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卷毛狐貍(二) (11)
連那雙愛笑的眼睛都透着興奮。
喝醉以後,這丫頭說話還真是尖酸刻薄。
“打了興奮劑的那根又有多厲害呢。”伊品言越說越興奮,還想繼續調侃,賀蓮蘇已經付了錢,拽過她往酒吧外走去。
伊品言盡管沒全醉,倒也醉了六七分。賀蓮蘇将她像棉花一樣塞進車後座,伊品言傻笑:“我可沒喝醉,你可別想亂來。”
“亂不亂來,等下你就知道。“賀蓮蘇回到駕駛座後迅速開車離開。
不過多久,車在一個高級小區停下。賀蓮蘇又是拖又是拽的終于将醉成一灘泥的伊品言抱出來,直接甩到後背往大樓走去。
“嗯……”也許是伏在後背有點不舒服,伊品言哝了哝,很快又靜了下來。
夜深了,小區的人并不多,附近的人雖然都不熟,但大晚上的看到一個男人背着一個醉醺醺的女人,起點疑心報了警也是有可能地方,這會倒是省了這份心來解釋。
賀蓮蘇背着伊品言走進電梯,很快到了自己居住的樓層。
回到屋裏,開了燈,客廳一陣明亮,賀蓮蘇将她抱回房間放下,一身早已沾上了許多酒氣。将她眼鏡拿下,巴掌大的小臉醉醺醺的,透着紅暈。
不知道躺了多久,伊品言終于有些意識,恍惚地盯着天花板,側頭掃了眼房間,這不是她的房間。
她下意識地開口,喉嚨卻有些難受:“這是哪兒?”
“我家。”賀蓮蘇拿着條藍色毛巾從門外進來,剛泡了冷水,輕輕地敷在她的額頭上。
看到賀蓮蘇的一瞬間,伊品言知道這的确是他的房間。只是,一切靜谧得有些可怕。
沒想到自己真的鬼使神差醉了還跑到這只卷毛狐貍家裏來。
這樣想着,賀蓮蘇已經再次走到客廳泡了杯醒酒茶打算喂她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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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有精神了嗎?”
這種讓人迷醉的誘惑,身為女人的伊品言都覺得難以抗拒。
賀蓮蘇又瞟了她一眼,将茶杯湊到她的紅唇邊。
伊品言頭痛地捂着額頭:“我要回去了。”
賀蓮蘇不是很滿意:“你人都在我這兒了,還想回去嗎?現在你躺着的地方可是我的床。”
伊品言擡頭:“你的床不是大把女人躺過嗎?比如劉若娴。”
“你跟她不一樣……”
賀蓮蘇看着那紅暈的雙頰,迷離的眼神充滿魅惑,一把火終于被撩起,猛然一把将她按到在床上,居高臨下睨着身下的女人。
靠,這已經是今晚第二次被床咚。伊品言郁悶。
賀蓮蘇幽黑的眼閃了閃,喉結處上下動了動,忽然獸性大發地吻着,咬着,從她的臉上到脖子,到鎖骨,他一點點扯開遮住他嘴唇的障礙物。
兩具身體貼在一塊,散發着燥熱的體溫。深邃的眼裏是濃烈的情*欲,壓抑在心底的渴望即将迸發。
聽着那由慢及快的喘息,伊品言猛地一腳頂起來,正好抵在對方隆起的帳篷上。
“額……”賀蓮蘇痛苦地叫了一聲。
伊品言淡定的看着他,露出了笑容:“前幾天我已經差點着了你的道,這一次我怎麽可能還能讓你胡作非為。”
“丫頭,你還真下得去手。“賀蓮蘇從伊品言身上翻身,感覺整個人都要殘廢了。
柔和的燈光下,床上已經是一片狼藉。
伊品言理了理散亂的頭發:“我喝醉了,會做出什麽酒後亂性的事情我也不懂啊。“
賀蓮蘇躺了好一會,低低笑了聲,帶着微淡的鼻音。
“你怎麽就不亂性得正常一些呢。”
說罷翻身起床,将散落在一旁的被子翻過來給她蓋上,撚了幾下說:“看你不舒服,今晚你就先休息,我不急,既然有第一次,肯定有第二次對不對,我确實不喜歡強迫女人跟我上床,也不需要。”
他眼裏的欲望消退得絲毫不剩,只剩下那雙深邃而明亮的眼,伊品言都懷疑之前的一切是否真的有發生過。
