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卷毛狐貍(二) (3)
不為過。
伊品言不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解釋道:“我跟三爺只是雇傭關系,哪還有什麽關系。”
看樣子真不知道顧連池的身份,祁非寒看了眼顧連池,又問:“我很好奇你怎麽會被人綁到這兒來的?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伊品言并不想過多談論自己的事,敷衍道:“一點私人恩怨。”
“看不出來,還是個有故事的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來找我就好了,我會幫你解決。”祁非寒釋放出雄性迷人的微笑。
既然已經答應過顧連池要試探這個女人,那就趁着這次機會好好試探,以他的魅力,随便釣一個女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伊品言笑了笑:“不需要,謝謝。”
“诶,別拒絕那麽早嘛,我是看在咱倆緣分的份上才給予你幫助,要知道我……”
伊品言:“真的不需要。謝謝,這次你們救了我,我欠你們一個恩情。”
伊品言朝顧連池看去,對方還是不發一語。
從前在人群中,伊品言都是最淡定的那個人,即使周圍的人都會抱團聚在一起,讓自己不必因為落單而顯得尴尬,可伊品言卻好像并不在意,她不會去注意誰,也不會關心會被誰注意。
可是,現在的她卻不時會去探究對面這位男人的心思。他的身上仿佛有某種魔力,對于這種男人,若是他對你從一開始就冷漠便能相安無事,怕就怕他勾搭了你,說了一些情迷意亂的話,讓你陷入了便難以脫身。
伊品言看透了這一點後,心裏的結豁然解開。他不說話,便不說罷。
“我們還要玩兩天再回去,所以你也只能暫時留在這。”
伊品言倒也沒什麽,她現在也暫時不想回到夏家那個讓她惡心的地方。
“我需要打個電話給家裏人交代,可手機沒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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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我的先打吧,你的手機可以先拿去充電。”
“謝謝。”
伊品言拿起手機走到另一頭,迎着海風站着,纖弱的身子随時都會被吹走一般。
祁非寒腦袋湊過去道:“我看她真不知道你身份的樣子,既然你要試探她,現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只有我們在,正好合适我下手,咱說好了,這期間你不要插手,就坐看好戲吧。”
顧連池淡淡道:“你盡管施展你的所有招數俘獲她,看看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
祁非寒有他這句話放心了:“萬一我弄到手了,你可別怨老子。”
顧連池哼笑:“八字還沒一撇,你就先多慮。”
054你們殺不死我
伊品言打完電話,回頭把手機還給祁非寒:“謝謝。”
“不用,為美女效勞是我的榮幸。”祁非寒臉上笑嘻嘻,心裏卻已經開始盤算。
祁非寒號稱多情貴公子,在情場上可謂百戰百勝,凡是被他看中的女人,不過一個月,必定會……
這一次,他也志在必得。
第一步,先知道對方的興趣愛好,聊得投機才能進行下一步情話。而在他的認知中,大部分女性對于興趣愛好,無非是逛街買買買,或者表示自己喜歡品嘗各種美食,去美容院做SPA,喜歡旅游……
而這些,無一例外不都是用錢都能解決的。
祁非寒笑意盈盈地問:“伊小姐,你平時閑暇時間都喜歡做些什麽?”
伊品言随口道:“我啊?我幾乎沒有什麽閑暇的時間,挺忙的。”
祁非寒故作驚訝:“不是吧?這麽忙,你是做什麽的?”
伊品言笑了笑:“準備畢業了嘛,忙着找實習單位,還要做畢業課設,為了掙外快,平時又會去做兼職。”
“原來伊小姐還是在校大學生啊,在哪個學校?”祁非寒想她應該也只是一些三四流大學讀書,不然怎麽又會去鑽石年代工作,在那種娛樂場所工作的女生有幾個是清白正常的。
“南大。”
祁非寒一愣,持懷疑的态度:“南大?”開什麽玩笑,好歹也是Z國TOP1學府,這個女人怎麽可能在南大就讀?
