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lost cherry40
lost cherry40
霧氣沉下來, 窗外茫茫一片。
不見風雨,也不見晴。應該是令人憂郁的天氣,鐘令卻心情大好。
她早該這樣, 堅決果斷地回絕簡澤弈, 免了自己的煩惱, 也不讓檀舟受委屈。
與此同時,她心裏像是有一簇小小火苗在燃燒,那個看似不可能的想法, 真的在她心裏紮了根。
她從來不是外人眼中乖順聽話的好孩子,她有一身反骨,只是被隐藏得太好。
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人,她偏要試一試。
點亮手機看了眼時間,鐘令心裏嘀咕, 這人怎麽這麽久不回來?
她單手敲着屏幕, 一戳一戳打下幾個字:[回來了嗎?]
覺得太過平常,她又删掉, 重新敲了幾個字:[想你了。]
臨到要發送, 又覺得太肉麻, 明明才幾個小時不見。
思來想去, 她最後打了三個字。
[等霧散。]
潛臺詞是, 等你來。
不過檀舟這時候可沒空看手機。
簡澤弈從樓上下來, 正正好和檀舟在大門口碰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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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小了,霧卻很濃, 談完合作的檀舟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西裝,外披同色大衣, 本是英挺優雅,懷中卻用毯子抱着什麽, 平添幾分柔和。
他頂着茫茫雨霧快步走回家,未上臺階,門先他一步打開。
對上那張熟悉的臉,檀舟溫和的臉色驟變。
“你來做什麽?”
他的聲音,好似今日的雨,冰冷沁骨。
簡澤弈在鐘令那裏吃了癟,此時正是一肚子不滿,這時候碰上檀舟,他忍不住眼底的冷嘲。
看他懷抱一只瑟瑟發抖的小土狗,他唇角帶笑,居高臨下出言譏諷:“上不得臺面就是上不得臺面,連送禮都這麽低級。”
“該不會是給不起她想要的,所以只能打打感情牌,裝裝可憐?”
檀舟淋了雨,額前劉海濕潤,倒是真的和他懷中那只小狗一樣,有幾分狼狽落魄。
他不怒反笑,極平緩地說:“可現在走出去的人是你,進門的人是我。”
簡澤弈也笑:“你不過像你懷中的狗一樣,是個玩物,等她膩了煩了,你也會像狗一樣被她趕出這裏。”
檀舟慢條斯理走上臺階,視線瞬間比簡澤弈高了幾分,他冷眼看着簡澤弈,笑道:“可惜,你連當狗的機會都沒有。”
簡澤弈的眼光驟然變得淩厲,怒上心頭卻又無法當場發作。
他自視甚高,不屑與檀舟這樣上不得臺面的人争口舌。
他既願意當狗,那就走着瞧,看看被趕出來的時候他有沒有懷中這條狗體面?
他收斂了神色,換了張輕松笑臉說:“希望你樂在其中。”
他走下臺階,檀舟卻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簡澤弈頓住腳步,卻不回頭,只看前路白霧茫茫。
檀舟的聲音聽來清冷,說的內容更是讓簡澤弈心頭一顫。
他說:“有些話不能亂說,有些合同也不能随便簽。”
簡澤弈警惕回頭,眸中滿是驚異。
“你說什麽?”
位置交換,換檀舟居高臨下俯視着他。
他唇邊的笑帶着寒意,眸中更是陰鸷一片。
簡澤弈突然覺得視線模糊,他看不清眼前人,只聽他說:“日後若是你跪得幹脆點兒,興許我會考慮拉你一把。”
雨落在簡澤弈身上,潮濕一片。
檀舟悠悠轉身,大步邁進了家中。
鐘令早已等到難耐,甚至自己起了身,想要下樓去等。
剛穿好拖鞋,卧室門被人打開。
是她期待的那個人。
“你回來了。”
“怎麽起來了?”
他走近前,鐘令先看到他濕潤的頭發。
“怎麽淋雨了?車裏不是有傘嗎?”
“小雨而已,沒關系。”
他将懷裏的小東西送到鐘令眼前,她好奇問:“這是什麽?”