“啪。”燈滅了,賀蓮蘇輕輕走出房間帶上門,房間陷入黑暗。
黑暗、沉寂中,伊品言嫌棄地擦了擦剛才被強吻的地方,賀蓮蘇這卷毛狐貍,吻技不錯,不過沒感覺。
094婚紗損毀
上班之後,伊品言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日子過得飛快。她在公司取得上司的認可,而她同樣也對自己充滿信心。
盡管有嫁入顧家的這只橄榄枝,可她依舊要讓自己擁有足夠自強的實力。
在婚禮前一個星期,伊品言下班回到家,打開衣櫃,看到衣櫃底下散落的白色碎末,她倒抽一口氣,這是……她趕緊把婚紗拿出來擺放好,果然,胸口處有一塊被人剪過,根本沒辦法穿出去。
穿着爛的婚紗,讓所有參加婚禮的人看到,不知道會怎麽猜測,又會怎麽看待她這個人。顧家的顏面無存,她的日子更不會好過。
這是誰在故意害她?知道她住在這裏的有賀蓮蘇和夏玉景,聯想之前夏玉景的态度,她有些懷疑。
薛佳钰接到電話後趕來,盡管已經在電話得知婚紗被人故意損毀,看到床上擺着的破爛婚紗還是啊了一聲:“你婚禮舉行的日子差不多到了,竟然還鬧這一出,除了夏家我還真不知道是誰做的。”
伊品言也很郁悶:“現在是誰做的已經不重要,我找你來是想讓你幫我想辦法有沒有辦法在一個星期內搞到一模一樣的婚紗?”
薛佳钰坐在床邊,捧起婚紗爛了口子的地方看,“是得想辦法,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啊,這麽點時間也趕不及訂制一件一模一樣的。”
伊品言又問:“能不能找到差不多的材料,把損毀的地方縫合起來。”
薛佳钰搖搖頭:“不行,很容易看得出來。除非是重新做一件不然真沒辦法,這樣吧,我讓我爸托人馬上買一套婚紗過來,你就想辦法解釋為什麽沒穿定制婚紗的緣故吧。”
伊品言耷拉着肩膀,沒轍:“也只能這樣了。”
“我現在就回去找我爸。”将婚紗折疊好,薛佳钰拿起婚紗剛打開門準備離開,門外不知什麽時候到的夏玉景上前一步,不由分說推開面前的薛佳钰,拉住她身後伊品言的手,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跟我走。”
伊品言皺眉,“去哪兒?”
難道經過那晚上撕破了臉,夏玉景還不肯放手?
夏玉景拽着她大步往前走:“出去走走,我有話最後要問你。”
“你幹嘛!”薛佳钰張追上去,發現門忘了關又回頭關門,再想追上去夏玉景早已經拉着伊品言進了電梯。
伊品言根本沒有掙紮的機會,細小的手腕就這麽給夏玉景緊緊握着,一直到樓下,開了車門就将她推上去。
“砰。”關上車門,夏玉景繞到自己駕駛座上,快速鑽進車內。
他的臉十分冷,幾乎看不到一絲可以讓人放松的神色。
夏玉景猛地踩油門,車镖飙而去。本來婚紗的事就讓她怒氣沖天,現在夏玉景還來搗亂,伊品言想打人的心都有了。
途中,薛佳钰打電話來,着急地問:“小言,他沒有對你怎麽樣吧?”
伊品言說:“沒事,只是找我說點事。”
那邊松了口氣:“那就行,我以為夏家明目張膽要找你麻煩,吓死我了。”
“你先回去吧。”伊品言挂了電話,心平氣和道:“堂哥,你還想要我說什麽,我那晚應該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夏玉景語氣火爆:“我想得很清楚,我沒辦法看你嫁給別人!我以為我給你的這段時間你會後悔,會選擇退婚,可是你沒有一點想要拒絕的意思,告訴我,你到底為什麽要嫁給顧連池!”
伊品言目不轉睛地盯着馬路前方:“你不要太激動,注意開車,我不想自己的喜事變成了喪事。”
夏玉景猛地踩下剎車:“說。”
強大慣性之下,伊品言用力往前傾,幸好系了安全帶,不然可能直接裝在擋風玻璃上。
伊品言又氣又惱:“我已經說過了,為了錢。”
夏玉景眼神淩厲:“我能給你!”
