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lost cherry41
lost cherry41
微弱的電流從身體穿梭而過, 所到之處,留下蝕骨的酥麻,要他止不住地顫栗。
檀舟捉住她的手, 像之前每一晚一樣。
他貼着鐘令頸窩, 鼻息帶起的熱浪在她皮膚上陣陣翻湧。
惱她磨人, 又總是縱容,結果便是懷中的人越來越放肆,根本不顧他的死活。
“喜歡跟你老公玩狼來了的游戲是嗎?我的寶貝老婆?”
“沒有。”鐘令聲如蚊蚋。
真絲面料從她腿上緩慢滑過。
他的聲音游走在鐘令耳畔, 低沉而性感。
“沒有?你騙我多少次了?”
已經被人踩着尾巴,鐘令還狡辯說:“沒有,我沒有騙你。”
“是嗎?”
“那讓我試試看你的話有幾分真?”
不等鐘令反應,潮濕的吻襲過來,輕而易舉掠奪她所有的感知。
他唇上帶有清涼的薄荷味道, 經灼熱的溫度烘托, 融化成絲絲清甜在唇舌間纏繞。
她不想承認自己內心的渴望,可她真的想念這樣難舍難分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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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受傷的這段時間, 他給的吻從來都是輕柔而克制, 就連以往不安分的手都規規矩矩放好, 一點兒不敢逾越。
有時候她很想把話說得直白一點, 讓他再勇敢一點, 可又知道他心疼自己, 怕自己亂動讓傷勢加重,那些心裏想的, 便從未說出口。
而說出口的,一點兒也不摻假。
那天看他彈琴, 她的腦子裏飄過一些不幹淨的想法,那時候她覺得自己很誇張, 竟然會有這樣欲念過重的時刻。
而今,那個不幹淨的想法正在逐漸演變成真。
為他顫抖之際,他驀地停住了這個熱烈的吻。
鐘令眼角濕潤,不滿在他懷中哼哼唧唧。
他明明呼吸聲很重,已是難以克制,卻還穩定着聲線問她:“為什麽不配合醫生做康複訓練?”
鐘令眨眨眼,注意力卻難以集中,只能下意識回答他:“我沒有,我很努力在配合了。”
“是嗎?”
他輕輕掐住那軟肉,鐘令猛地一抖,差點哭出來。
她的聲音顫抖着,斷斷續續說:“我......可是真的好疼,忍不住......忍不住的疼。”
“這麽怕疼?”
她在黑暗裏點點頭,後又反應過來他可能看不見,便輕輕應一聲“嗯”。
他松了手,緩慢撥動琴弦,又惹一聲輕吟。
他低聲問她:“這麽怕疼,怎麽還敢說想要我?”
鐘令咬着下唇,想要集中精力去回答他的問題,可身體顫抖不止,渙散的思緒如琴音遠揚,再難收回來。
他勁瘦的小臂上貼上來溫溫熱熱的手掌,一左一右,好像在告訴他,她也可以不怕疼。
可他的動作就這麽停住,也擔心地問:“肩膀不疼了嗎?”
貼在他臂上的那只右手明明還在顫抖,懷中的人卻倔強說:“不疼。”
他湊近親吻她的眼睛,濕潤的眼睫早已出賣了她。
可她還在說:“不疼。”
他被鐘令這倔強的模樣惹笑,他輕輕吻她的唇,說:“好,我相信你,寶貝。”
他不再演奏那漂亮的琴,滿身潮熱的人也沒了聲音,香汗一層一層,眼角的淚也滾落。
等不到他的動作,鐘令柔軟的指腹輕輕點在他手臂,她紅潤的唇微張,悄聲在他耳畔留下灼熱。
“給我。”
那個不幹淨的想法被實現,緩慢,輕柔,帶給她輕微的痛,和滿身的熱。
她像水霧輕盈蒸騰而上,升至最高處凝成軟綿綿的雲,随風飄飄蕩蕩,又化作細雨輕柔落下,淋濕了他的掌心。
他回家的時候醫生和他講過,自主性康複訓練比外力介入更适合鐘令。
他擔心鐘令的手臂完全動不了,更怕她拒絕康複訓練。
這時候看來,好像找對方法也很重要。
鐘令滿身是汗,他又抱她進了浴室,洗去滿身黏膩,她顫巍巍依在檀舟身邊。
悄悄擡眼打量他,這人竟是面不改色。
她垂下眼,用額頭抵住他胸膛,在吵鬧的水聲中間,她輕輕問:“你......不要嗎?我可以幫你。”
她不知道檀舟有沒有聽見,沒聽見也沒轍,她的确是不好意思再問一遍。
等到水聲停止,他拿浴巾将她嚴嚴實實裹住,還濕潤的指腹輕點她鼻尖。
“心疼我?”
