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卷毛狐貍(二) (13)
笑話我們顧家。”
此時,一直看在沙發上不做聲顧連池頗大氣地說了句:“我們顧家哪還怕他們笑話。”
确實,顧家作為南湘乃至全國都數一數二的富貴大家族,有誰敢看笑話。
103行夫妻之事
結婚鬧劇的事,雲媛麗是想借此讓伊品言在他們顧家不得好過,卻不想自己兒子不幫自己,心裏打氣:“這話說的,敢不敢跟會不會不是一回事,反正我們顧家這臉啊是丢大了。”
左右只是扯話題也沒用,顧栩栩看向伊品言,柔聲問:“不過小言啊,事情也還是得說清楚的,你堂哥今天的事情确實唐突,你們是怎麽一回事啊?”
這件事,如果沒個好理由确實不好解釋。伊品言其實在路上都一直在想該怎麽做。伊品言解釋:“我也不知道,我跟堂哥并不熟,剛到夏家的三年,其實我們很少見面。”
雲媛麗冷笑一聲:“我看着可不像啊,看他那珍視你的樣子,還公然反對你們的婚事。”
顧良德此刻一句話不說,只等着伊品言的交代,充滿長者威嚴。
忽然,顧連池就像察覺到她的為難似的又幫腔:“我就這麽說,夏玉景喜歡她,可她不喜歡夏玉景,而夏玉景為了破壞婚禮寧肯犧牲自己的名譽,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這沒什麽難理解的,也沒什麽可隐瞞的,因為我都不介意。”
眼見着自己兒子三番兩次幫伊品言說話,雲媛麗臉色一驚:“池兒你……哎喲,我這心髒難受。”
一旁的董文蘇摸摸她的背後,“媽,沒事吧。”
聽完,顧良德也不好多說,新人剛結婚,現在發難并非好事,于是發話:“想來夏玉景只是出于個人原因鬧的婚禮,既然你們如此同心,我也不擔心你們會因為這件事心生嫌隙,日子是他們過,你瞎操什麽心,好了,現在也不早了,你們就先回房歇着吧。”
伊品言暗自松了一口氣,同時也在心裏謝過顧連池,得到允許,兩人便離開大廳回了房間。
房間很大布置的很幸福,只是不同于別的新人那樣還有新郎新娘的藝術照,只是挂上些喜慶的挂飾。
“砰”一聲,伊品言剛走進房間門就被顧連池關上,她坐到床上,兩只手放在大腿上,沒有別人的打擾,兩人總算可以坦誠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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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床上坐着的瘦弱女人,顧連池脫下西裝外套,解下領帶,一齊挂在椅子上,俊容上略有倦意。
顧連池黑色眸子朝她看去:“婚已經結了,你可以告訴我,你嫁進來是想從我們顧家得到什麽。”
伊品言實話實說:“錢、權、勢我都想得到,如果不行,我至少可以拿到足夠多的錢。”
顧連池挑眉:“你一個女人,拿着這麽多的錢做什麽,當床墊?”
伊品言拿起床上的一個氣球把玩:“有錢能使鬼推磨嘛,當然,在三爺還沒打算跟我離婚之前,我也能徹底擺脫夏家的迫害。”
顧連池搖頭:“伊品言,你我之間太多巧合,我不太相信你沒有動過手腳。”
手一多,伊品言丢過氣球無奈地解釋:“那個,三爺,我真不知道你就是顧家小少爺。”
顧連池半沉着眼,想要把她看穿:“怎麽,都已經如願嫁給我了,還不想承認嗎。”
她也很無奈啊,她也不想有那麽巧合的事啊,搞的她現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伊品言心裏哀嘆:“巧合而已,我也是因為沒有調查三爺的身份,才會讓這個巧合一直成為巧合。”
“一個巧合我可以相信,兩個巧合我開始懷疑,三個巧合,你拿什麽讓我相信?”顧連池步步逼近,神衹般的俊容帶着威吓,“拿你豐富的人生經歷?還是你那複雜的背景?”