伊品言毫不謙虛地點點頭:“恩。”擡頭看祁非寒錯愕的目光,笑道問:“怎麽了?覺得我不像南大學生嗎?我以為我已經夠長着學霸的模樣了。”
還真是啊,祁非寒怕她生氣趕緊圓場:“才女啊,我平時最佩服的就是才女,我很久沒去南大了,怎麽樣,下次帶我到你們學校逛逛?”
伊品言笑道:“這可不行。”
“為什麽?”祁非寒尬笑,拒絕他的要求還不帶眨眼的!
“祁少身份高貴,哪用得着我帶你,再說了,要是學校的人看我跟你認識,我覺得以後我在學校的日子更頭疼了,以你的魅力,都不知道會讓多少女生眼紅妒忌,萬一找我麻煩怎麽辦。”
“她們誰敢,就算是女的,如果她們敢欺負你,你跟我說我也非得收拾她們!”祁非寒覺得這樣的話說出口,沒幾個女生不會被他感動,好感度嘩啦啦上升。
怎麽樣,總該表現出對自己的崇敬愛慕了吧。
伊品言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搖頭:“也不用,要不你先告訴我你的生日,還有喜歡什麽樣的女生,興趣愛好是什麽。”
祁非寒得意地瞟向一旁不吭聲的顧連池,看吧,這女人很快就露出尾巴來了,然而顧連池卻并沒有給他任何表示。
“想知道我的這些信息幹嘛呀?”
伊品言還是笑着:“我仔細想想,其實跟你認識也不錯,萬一真有女生愛慕你,我還可以做個順水人情告訴她你的一些興趣愛好,這倒也不錯。”
祁非寒:“……”
祁非寒大驚小怪:“你居然打算賣我。”
伊品言矢口否認:“這不叫賣,這叫搭線,祁少你要是不想給,我也不會為難。”
祁非寒:“我為難什麽,我只是怕你為難。”祁非寒發現好像自己不管怎麽暗示她,自己對她感興趣,她都好像沒看見,是故意要放長線釣大魚嗎?
伊品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我一點也不為難啊,說不定還能掙一點外快。”
祁非寒吐槽值再次充滿:“什麽?你還要賣錢?”
伊品言笑道:“是啊,如果有照片的話,那要不現在就拍幾張,我手機剛好沖了一點電。”
祁非寒俊臉發黑,為了讨她歡心也忍着:“好啊,你想拍就拍吧。”給伊品言拍了好幾張,祁非寒湊過去,跟她挨得非常近:“要不要跟我一起合拍幾張?”
伊品言收好手機後拒絕:“不要,咱倆同框我怕人家說我是P上去的。”
祁非寒:“……”他覺得自己跟這個女人說話沒法在同一頻道上,實在太累了!于是轉頭給顧連池一個暗示:那個,你也說兩句話吧,我不行了,這個女人腦回路有些奇怪。
顧連池給他一個你讓我別插手那我自然不插手的表情,擺明讓他自己強行續話題。他們的對話,顧連池一直有在仔細聽,而看到祁非寒氣急敗壞沒有得逞的樣子,他意外覺得有趣。
怎麽看,這個女人都不像個妖豔賤貨,但又不是傻白甜,就好像介于黑與白之間的灰色性格。
伊品言想起蔣海興,于是問:“祁少,你把蔣海興怎麽處置了,我還想問問他是誰指使他害我。”
“我叫人打斷腿給送回岸邊了,我替你問過了,他說是一個蔣豔萍的女人指使的。”
伊品言垂眸:“哦。”真的,是蔣豔萍嗎?
**
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
伊品言看外頭沒人,獨自走到船頭,迎面吹來的風還有海的鹹味。她靜心眺望着一望無際的海,夜裏更廣闊寧靜了。
她眷戀這種感覺,沒人打擾,沒有任何的陷害與背叛和深不見底的勾心鬥角。
顧連池忽然醒來之後便沒再睡着,一惱之下他翻身起了床。走到船頭,看到前方站着的女人後停住腳步。
陰影之下,顧連池停凝視着面前那道背影,纖瘦得仿佛一吹就倒,驀地又想起睡覺前接到的老頭子電話。
“聽說夏正明的女兒失蹤了,你知道什麽線索嗎?”
