表情，便伸手過去輕輕捏了捏，“那你這麽多年了，不是沒人拜祭，不會餓？”
“有什麽餓的？”盛耀笑道，“想吃什麽我不能自己買？”
“不一樣嘛……”簡星允嘟囔道，“說真的，你葬在哪了？”
盛耀聞言放開了簡星允，疑惑地看着她，問道：“問這個做什麽？”
“去給你上香啊。”簡星允歪了一下腦袋，臉上溢着笑容，語氣非常理所當然，“不好嗎？”
簡星允這樣模樣可愛得緊，盛耀沒忍住逗了她一句：“用什麽身份去看我？”
“你覺得呢？”簡星允把問題抛了回去，面上笑吟吟的，“比如，朋友？”
“起碼得是女朋友。”盛耀道，“不然我就不告訴你。”
“去，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簡星允說完把臉撇開了，往旁邊挪了挪，不打算再理盛耀的樣子，盛耀卻沒迎合她，笑道：“既然你不是很想知道，那我就不說了。”
他這話直接踩在了好奇心旺盛的簡星允死穴上，面上很是無辜：“你不能這樣。”
“哪樣？”盛耀笑起來，手一撈，便把簡星允撈進了懷裏，想湊近了親親她，被簡星允擡手直接攔住了，只好作罷，“離這邊不遠。”
“不遠？”簡星允問道，“難走嗎？”
“有點。”盛耀摸了手機出來，點開地圖開始劃拉，他葬的地方很偏僻，搜也搜不到，只能先找到比較近的标志物，再一點點找過去。
盛耀找得很專注，簡星允被圈在他懷裏，也不知道注意力要放哪好，便把目光放到了他手上。
盛耀的皮膚很白，被手機屏幕一照就更白了，手指細長，但骨節很寬，并不會顯得女氣，手上沒什麽傷或者繭，看得出生前家境應該不錯。
“在這。”盛耀手指在屏幕上點了一下，“不過那邊不好走，這麽多年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路，你看一下位置就好，別去了。”
簡星允把地方記在心裏，沒答，看她這沉默的樣子，盛耀已經大概能猜出她的心思了，嘆了口氣：“想去也行，記得跟我說，我陪你過去，或者找人跟你一起過去。”
簡星允這才應了下來，拿着盛耀的手機又劃拉了幾下，看他手機裏什麽軟件都沒有，一下就失去樂趣了，“肚子餓了，去吃飯呗。”
盛耀還沒回答，簡星允已經從他懷裏蹿了出去，蹦着離開了房間。
簡星允從來沒跟家裏人提過盛耀的事，這趟準備出發去看看盛耀的墳之前，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家裏提了一嘴。
“你是說，你那天是跟旭衡一起去的，還在那裏認識了個男人，跟他發生了關系，然後那個男人還是個鬼？”簡陽承一時半會根本消化不了簡星允說的，問起這件事時還有點猶豫，“然後你現在還要去給那個男人上墳？你沒瘋吧？”
簡星允點頭，語氣很平淡：“沒瘋啊，那邊不是很好走，估計我這趟過去，來回得幾天吧？”
簡母文芝蘭是個很漂亮的人，無論是性情還是長相都跟簡星允很像，尤其笑起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聽見簡星允說的事情也不是很驚訝，“那你準備什麽時候過去？”
“媽？！”簡月詠對文芝蘭這不打算管的态度簡直驚了，“你是認真的嗎？那可是……”
“小允八字重，克夫，一般男人根本拿不住她，結婚八九成是嫁一個死一個，那就是禍害人家。”文芝蘭聲音輕輕的，手上端着個杯茶小口小口地抿着，“現在能碰上個克不死的，你們不是應該高興？”
簡月詠跟簡陽承對視了一眼，都有點無語。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真要接受起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媽……”簡星允歪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拖着尾音，“我就又沒說別的，你怎麽就腦補了那麽多……”
“我還不知道你。”文芝蘭輕嗤，“你要是沒什麽考慮會回來說這件事？”
“那也只是考慮而已……”簡星允嘟囔道，“我這不是沒搞清楚自己的想法，所以來找你們參謀參謀嘛。”
“這還有什麽好參謀的。”簡陽承道，“你就不能找個活的嗎？！”
“就是。”簡月詠贊同地附和，“別說交往，就是來往都不好，小衡也是，要是叔叔阿姨知道，不得暈過去，都怎麽想的你們。”
“暈過去那也是他的事，姐你這就叫種族歧視。”
簡星允應着把目光轉到了文芝蘭身上，她茶已經喝完了，又着手準備再泡一杯，“媽就問你一句，你是想跟他談戀愛呢，還是想跟他結婚？”