質疑流露于表,深不見底的墨瞳是試探打量。
不由自主的,伊品言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陷入窒息,不透一絲氣。
她真的沒有故意要欺騙她,更沒有什麽目的想要接近他。
如果說她曾經因為這個男人滋生過什麽感情,那就是在平安夜的晚上,一顆自以為冰凍的心稍稍融化了。
現在,三爺知道她是伊品言,理所當然知道伊品言的身世:正如外頭傳言的,她只是父親跟作為洗頭妹的母親生下來的孽種,自己在他的眼中,跟所有那樣看待的人,又有什麽不同呢。
伊品言笑了笑,帶着薄薄的譏诮:“沒錯,以我的身世背景,還有什麽比嫁給三爺更好的選擇呢?你說的沒錯,我就是為了接近三爺安排的一連串巧合。不過三爺放心,我嫁進來不圖三爺的什麽,你不必顧慮我的任何感受,你可以橫眉冷對我,把我當做隐形人。”
她若是遮遮掩掩繼續解釋還好,偏偏她還說出這般怎麽聽怎麽刻薄的話。
怎麽,還因為受他懷疑不服氣了?
不知為什麽,對于她說的話,如果是實話,顧連池不但不高興,還會很不是很滋味。
顧連池半哂笑:“伊品言,你現在又開始給我搞欲擒故縱的把戲了?“
“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伊品言沒好氣地說。
“真的沒有?”男人半眯着眼,眸光閃着冷意。
“真的沒有。”
顧連池臉上愠色不增反退,臉上開始浮起魅惑勾人的笑意。
伊品言說完,兩個人有一段時間的沉寂。
房間很大,伊品言坐到沙發上,覺得少了什麽,又跑到顧連池旁邊,咧嘴一笑從床頭拿起一兒枕頭。
顧連池看着她:“我們已經睡過了,還在乎今晚多睡一晚嗎?”
伊品言差點翻跟鬥,想到那晚上自己的瘋狂索取便羞愧難當,臉火燎燎的發燙,語無倫次:“那晚上我就随便找的男人,怎麽就剛好找到三爺,其實,當然是三爺比別的随便任何一個男人都好,只不過沒想到……反正事情很奇葩,我就當白嫖了三爺一次,啊不,是三爺白嫖了我一次。”
顧連池笑道:“那現在結婚怎麽反而不給白嫖了。”
“我們是協議婚約啊,我說過不需要三爺跟我有夫妻實質行為,三爺喜歡誰,大可繼續去追求。”
“聽你的口吻,你就一點不想成為我真正意義上的妻子。”
“哎,我想有什麽用。”伊品言不去想這些,無情者可以傷人,有情者只能自傷。經歷過與莫念白那段不堪的感情,她把愛情當成自己最不需要的感情,要做的事還很多,已經沒有輸得起的感情,“有空與其想着怎麽讨好三爺成為真正的顧家兒媳婦,還不如把精力放在把自己變得更強大。”
當前,她有兩件事必須做:其一,夏正嚴設計陷害伊千術跟她并嫁禍蔣豔萍的事,她會想辦法報複;其二,她在事業上的步伐不能停,有能力之後就考慮成立自己的公司。
要把夏正嚴的罪證找到,先要找到莫萃萃,讓她親自作證。
“可我想跟你行夫妻之實。”男人越靠越近,陽剛的氣息撲鼻而來,伊品言覺得有些不對勁,退到床後,警告:“顧連池,你要做什麽?”
顧連池笑得捉摸不透:“我是你老公,今晚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你說我要做什麽?”
104行夫妻之事(二)
啊?!難道他想跟自己行夫妻之事??
冷靜、冷靜,伊品言靜觀其變,這位爺肯定是想要試探她,淡定,一定要坐懷不亂。
床上女人故作淡定的表情讓顧連池感到有趣,他單手支在床上,另一只手擡起她尖細的下巴,完美無瑕的臉湊近她低笑:“放心,錢你要多少我給多少,我也不會跟你離婚,我一定會好好‘疼’你。”
“……”伊品言當然不會跟錢過不去,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那……怎麽疼?“
“呵呵。“男人一改常态,卸掉自己高貴冷傲的面容,眼裏迸發着情yu,“今晚就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真拼啊,為了試探她做到這地步!伊品言忍住一口老血噴出來的沖動說:“我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你知道的,我身子髒得很,你這麽高貴的身子,怎麽可以被我這種肮髒得身子一再玷污了呢。”
她都自損到這種地步,這位爺也該放棄試探了吧?