老頭子如此問是在懷疑他找人幹的。顧連池:“不知道。”
“如果她真的失蹤了,我希望不是你做的。當初夏正明救了你一命,并不是希望會讓你迫害自己的女兒。”
迫害她?顧連池不至于。
不一會兒,船頭那邊有動靜了。伊品言爬上欄杆,跳在欄杆外的甲板上,像是要跳海的樣子。顧連池半眯眼,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麽。
接着,伊品言對着大海喊了一句:“你們這些害我的傻逼,我一定會十倍奉還!你們殺不死我,只會讓我變得更強!”
喊出來,心裏舒坦許多。伊品言跳下來,躺在甲板上,望着如幕布一般漆黑的天空傻傻地笑出了聲。
她以前也曾像現在一樣肆無忌憚,大哭大笑大罵,無所畏懼。而現在,人、事、時間把她壓迫得面目全非。
顧連池望着她,沉思半晌轉身走進黑暗之中,如果此次她沒有被祁非寒試探成功,或許自己還能給她嫁給只的機會。
055三爺的身份?
“早啊,親愛的小寶貝,起來去吃早餐了。”
第二天一大早,伊品言剛起床收拾被子,祁非寒就在外面敲門,用溫柔的發膩的聲音呼喚。
伊品言起了一身疙瘩,打開門,放祁非寒進來後道:“祁少,我不是你的小寶貝,請注意用詞。”
祁非寒一手裝酷地支撐在門上,“很快就是了,我不是提前讓你習慣嘛。”
伊品言幹笑:“看來祁少不太有時間觀念,你這很快很可能是個無底洞。”
祁非寒不是很認同:“小寶貝,你不欣賞我的魅力嗎?”
你怎麽不上天呢,伊品言心裏翻了個白眼,“祁少,你的魅力實在太多太多啦,我等凡人只要欣賞都會亮瞎眼。”
祁非寒:“我怎麽感覺你并不是在誇我呢。”
伊品言:“你絕對是誤會了。”
祁非寒指着她疊好的被子:“昨晚上睡的好不好?”
伊品言正嫌他啰嗦礙事,看到從門口走道上經過的顧連池,馬上繞過祁非寒跑出去,擡手招呼:“三爺,早啊。”
顧連池側頭看了她一眼,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卻也回了一句:“早。”
“是去吃早餐嗎,一起?”伊品言也不是故意要跟這位爺套什麽近乎,只是想擺脫祁非寒槍林彈雨般的勾搭轟炸。
顧連池也沒有直接拒絕。伊品言只當默認了,跟着他一起往早茶廳走去。
祁非寒在後面很是義憤填膺,想要指名罵姓罵一罵顧連池,想起他交代自己不能透露他的身份,也就忍住了:靠,該死的顧連池,說好的不能插手,居然不拒絕!
吃過早點,游艇也已經在海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很快到了南湘最近的葫蘆島,葫蘆島上植物種類複雜豐富,是一個絕佳的游玩之地。
祁非寒這次拉着顧連池來游玩,早已經提前通知清空所有的游客,如今偌大的島上只有他們一船人。船上配備人員不算多,兩個女仆,兩個掌廚,兩個保镖,但因為人不多恰好也夠靜心舒暢。
這麽一會總算到達目的地,自然是要放肆一番,祁非寒已經躍躍欲試,問伊品言:“你腳上的傷能下海潛水嗎?”
伊品言低頭,試着扭了扭腳,有點痛也不至于走不了:“應該沒問題。”
祁非寒也怕她下了水會出事,承諾:“放心吧,潛水服防水的,我當你的教練,萬一你真不舒服我馬上帶你上來。”
整理完裝備,顧連池始終不發一語,俊美的容顏始終就是一個表情,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不過換上潛水服後,能看得出來他的身材好得跟專業模特一般,女生看了都會忍不住流口水。
顧連池仿佛感覺到她的目光,扭頭看來,目光對上,伊品言有一瞬間慌亂,可很快又淡定下來,完了還豎起右手大拇指由衷地贊美:“三爺的身材真棒。”
顧連池:“……”祁非寒笑得不能自理,同時也有點不平衡,在她面前亮了亮自己的肌肉:“那我的身材就不好了?”
