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卷毛狐貍(二) (14)
車,大院園子的安全監控門已經開了。孟光達将他們迎進大院,并快速的看了伊品言一眼,然後說道:“老夫人在家裏。”
顧連池腳步一頓:“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
看三爺表情,孟管家口中的老夫人指的應該就是他奶奶沒錯了,伊品言跟着顧連池走進大廳,遠遠就看到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家。
大廳裏,顧良德、雲媛麗和其子女都在。顧良德正在跟老人家說話:“媽,你怎麽自己就跑過來了,您現在年紀大了,不能随意跑動,您要是想來,我們就派人去把您接過來就行。”
老人家不似一般老人歲月帶來的和藹可親,腰身挺直,精神奕奕:“接我,我這回要是不下來,還不知道自己的孫子都已經結婚了呢。”
孟管家:“少爺少夫人回來了。”
一聲招呼,伊品言緊跟着顧連池走進堂屋內。看到進來的顧連池與伊品言後,一屋子的人紛紛朝他們看去。
雲媛麗的臉色仍舊沒見好看,尤其是在看到伊品言是跟着自家兒子一起回來之後,臉色更黑了。不過老夫人在,兩夫妻一起回來做戲給她看更好,省得又要唠叨一番。
“奶奶。”顧連池叫了一聲,老人家點點頭,視線卻是看向一旁的伊品言。
“你過來。”屋裏面年邁的老人家開口,聲音依舊是那種不近人情的犀利。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伊品言。伊品言不确定老人家是在跟誰說話,沒有動,直到旁邊的顧連池輕聲跟她說:“奶奶叫你。”
伊品言反應過來,叫她?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一家人在這開大會嗎?而且話題肯定跟她有關。
“坐到我旁邊來,讓我好好看看你。”老人家又開口了。
伊品言走過去,慢慢的挨着老人家坐下。雲媛麗以長輩口吻的批評:“也不知道叫人嗎?”
老人家直接道:“不用了,我就是一個鄉下老人,受不起太多的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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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這話,雲媛麗沒再為難伊品言。有些底線她還是知道,自己在顧家怎麽說話都行,但是要是觸犯了婆婆,這是萬萬不得。
顧良德是出了名的孝子,連他都要尊敬的人,雲媛麗怎麽敢胡鬧。
顧連池也走了過去,想也沒想直接在伊品言的旁邊坐下。
伊品言的手忽然被拉過,老人家看了看:“手不是很嫩,看來的确不是個從小含着金勺子長大的千金。”
又放開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臉,“臉這麽沒有營養,明知道你是要嫁給我們池兒的,夏家就算之前待你不好,但是這這段時間還不知道把你養肥,哼,這夏家的熱着實讓我生氣。”
臉也看完了,老人家最後說:“我來得太匆忙,也沒來得及送什麽禮物。”
伊品言知道這時候該說一些甜話:“奶奶能來看我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乖,嘴真甜。”老人家很開心。
伊品言也松了一口氣,顧家的奶奶至少跟雲媛麗不一樣。
“嫁進來沒讓你受委屈吧?”老人家問伊品言。
“媽,她嫁入我們顧家能受什麽委屈,委屈的該是我們池兒。”雲媛麗終是忍不住。
看得出來這位奶奶對自己還挺滿意,伊品言搖了搖頭:“怎麽會委屈呢。”協議婚姻,哪裏來的委屈。
顧連池的奶奶名叫孟清屏,嫁入顧家之主,然而她丈夫去世得早,家裏的産業就全都交給她來打理,在從前那個艱難的年代,女人出頭做事不容易,一個人既要維持家族産業,又得含辛茹苦将顧良德跟另一個女兒撫養成人。