事實上,她想得太簡單了,她只單純以為對方是在試探她,卻不知道顧連池心裏還有別的想法,那就是興趣。對,從第一眼開始就産生的興趣,即使是覺得她有意接近自己也沒有抹殺掉的興趣,這種興趣可以在他結婚的當晚肆意妄為,那麽他為什麽不行使這種權利呢?顧連池翻身坐起來,跟這女人在一起總能意外的有趣:“你以為想用我顧家的錢,有那麽簡單嗎?”
伊品言失笑着從床上跳下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拍了拍胸口摸着良心道:“千真萬确,我對你真沒有非分之想,為表清白,咱今晚就分開睡覺吧。“說完一溜煙跳下床跳到沙發上躺下,房間有暖氣也不怕着涼,不過左右還是需要禦寒的東西,伊品言想問他有沒有多餘的被褥,可又不想再跟他對話。
“你說你嫁進來就是為了讓自己受委屈的?“顧連池看着她,甚是好笑,“難道你想以後咱兩都分開睡,然後你一直睡沙發?”
伊品言摟着雙臂做起來,有些感動:“那你要睡沙發啊?”
顧連池:“……”也不知道她是腦回路清奇還是有意玩弄自己,顧連池坐到床上,一副等着她侍寝的神情看着她:“你最好自己過來,我不想在新婚之夜用強的方式行駛我的權利。”
究竟是乖乖聽他的話還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堅決不中招?伊品言有些拿不定主意,如果對方還是在試探自己,那他的演技還真是一流。
“今天我也困了,就先睡了,你也早點睡。”不管了,先睡了再說,他還能拿自己怎樣?誰曾想——
一陣腳步聲起,男人粗蠻地将她從沙發上拉起來,然後彎身一抱直接丢到床上,一個漂亮的轉身已經将她翻身壓在身下。
“喜歡上面還是下面?”簡單粗暴的詢問。
“能不能不選?”伊品言瞪着眼看頭上這尊精美的臉,搞什麽?這位爺真是玩上瘾了?
“你說呢?”顧連池心裏好笑,還想不選。
豁出去了,行!那她就奉陪到底,反正她的名聲也已經“浪”得不行,那就更浪一些!念罷,伊品言起身,伸出纖細的手,開始替顧連池解衣服,動作流暢娴熟,不一會兒就把外套解下,利落地又去解開襯衫紐扣。
骨骼纖細的身子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個從沒有經驗的女人,如何能做得如此娴熟?
“剛才還半推半就,現在就這麽迫不及待了?”顧連池看着她的動作認真的問。
“嘿,老公,我都是你的老婆了,你都不嫌棄我,我怎麽敢故作清高玩欲擒故縱的游戲對吧,放心,我一定會讓老公你很舒服,只要你給我足夠多的錢花就行了。”伊品言露出一個不真實的笑容。
盈盈水波在明亮的眼中蕩漾,媚惑的眼角微微上揚,倘若把臉上收拾幹淨,她一定不是現在的樣子。
“唔……”伊品言還沒來得及喊疼,嘴巴已經被柔軟的東西堵上,她瞪大雙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屏住呼吸,大腦開始缺氧。
顧連池專注地盯着她臉上的表情,一絲一毫都不放過,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爬着。奇怪,真是奇怪。只是想戲弄她卻一發不可收拾根本停不下來。占有她,擁有她,也未嘗不可的念頭不由自主地滋生。
昏昏沉沉中,身上一陣清涼,不知不覺身上的衣服已經落了一半,胸前高峰隐隐作現。男人的手在自己後背婆娑摩擦着,一陣陣酥麻在全身彌漫開來。
這位爺的手段竟然這麽了得!伊品言掙紮了一下,男人手勁很大。現在不中斷這場做戲,接下來就真得假戲真做了。畢竟,他們的确是夫妻,難道她還要叫強jian?