檀舟揭開毯子,懷中的小狗蜷成一團,黑溜溜的圓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鐘令。
“小狗。”鐘令驚喜道:“它好可愛。”
鐘令伸手摸了摸,小狗似是應激地抖了一下,看着可憐極了。
“它是你撿來的嗎?”
檀舟點頭說:“等紅綠燈的時候聽見路邊的草叢有聲音便多看了一眼。天氣太冷了,還下着雨,如果我不管它,可能活不到明天。”
“我已經帶它去過寵物醫院,做了檢查,還洗得幹幹淨淨。我沒問你就把它帶回家,你介意嗎?”
“當然不會。”鐘令愛憐地摸摸小狗的頭,極心疼地說:“小時候我就想養小狗,可惜我媽不肯,後來工作忙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你能撿到它就是緣分,它一定是老天爺派來的小天使,是為了治愈我來的。”
他看鐘令笑得開心,故作低落道:“它是為了治愈你來的,那我呢?”
鐘令笑盈盈看着他,伸手擦去他臉上未幹的雨水,溫柔說:“你嘛......當然是來愛我的。”
他忍不住湊近親吻她的唇,還沒碰到,懷裏的小狗就“嗷嗚”一聲,打斷了這難得的溫存時刻。
鐘令笑出聲音來,垂眼盯着他懷裏的小可愛。
她勾勾小狗下巴,問他:“起名字了嗎?它叫什麽?”
“等你起。”
小狗通體黑色,因為被遺棄顯得很瘦弱。鐘令擡眼看着檀舟,笑着打趣道:“它好像你啊,叫它小舟好不好?”
檀舟跟着笑,又問她:“叫它小舟,那叫我什麽?”
鐘令笑得眉眼彎彎,驟然貼近他耳邊說:“老公。”
“叫你,老公。”
他眼眸澄澈,笑得幹淨。
幹脆道:“好,就叫它小舟。”
看他一雙眸熠熠閃亮,鐘令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擡手撥着他濕潤的劉海說:“真是傻,拿你名字給小狗你也願意。”
他還是尋到空隙輕啄了一下鐘令的唇,笑着說:“只要你叫我老公,你叫它檀舟都行。”
鐘令知道,她就是在這樣溫柔深情的眼神裏步步淪陷,也是在這樣幹淨迷人的笑容裏感受到熱烈的愛。
她重新看着檀舟懷中的小狗,說:“它既然全身黑,不然就叫它黑米粥好了。多可愛。”
“小舟這個名字,還是你的專屬。”
知道他又要吻過來,鐘令伸手隔在中間,催他:“快去洗個熱水澡,別着涼了。”
自然的關心,還真有點兒新婚夫妻的味道。
家裏多了一個新成員,雲姨愛不釋手。
鐘令工作忙,時常不在家,雖說有舍員工很多,但雲姨并不是一個熱愛社交的人,現在多了一個小可愛陪着她,鐘令心裏也開心。
晚上兩人相擁着躺上床,鐘令靠在他胸膛,問起來如月的事情。
檀舟說:“以我的初步判斷,他們應該對方案挺滿意的,但到底能不能成,還得看他們董事長的意思。”
他輕聲問鐘令:“要是成不了怎麽辦?”
“沒關系啊。”她很輕快地說:“已經是年底了,不接也是好事,能讓大家輕松一點兒。”
“我雖然生意做得不好,但只要我不冒進投資,家裏的資産不會輕易縮水,我也可以非常舒坦過一輩子。你不用擔心這個。”
“你是在安撫我嗎?”
鐘令不能随意動彈,只能點點頭說:“嗯,怕你有心理負擔。”
檀舟小心擁着她,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突然沒了聲音,鐘令有些不适應,便問他:“在想什麽?”
他輕吻着她的肩膀,低聲問:“寶貝,等新年的時候,我可以帶你回家嗎?”
她之前猶豫過,要不要了解他jsg更多?要不要認識他的家人?要不要真正融入他的生活?
她為此反反複複思考過。
好多次的答案都是,不要,再等等。
但這一次,她沒有猶豫。
“好啊。”她笑着說:“往年跨年都是和容卓一起,不是在夜店喝酒就是在家喝酒,回回醉得一塌糊塗,這回正好,我跟你回家。”
他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鐘令正在對他敞開心扉,讓他可以觸碰到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想要抱她更緊,又怕弄疼了她。
想要吻她更深,又怕野火難消。
他只能低聲呢喃着她的名字。
“鐘令。”
“鐘令。”
...