女兒因為患了肺癌年僅25歲就去世,可謂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在當時重男輕女橫行的時代,孟清屏生下的兩個女兒都是被婆婆送走的送走,唯一留下的一個女兒差點也被送走,最後一個還是她豁出命才挽留下來的。孟清屏生于那個年代,沒辦法改變那種風氣,但是可以改變自己的想法。
她對女兒,遠比對顧良德更寵愛。
然而,孟清屏還是白發人送了黑發人,而那時候年僅28的顧良德已經年輕有為,家族企業在他接管之後重振威風,再一次在南湘開辟出一條前景無限的道路,成為地方屈指可數的十大最有潛力企業。顧良德一心只為爬上更高的位置,對家庭反而不挂心,孟清屏覺得心累,不想與外界來往,讓顧良德給她弄個安靜的地方住着。
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二十多年來,她想要見自己孫女孫子的時候,也都是顧家三個孩子前去看望。
“不委屈?你可別唬我,別以為我老了,就不是女人了,哪有女人在成婚之日的時候被人嘲笑被人罵還會覺得不委屈的。”孟清屏也不遮掩,有什麽話想說就直說。
當初顧良德要娶妻,孟清屏是不看好雲媛麗,但是由于顧家公司正在壯大,娶了雲媛麗對于公司的發展大有益處,顧良德當時一股腦就想着生意上的事情,對于兒女之事不關心,遂兩家聯姻。
而現在,顧言庭已經步入他老爸的後塵,按照兩家意願娶了董文蘇,結婚多年,仍不知顧言庭對董文蘇是愛還是責任。董文蘇一直也是保持賢妻的角色,主持着家裏一幹大小事務,沒有犯過大錯。
孟清屏知道自己的小孫子也要結婚,當然是不顧一切趕來。
人活到那麽老,孟清屏看人已經是很準,經過剛才仔細的打量,對于面前的女孩兒,她打心底裏的喜歡。眼裏不帶慌張,沉穩如水,看似乖巧實則狡黠。
“孩子,來到一個新的家庭的确很苦,有什麽委屈就跟奶奶說,奶奶有多疼池兒就有多疼你。“
伊品言有些受寵若驚:“我現在确實沒感到什麽委屈,三……阿池也對我很照顧。”即将喊出口的三爺改口為阿池,她沒注意到身邊男人的表情有微妙的變化。
孟清屏欣慰的笑了笑:“行了,這麽多人在這,你要是說你覺得委屈的确也會被笑話,好了,我今天趕來,身子骨經不住折騰,也要想去休息了。我看你跟池兒也是剛從外面回來,先回房洗個澡休息吧。”
109花邊新聞(四)
見自己母親要回房,顧良德溫順地跟着站起來:“媽,我送你。”回頭對顧連池後又是另一番長者的表情說:“池兒你先留下來,我還有事問你。”
“行了,我自己能走,送什麽送。”孟清屏說罷站起身來,一直負責照顧孟清屏的保姆立即扶着她,孟光達則在前面引路。
孟清屏離開後,屋子裏的氣氛一下沉降下來。顧良德坐回專屬座椅上,兩手搭在拐杖上,目光深沉地看向伊品言,“你先回房吧。”
顧連池卻說:“有什麽事就當着我們的面一塊兒問,我沒有什麽是不能給她知道的。”
哼!還真敢說!顧良德威嚴地說:“今天你跟小顏的那個新聞都鬧上頭條了,你解釋解釋怎麽回事。”
果然顧家上下的人都知道這樁緋聞了吧。伊品言朝顧連池看去,她懷疑只有三爺本人不知道,看他表情好像根本沒有看過新聞後的慌張。
誰想,顧連池卻平靜地說:“媒體的胡亂報道,沒什麽好解釋的。”
事情都鬧成這樣還如此高高挂起事不關己的态度,顧良德生氣地提起拐杖在地板上砸了砸,發出悾悾的聲音:“我不管是不是媒體胡亂報道,可是結婚當天那就跟小顏鬧出了這樣的緋聞,你讓我們顧家的臉在南湘往哪兒挂,小顏她父母今天也找我問話了,語氣裏都是責備,說如果你們是相愛的,我就不該讓你跟夏家女兒結婚,小顏現在是明星,這樣跟一個有妻之夫鬧緋聞對她的名聲也不好,現在為了他們的寶貝女兒跟我鬧得很僵。”
顧連池交疊着雙腿,神态自然:“新聞那邊我會想辦法蓋過去,我與小顏本身并沒有什麽,以後我會跟她保持距離。”
“你今天就在這跟我們大家交個底,也是給你現在的妻子交個底,你跟她究竟有沒有什麽。”顯然,顧良德并不打算敷衍過去。
伊品言保持着沉默,在他們回來之前顧連池已經跟她說過他們沒有任何男女關系。