祁非寒的身材當然也好,就是不想誇他。伊品言點頭敷衍:“好好好。”轉頭又是看向三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從遇見他開始,他沒有主動跟自己說過一句話。
不過伊品言記起來一件事,那就是三爺其實有女朋友,如今不願意搭理她,大概也是想在祁非寒面前避嫌。
想通了,伊品言倒比之前面對他時更輕松。
因為是第一次潛水,盡管會游泳,伊品言還是有些不适應。全程,祁非寒手把手的牽引着她,一刻都沒有放手,時不時還會跟她說不用怕。
在深潛的過程中,伊品言開始放開體驗,祁非寒也慢慢松開手:“我松手了。”
“好。”
伊品言在祁非寒的指導下已經學會上升、下潛和操作氧氣,唯一有點不适應的就是要自己調節耳壓平衡,其他都沒有任何問題。
在藍色的海裏,各種各樣色彩斑斓的魚開始靠過來,伊品言覺得神奇,伸出手後,那些魚卻都跑了。好幾次下來,有時候幸運運可以摸摸它們,有一種很神奇的感覺!
在不經意間,一群又一群的魚游過來将她包裹其中,她是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到這種奇妙感,不知不覺笑的很開心。
顧連池一直都是一個人在另一頭潛水,跟伊品言并沒有交流,只是目光偶爾會朝她看去,看着她在祁非寒面前微微膽怯而又開心的樣子,他覺得有些刺眼。
“唔……”玩得正開心,伊品言感覺得自己那只受傷的小腿正劇烈的痛起來,她蜷縮着身體,手抓着自己的小腿,然而身體卻在一點點往下沉。
疼痛使得她根本沒法正常游水,只覺得自己不斷往下墜。
“祁非寒……”
祁非寒放她一個人潛水後,看她習慣得很快便沒有跟上,這個時候一門心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并沒有發現伊品言的異樣。
她不知道自己一直這樣下會不會沉到他們找不到的地方,然後靜靜地等待死亡。
小魚群在周圍游動,其中一條等人身高的大魚游了過來,伊品言皺着眉半睜開眼看着面前的“大魚”,緊皺的眉頭逐漸舒緩。
“三爺……”
顧連池摟住她的腰,擡着她一點點往上游動。
不知用了多久,兩人終于游出水面。
在顧連池的支撐下,伊品言爬上船,她氣喘籲籲地看着頭頂上的男人,蒼白地笑:“謝謝三爺。”
顧連池俯視着她,“自己去找醫務人員替你看傷。”說罷自己走回房間。
躺在船頭十分鐘,伊品言才慢慢起身站起來,她不怪三爺在這裏把她丢下,因為這位爺能在她遇到危險時救她一把已經是仁至義盡。
傷口處理完畢,祁非寒也已經潛水回來,還咕哝着:“小寶貝,你怎麽自己一個人回來了?我找你找不到你,可把我吓壞了!”
伊品言捧着一杯熱水暖暖身子,聞言笑了笑:“累了就先回來了。”
祁非寒哦了一聲,已經換好一身衣服的顧連池正好開門出來,祁非寒眼睛一瞪:“顧……你怎麽也這麽快回來。”
顧連池給他一個要你管的眼神,往廚房方向走去:“我回來還要跟你通知一聲嗎?”
“當然不用,就是問問。”祁非寒也沒多想,轉頭又開始跟伊品言聊起來。
顧連池到廚房拿了一杯咖啡又回了房間。伊品言心神不寧的有一搭沒一搭回着祁非寒,忽然打斷祁非寒的話問:“祁少跟三爺關系很好吧。”
“那當然!”祁非寒很是自豪,好像跟三爺是朋友是件多了不起的事。
伊品言趁熱打鐵:“那三爺是什麽人啊?”
祁非寒狐疑:“你想知道?”
伊品言點點頭笑道:“是啊。”
祁非寒笑了一下:“不告訴你,這家夥在外面一般不喜歡透露自己的身份,作為朋友,我當然不能出賣他。”顧連池的身份哪能告訴這個女人啊,要讓她知道顧連池就是她即将要嫁的人,那他的勾引試探還有意義麽?