抱歉,公安局不受理。
現在,馬上立刻停止。
“別……“嬌嬌弱弱的蚊子叫聲響起。
啊?這聲音是誰發出的?是她的聲音嗎?靠!還真沒骨氣地在此刻動情了!伊品言越是想拒絕,跟他相處的一幕幕就總是浮現出來。之前從沒想過顧連池就是三爺,三爺就是顧連池。她對三爺實際上不是也……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理喻,那麽猝不及防。
房間彌漫着意味不明的氣息,兩人的大腦都有些不受控制。昏暗的燈光下,伊品言已經衣裳不整,光白的肌膚在柔和的燈光之下美好得令人血脈噴張。
顧連池回想起平安夜,看到她受委屈就跟自己感同身受一樣不能容忍。該死,到底是從什麽時候就開始對她有了感覺。
男人的鼻息在鎖骨處滑過,淡淡沙啞的嗓音輕輕傳出:“上一次你沒有看清楚我,這一次記得看清了。”
本已經開始渾沌如漿糊的大腦一下清明,伊品言瞪大了眼:“等下!”
男人身子一震,緩緩擡頭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怎麽?”
熾熱難耐,再近一步,便難回頭。顧連池是個容易讓人着迷的男人,否則她怎麽會不知不覺就覺得跟他靠近,感覺不錯。
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那張認真而俊美的臉,伊品言就覺得自己真的……中邪了。
因為她,真的沒辦法拒絕。
105刁鑽婆婆
窗外冷風陣陣,庭院的樹葉沙沙作響,深冬裏的光微微從拉開的落地窗落進來。
伊品言睜開雙眼,房間陰暗沉寂,薄被柔軟的鋪在自己*光潔的身子上,絲滑細膩。
顧連池不在床邊,也不在偌大的房間內,一切像是完成了一場神聖的儀式。
她掀開被子,發現床頭疊放着一條薄荷色的連衣長裙,質料柔然。
“少夫人,早餐做好了。”門外的保姆敲門叫道。
少夫人這稱呼怎麽聽怎麽羞恥,伊品言摸了摸額頭讓自己清醒,回過神後應道:“謝謝,我馬上下去。”
她刷牙,洗了一把臉,把昨晚忘記卸掉的妝卸了,這才走出房間下樓。
整個大廳金碧輝煌,恨不得每個角落都鑲金裝銀。大廳的飯桌上坐着顧栩栩跟顧連池,顧良德及雲媛麗。
雲媛麗臉色不是很好,心情不錯的伊品言倒也不受影響,嫁進來了那就做好自己。
別惹事!別惹事!
為了錢!為了錢!
看到樓上走下來的伊品言,雲媛麗輕聲說:“都什麽時候了,這才起床,以前在夏家也都是這樣懶惰的吧。“
聲音輕得剛好能讓伊品言聽得見。
雲媛麗一看就不好應付,沒事,什麽風浪沒見過,還怕一個老人家。
顧栩栩喝着牛奶,跟顧連池嘀咕着什麽,見着伊品言下來,眉開眼笑拉過凳子招呼:“小言來,肚子早就餓了吧,過來吃早餐。”說完又朝着一旁悶聲吃着早餐的顧連池擠眉弄眼。
顧連池今天穿着一身随意的家居服,柔軟面料的白色長衫,休閑舒适的純棉長褲,頭發也許剛洗過,還沾着少許的水珠,晶瑩剔透,整個人顯得清爽幹淨,白皙精致的臉帥氣得過于耀眼,以至于直視他都會感覺窒息。
每一次的認真打量,都是另一種角度的帥。真是,難怪那麽多女人睜着搶着想要嫁給他,能跟這樣帥到極致的男人睡上一覺,那真是賺大發的。
顧連池擡眸看了眼走過來的女人,冷峻的臉上有着一丁點難以察覺的溫柔。
伊品言在顧栩栩旁邊坐下後,顧栩栩馬上開口了:“昨晚我老弟有沒有溫柔對待你。”
二姐,這麽露骨的問題你真的要當着面這樣問嗎。伊品言瞥了眼對面的男人,男人拿着刀叉的手明顯一頓,她笑了笑:“很溫柔。”