雲媛麗也勸說:“池兒你就直接說不用隐瞞,喜歡就是喜歡,不要因為顧慮別人的感受就委屈了自己的心意。”她希望聽到的答案當然是喜歡倪顏,這樣,就可以找法子讓自己兒子跟伊品言離婚,給她一筆錢打發她離開顧家。
“我跟小顏沒有任何除從小一起長大外的關系,你這樣的懷疑要為我現在的妻子負責,如果我們因此而産生不必要的誤會,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你們的主管猜測。”顧連池說得有讓人無言以對。
額,這位爺倒是會拿自己作靶子。
顧栩栩知道自己老弟的為人,論犟誰犟得過他:“小池都這麽說了那就肯定是媒體胡亂編造的,兩人根本沒什麽。”
顧良德也算得到一個比較滿意的答案,“我相信你們。”
“真是奇了怪,現在看來還全部都是我一個人在瞎忙活了。”雲媛麗站了起來,感覺頭疼得很,也沒心情再聊天。
董文蘇則上前扶住她:“媽,困了就先去睡覺吧。”
“我哪是困,我是給氣得,一個個就知道欺負我,還有你也是!”雲媛麗哼哼着,在董文蘇的攙扶下回了房。
顧良德無聲地嘆了口氣,大廳安靜了,只剩下四個人,他問:“小言啊,現在在哪兒工作,忙嗎?”
再次聽到顧良德口中的小言,伊品言有些不習慣,倪顏,他也是叫小顏,叫自己也是小言,這麽一聽就好像是叫倪顏一樣。
伊品言搖頭:“還好,工作不算很忙。”
謹言慎行,在這個不熟悉的顧家,還是少說話為妙。
“嗯。如果上下班不方便,那就讓池兒去接你。”頓了頓,顧良德又說:“對了,你是在哪兒工作。”
顧連池說:“在我的公司。”
“你公司?”如果是在一個公司,顧良德也很滿意放心,看向伊品言,“也好,我原先很反對他自己在外面創業,但是如今看他把公司打理得不錯,也就任由他去了,你能躲幫他分擔一些也是好事。”
看得出來顧良德并不是很樂意顧連池自己在外面創立自己的公司,可伊品言很欣賞三爺能在身為超級超級富二代卻還能擁有自己獨立想法的行為,“與其說是我幫他分擔,不如說是他幫我進步。”伊品言無心的一句話,卻讓顧連池投來別樣的目光。
“爸,聽說小池現在的公司發展也正好,他有自己的想法就不要勉強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顧言庭開口。
跟他大哥相比,顧連池久顯得尤為特立獨行:“你跟媽就一個操心工作,一個操心我的婚姻,果真是在家裏太閑就出國游玩一段時間,反正公司又大哥管。”
說話就沒有一句中聽,顧良德氣的吹胡子瞪眼:“行了,我懶得管你。”
顧連池起身往樓上走去,伊品言也起身跟上前去,“那……爸,大哥,我們先上去了。”
一個個稱呼信手拈來,叫起來一點也不矯揉造作,跟真的似的。
回了房間,顧連池脫下西裝外套,又拽下領帶一氣呵成。
伊品言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顧連池的心情雖然不會表現得太明顯,但是在他帥得人神共憤的臉上,伊品言還是能捕捉到一點微妙的變化。
瞳孔更暗沉了一些,或者嘴角邊會若有似無地帶着一絲譏諷。
說不清為什麽會觀察得那麽仔細,伊品言不自覺就會想揣摩顧連池的想法。就比如現在,她不知道顧連池不高興是因為什麽,但是她覺得,應該是跟工作的事有關。
顧連池擡眸道:“奶奶很喜歡你?“
伊品言也輕聲回應:“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是……我面相好。“
顧連池:“……“
顧連池若有所思:“那總算是件好事。”
伊品言也贊同:“恩,你我現在畢竟還是夫妻,有人對我好,我這日子也過得自在些,不至于跟在夏家一樣處處被針對。”
顧連池聽她時刻強調在他們的夫妻關系只是目前為止的協議,他想說點什麽,但更多想法産生,卻不是要跟她争辯。
以後慢慢讓她自己意識到,自己已經給融入這個家,把自己當做一份子。
忽然,伊品言想起刷手機看到的許多趣事忍不住笑道:“三爺,外界現在傳言很多人在賭我們一個月之內必定離婚。我也來跟你賭一賭,怎麽樣?”