鐘令抿着唇,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重新被他抱上床,他在她耳邊小聲jsg說:“心疼我,就配合醫生好好訓練。”
“我要你好好的,知道嗎?”
她乖順應好,檀舟便又起身進浴室,讓冰涼的水澆熄他滿身的火。
得了滿足的人安安分分,辛苦工作的人也能安穩睡個好覺。
在檀舟的“循循善誘”之下,鐘令很積極在配合醫生做康複訓練,她的右手已經逐漸使得上力,只要不是幅度太大的動作,對她的傷勢已經沒有任何影響。
隔天就是如月的箱包展,鐘令想去現場看看,早上起床卻又被檀舟攔住。
他說外頭下雨,路面濕滑,現場工作忙,來往人員也雜,他顧不上她,要是被人碰到了他又要擔心。
鐘令無奈,只好聽話呆在家裏,逗她的黑米粥玩。
午後雨勢漸小,花園裏的臘梅開得正好,明黃色的小花朵朵嬌豔,雨珠殘留其上多添幾分可愛。
外公還在時,最喜歡這冬日臘梅,若是天氣再冷一點兒,粒粒白雪飄飄揚揚,唯臘梅獨秀枝頭,傲雪迎霜,堅韌又燦爛。
花園裏的臘梅都是外公親手種下,每隔一段時間家裏都有專門的園藝師上門打理花木,饒是過了這幾年,這花園還是當初外公離開前的樣子。
她披上外衣撐着傘出門,想要在雨中循香賞景。
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和外公安安靜靜聽雨賞花是在什麽時候。
兩年多了,她仍舊懷念外公無度的寵愛。
獨自伫立海棠亭中,她一伸手就能碰到花瓣上晶瑩的雨露,心裏裝了好多話,她想說給外公聽。
“外公,我有喜歡的人了。”
她在微風中低語,像是要借由這自由自在的風,将她的聲音帶去遠方,讓挂念她的人安心。
“那時候你總擔心我,怕我受人欺負,怕我被騙,還怕我工作辛苦,未來的日子無依無靠。哪怕卧病在床,你還要每天給你那些老朋友打電話,讓他們在你走後多多照顧我,別讓我受委屈。”
她唇邊帶着淺淺的笑,沉浸在回憶裏,卻與往日思念外公的模樣全然不同。
“外公。”她輕輕說:“您不用再擔心了。”
她依着雕花柱坐在美人靠,伸手抖落滿枝頭的雨。
冰冷散開來,她卻不躲。
她從來不覺得人這一輩子一定會有個正确答案。
就像小時候獨獨鐘情的畫畫一樣,在鐘女士的眼中,那就是明顯錯誤的答案,不該選擇。
可兜兜轉轉一圈,還是她鐘情的美術支撐起了她現在的事業,這又怎麽能說是錯誤的選擇?
那看起來同樣不該選擇的檀舟,是不是也是她往後餘生可以相互扶持的那個人?
風吹過來,鐘令臉上有幾分僵。
她緩緩起身,彎腰撿起地上的傘。
恰好大門被人打開,是雲姨辦事回來,也帶回來一位客人。
她在細雨中眺去一眼,正對何玄墨平靜的視線。
“何爺爺。”
鐘令撐傘迎上前去,熱情招呼他進家裏喝茶。
何玄墨是昨天才聽說鐘令受傷。
他之前總讓檀岳主動聯系鐘令,卻又因臨近年關,檀岳忙于工作抽不開身。
昨天聽何清寧說她公司的展會在有舍舉辦,何玄墨便多問了一嘴。
雲姨帶着何玄墨進門,鐘令進茶室取了新茶和線香。
“依依好些了嗎?”何玄墨自然而然關心鐘令。
她舉着手裏的茶杯,展示着她活動自如的一雙手,說:“我沒事的,多謝何爺爺關心。”
何玄墨呵呵笑道:“沒事就好。”
鐘令泡着茶,盤子裏的線香升一縷清煙,柔和溫暖的檀香摻一絲茶的清幽,香氣袅袅而上,讓心跟着平靜。
鐘令雙手端上茶,閑話道:“今兒個下雨,何爺爺怎麽有空來看我?”