簡星允有點搞不明白文芝蘭的意圖，問道：“有差嗎？”
“當然有了。”文芝蘭道，“這是兩回事，談戀愛圖個開心，結婚是圖一輩子的事。”
簡星允鼻子裏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哼聲：“那媽你跟爸結婚，是圖他啥？”
文芝蘭答道理所當然，“圖他有錢啊。”
“少來。”簡星允無辜地看着文芝蘭，“就我所知，你嫁給爸的時候他還沒你有錢呢。”
“他八字好啊。”文芝蘭笑道，“再說他對我很好。”
“姐之前那個男朋友，你還說什麽來着……”
簡星允這麽說，簡陽承立刻接道：“圖什麽都別圖他對你好。”
“這話現在也是對的。”文芝蘭道，“所以你看你爸就只是對我好，跟木頭似的，這麽多年了，連花都沒給我買過。”
“怎麽沒有。”簡星允道，“我大二那年，他不就給你買了一盆。”
一提起這事文芝蘭臉色就不太好看，說：“那是因為他覺得仙人掌開花很有意思才拿給我的！”她說完又嘆了口氣，“不過木也有木的好，這麽多年了，花花草草的也分不清楚。”
“那難道不是爸喜歡你嘛。”簡星允笑道，“再說了，就你這手段，在你眼皮底下拈花惹草，那不是不要命了嘛。”
“就你話多。”文芝蘭軟綿綿地瞪了簡星允一眼，“我房間抽屜裏有個放符紙的盒子，你知道在哪嗎？”
簡星允點頭：“知道。”
“裏面剩下的幾張都是驅邪符，你一起帶過去吧。”文芝蘭說着見簡星允就急匆匆要上來，立刻把人叫住了，“等等，急什麽？你這趟過去順便拍幾張回來，如果他的墳風水真的那麽差，就給遷一下吧。”
“知道啦！”簡星允應完開心地蹦跶着上了樓，到文芝蘭房裏翻了她說的盒子，把裏面的剩下不多的破邪符全部拿走了。
根據盛耀說的，他們得先到一個叫汀景的村子裏，那邊條件很差，有一段路車開不進去。簡星允只好把車停到最近的一個停車場，之後便打車，走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就自己走。
“還好你以前打過預防針，不然讓我踩高跟鞋走這段路，我肯定會死的。”
盛耀跟在後面，看簡星允背着小書包健步如飛地走在前面，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抱怨呢。”
“那我當然是想抱怨的。”簡星允道，“你家裏人是怎麽想的給你葬這種深山老林的，每年來拜祭不麻煩嗎？”
“你知道我死了多久了嗎已經？”
簡星允老實地搖頭：“不知道，你又沒跟我提過。”
“四十幾年了，如果還在世的話，我都可以當你爺爺了。”盛耀道，“當時沒這麽發達，大部分路都是差不多的，在挑地方的時候也就只看了風水了。”
“可是你不是說你墳地風水很差？”簡星允說着放慢了腳步，等盛耀跟上前跟他并肩而行，“說起來我都沒聽過提過你的情況。”
“在這裏聽？”
“反正也是幹走，不如說說？”
“也沒什麽好說的。”盛耀垂下眸子，“我是獨子，父母在我去世兩年後也跟着走了，家裏就沒人了。”
“你好像說過你父母已經去投胎了，那投胎之前，你們見過嗎？”
盛耀搖頭：“沒有，他們應該也不想看見我這樣子。”
“哪樣？”簡星允歪着腦袋打量着盛耀，“你現在這樣怎麽了嗎？”
“我以前可不這樣。”盛耀說着話一扯，便把話題扯開了，“你那麽關心我父母的事做什麽？”
“好奇嘛。”簡星允道，“你說你墳地是看了風水的，又說風水不好，是風水先生有問題嗎？”
“你怎麽這麽聰明。”
盛耀說着拍了拍簡星允的腦袋，語氣雖然是贊賞，但落到簡星允耳朵裏就覺得紮耳得不行，白了他一眼：“我知道這個是人都能想到，我是想問你，為什麽？是被人騙了嗎？”
聽盛耀“嗯”了一聲，她又問道：“一般的江湖騙子？還是跟你家有恩怨才騙你們？”
盛耀聞言有點無奈：“一般誰會找有恩怨的風水師幫忙看陰地？”
“倒也是……”簡星允嘟囔道，“也就是一般的江湖騙子了？”
盛耀搖搖頭：“他很有能力，該說是我撞上了吧。”
簡星允還是沒搞明白盛耀這話的意思，又追問了幾句，見盛耀不想說，便沒繼續了，兩人沉默了一路，到汀景村的時候簡星允已經快悶死了。
汀景村發展并不發達，甚至能說是落後，除了村裏的大道用水泥大致修整了一下，其他地方都還是土路為主。比較讓簡星允崩潰的，是村裏平時也不會有外人來，所以這裏連旅館都沒有。
最後她只能找了村裏一戶屋子看着比較大的人家說了一下，跟人家借住一個晚上。
這戶人家一共四口人，夫妻跟兩個孩子，大女兒今年十二了，小兒子只有四歲，一家人都不是話多的，吃飯的時候沉默得不行，搞得簡星允有點不自在，盛耀不能直接吃人吃的東西，只能借口身體不舒服避開了晚飯，結果簡星允就更不自在了。