110一個月內離婚
這謠言從他倆結婚開始就一直有傳,顧連池看她有興致居然答應:“可以。”
伊品言問:“先說好賭什麽。”
顧連池輕笑一聲,嘴角邪肆:“賭今晚是在上面還是在下面。”
什麽上面下面的?伊品言一愣,這位爺說話就像火車浪叫,嗚嗚嗚(污污污)!
顧連池笑了聲,從 喉嚨裏發出的略微沙啞的聲音有些性感,聽得 伊品言 心撲通直跳。他走進浴室,進門 前回頭嘴角微勾:“我先洗澡,待會兒出來賭。”
浴室內隐隐傳來水聲,伊品言內心忐忑不安,這位爺洗澡就洗澡,說得好像真的是為了剛才的賭約似的。
明明覺得對方只是一句話玩笑話,可伊品言眉眼卻略有焦慮起來,那萬一他是當真的呢。
放松點,你們也不是沒睡過,再說了,能睡三爺那也是白嫖,就算離婚了也是一種談資。
想到這兒,伊品言拍了拍自己的臉:天啊,你腦子裏在淫蕩什麽。
大約二十分鐘,水聲停了,伊品言立即去拿好自己的睡衣。顧連池穿着浴鞋從浴室走出來,看向床上坐着的女人:“該你洗了。”
伊品言哦了一聲,抱着睡衣起身,然而在看到面前的男人後口水咽了一下。上半身赤裸着,露出健美的肌肉,是那種剛剛好舔的肌肉,下半身圍着一條白色浴巾,頭上黑色中短碎發還在滴着水,緊貼着額頭,完美的五官在發型的貼合中顯得尤為立體。
伊品言看呆了,腳底生根似的竟沒有上前,還真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顧連池看她睜着圓眼,目光流連自己身上,一邊拿着幹毛巾一邊走到她面前,彎腰低下頭捏着她小巧的下巴:“看你這神情,怎麽,澡都不想洗就想直接來了,所以是不管上面還是下面,你都可以是嗎?”
啊,什麽嘛,伊品言臉發燙,搖頭否認:“不是不是,我去洗澡。”
小碎步跑到浴室,伊品言關上門,背貼着門深吸一口氣。她好像被三爺套路了?
在浴室磨磨蹭蹭快半個小時,伊品言才出去,顧連池已經在床上躺着。他正捧着一本書,聽到聲音擡起頭。
這一看,伊品言的臉又燙起來。伊品言不認為自己是什麽純情女人,第一次把身體交出去還是自己親自爬上三爺的床,但那時候并不知道對方是誰,心裏也就沒有任何感覺,而現在她知道三爺就是那晚上與自己共赴雲雨的男人,面對他總有些難以掩飾的羞澀。
顧連池薄唇以優美的弧度揚起:“說吧,剛才你說的那件事你要怎麽賭。”
到了這種時候怎麽可能還跟你賭呀,那不是間接承認自己要跟你上床嗎!伊品言幹笑:“我也就開開玩笑,剛才看三爺心情似乎不好,讓三爺開心開心。”
顧連池疑惑:“我不開心?”
伊品言點頭裝無辜:“就是剛才你爸質問你的事,我看得出來,你應該有些不開心。所以我只是不希望你面對我的時候也會沉着一張臉,這樣我會瘆得慌。”
沒想到這個女人還會在乎他的心情,“不過你以為我們不賭了,今晚就沒有別的姿勢可用了嗎?”
“三爺你……”伊品言不知道該怎麽回他了,這個男人平時看着挺生冷淡漠,怎麽回到自己的房間,整個人就一搭流氓,三句不離葷話,“我們是協議婚姻,昨晚……我們本來就不應該這樣。”
“雖然是協議婚姻,但你認為我就沒必要解決生理問題嗎,嗯?”