伊品言耐心耗盡:“你的錢就是夏家的錢,我不要你的。”
“伊品言,你給我适可而止。”
“該适可而止的是你,對了,我的婚紗被人惡意損毀,是不是你做的?“
夏玉景解下安全帶湊過去,黑眸盯着伊品言:“伊品言,在我心裏,我到底是什麽?”
伊品言與他對視:“你是我有血緣關系的堂哥。”
“僅此而已?”
伊品言不說話,夏玉景忽然探手過來,一手将她的腦袋捧到胸前,嘴唇猝不及防地印了下去。
伊品言睜着眼,夏玉景放大的臉上帶着深深的憂郁。
黑眸凝視着她,索取、矛盾、痛恨……
真特麽讨厭!伊品言伸手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唔……”一聲悶哼,夏玉景松嘴,往後靠了下去。
痛得皺起來的眉毛挑了挑,夏玉景仰起頭,一只手搭在額頭上,深深嘆了一口氣:”伊品言,我們真的沒有可能麽?“
伊品言垂眸,幾乎是咬牙地吐出一個字:“沒有。”
沉默良久,夏玉景拿下手,側頭看着伊品言:“下車。”他又重複一遍:“下車,我不想看到你。”
伊品言解開安全帶直接推開車門下去,夏玉景在伊品言下車後,迅速踩下了油門,他在極限車速中不斷回想自己跟她真正接觸的将近一年時間,如果他沒有錯過她來的三年,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的結局。
看了眼車水馬龍的馬路,伊品言憤懑地在半路攔下一輛的士回到家。
雖然婚紗的事已經拜托薛佳钰幫忙,然而她始終沒辦法釋懷,想想還是跟顧家二小姐說明一下,于是打了個電話給顧栩栩。
顧栩栩說話含糊:“小言啊……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方便,敷着面膜,二十分鐘後給你回電啊。”
也好,回到家再好好跟顧栩栩解釋。車抵達目的地,伊品言下車,看到樓前站着的顧連池,心中一動。
看到他,大腦總閃過一個形容:行走的風景,美不自知。
冷灰色棉衣外套搭配牛仔褲,冷色調的一身穿在他身上,散發出的只有滿滿的冷冽氣質。
立在那兒,不用專門擺造型,随便給他拍一張照片都能作為一線時尚雜志封面圖。
這位爺怎麽會在這裏出現,是特意來找的她?
顧連池望過來。伊品言不确定地走過去:“三爺是專程來找我的嗎?”
095婚禮
“不然你以為也是巧合嗎。”顧連池夾着雪茄,轉身指着自己的車內。
這是讓自己看車裏面的意思?伊品言走近了看,一件嶄新的婚紗赫然擺在車後座。
“這……”伊品言驚喜地睜大眼,這件婚紗款式跟自己屋裏那件完全一模一樣,要不是胸前沒有被剪爛的口子,她真以為三爺偷了她的婚紗。
到底怎麽回事,這位爺難道神通廣大,知道她此刻的遭遇雪中送炭來了。
不對啊,這位爺怎麽會那麽好心。
顧連池簡單解釋:“你說的協議婚約我同意了,既然同意就不希望你在結婚當天就給我丢臉。”
伊品言很高興,一是在三爺這看出了主動接納她的态度,而是婚紗失而複得,但還是忍不住問:“可是三爺是怎麽知道我婚紗爛了?”
要說為什麽,伊品言三番兩次被人害,這次她把婚紗往她這放,想害她的人怎麽可能放過這機會。顧連池幽幽看了她一眼:“這叫做有備無患,在鑽石年代工作多年你還不知道嗎。”
“有愧有愧。”伊品言一臉真誠,明亮的大眼因為喜悅而笑得彎彎,“這一次真要謝謝三爺!那我就把婚紗拿走了。”
伊品言打開車門把蓬松的婚紗抱在前面,整個人都要陷了進去似的,她從白色婚紗中探出臉認真地說:“三爺,這場協議婚姻,我不會不會糾纏三爺、不會讓三爺跟我結了婚而感到煩惱,三爺什麽時候找到自己愛的人了,可以跟我随時離婚。”
看着她真誠無欺的臉,顧連池卻因這表情不屬于他的而覺得有些刺眼。
這婚姻對她來說算什麽,對自己來說又算什麽?