對于這樣的答案,顧栩栩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轉頭看向自己的老弟:“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
顧連池用不近人情的口吻開口提醒顧栩栩:“顧栩栩,你已經在這裏吃了半個小時的早餐,可以出門了。”
顧栩栩啧啧,“這麽快就要如膠似漆嫌我這個作姐的礙事,得,我馬上出去。”她丢下刀叉,扯出兩張抽紙,将嘴角擦了一遍,這才提起邊上的名貴包包起身,“小言我今天約了幾個姐妹,先出去,你餓了就多吃些,少不得晚上還要累一番,新婚嘛,精力總是比較旺盛一些。”
雲媛麗也想着抱孫子,可一想到孫子是這個女人生的,心裏就不高興了,聽着顧栩栩的話後更是不悅:“還能不能生還是一回事。“
女人若是打胎,便很容易落下不孕不育的症狀。雲媛麗這麽說,無非也是質疑她的清白,而且相信,自己的兒子那麽優秀,怎麽可能碰這個肮髒的女人。
伊品言不動聲色地喝着為她準備的牛奶,神色如常。
剛要走的顧栩栩聽到自己老媽的話頓時呆了:這種話怎麽都能說出口,對人家可多傷啊。
作為一家之主的顧良德威嚴地開口:“不要總說這些有的沒的。“
這話就不中聽了,雲媛麗直接回話:“什麽叫有的沒的。我不怕說更多,你嫁入我們顧家,我們欠你爸的恩也算還了,你不就還想要錢嗎,我們給你一千萬,下個月找個理由跟池兒把婚給離了。”
顧良德說不過她:“你是越來越老糊塗了!”
她糊塗?雲媛麗氣死了:“我看是你老糊塗,放着那麽多好女孩不要,死活不聽勸地讓咱們池兒受這種委屈!”
因為顧連池與伊品言已經結婚的事實,顧良德與雲媛麗現在半句不合就會争吵起來,顧栩栩是管不着了,為了不影響自己的心情搖了搖頭離開了。
一桌子豐盛的早餐看起來十分的諷刺,沒有人真的在專注吃早餐,伊品言覺得自己有些小瞧這位老太婆了,她比夏玉月更毒辣。
當初她嫁給顧良德,想必也做了不少手段?
吃吃吃,不好聽的話就當做沒聽見。
再看旁邊的男人,慢條斯理吃着早餐,呵,相當淡定,雲媛麗之所以那麽生氣,原因就是他這兒子,可他卻跟沒事人一樣。
争執不休中,顧連池輕笑,薄唇是那種無論笑亦或不笑都十分好看,笑了則更具有穿透力的:“人我已經娶了,怎麽做是我的事,你就別瞎操這個心了,還有我也不覺得這婚姻有讓我受委屈。”
伊品言低頭吃飯,聽見顧連池跟他老媽的對話,心裏先是愣了一下,随機在看到他悠哉的表情後感慨:這位爺原來不只是對她會那麽刻薄,連自己的老媽都不客氣。
顧連池開口,總算打斷兩人喋喋不休的争執,顧良德咳了咳:“你看吧,池兒都這麽說了就不知道你瞎操心什麽,小言現在是你兒媳婦,不要處處為難她。”
“看什麽看!”雲媛麗面上結霜,這個女人,看到她兒子跟她對着說話,心裏高興地很了吧,“別以為我兒子是在偏袒你。“
伊品言有些無辜:“我沒有這麽認為。”
“嗒。”顧連池放下手中的牛奶杯,又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對伊品言道:“吃飽了就跟我走。”
“跟你走?“伊品言差點嗆了一口,跟着起身:“去哪兒?”
顧連池起身推開凳子,“去公司,我先上樓換套衣服。”
诶不是啊?伊品言跟上前有點懵:“咱們順路嗎?我待會兒還要去上班”
“順路。”顧連池走進房間,伊品言心裏納悶,怎麽個順路法?