“三爺,做這種事不該是跟所愛的人才會有感覺嗎?”伊品言想,三爺也是個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吧。
顧連池放下書,起身走過去,目光灼灼。伊品言感到不妙,一邊往後退一邊問:“三爺,我說的不對嗎?”
“可我跟你做很有感覺,你身體的溫度、觸感,嘴唇的柔軟度,以及那裏的的濕度,我都很喜歡。“顧連池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這些話。
四目凝望,彼此見到了彼此眼底的星光璀璨。
飛揚的劍眉,深邃幽黑的雙眸,高挺的鼻梁,優美的唇,就那麽天衣無縫的鋪設在輪廓分明的臉上。
咯噔。
心髒噗通異常地劇烈跳動了一下。
這個男人,真的太誘惑,尤其是柔情似水地看着你的時候,根本猝不及防。
房間,有什麽暧昧的成分流淌着。顧連池也從桌邊支撐起身子,視線稍稍停留在她營養不良的臉上。
似乎是臉紅了?還知道臉紅麽,以為她的臉皮已經非一般女生可比。
這個樣子有點讨喜。
伊品言知道自己處于被動的地位,便會一直如此退而不得,對方只會越發喜歡戲弄她。
罷了,也不是沒做過,再說了,說得她好像就不需要解決生理需求一樣,其實女人也一樣,都有這方面的需求,只不過出于傳統的矜持,不會那麽明目張膽。
那麽,她就白嫖多少名媛小姐都嫁不到的這個男人。
念及此,伊品言巧兮笑道:“既然三爺如此不介意我們只是協議婚姻,那麽現在就馬上可以實踐了。“
男人的視線閃電般切過來,灼熱得身上下一刻似乎就要被烈火熊熊燃燒。
下一秒,伊品言已經被她抱到床上,躺在柔軟的床上,男人欺身而下,目光柔情地看着她,似乎是在問她準備好了嗎。
“诶,三爺。“伊品言忽然睜着大眼問。
對方認真地看她,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三爺你說,一個月之後,我們要怎樣圓滿地離婚?”
顧連池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都還在考慮離婚的事,看來是自己給她的壓力還不足以讓她無法多加思考:“不知道。”
“嗯?”不知道,這個答案也太不走心。
“不知道。”對方又說了一句,只不過他在心裏多說了一句話,“誰說不可能一輩子都不離呢。”
房間內暧昧的氣氛愈發濃烈,幾乎每吸一口氣都夾雜着彼此身上所熟悉的味道,她身上的氣味帶着甜美,她大概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讓他喜歡的味道。
111你好甜
顧連池慢慢俯首貼上伊品言的嘴唇,輕巧地用舌尖便抵開兩瓣唇片得以長驅直入,伊品言瞪大着眼,沒有和人有過這樣親近的機會,動作依然有些笨拙,除了盡可能地完成對方的要求以外,便只能任人拿捏地被把握着節奏,跟着一路跌跌撞撞地學習。
顧連池很快便得以捕捉到對方那怯生生一般應和的氣息,他便順勢咬了咬伊品言的下唇示意再主動些,随後冷不丁地便将吻愈加愈深,伊品言只知對方勾着唇舌糾纏如一片,等發覺到呼吸有些困難之時,自己卻是連最後一絲退路也已經斬斷了,三爺的氣息一絲絲将身體所包裹住,就像是他本人一樣,只給予些許自由的空間,更多的還是不容反抗的強勢。
等顧連池終于記得起來讓人緩口氣的時候,一批又便連反抗的力氣也沒有了,方才那吻已經叫她大腦開始缺氧,如今眼睛更是朦朦一片,縱然看得見對方的臉龐和動作,大腦卻也已經反應不過來什麽危機感了,那些下意識的抗拒和掙紮便也顯得更加微弱。
顧連池輕輕又吻了一口染着水色微微有些發腫的嘴唇。
“好甜。”
伊品言模模糊糊地诶了一聲,卻立刻感覺一陣冰涼的溫度慢慢覆上他的皮膚。
顧連池一路從脖頸吻到了鎖骨,一只手的手掌便乘隙而入摸上了她的腰際,一路甚至帶到了背脊。
伊品言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這樣的情景比較好,雖然開始邀約的人是自己,但到頭來最無措的也還是自己。
顧連池這時候倒是體貼,笑着将她的睡衣脫下。
“都交給我就好了。”
對方的聲音很溫柔。
難怪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口,要抓住女人的心,從她的身體下手。此時溫柔似水的三爺,竟讓她有種自己被寵溺的錯覺。
伊品言眼睛卻還是睜開着的,不知不覺眼眶有點溫熱。
她這是在做什麽呢,說好了這顆心已經死了,為什麽還是忍不住想要得到什麽,又希望被誰理解什麽。
顧連池似乎察覺她有些異樣的情緒,擡起頭在她眼睫毛處吻了吻,如羽毛落下:“那天早上你留下一張紙條不告而別,我很生氣。”
那天你不告而別,我很生氣,第二次見到你很意外,你的一言一行簡潔利落地告訴我,我們只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那麽淡定而出色地完成我給的任務。
當得知夏正明的女兒是你,我想緣分這東西或許真的存在。
然而,我的身份讓我不得不提防你。
你的存在是偶然,是必然,還是必然的偶然?