對她來說是場交易,她能得到想要的財富,名氣,機會。對自己來說,只是別無選擇的選擇,還是可以選擇卻選擇接受?
對任何事情都會知根知底探個究竟的顧連池,在她面前竟然探不到自己的心。
顧連池只知道,自己要占有主動權:“你只要記得這場協議婚姻,你必須全部聽我的話就行。”
“啊……那也得有條件吧,你要是讓我做牛做馬,我是不太樂意的。”伊品言有些為難,面露難色。
顧連池抛給她一句話:“呵,還有你樂不樂意的選擇嗎,既然選擇嫁給了我,你也只能乖乖聽我的話。”
伊品言左右為難下勉強答應了:“我知道了,三爺的話我一定會順從。”表面上先應承應承就好了,難道他還真會讓自己做牛做馬不成。
所以,她嫁給三爺的事,最難過的這個坎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那我先回去了。”伊品言抱着婚紗很不方便,只想趕緊把失而複得的婚紗放好。
顧連池提醒她:“這次要是還出以為,就是閻羅王也救不了你。”
“知道了,謝謝三爺。”伊品言的心情有些小雀躍,她心中的一大重量此刻煙消雲散。
顧連池在背後若有所思地看她消失在樓道後,終于轉身鑽進車裏開車而去。
回到家,伊品言低頭看着沙發上的婚紗。這是三爺特意替她準備的,他預料到在婚禮前會有人意外。
還真是一個靠譜的男人,能得到他的愛并嫁給他的女人确實很幸福。
不知怎麽的,想到這兒她微微有些心情低落。
**
國慶當天,這一天終于來了,伊品言與顧連池的婚禮就選在南湘最大的五星級酒店進行,而且是包下整個酒店。
基于結婚傳統,伊品言前一個晚上回到夏家等待接親,夏家人這邊,秦廣美和夏玉月自然美少數落她,可數落來,數落去的,最難受的還是自己。
唯一讓伊品言擔心的夏玉景,從頭到尾卻冷冷清清,晚上也沒有跟從前一樣爬窗偷襲。
薛佳钰作為伊品言的伴娘,也已經早早來幫她化妝,看着梳妝鏡裏的她問:“小言你緊不緊張,我好緊張啊。”
伊品言想笑:“我都不緊張,你緊張點什麽。”
薛佳钰擔心:“你就要結婚了,我能不緊張嗎,希望你的婚禮順順利利的,夏家人不要再鬧什麽幺蛾子出來,不過我在你旁邊,婚禮我一定幫你把關。”
自己要結婚的事情,伊品言昨天才告訴光頭龍與陳施施。光頭龍沉默了一下:“其實我在鑽石年代有聽到一些消息,只是不太相信,你也遲遲不肯告訴我,現在親口告訴我這個時候我不得不信,想不到你真就要嫁入名聲顯赫的顧家,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不管怎樣,明天我跟施施會去幫你坐鎮。”
忙活到十點,伊品言的新娘妝容已經弄好,夏家接親隊伍準時來了。
這些車本該是迎接自己的!!!夏玉月恨得咬牙切齒,這個賤人嫁過去日子準不好過,說不定沒過幾天就會離婚,到時候她照樣還是有機會嫁給顧連池,她一定要把自己最美好的形象放在顧家人的面前。
狠狠朝着伊品言房門啐了一口,夏玉月這才抱着蝴蝶犬下樓。
此次前來接親的伴郎祁非寒比新郎顧連池更積極,搶在顧連池面前走進夏家大門後東張西望,“新娘子房間在哪兒?”