何玄墨嗅着茶香,滿杯飲下後說:“以前我工作忙,又長居北城,實在是沒機會來看你。如今有時間了,自然是要替老鐘多多照顧你。”
“何爺爺有心了,外公知道了一定特別開心。”
“家裏的一切,都好嗎?”何玄墨問。
“工作有條不紊,事業穩步上升。”鐘令笑道:“沒什麽問題。”
何玄墨看鐘令溫柔美麗,眼神裏竟也有幾分憐惜。那鏡片後的眸光微閃,他笑道:“你跟我那外孫還挺像的。”
鐘令微愣,卻也順着問:“哪兒像了?”
何玄墨輕松笑道:“工作,事業,你們啊,心裏只有這一件事兒。”
鐘令又替他添了茶,笑說:“年輕人嘛,多顧着點兒事業總是好的。”
“不想成家嗎?”
“想。”
何玄墨沒由來這麽一問,鐘令的回答也沒過心。
看似随意的閑談,鐘令說了真心話,何玄墨也得到了滿意的答案。
他終于可以開口問鐘令:“依依覺得我那外孫如何?”
長輩給她拉紅線已經不是第一次,以往她還會與人多打幾個來回,既不違心應下,又給人留足了面子,長輩們樂此不疲,她卻不勝其煩。
若是放在以前,鐘令還有心思誇上檀岳幾句,再同何玄墨笑呵呵打着太極,開開心心将這個話題揭過去。
但現在,她只想說:“何爺爺,我有男朋友了。”
不管自己有沒有會錯意,先發制人總是會少很多煩惱。
何玄墨悠悠擡眉,笑問:“是嗎?是哪家的小子這麽有福氣,能讓依依看上眼?”
一想起檀舟,鐘令笑意溫柔。
她輕聲回答:“他就是普通家庭出身,何爺爺必然是沒有聽說過。”
“想成家?”
鐘令擡眼,卻見何玄墨眸光漸沉,顯然這個問題和剛才的問題已經不是同一個意思。
鐘令收回視線,肯定點點頭。
何玄墨輕笑,說鐘令:“年輕啊,依依。”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已經預想到何玄墨可能會說的利益論,鐘令一臉坦誠說:“何爺爺,我知道您關心我,可我對我的婚姻并沒有那麽高的期待,我也不希望我的另一半是高門大戶出身,更不指望他能為我帶來什麽實質性的利益。”
“外公寵愛我,給我留下家業打磨我,而我也從中得利,并不需要靠婚姻再上一層臺階,不是嗎?”
何玄墨身居高位多年,見慣了嘴硬的人。
什麽志向高遠,什麽抱負理想,到頭來不都是跪倒在利益二字之下?
他覺得鐘令天真,自然沒有将她的話放在心上。
但他嘴上卻說:“這麽想也沒錯,依依還年輕,多些經歷也沒壞處。”
這話說得沒什麽問題,但鐘令總覺得心裏沒底,好像有什麽事情正在發生,她卻無法預料。
何玄墨驀地起身,作勢要走。
鐘令跟着起來,“何爺爺不再坐坐?”
“不了。”他笑着說:“晚上要去見一位老朋友,聽他說說臨江自由貿易港的事情。”
他像是突然想起來說:“依依,你那馬場和球場的土地使用權,是不是快要到期了?”
聽他說完,鐘令終于反應過來,這便是她在何玄墨的話裏難以預料的那件事。
“是。”她回答說:“但......土地原有使用者不是享有優先續期的權利嗎?”
何玄墨沒有回答,只是看着門外淡淡地笑。
雨小了,他拄着手杖往外走。
鐘令跟上前,将他送到門口。
啓聲告別,何玄墨又轉身看着她說:“依依,那幅畫的事情你可別忙忘了,我還等着你來找我。”
輕緩平和,又自信堅定。
來自上位者壓迫感,像烏雲懸在空中,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