調查着你,試探着你,你始終對我不冷不熱。
越是了解你的過去,越是心疼你的現在。無論你嫁給我是不是有意為之,我都想抹去你那段灰暗的過往。
這些話,他卻沒有說出口,說出來怕是有些丢人。
“你打算怎麽報答我,嗯?”每一個音節伴随着他的呼吸都是性感的。
那天他們本就是一場錯誤的相識,她離開為什麽他會生氣。
自己留下的紙條上寫的是以後見到一定會報答他,想不到之後他們真的緊緊糾纏在一塊兒。伊品言瞪大了眼,雙手将身上的男人抱住。
怎麽報答?那就在此時此刻至少讓你感到愉悅吧。
……
清晨的陽光投射在房內,伊品言醒來的時候,床頭已經沒人,只是放着私人訂制的高端冬裙,床底下還有一雙黑色高跟黑靴。
今天她已經醒的很早,沒想到顧連池比她更早。
經歷過昨晚,她對顧連池的态度有了一絲變化。
她也想擁有一個家,一個完整的家,以後的孩子有着恩愛的父母,在學校,在外面可以自豪的說着提起的父母。
她經歷過背叛,誤解,說着只要自己努力變強就行,可是真的愛上了,誰又說的清楚。
只是人生更多的是無奈,愛上了和能幸福往往不會同時來,三爺,真的會是這個人嗎?
洗漱後,伊品言思忖了一會兒換上那套冬裙,再披上一件保暖的外衣,照照鏡子,覺得慢慢看到以前的自己,只是眉眼之間少了點張揚。
下了樓,大廳裏只有顧連池一個人。果然是因為太早,除了保姆,這個點就只有他們兩個人起床并且怡然自得地吃着早餐。
颀長的身子窩在沙發上,略帶慵卻又不顯懶,顧連池手裏捧着一本雜志,看完一頁,修長的手指輕輕地翻動。
靜谧的早餐加上詩情畫意的男人,真是絕世美景。
聽到腳步聲,顧連池移開書籍轉頭看來,狹長的目光帶着晨間的霧氣。
眼皮一挑,橫豎輕掃,偏瘦的身子,憔悴的臉色,蒼白的唇,以及幹燥的頭發,身上無一不是跟長裙不搭的部位。
裙子是薛倩親自挑選的,穿在顧栩栩身上絕對又是一個活脫脫的時尚界女王。
然而穿在伊品言身上卻沒看出這條裙子的價值,顧連池皺了皺眉,心想是該讓她擁有顧家少夫人的樣子了。
“早啊。”伊品言率先招呼,她注意到了顧連池打量的目光,也對自己穿上這身衣服的效果有自知之明。
沒辦法啊,衣服也是挑人的,她現在的形象真襯不起身上的裙子。
顧連池淡淡恩了一聲,視線重新回到手中的雜志上:“桌上有早餐。”
早餐是雞蛋加一塊吐司和一杯新鮮牛奶。伊品言坐下,吃着早餐,然後說:“我今天打算去看看蔣豔萍。”
從賀蓮蘇那聽到莫萃萃的錄音,她至今還沒有去求證過真相,婚禮那天蔣豔萍來了,也算給她撐了個場面,如果真做了對不起蔣豔萍的事,她要親口道歉。
顧連池把她的神态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我跟你一塊去。”
“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可以。”伊品言說,“只不過沒車有點不方便……”
顧連池明了:“我們結婚,你要去看你繼母,我跟去問候一聲,明天再帶你去看車,看中了直接提回來。”
伊品言笑笑:“不用,讓顧小五直接提一輛回來就可以了。”
112美麗大改造
等到伊品言吃得差不多,顧連池起身道:“我去換身衣服。”
“好的。“伊品言慢條斯理又吃了幾分鐘,顧連池已經換好衣服。