坐在沙發上的秦廣美與夏正嚴相視一眼,秦廣美立馬起身走過去熱絡:“就在二樓呢。”
祁非寒聽這話,早已經心癢癢想去看新娘子,不知道之前素面朝天的伊品言化了妝之後會不會麻雀變鳳凰。
顧連池擡頭看了眼二樓緊閉的房門,跟着祁非寒走了上去,身後還跟着顧小五,顧小五一直在旁邊碎叨:“三爺心情怎麽樣,有沒有很期待,我猜想伊小姐此刻一定也是這種心情,這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我心裏非常欣慰……”
顧連池睥睨他一眼,他這才消停。
二樓上,新娘房門緊閉,祁非寒上前去敲門:“新娘子,開門了,我們來接你了。”
薛佳钰在裏頭回:“喊什麽喊,接新娘哪有那麽簡單,先表示一下自己的誠意。”
祁非寒回頭嘿了一聲:“我說她們還要搞形式呢,還以為嫁給你的女人都迫不及待見到你,現在還要誠意。”
顧連池不吭聲。
樓道站着的夏玉月嘴唇上翹,低聲道:“不要臉,真以為自己有臉,還要誠意。”
祁非寒又喊:“新娘子想要什麽誠意。”
薛佳钰剛想喊,伊品言拉住她:“佳佳,不必了。”她要是讓三爺為難,豈不是就違背了之前說好的話。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夏玉景忽然走到門前,看着顧連池,眼裏充滿敵意:“最大的誠意,就是能得到我的允許進去接走她。”
秦廣美大驚:“阿景,你這是做什麽,快點過來。”
夏玉月看了眼顧連池,趕緊跑過去将哥哥拉住:“哥!”
夏玉景抽開夏玉月的手,視線不離顧連池:“如果你沒辦法取得我的同意,那麽,她就不可能跟你離開。”
房裏的薛佳钰目瞪口呆,“小言,你這堂哥是要鬧哪樣?感情他才是伴娘啊。”
096婚禮(二)
伊品言怕夏玉景真的鬧大,起身開門出去,兩根如畫的眉毛一橫,看不出究竟是氣還是不起,只是聲音有些疏離:“堂哥,這一環節就省了。”
新娘子臉臉上的妝容很精致,五官精巧立體,整個人美了好幾個檔次,這哪還是之前自己見到的小土妹啊!祁非寒驚嘆一聲,“喂,伊品言,你這妝誰幫你畫的,賊有水平啊,醜的都能化成美的!”
薛佳钰也從門內探出腦袋,看到祁非寒後皺眉:“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什麽叫醜的也能化成美的,我家小言本美的不可方物!”
瞧見薛佳钰,祁非寒心裏暗暗叫苦,知她性格火辣也不敢跟她頂嘴,只好咳了咳退到後面:“新郎你看着辦,人家堂哥直接把關呢,你想怎麽把新娘接走。”
夏玉景看也不看伊品言:“省不省可輪不到你來說。”冷氣逼人看向顧連池詢問:“你說呢?”
顧連池看向夏玉景身後的伊品言,伊品言無奈地搖搖頭。
顧連池平心靜氣:“無論你讓不讓開,她都已經是我的人了。”夏玉景皺眉,他接着道:“婚禮只不過是個形式,而洞房我們早已經圓過,你不舍得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事實就是事實,再舍不得你也得放手,她叫你一聲堂哥,現在我也得叫你一聲堂哥。是吧?”
圓過房,怎麽回事?夏玉景回頭低吼:“伊品言你跟他什麽時候?”
伊品言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完全也是一臉懵逼。顧連池提醒他:“一年前的我回國的那個晚上,你不是爬到我房間來了嗎。”
夏玉景不敢相信,試圖從伊品言眼裏找到答案。一年前?顧連池的話似假非假,伊品言只當他是随口編造的理由配合道:“我們确實已經互交彼此。”
薛佳钰驚得合不攏嘴,這、這是真的?!
原來是這樣,一年前,一年前剛好是顧連池回國的時間,他們那麽早就已經……夏玉景深受打擊,良久,臉上露出凄然的笑,緊接着失魂落魄走回自己的房間。
受傷的不只是夏玉景,還有他妹妹夏玉月,想沖上前質問伊品言她之前使了什麽手段接近顧家小少爺,明明已經跟他有過關系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可是她不能,這會讓顧家小少爺對她更加厭煩。
顧連池看向伊品言,伊品言也看他,兩個人默默在衆人面前走下樓。
伴娘薛佳钰扶着伊品言上主婚車副駕駛座,然後上了後座,祁非寒也上去,沖她笑了笑:“美女。”
薛佳钰白了他一眼,沒搭話。祁非寒尴尬地收起笑容,不知道為啥非得看她臉色。罷了罷了,自己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不會跟她一般見識。
車開了,祁非寒兩手搭在顧連池的駕駛座椅上:“喂,顧連池你一年前剛回來,那麽快就認識她并且跟她發生過關系了啊?”