伊品言一頭黑線:“好吧。”
也罷,她不過只是好奇,反正知不知道三爺的身份也不會對她的生活有什麽影響。
056你暫時合格
夜已深,海面風平浪靜。
因為伊品言的失蹤,薛佳钰一直在打電話,等到打通聽到伊品言的聲音,她差點哭出聲來。
“你以後不能再一個人冒險行動,吓死我了。”
“知道了,不過你看我不是又給你提供了一個素材,你可以寫進你的劇本裏面了。”
“如果你出了事,我才不要這樣的素材!”
聽到薛佳钰帶着哭腔的聲音,伊品言安撫:“現在不是沒出事嘛,沒事了,往好的想那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回到學校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知道了,我的薛小姐。”
與薛佳钰通報平安結束談話後,伊品言翻到手機上的通話記錄,一下陷入沉思。
夏玉景是沒有來找她,還是沒有找到她?在她不在夏家的這兩天,夏家怕是已經把她當做已死之人了。
呵呵,明天看到自己回去,誰才會是最震驚的一個呢?
“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門,來找她的一般都是祁非寒。
打開門,伊品言正想開口,看到來人後卻傻愣住,不是祁非寒,而是三爺。
男人身穿一件卡其色的針織圓領毛衣,低頭俯視着她,純粹的黑色眸子還映着她那消瘦的身子。
“三爺有事嗎?”伊品言心底很多疑問,此刻有些緊張。
這兩天三爺一直被三爺忽視,伊品言也習慣了,覺得這樣甚好,今晚忽然闖進來,她回想起在試衣間被他羞辱的一番話。
顧連池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悠然走進房間:“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祁非寒對伊品言可的百般照顧,顧連池都看在眼裏,換做任何一個女人早就成為他的俘虜,可伊品言對祁非寒依舊是不冷不熱客套得很。
這個女人是真的演的滴水不漏,還是自己一直對她心存誤會?
伊品言敞開着門,走回床上坐下:“我只是不想單獨跟三爺在一塊,否則下次又會被三爺當做不知廉恥的女人。”
“難道你不是嗎?”顧連池反問,眸子裏充滿着揶揄。
伊品言平靜的心一下有些火氣:“當然不是,我從來沒有打過三爺什麽主意,三爺對我是不是有些誤會?”
顧連池走過去,彎身欺身靠近她:“最好是誤會,否則你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一而再再而三的輕視讓伊品言終于不想接受他的質疑,她擡頭,以清冷的目光迎上他那漆黑如夜的眸子:“如果三爺就是為了找我說這些話,那大可不必了,請三爺出去,我要休息。”
眸色一深,顧連池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嘴角泛冷的笑意若隐若現:“還生氣了,那為什麽祁非寒在你面前如此輕佻卻沒見你生氣。”
還好意思問為什麽,難道他自己感覺不出來嗎,他的态度讓人很生氣。
伊品言想到什麽直說:“因為他跟三爺不同,他的話不能當真,但是三爺的話卻很容易讓人當真。”
蠟黃的小臉繃着,眼睛在燈光之下依舊閃閃動人,且嗨夾雜着一絲怒氣。呵呵,顧連池嘴角的笑意更深:“這麽說,你是在意我對你的看法?”
伊品言想反駁,卻發現自己的心事似乎被他說中了,為什麽祁非寒怎麽看她她都不覺得會怎樣,而如果三爺對她有所誤會,她便會覺得渾身難受。
她忽然有些慌,這是一種危險的信號。
“我、沒有。”伊品言掙脫掉顧連池的手,盡量掩飾自己此刻的情緒,如果讓對方知道自己被他說中了,更會讓他看不起自己。
“呵呵。”顧連池輕笑一聲,似乎從今晚寥寥幾句對話中探出了一點東西。
“目前為止,你暫時合格了。”顧連池丢下這句話如一陣風走了出去。
伊品言盯着門口,剛才它那句話是什麽意思?猜測這位爺的意思真傷腦筋!