他的衣品不能更好,任何款式的衣服穿在身上,怎麽穿怎麽都無藥可救的好看,活脫脫一個模特架子。
有顏值在,什麽衣服都是浮雲。
在顧連池這樣的男人身邊待久了,時不時便會化身成為一個花癡呀。
“傻愣什麽,以後你想看,穿的跟沒穿的都給你看。”顧連池的聲音傳過來,人已經走到她面前,以快要高出一個人頭的姿态俯視着她。
伊品言眨了眨眼不懷好意地笑道:“那今晚就開始給我看怎麽樣,也沒剩多少日子了,總給我多撿些便宜是不是。”
顧連池嘴角輕揚:“可以。”
不知道這位爺今早怎麽那麽有心情開玩笑,伊品言沒再接茬,而是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長裙:“這衣服是特意為我準備的?”
“我就你一個女人,還能給誰準備。”顧連池反問她。
當顧連池說完這句話後,伊品言發現,他似乎很熱衷于跟自己扮演新婚的小夫妻,你侬我侬郎情妾意。
顧小五看到三爺跟伊品言走出院子,趕緊招呼:“少夫人好!”
伊品言被他的熱情打敗:“嗯,你很開心的樣子,有什麽開心的事嗎?”
顧小五毫不隐瞞:“見到三爺跟少夫人走在一塊就很開心。”
伊品言:“……”你真容易滿足。
身後的顧連池不易察覺地笑了笑。
……
車子左兜右轉,卻不是去蔣豔萍所住的地方,而是停在一家高級美容院前。
輪胎還沒軋暖馬路,美容院裏就出來一個女人,染着一頭靓麗的酒紅色,大波卷,唇紅齒白,見了顧連池,招呼上來。
“三爺,想不到您這麽早就來了,喲,就是這個丫頭吧,這身板瘦的,啧啧,土,太土了,難怪你會看不下去。”女人打量起伊品言,自說自話了一通,眉頭嫌棄地皺起。
原來是幫她做改造。
顧小五也認同:“少夫人當然要美美的站在三爺身邊,氣死那些觊觎少爺的女人。”
下了車顧連池嘴角微揚,吩咐道:“先給她做點簡單的,不要花費太多時間,下午五點前弄好,今天還有事。”
這家美容院是顧栩栩常來的地方,因為看重老板娘的獨門手藝,而且短期內頗有成效,并非一些為了賺錢随便做個培訓就怕你員工上崗的不良商家,所以拿出錢做了巨大的投資,現在在南湘已經開了六家連鎖美容院,準備向其他省份進軍。
而這裏這家是總店,美容手藝是最好的,顧栩栩是大股東,顧連池要帶人來,做的當然都是最好的。
應顧連池的要求,美容院的老板娘拉着伊品言就屁颠屁颠坐在美容凳子上,照着她的臉摸了摸,滿意的點頭:“丫頭底子好,給她換個造型,那就是個大美人了。”
這話是沖着顧連池說的,顧連池沒有表示,坐在顧客專用沙發上,交疊着腿眯着眼佯睡,距離遠,依稀還看得到他羽扇般的睫毛微微卷曲,精美的五官就是一高端擺設。
美容院裏有兩個女人看得眼直直沒有動靜。
“愣着幹嘛,趕緊給三爺倒杯茶。”老板娘嚷道,這兩個新來的員工,做事不踏實,腦袋還不靈光。
兩個女人推推搡搡,最後一個看起來才十八九歲模樣的女人上前,在茶幾上動作娴熟的泡茶,眼角時不時朝對面眯眼的男人看,臉上浮起謎樣的紅暈。
長這樣,去到哪兒都禍害,也沒見得多好,走哪哪擁擠。
一整套流程下來,茶也泡好了,年輕女人掀了個青花瓷杯,倒了杯茶,端到顧連池跟前,“三爺,茶,茶給您泡好了。”
顧連池點點頭,當做是應了。