逐漸放晴的第二天,鐘令接到了如月楊總監的電話,他說他們很滿意當前的方案,但還有些細節需要商讨,讓她派人再去一趟。
她受傷的這些時間,工作上的事情一并交給了檀舟處理,方案推進得非常順利,每一項工作都在有條不紊進行,她從未感覺如此輕松過。
黑米粥來到家裏之後,鐘令這空蕩蕩的大別墅驟然熱鬧了起來。
雲姨對黑米粥特別上心,它的狗糧,零食,漂亮的小衣服,溫暖的小窩全都是雲姨親自給它買。有黑米粥陪着,她這養傷的日子也不算難熬。
容卓和傅櫻姐姐來家裏看過她一次,因為被黑米粥吸引,兩人并沒有察覺到家裏多了一些男人的東西。
鐘令的傷勢逐漸好轉,已經拆了綁帶準備做一些小幅度的康複訓練。
家裏請了專門的康複訓練師,但鐘令怕痛,稍稍一動就痛得只打哆嗦,一整個上午也沒什麽進展。
臨近如月的展會,檀舟也忙得腳不沾地,每一天都是早出晚歸,兩人見面的時間也驟然縮短。
晚上檀舟回家,得知鐘令的康複訓練進展緩慢,他先找了康複訓練師了解鐘令目前的狀況,又跟着學了康複訓練的動作,打算自己幫着她恢複。
連續好多天被關在家裏,鐘令心情低落異常,看到檀舟回來也只是習慣性說一句:“你回來了。”
而後神色恹恹靠在床頭,百無聊賴盯着膝上放的那本書,一雙細眉就快皺出小山。
知道她不開心,檀舟走近前,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吻,而後直接進了浴室洗漱。
卧室新買了星星燈,也換了适合冬天的香氛,他開浴室門帶來一絲溫熱水汽,鐘令微微偏頭,見他赤/裸半身走出來,心情莫名就跟着那漂亮的身體明朗了起來。
察覺鐘令的視線在他身上游走,他也回以溫柔的目光,不過剛剛對上,鐘令又匆匆別開,快速合上膝上那本沒看完的書,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他給鐘令倒了杯水,回來床邊鐘令也一直不看他,覺得有些奇怪,他便問:“怎麽不看我?”
鐘令抿着唇輕笑。
她不說話,他便伸手輕擡她下颌,要她視線在自己身上集中。
“嗯?”
她輕輕移開,傲嬌道:“之前讓你給我看看腹肌每晚你都裹得嚴嚴實實,就好像我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防得厲害。”
“怎麽今天這麽大方?讓我随便看?”
他牽起鐘令的手輕吻,鼻尖輕輕摩挲她柔嫩的皮膚,而後張口咬着她指尖,懲罰性讓她輕微刺痛。
“疼。”
鐘令想抽手,奈何被人捏住手腕,怎麽都動彈不得。
他松了口,溫柔吻着那手指。
開口說話時,聲音輕而啞:“這麽乖的人,怎麽會有這麽不安分的手?非要鬧到我睡不着覺你才滿意?”
“才不是。”
鐘令別開眼,回想起自己每晚纏着他要摸腹肌,臉上隐隐在發熱。
“那是什麽?”他問。
她長睫輕顫,低垂着在眼下鋪開一小片清影。
她能有什麽壞心思?不過是想要和他親近罷了,偏偏這人不懂得她的心思,在她受傷這段時間生生從粘人精變成了出家人,她不撩才奇怪!
她抽回手,小聲說:“關燈。”
檀舟依言照辦,展臂擁着她躺在了她身邊。
關了燈,鐘令又開始不安分。
她自己很清楚,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開燈和關燈她完全是兩個人。
今晚他沒穿上衣,她活動自如的那只手便在他勁瘦的腰上游走。
他灼熱的氣息貼過來,鐘令主動吻上他的唇。
纏綿的貼合中間,她含含糊糊在說:“老公。”
“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