次日一早醒來,伊品言想起昨晚跟三爺的談話,心裏還有些氣惱,不想面對三爺,幹脆一直賴在床上,早餐也不吃。
祁非寒吃早餐沒看飯伊品言,自然有些好奇。
“今天就要返程回去,我就不信搞不定她。”祁非寒對顧連池說,沒能成功勾引伊品言,心裏很不甘心,于是吃完早餐便馬上去找伊品言,噓寒問暖好一陣,最後跟她說回去以後常聯系,多見面。
伊品言卻慎重地提醒他:“祁少,我跟你是雇傭關系,你什麽時候需要我跟你演床戲,我當然會跟你見面,但是別的時候恐怕不方便。”
祁非寒不介意:“你要是做我女朋友,床戲哪還需要演戲,咱倆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我退了婚跟你豈不是一舉兩得?”
伊品言給了他一個萬萬使不得的理由:“祁少,這樣的話那我的一百萬任務金豈不是沒了?”
祁非寒差點暈倒:“……”這個女人腦回路咋想的,難道他不比100萬值錢???真是徹底被這個有着性癖好的女人打敗了!
伊品言不傻,看得出來祁非寒對她只是想玩玩,但又不太明白只是想玩玩的祁非寒怎麽能堅持那麽久,直到昨天晚上三爺說出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伊品言總算猜到,祁非寒應該是跟三爺打了賭能在兩天內把她追到手!
呵,她怎麽可能中計。
**
蔣海興那邊一直沒有給自己回複,夏正嚴花了點時間調查,終于得知蔣海興住進醫院,如今已經殘廢。問起是誰害的,蔣海興卻什麽也不說。
雖然沒問出什麽,但可以确定的是,伊品言還沒死。
她的命還真大。夏正嚴想,不過伊品言至少已經認為蔣豔萍害死了她的母親,就算她回來,也必定會找蔣豔萍報仇。
傍晚,夏家別墅外匆匆忙忙走進來兩個年輕男人,他們受夏玉景雇傭專門來幫找人。
夏玉景迎上去焦急問:“還沒找到嗎?”
“沒有。”兩個男人灰心地搖頭。
究竟是死是活?夏玉景的心冰窖一般冷,如果死了,起碼也要把屍體找回來。
想到她可能會死,夏玉景便陷入深深的恐懼中,她是那麽勇敢無畏,一個人單挑五個男人都游刃有餘,這樣的女人怎麽會輕易的死掉。
“哥,你坐下吧,這麽關心她做什麽,瞧你緊張的,好像她才是你妹妹似的。”夏玉月抱着新買來的蝴蝶犬,正在細心地替它梳理毛發。
夏玉景坐下,黑着臉:“她如今是我們夏家的一份子,她失蹤兩天了我能不着急嗎。”
“是,也只有你把她當做我們家人,可是她呢,跟你妹我搶老公啊,有把我們當一家人嗎?”夏玉月冷哼。
夏玉景正心急如焚,沒心思跟她争,起身:“我再出去找找看。”
057蔣豔萍是主謀?
夏玉景出去後,蔣豔萍常年悲傷的眼睛暗淡下去,她對夏正嚴淡淡道:“現在伊品言在我們夏家的身份畢竟已經公開,而她失蹤已經兩天,去派出所報個案吧。”
她的眼圈發黑,看起來像幾天沒睡好。
夏正嚴知道伊品言沒死,猜想她沒第一時間趕回來的原因應該是自己計劃的那樣,她在害怕,害怕蔣豔萍。
很好,即使沒弄死這小妮子,至少目的達到一半。
夏正嚴對蔣豔萍溫和地笑道:“大嫂說的是,阿美,今天下午你去一趟警察局,把手續辦了。”
如果不是自己丈夫開口,秦廣美才不想找到那小賤人,死了最好,于是漫不經心道:“知道了。”
還沒起身,李嬸就從門外跑了進來,氣喘籲籲道:“她、她回來了。”
她指的是誰,大家都明了。
“怎麽會?”夏玉月站起來,精美的臉上寫滿了失落,居然又給這個小賤人逃過一劫,爸不是說萬無一失的嗎!