106花邊新聞
出了顧家,伊品言暗自松了口氣,深谙嫁入豪門實屬不易,也虧得她跟顧連池是協議婚姻,她只要不作出對不起顧連池的事,他想必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顧小五已經在院外等着,等看到兩人出來,開開心心地招呼。
“伊小姐……哦不現在應該改口叫少夫人!”顧小五傻大哈似的興奮,伊品言很想告訴她你不必拘泥于這些禮節,再說她也只是個徒有虛名的少夫人。
伊品言笑道:“客氣客氣。”車開後,顧小五話痨屬性開啓,“我早就想過嫁給三爺的女人會是誰,可就是沒想到有一天會出現少夫人,要知道前面有多少女人磕破腦袋想要嫁給我家三爺,可是三爺瞧都不多瞧一眼,可別說嫁給他,少夫人現在心情怎麽樣?”
這家夥年紀輕輕可話真的不少,沒看到你家三爺現在攤着張臉根本不願你說話的表情麽,伊品言敷衍地笑道:“高興,很高興。”旁邊的顧連池斜着眼看了她一眼。
顧小五嘿嘿笑了聲:“我知道少夫人很高興。”
你知道個頭!伊品言又擠出笑容,不說話,就當對方把她看做默認吧。
到達目的地,伊品言才知道是有多順路,因為他們去的明明就是同一個地方——寰城。
“好、好巧啊,你也在這上班啊。”伊品言這句話有些說不出口,因為真的是太巧。
顧小五不客氣地說:“少夫人你傻啦,三爺是這裏的老板。”
伊品言:“……”我不傻,我只是沒反應過來。
“我在這裏工作了大半年沒見過老板,可我第一天結婚就跟我說三爺是這裏的老板,這巧合我不背鍋啊。”伊品言立馬申明,生怕自己這次又要被誤會,就差不舉手對天發誓,要不是自己真沒有刻意找機會接近他,換做她是顧連池那個身份思考,也一定以為這些巧合是她安排的呀。
瞧她那麽緊張,顧連池不覺想笑:“我知道你來公司上班,當還不清楚你的為人底細,所以留你在這觀察你一番。”
伊品言蹙眉,表情有些不自然:“所以我能留在這是因為你給我走後門?”
顧連池看得出來她在意這件事,“你能留下來是靠你自己的能力,而我也不過是順了你能留下來為前提,再觀察你,畢經理對你的能力很認可,因此實習之後可以直接轉正。”
伊品言對顧連池的通達有些出乎意料,她一句有心的疑問,不是有心的人也不會察覺到她語氣裏的不妥,只當她是開玩笑,不知該說他察覺敏銳,還是自己剛才的表現太袒露。
寰城辦公大樓,公司裏所有的員工看到伊品言與他們的顧總一同出現頓時掀起一片喧嘩,各個瞠目結舌。
“诶,我沒看錯吧,那個是我們公司老板嗎?”
“是啊。”
“旁邊那個是伊品言嗎?”
“是啊。”
“巧合嗎?我好像看到老板在跟伊品言說話。”
“千真萬确啊,我也看到了。”
“那他們是什麽關系啊。”
“不知道。”
搞這方面的大多數是一些理工直男,因此很多事情不關心,直到自己看見了才會很是驚訝,這時候,稍微對外界新聞有一點了解的人打開昨天的頭條新聞,扯了扯嗓門說道:“看看吧,你們這群LOW B。”
一群人圍過去,盯着21寸的電腦屏幕看,看到一張結婚照片後發出驚嘆聲。
他們結婚了!!!
“诶,這有一條新聞,婚禮之上,顧家小少爺與當紅花旦當場擁抱,置新娘于何處?”
把新聞浏覽過後,大家神态不是很好。這……才剛結婚第一天呢,老板就給伊品言戴綠帽子了?
“伊品言,早。”
“早。”伊品言微笑地點點頭,發現大家今天看她的表情有些怪異,停了下來,歪着腦袋,“你們是有什麽事跟我說嗎?”