明明沒有睜眼,也沒有出聲,可年輕女人的臉紅的跟剛出爐的火炭似的,慢慢又退回去做事。
老板娘搗鼓着伊品言的頭發,啧啧搖頭:“你一個女人當成這樣也太失敗了,看看你這頭發,跟雞窩似的,開了好幾個叉,還有這皮膚,哎喲,平時都不做保養嗎,底子是好,可也不是亂揮霍。這女人啊,過了十八就不是花苞,再過二十五,照你這樣,那是花蕊都沒了。”
伊品言當然知道,她這是用了很長時間故意把自己弄成這樣,不然就以他高中時候的模樣,想做個低調的女人太難。
“哼,現在嫁人才知道來保養做美容,知道後悔了吧。”
伊品言小聲道:“沒什麽好後悔的,又不是我想來。”
顧連池英挺的眉頭挑了挑。
老板娘也聽到了,但看三爺似乎并不在意,想必也不在乎這個老婆,話也不再多說。
剛才的兩個美女員工叽裏咕嚕看着顧連池說話,聲音雖小,但還是都傳到伊品言耳朵裏面了。
“顧家小少爺耶,真是跟傳說的一樣帥!”
“前幾天剛的結婚,三爺的老婆也長得太寒碜了,還沒我好看。”
“誰說不是呢,難怪連三爺都看不下去了。”
透過鏡中,伊品言發現這裏的員工是長得都不錯,也算無形為自己的美容手藝做了廣告。
她身邊不是夏玉月就是薛佳钰,又見識過倪顏,再然後就是顧栩栩,哪個不是大美女,對比之下,自己還真醜的亮眼。
顧連池不急不緩地睜開眼,冷冷丢出一句話:“你這店裏的一些員工該換了。”
剛才還讨論的兩個女人瞬間靜下來,面面相觑,理解了他話裏的意思後臉色刷的粉白,求救似的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本來聽着姑娘們的話覺得還挺有趣,顧小少爺這麽一說,臉上也尴尬:“這兩個員工新來的不懂事,也是我沒訓練好……”
“換。”不容商量的口吻,他顧連池的女人長什麽樣,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指手畫腳。
霸道,有錢,任性。算不算在包庇她呢?
顧連池的話就是理,你甭追究緣由。老板娘也沒轍,馬上安排財務的人給兩個女人付了工資打發走了。
這禍從口出啊,至理名言,她們怎麽就不懂。
老板娘左思右想,心裏大概明白了,顧小少爺不見得是為了他老婆,也可能覺得自己面子沒了。
所以無論如何這個少夫人都不能得罪,下次新到的員工,那要嚴加警告防止捅出更大的簍子。
113你們才是一對
在美容院的這一整就是半天,伊品言閉着眼任由着老板娘親自動手,等到聽到有人喚醒她,她才恍恍惚惚從睡夢中醒來,盯着鏡子裏的自己,換皮都換了一身。
發型變了,飄逸夢幻的斜劉海,頭發做了微卷曲處理,看起來有光澤又柔軟,本就翹而濃密的睫毛加上睫毛膏的輔助之下更加好看,發白的唇塗抹了口紅顯得神采奕奕。
看到眼前的自己,伊品言思緒恍惚,以前的自己就是這麽美麗奪目的,可是那又怎麽樣呢。
老板娘自己也被自己的手藝吓了一跳,這整個就是兩個人了吧!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丫頭底子好,臉型優美,五官精巧,特別是那雙眼,滿滿的星光,就是人長得瘦癟了些,該有肉感的地方沒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