正此時,伊品言已經從門外慢悠悠走進來,一改以前溫和無害的态度,尤其是看到蔣豔萍的時候,心裏多了一絲防備。
“你回來了,這幾天跑那兒了,害的我們都為你擔心你知道嗎。”秦廣美最先開口,說的是擔心,語氣裏明明滿滿地失望,只恨她沒有死在外面。
惺惺作态的樣子實在令人惡心,伊品言掃了一圈客廳裏的幾個人,撂話:“你們并非關心我,就不用為難自己說假話了。”
秦廣美瞪眼:“你怎麽說話的?”
伊品言冷笑:“你還想我怎麽說話,我差點死在外頭,難道還要我低聲下氣看你們臉色說話,你們放心,你們是殺不死我的,而現在我的身份已經被外界所知,也即将要嫁給顧家小少爺,你們再敢動我難保不會受到他們家的懷疑。”
夏玉月氣的跳起來:“你……憑什麽污蔑是我們做的,別以為還沒嫁過去就有顧家替你撐腰!”
“抱歉,顧家确實是我的靠山,你不服嗎?”伊品言開啓嘲諷模式,她知道對夏家最有效的打擊方法就是拿顧家壓他們。
夏玉月面目可憎:“小賤人你給我等着,你不會有多少好日子可以過的!”
“我等着。”
伊品言不想待在夏家,在樓上把自己珍視的一些舊物收拾打包準備拿回學校。
“有本事你就別再回我們夏家。”夏玉月在她出門前大喊。
伊品言停下,回頭看了眼沙發上沉默寡言的蔣豔萍,說道:“很不好意思,我還會回來。”
回到學校,伊品言按照約定給薛佳钰打了個電話說她已經到學校了,沒多久光頭龍打電話來,問她前是不是安全回來了。
之前借祁非寒電話給光頭龍打電話,經過溝通,伊品言也才知道,那天陳施施闌尾炎發作,光頭龍急急把他送醫院做手術,手機也落在屋裏了,所以才沒有接到電話。
這一切不過是個巧合,卻讓她上了蔣海興的當差點死在海上。
伊品言把自己被綁架的事告訴光頭龍,并懷疑自己母親伊千術當年的事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為之,讓他聯系在安陵市的兄弟幫忙調查當年帶頭上門找伊千術的婦人。
徐大龍對這件事感到十分震驚,幫忙是沒有問題,但查到真相之後呢?
他說出自己的擔憂:“丫頭啊,如果真的是有人設計害死了你母親,你打算怎麽做?”
“報仇。”堅定的兩個字,伊品言眼裏浮現出殺氣。
光頭龍提醒:“報仇不是不可以,但是殺人可是犯法的,你別亂來。”
伊品言知道他擔心,苦笑道:“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意氣用事的小姑娘了,你放心吧,我只是要知道真相,知道真相也不會亂來。”
光頭龍思考一番後道:“行,我這幾天會讓安陵市的兄弟幫調查,不過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能不能查到還是一回事。”
“嗯。”
伊品言放下手機,兩手抓着腦袋,把自己蜷在床上,一點一點思考着三年來在夏家與蔣豔萍屈指可數的接觸。
蔣豔萍給她的感覺并不差,幕後黑手真的就是蔣豔萍嗎?
母親伊千術當年被人當做小三打死的事情并非意外,也是蔣豔萍謀劃?
如果是她,一切确實都說得通。
**
得知伊品言已經回學校,薛佳钰發短信告訴方希澈:小言已經沒事。
方希澈正在上課,拿出手機看到短信,懸吊的心總算落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謝謝。
伊品言失蹤的兩天,方希澈每天打好幾個電話給自己,問伊品言有沒有聯系自己,薛佳钰心裏羨慕伊品言,如果方希澈的關心是為自己那該多好啊。
感情的事勉強不來,薛佳钰明白,自己只要保持這樣的心态就好,否她很可能一下失去兩個人。
下了課,薛佳钰直接去伊品言宿舍看望她,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一個男人從黑色小車上下來,神情緊張,步伐飛快的往女生宿舍大門走去。
不是吧?他是不知道學校規定,男生不可進入女生宿舍嗎?
薛佳钰跟在後面,宿舍裏面看到有陌生男人闖入,果然傳來尖叫聲,“啊!”