伊品言着急解釋:“沒有,剛才是随口編的謊言。”
祁非寒吐出一口氣:“我就說嘛,他怎麽可能跟你上過床。”
薛佳钰吹鼻子瞪眼:“你這話什麽意思,看不起我家小言。”
“沒有沒有,絕對不敢,就是覺得兩人不太搭。”
“哼。”
顧連池開着車,忽然開口:“是真的。”
伊品言嘴角一抽,不可思議地朝旁邊西裝革履的男人看去,小心翼翼求證:“什麽是真的?”
“我跟你上過床。”男人直言不諱。
“噗!”祁非寒剛坐好,聽他這麽一說差點噴出來。
伊品言差點從駕駛座滑下去,她穩了穩情緒讪笑:“別開玩笑了,一年前我都沒見過你,再說了那時候……”伊品言停了下來,思維轉得很快,一年前,上床……
她回頭看了一眼薛佳钰,想起之前她說過倪顏喜歡的是顧小少爺,而且看過相片後說顧小少爺就是公寓電梯門口碰到的那個很帥的男人。三爺曾經出現在那棟公寓裏,而那一晚她差點被人下藥迷奸……所以說,那晚上與她纏綿悱恻的男人就是三爺?!
薛佳钰發現伊品言看了眼自己後臉色陰晴不定,不禁好奇:“小言,怎麽了嗎?”
“佳佳我問你,上一年差不多九月份我讓你給我送一套衣服到西鄉公寓,你在公寓見到的那人就是他?”伊品言指着駕駛座位上開車的顧連池,既有點想聽薛佳钰的答案又有點糾結。
“是啊,就你被人害然後叫我給你送衣服過去那天,下電梯時候碰到的,我還跟你說了他很帥的,現在信了吧。”薛佳钰歪着腦袋說道,“怎麽了?”
講完之後,薛佳钰似乎也意識到什麽,眼睛誇張地瞪大:“該不會你被人下藥的那晚上,你跟他已經……”
伊品言懊惱地轉回頭,心裏五味陳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薛佳钰看她默認,心想原來那晚上小言已經失身,而對象居然就是顧家小少爺,心裏不得不感慨世界還真小,這都能碰上!
祁非寒搞不懂狀況:“我怎麽聽不懂你們說的意思。”
顧連池聽懂了。那晚上,伊品言确實被人下了藥,也确實不知道房間裏頭的他是誰,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他顧連池就是那晚上與她共赴雲雨的人。如果說之前還懷疑一切都是伊品言為了接近自己而耍的手段,現在顧連池可以肯定,所有的這些巧合都只是巧合,并非她有意安排。因為她可能說謊,薛佳钰卻不可能幫着她說謊。
念及此,顧連池唇角微揚,墨蓮般漆黑的瞳孔發出亮光。
路邊街道疾馳而過,豪華的商務車上的氣氛一時間很尴尬。伊品言的雙手整齊的交疊在大腿處的婚紗上,此刻真是恨不得馬上跳下車去,她實在沒辦法冷靜地坐在三爺旁邊。
忍住、忍住,不要亂了分寸。可是壓根不行啊,旁邊的男人跟自己上過床啊,伊品言懊惱中腦袋往車窗撞了下。
顧連池斜眼看着她的行為,心裏發笑。
不管了,這場婚約只是一場儀式,只要這一場婚禮順利的進行,不鬧出什麽幺蛾子就好!
接親的車輛走遠了,夏玉月嘴巴瞥了瞥,眼見着眼淚又要出來:“媽,我現在真的好恨啊!”
“媽知道的。”秦廣美安慰了夏玉月,回頭對着沙發上的夏正嚴就是罵:“說好的你有法子,最後還不是讓這個小賤人得逞!”
夏正嚴抽出一根煙,點上,蒼老的臉上也滿是無奈。
夏玉月眼睛都紅了:“爸,這可怎麽是好!”