“沒、沒什麽,呵呵……”一個被推上來的黑皮膚男生又怯怯地往回退,回頭還不忘瞪了眼推他上前的幾個同事,“有本事你們來說啊,別推我。”
“什麽事啊?”伊品言确信他們有話要跟自己說,只是不好意思說,想來不會是什麽好事。
“沒事,就是覺得……你今天特別好看。”
衆人汗顏:天,這話是要讓她知道真相後更難看啊。
伊品言面對一群人動物園看珍惜動物的眼光,疑惑地走回到技術部,打開電腦,透過窗戶還是能看到別的部門同事在往自己這邊瞧。伊品言回頭往自己同部門的其他幾個同事看,馬上能看到他們全都轉頭回去。
伊品言很快反應過來,難道是因為自己今天跟三爺一塊進門,所以被他們看到後覺得太神奇了,兩個人怎麽都不可能牽扯到一塊兒。
想到這兒,伊品言也就釋然了,先照常浏覽一下頭條新聞。
屏幕上一個占據頭條頁面的新聞出現在眼前:婚禮之上,顧家小少爺與當紅花旦當場擁抱,置新娘于何處?
說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現在的三爺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雇傭他的金主,而是名義上的丈夫,丈夫在與自己結婚當日與人暧昧,普通人內心再怎麽強大也很難接受。
伊品言時刻明白自己在顧家的定位,在三爺面前的身份——協議婚姻。
鼠标停下,伊品言全神貫注地看着屏幕,新聞裏面的每一個字都好似一把無形消痛的刀,插在身上體會不到疼痛,卻總能感覺身體被這把刀攪得不舒服。
回想起當時薛佳钰跟她說的一些話,倪顏這位勢頭正盛的小花,家裏又有背景,唯一能讓她喜歡的,也只有顧家這位小少爺,如今顧家小少爺娶了自己,倪顏又怎麽會甘心。
不,該說,三爺又怎麽會甘心。伊品言關掉新聞,聽到背後小聲的議論聲:“好像看到了……”
伊品言拿着桌上的保溫壺,走到窗前的飲水機接水,擡眼看去,正好看到急匆匆從辦公大樓走出去并鑽入車裏的顧連池,這段時間公司正在起步發展,老板很忙,伊品言想:他大概還沒看到那個新聞,不知道看到後會是什麽反應。
107花邊新聞(二)
下班後,所有的員工都已經離開辦公室,不過伊品言手頭還有工作沒完成,便一直留在辦公室加班。
夜裏八點多,南湘進入十月以後雖算不得冷,但夜裏涼氣還是有一些,在電腦前靜坐太久,雙腳有些發冷,伊品言從電腦前擡起頭,這才感覺周圍有些空曠。
辦公室其他員工已經離開,偌大辦公樓到處關着燈,這光景,難免有些落寞。
她拿起鼠标準備放幾首歌打破此刻的安靜,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接着鈴聲響起,她的心驀然跳動。
閃亮的屏幕上赫然備注着“三爺”兩個字。
緊張、期待,難以言狀的感覺,伊品言放下鼠标,拿起手機,想馬上接聽,又覺得應該再等一會兒。
直到響了11聲,伊品言才按下接聽鍵。
“在哪兒呢?”那邊傳來顧連池不溫不熱的聲音。
伊品言起身走到床邊,看着窗外樓下燈火通明的城市說:“我還在辦公室。”
那邊又說:“半個小時後我去公司接你,你在公司樓下大門口等着。”
接她?伊品言并不是很明白三爺有什麽接她的必要,不過他既然主動這樣要求,伊品言省去自己打車的麻煩,也是十分樂意。
她此時有個想法:既然都已經嫁入顧家,如今她沒輛自己的車也過意不去,那是不是該行使一下顧家兒媳婦的權利了。
入夜後,南湘市的天空蒙着淡淡的霧氣。
伊品言摟着手站在一旁能擋風的地方,秋風将她綁着的馬尾辮也吹得四處甩動。
外面的一輛混入夜色中的魅影內,坐在駕駛座上的顧連池望出去,昏暗的夜色裏,女人穿着單薄的外套,盡管如此,從她纖細的雙腿中,還是可以看出她的瘦弱。
夜風一吹,她将圍巾圍得更緊了,霧光中惹人憐惜。
顧連池将車燈打開,站在學校門口的伊品言馬上朝這邊看來,又左右看了一眼,這才快步跑過來。
“三爺。”伊品言眨了眨眼,說話間,蒼白的嘴唇有些顫。
怕是被涼到了,顧連池口吻略帶命令:“上車。”
伊品言點了點頭,走到後車座位拉車門,拉了兩下沒拉開。
“三爺,你還沒開鎖。”伊品言一臉笑容,心裏卻覺得對方是在逗她。
顧連池不知道她腦子裏想什麽,難道正常女人坐自己老公的車不應該是坐副駕駛座嗎,還有像她一樣跑去坐後座的,是把他當出租車司機呢還是覺得她不夠資格坐在前面。
“我有說過讓你坐後面嗎?”顧連池清俊的側臉在燈影下隐隐綽綽。
伊品言也有些懵,潛意識裏還覺得自己跟三爺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夫妻,所以交流之間總有些生分,既然給她坐前面,她當然樂意,于是走回頭,快速鑽進了副駕駛座位。
伊品言摸了摸冰冷的手笑了笑:“想不到三爺還會專程回來接我。”
顧連池不鹹不淡地開口:“你是我妻子,我來接你怎麽會想不到。”
伊品言額了一聲,從他口中聽到妻子的稱謂,她還是有些欣喜,但又不敢得意忘形:“你我畢竟是名義上的夫妻,你現在就算是在你那位倪妹妹那邊,我也不會覺得奇怪。”
聽到倪顏的名字,顧連池問她:“你認識倪顏?”