吃完飯女主人收拾完空閑了，這才坐下來，跟在門口簡星允乘涼唠兩句。
女人算不得是個健談的人，面對生人有些拘謹，但有人跟她說話，明顯心情很好，話也逐漸多了起來。
簡星允一邊吃橘子，一邊就聽她絮絮叨叨地說起自家小孩的事，沒聽進去很多，倒也不覺厭煩，直到她提起村裏一個長壽老人的事：“我倒是不指望孩子也能跟何叔一樣長命百歲，能跟他一樣健康，我就開心了。”
“何叔又是誰？”
“是我們鎮上一個老人，今年得有一百三十好幾了吧，不過長得特別年輕，和頭發都還黑着的，身子骨也特別硬朗，前些天跟村裏人一塊上山，走了一天，氣都不帶喘呢。”
“這麽厲害？！”簡星允很是驚訝，百歲老人她倒是見過，但是一百三十多還身子骨硬朗的她還是頭一回聽說，“怎麽做到的這是？”
“這一般人還真不行。”女主人解釋道，“聽說何叔以前是跟死人打交道的，時間久了這身上陰氣重着呢，在陰差眼裏就跟死人似的，所以都不勾他魂呢。”
“還有這回事？”簡星允抿了一下嘴，陷入了沉思，說實話她對這套說辭是不信的，陰差幹這行幹了多久了，那麽容易就被這種把戲騙過去，那地上就全是人了。
“那可不。”女主人對此倒是深信不疑，“還經常有人特地大老遠的跑來問他法子呢。”
“真的啊？”簡星允問道，“那你說的這個何叔，他是住在哪啊？”
“就住在……”女主人說着頓了頓，看着簡星允的神色變得懷疑起來，“你們這趟不會也是為了找何叔吧？”
簡星允聞言笑了，搖搖頭：“哪會呢，我們要真找他，還來你這住什麽呢，這不是好奇，沒見過嘛。”
“也是。”女人說着指了個方向，“何叔不住村裏，山腳那有個小屋子，就是他的，不過他經常不在家，要見還得看運氣。”
簡星允會意地點點頭，心裏盤算着等明天上山了順便看看，便也沒再追問，把話題岔開了。
兩人在聊了一會，小男孩子跑來嚷嚷着要睡覺，女主人便去哄孩子了，簡星允自己一個人坐着也沒勁，就回了房。
他們的房間與其說是客房，不如說是倉庫更合适，堆了不少雜物，只有一張稍寬的單人床，估摸着是給偶爾來的客人住的。
盛耀看簡星允進屋了，沒多久也跟着進來了，就看見她在噴花露水，笑問道：“準備得這麽周全？”
“那肯定是要的。”簡星允給房間噴完了，又覺着不夠，開始往自己身上也拍花露水，“那個大姐說這邊晚上蚊子很多，讓我小心點，這要怎麽小心！”
“別弄了。”聲音把簡星允拉到床邊坐下，“不弄了，跑了一天也累了，睡吧，明天還要起來。”
“嗯……”簡星允聞言乖乖上了床，往裏擠了擠，讓出位子來，之後便沒再管了。
鄉下的夜晚并不算悶熱，但簡星允跟空調過慣了，還是熱了一身汗，盛耀坐在旁邊，看她把被單踢掉了，便重新給她蓋好，又去翻了把扇子出來，一只手給她扇風，另一只手伸過去給她當個抱枕。
約摸夜半的時候，簡星允被一些響動吵醒了，睜眼的時候發現盛耀正捂着她一邊耳朵，迷糊問道：“發生什麽了？”
“沒什麽。”盛耀小聲道，“繼續睡吧。”
“少來。”簡星允嘟囔道，“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手腳不幹淨。”
簡星允一聽精神了不少，從床上坐了起來，“誰？”
盛耀做了個噤聲的東西，側身一躺，帶着簡星允一起躺下，抱在了懷裏，在她耳邊小聲道：“別說話，聽着。”
他話音剛落，簡星允就聽見門鎖被擰開的聲音，接着“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進了屋。
簡星允豎着耳朵仔細聽着，沒一會便聽見行李被翻動的聲音，她立刻坐了起來，就看見男主人站在他們的行李前翻來翻去的，完全沒察覺簡星允已經醒了。
“在找這個嗎？”簡星允伸手從枕頭下摸了錢包出來，“我沒放在包裏的。”
聽到簡星允的聲音，男主人僵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慢吞吞轉過身朝着她幹笑：“你在說什麽啊？我就是進來找東西。”
“是嗎。”簡星允微微挑眉，“那你找到了嗎？”
“沒呢……”男主人尴尬道，“可能沒放在這邊，我……我去別的地方找找……”
他說着挪着步子出了房間，門一關上，簡星允就“啧”了一聲，盛耀見狀說道：“我還以為你會打他呢。”
“打什麽啊，強龍不壓地頭蛇。”簡星允笑道，“這是人家的地盤，小地方很團結的，一會鬧出事了人家半個村攔着你，傻不傻。”
“那……”盛耀想了一下，“我幫你收拾收拾他？”
簡星允剛想問怎麽做，就聽見屋外響起男主人的慘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