夏正嚴沉思道:“我也沒想到事情伊品言一次兩次都能逃過一劫,也算她命大。”
那次伊品言跟社團組織的雪山路贏,夏正嚴已經請人決定直接做掉她,沒想到都給她逃過了。他嘆口氣安慰女兒:“放心吧,薛烨這樣的男人,知道自己的老婆是個賤人生的,一定會想辦法跟她離婚,到時候,你還是有機會再嫁給他。”
有機會有機會,那也不一樣了!夏玉月咬着牙,鼻子哼出一口冷氣:“哼,就讓她先得意一陣子!”
097婚禮(三)
南湘最奢華的酒店內,紅毯鋪開如同豔麗的紅花,一桌又一桌布置精美的餐周,擺放着各種美食,婚禮現場熱鬧非凡。顧家小少爺結婚是件轟動全城的大新聞,已經有各報社記者前來。
今天的婚禮現場有吸引人眼球的爆點,一是顧家小少爺娶的是夏家已過世的夏正明私生女,傳言該私生女母親身世不清白,這樣的女人能嫁給南湘名媛夢寐以求的顧家小少爺,這消息簡直格外轟動;二是當紅小花旦倪顏與顧家小少爺有過緋聞,那麽今天倪顏也将會出現在婚禮上,指不定能拿到勁爆材料。
顧言庭與顧栩栩舉着酒杯站在人群中,格外亮眼。穿着打扮豔麗的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喝着紅酒聊着天,來到婚禮現場的都是顧良德的舊識以及他們子女,所以都是精英上流人物,那些繼承者們想要去跟顧家熱絡,所以一個個上前與顧家的人攀談。
顧良德顯然很高興,自己的小兒子終于也成家了,滿臉笑容接受着各位嘉賓的道賀。雲媛麗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因為這樁婚事她并不是很贊同,伊品言是個私生女,傳出去名聲就不好,而且上次見過,這個伊品言竟還敢恨她頂嘴,真是氣死人了。
顧夫人生着悶氣,臉色不佳地瞟了眼自己的丈夫:“你倒是笑得開心。”
顧老爺沒有看雲媛麗,嘴裏卻回答着:“你別總是拿有色眼鏡看人,多想想要不是她父親,如今還有我們家池兒嗎,再說了,雖然她母親身世不清白,可她整個大學期間的表現一直很好,成績優異,還有什麽不好的。”
說到這兒雲媛麗更不滿了,“哦,她從小那樣的環境長大,人能好到哪兒,我知道她父親對我們池兒有恩,可那畢竟是她爸救的,關她什麽事。”
顧老爺不耐煩:“行了行了,今天大喜的日子,別再提這個事。”
雲媛麗哼了哼,也不再說什麽,沒心情地做回到親友坐席上。
邀請的貴賓陸續進場坐好,雲媛麗在人群中看到走進來的倪顏,站起身伸長腦袋朝她招手。
“小顏,來我這兒。”
倪顏聞聲看去點點頭,拿下墨鏡走了過去。待倪顏坐下,雲媛麗拉過倪顏的手,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眼角濕潤:“哎,小顏啊,難為你了。”
倪顏反握住雲媛麗的手,語氣輕柔:“伯母說什麽呢,只要三哥哥覺得幸福有什麽難為的。”
“那個女人怎麽可能讓你三哥哥幸福,哎,不說了,越說越難過。”雲媛麗抹了抹眼角。
“來了來了。”宴席中有人站起身來朝大門口看去。
顧連池出現在大門口,一身做工講究精美的新郎裝将他修長完美的身形勾勒出來,憑借出衆的相貌和優雅的氣質當之無愧成為全場焦點。
伊品言站在顧連池旁邊,面對一群貴族的空前盛大場面,她居然有些小緊張。顧連池注意到她稍有遲疑的腳步,轉頭說了一句:“很緊在我旁邊,不需要緊張。”
一絲奇怪的暖意從心頭湧出,伊品言輕輕點頭,她也清楚自己以前是個實實在在處在下層社會的普通人,過慣野生活,面對這種禮儀約束的貴族,她感到格格不入。
顧連池端着一杯紅酒,接待每一個前來敬酒祝賀的客人。
“謝謝。”
顧連池走到哪兒,伊品言就跟到哪兒,兩人頗有不離不棄的恩愛感覺。旁邊幾個女人看着顧連池還是犯起花癡,小聲議論起來:“看到沒,真的好帥啊。”
“要是嫁給她,我肯定會天天累得站不起來。”
“你真壞,呵呵……”