果然這個名字很讓他在意啊,伊品言笑笑:“她是現在當紅的小花,新聞上經常見她的新聞,怎麽可能不認識。”
顧連池淡淡解釋:“這麽說你只在新聞上看到她,你畢竟才剛嫁給我,有些事情不清楚,聽風就是雨很正常,兩個人之間說清楚來就是,我現在跟你說一遍,我跟她從小一塊兒長大,一直把她當做妹妹,沒有任何別的想法。”
伊品言也不知道是腦抽還是什麽,“你怎麽知道自己對她沒想法,或許你只是自認為對她沒想法,睡過一次就有想法了呢,我跟三爺睡過一次,三爺在認識我的情況不好來調戲過我,那時候我們也不認識吧。”
話說到這種地步,仔細想想确實有些無中生有的過分,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顧連池當即停下車,目光沉沉:“所以你覺得我們睡了一覺所以我就對你有感情,甚至接受跟你結婚。”
難道不是嗎?伊品言自嘲地說:“與其說是感情,不如說是三爺可能帶着一點責任,覺得對我棄之不顧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行為,可那晚上是我主動挑起的,責任不在三爺身上。”
顧連池目光愈發陰郁:“你認為那晚上任何一個女人爬到我床上,我都會要了她嗎?”
那當然不是!伊品言咕哝一句:“還不是我長得好看。”
顧連池聽她這句話,忽然笑了。本想跟她繼續談論下去,不過很多事情,并不是說說就能講清楚。他說自己跟倪顏除了兄妹之外沒別的關系,然而伊品言自身并沒有親眼證實,真要打消她的疑慮,需要時間去磨。就算真的磨到了伊品言相信,任何一點意外的發生都有可能再引起誤會。
顧連池單手從車頭抽屜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遞給一邊的伊品言:“拿着。”
伊品言一愣:“什麽?”
“自己拿着。”
禮物???還包裝的有模有樣的。
伊品言接過,正想拆開,又怕對方介意在她面前拆開,于是問了一句:“我可以現在直接拆開嗎?”
“恩。”得到對方的許可,伊品言手指利索的打開外包裝,裏面是一個金色的盒子,伊品言打開盒子,裏面放着一瓶小巧精致的頂級品牌香水。
“這是……”伊品言拿起來,已經聞出了這股熟悉的味道,跟那晚上的纏綿聯系起來,小臉不覺一紅。難怪總覺得他身上的香味熟悉,那是因為自己跟他零距離接觸過啊。
顧連池解釋:“之前在鑽石年代答應過你,現在給你找來了。”
伊品言忽然想到:“那我們的是同款香水?”
“不是。”兩個字做了簡單解釋。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伊品言想,對方卻又接着說:“我不用香水。”
伊品言:“……”所以說,三爺自帶體香,這就很尴尬了。
三爺能把她說的這件事記得那麽久,甚至還真給她找出來,伊品言是相當感動,不知道三爺感情品怎麽樣,但是重承諾,人品很是值得肯定。
108花邊新聞(三)
回到顧家山莊,兩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