不過受驚歸受驚,當女學生們看到闖入的是個大帥哥後,又都紛紛發出驚嘆聲:好帥啊!
夏玉景站在一樓樓梯口前,俊朗的臉表情複雜,有焦慮、有生氣、還有喜悅,他兩手叉腰不知道該去哪裏,然後随意找了個女生問:“伊品言在哪個宿舍?”
聞言,薛佳钰才知道這個男人是來找伊品言的,看他神色緊張,他究竟是什麽人?
被詢問的女生愣了愣,伊品言現在是南大名人,同在一棟宿舍的女生誰不認識,面對夏玉景氣勢逼人的詢問,她緊張地開口回道:“在五樓,503。”
連一句謝謝都懶得說,夏玉景把腿就往樓上走。
他回到家就聽到夏玉月在罵伊品言,一下就明白伊品言已經回來過,只是沒想到直接回學校來,而且電話也不給他回一個,也不知道他擔心得夜不能寐,家夥心真狠!
這男人脾氣真大,一副別人欠他的模樣,薛佳钰不知道到底是來找茬還是熟人,怕小言有個萬一也趕緊跟上去,如果有危險能支援一把。
058我很擔心你
夏玉景氣勢逼人的上到5樓,穿過宿舍走廊上的女生,徑直走到503宿舍。
薛佳钰此時也追上他,喘着氣看他打算做什麽。
看着503宿舍大門虛掩着,夏玉景直接推開,聲音充滿焦急與怒氣:“伊品言!”
“呀,有男生!”宿舍裏其他三個女生驚慌地叫出聲,見到夏玉景後還有印象,前幾天來打聽過伊品言的行蹤,是個大帥哥,三個女人心想:幸虧沒有在宿舍裏做什麽奇奇怪怪的行為。
伊品言正在看書,看到忽然出現的夏玉景,嘴角抽了抽,“你怎麽會在這兒?”
見她安然無恙,夏玉景暗自松了口氣:“聽說你回來了,又不在家,所以特意來确認你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為了不給其他人造成困擾,伊品言放下書趕緊下床将他往宿舍外面推出去:“你先出去,這裏你是女生宿舍。”
夏玉景掃了眼其他三個女生,冷哼:“我等你,快點!”
還是一樣蠻橫不講理。伊品言給了他一個白眼,轉身抱歉地沖自己舍友笑了笑解釋“他是我堂哥”,這才轉身出去。
夏玉景摟着手等在門外,盡管周圍已經圍滿了女生,他依舊目不斜視。
“佳佳?”伊品言出去,看到薛佳钰也在宿舍門口。
難道她跟夏玉景是一起來的?
“小言,他是你堂哥,夏玉月的哥哥?”剛才伊品言的話,薛佳钰已經聽到,夏家确實有個好的基因,兩兄妹都長相出衆,不過性格都有些跋扈。
伊品言點頭:“是的,你也是找我的?有事嗎?”
薛佳钰:“出了那樣的事,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伊品言對夏玉景說:“我跟朋友先說幾句話,你在樓下等你。”
“快點。”夏玉景臉色不悅,卻也按照她說的下了樓。
等夏玉景離開,薛佳钰才拉過她說:“看到你真的沒事真的太好了,這幾天我和方希澈可擔心你了。”
伊品言一愣:“方希澈也知道了?”
“恩,其實那天是他看到你接了個電話神色不對,心裏懷疑才找的我。”薛佳钰說。
伊品言看了眼薛佳钰,關于方希澈,有些話必須要跟她說清楚。
薛佳钰又說:“前幾天我一直在忙,你的事都沒及時了解。方希澈告訴我你和顧家小少爺訂婚了,天,你知道我得知這個消息後有多驚訝嗎,顧家小少爺啊,南湘名媛誰不想嫁的男人,可是竟然要娶了我的好朋友,還有,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是夏玉月的堂姐,剛還就簡單夏玉景,你瞞我可是瞞得夠深。”
伊品言認真聽她講完,然後解釋:“我一直沒跟你說我的身世,是因為夏家不允許我把身份洩露,怕污了下架名聲。”
薛佳钰天啊地叫出聲:“就夏家那點門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