“真是便宜那個夏家的女兒,诶,你們聽說沒,新娘子其實是……”後面的話聲音放小聲,其他幾個女人湊過去聽,很快哄然推開,不斷說着“天啊,真是癞蛤蟆吃上天鵝肉了”。
伊品言聽得到她們的談話,在這種公共場合被她們如此非議心裏難免有些介意,可也沒表現出來。
顧連池喝完手裏的最後一口紅酒,另外讓祁非寒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然後往那幾個女人的方向走去,伊品言也跟了上去。
“顧小少爺,是不是也要敬我們一杯。”幾個女人擁過去,異口同聲招呼,幾雙秋波與烈焰紅唇性感極了,完全不把伊品言放在眼裏。
顧連池舉起酒杯:“當然。”
伊品言尴尬地被擠在外邊,只能拿着酒杯等在旁邊。
顧連池喝完手中的紅酒,笑道:“好了。”轉頭朝伊品言看去,擡起手臂看了她一眼。
伊品言沒反應過來,薛佳钰在後面推她:“上去挽住他啊。”
伊品言上前兩步,慢慢将手往他手臂伸去。
這時候,顧連池掃了一眼面前的幾個女人:“她如今是我新娘子,不是能夠随便讓你們在酒桌上随意非議的對象,如果你們還給我們顧家面子就管好自己的嘴,如果不想給那就出去。”
一番話下來,口吻不高不低,語速不急不緩,卻字字給對方巨大的壓力。
伊品言挽着顧連池的手顫了顫,但随即想到他是要樹立顧家的威嚴而并非幫她出口氣。
幾個女人大驚失色,紛紛堆起笑容:“怎麽敢。”
倪顏一邊喝酒,一邊看着顧連池那邊的狀況,臉上帶着強擠出來的笑。
祁非寒跟薛佳钰作為伴郎伴娘跟在新郎新娘後面出現在婚禮現場的時候,也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祁非寒,一個萬花叢中過的多情貴公子,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他身邊出現新的面孔并不奇怪,今天顧連池的結婚日子,他作為伴郎出現,無疑也成為一部分女人的思慕對象。
再說薛佳钰,場上還是有些人認得出她來,譬如跟夏玉月走的比較近的沈央央。薛佳钰作伴娘是很多人沒想到的,新娘子無依無靠怎麽也能請來這麽一個名貴小姐做自己伴娘。
祁非寒迎着周圍人驚詫的目光,心裏一下有些得意,悄悄跟薛佳钰說:“你劇本裏的男主角應該就是我這樣吧,不管走哪兒都能得到別人的思慕。”
“那是不入流的劇本,我劇本裏的男主都十分有內涵,才不像你油腔滑舌,肚裏沒點墨水。”
祁非寒诶了一聲:“你跟我不熟怎麽就知道我沒內涵沒才華。”
薛佳钰不屑的反駁:“我看人第一印象很準,不需要跟你熟。”
098婚禮(四)
看着顧連池與伊品言不斷在眼前的秀恩愛的模樣,倪顏沉不住氣了,她起身對雲媛麗說:“伯母,我去跟三哥哥打聲招呼。”
“去吧。”雲媛麗點頭,看她離開心有愧疚,哎,本該是被人羨慕的一對,倪顏對自家兒子的感情她可是都看在眼裏,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倪顏穿過酒桌走到顧連池身後,輕輕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三哥哥。”
還在與貴賓攀談的顧連池回頭:“小顏。”
薛佳钰與伊品言同時回頭,看到一身豔麗打扮驚豔四方的倪顏,薛佳钰湊到伊品言旁邊小聲道:“小言,她肯定喜歡你老公,你可得小心着點她,她不好惹。”
老公這個詞伊品言聽着別扭,卻還是回她:“嗯,我會的。”
其實她心裏知道,自己猜沒必要小心倪顏,如果三爺真的喜歡倪顏,肯定會跟她說實話,兩人只是協議婚姻,到時候想要娶倪顏,只需要等他們和平離婚就行了。
倪顏又跟祁非寒與薛佳钰打了個招呼,唯獨落下作為新娘子的伊品言,然後對顧連池說道:“恭喜三哥哥,跟你相知相伴多年,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