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蝙蝠喊我爸

第55章 老父

老父

回家的傑森受到了管家阿爾弗雷德的熱烈歡迎。

阿爾弗雷德站在蝙蝠車停車位前，一看就是得知消息後立刻等候。滿懷期待等蝙蝠帶羅賓回家，結果車停穩後，下來兩個滿身傷痕的人，其中傑森臉上有拳印，身上綁繩子。蝙蝠俠的情況亦好不到哪裏去，剛到手的新裝備已是六成新，裝甲接縫處有個彈孔，燈光下隐約能看到血跡。

失而複得的喜悅收斂三分，變成隐晦的不贊同：“布魯斯老爺，我想我并沒有聽錯，您說的是找到，不是抓捕。還有，sir，您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超人那樣無敵的身體。”

“事情有點複雜。”蝙蝠俠幹巴巴解釋。

“嗨，阿福，好久不見，希望這些日子以來你還安好。”傑森被捆得牢牢的，沒法正常走路，蹦蹦跳跳走向阿福，頭靠在他肩膀上，給他一個不完整的擁抱。

“托德少爺……”阿爾弗雷德鼻子微酸，他還記得上次傑森離開蝙蝠洞的場景。活潑的羅賓剛剛和他的蝙蝠爸爸吵了一架，互相提高音量宣洩情緒，互相拍桌子說no表達不滿。

最後叛逆的小孩不願再搭理老古板父親，趁蝙蝠出去夜巡，給阿爾弗雷德一個抱抱，備齊裝備跑出蝙蝠洞，“我會向他證明我是對的，阿福，勞駕給我準備足夠的油炸快餐，勝利應該用最愛的食物來慶祝。”

阿爾弗雷德注視他離開，搖搖頭，“油炸快餐不健康，托德少爺。”說歸說，依舊去廚房準備食物，食物堆滿整整一個餐盤，足夠發育期的男孩暴風吸入到撐不下。

食物待在盤子裏從熱等到涼，阿爾弗雷德沒有等到羅賓回來，只等來疲憊沉默的蝙蝠俠告訴他，傑森失蹤了。

再後來，是傑森的死訊，小醜的錄像帶。從染血羅賓制服上剪下來的布條做包裝彩帶，包裝盒子上印刷抱紅色小鳥哭泣的黑蝙蝠，打開盒子，數張羅賓高清特寫，傷痕累累狼狽不堪。

小醜醜陋的字跡寫在錄像帶包裝上：“小蝙蝠，你飼養的小鳥還給你，不謝，愛你的joker。”

小醜，他是懂精神刺激的。

蝙蝠俠解開謎語人布置的一個又一個謎題，最後得到這個結果，當場精神失控，揪出謎語人把他揍進了icu。

接下來哥譚超反們很是安分了一段時間，因為蝙蝠俠雖然不殺人，但下手突然狠辣了很多，撞上他十有八九要進icu。

然而這并不能改變什麽，蝙蝠俠一次又一次研究錄像帶，檢測羅賓布料上的血樣，調用自己能調用的一切資源找人，一無所知。

他死了，蝙蝠俠的羅賓、布魯斯·韋恩尚未成年的二兒子，死在無人知道的角落。

死訊過後，阿爾弗雷德每晚和往常一樣守在蝙蝠洞等蝙蝠俠夜巡回來，看上去已經放下，然而，在為老爺準備夜間餐點時，他總是忍不住準備一份油炸快餐，等待蝙蝠回家的時間裏，他就坐在椅子上靜靜看油炸快餐一點點變冷。

有什麽，再也回不去了。

“傑森少爺，你還活着，太好了。”阿爾弗雷德眼眶通紅差點落淚，動手給傑森松綁，“我給你準備了油炸快餐食品，你夜巡前交代我的，我一直記得。”

傑森肚子裏原本憋着充沛的地獄笑話，準備好好給蝙蝠一個教訓，聽到阿福的話滿腔情緒化為烏有，假裝跟在自己身後後面的蝙蝠不存在，擠出自己記憶中也變得模糊的羅賓語調，燦爛笑：“謝謝，阿福，正好我餓了，我一定全部吃光，一點不留。”

阿爾弗雷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向廚房，端來時食物依舊熱氣騰騰，“傑森，你回來得正好。”

傑森埋頭暴風吸入，不去看突兀出現在桌面上的水痕，這一切夢一樣美好。

蝙蝠俠走過來，伸手想放在傑森肩膀上，最後考慮到他的精神狀态和暴躁的脾氣，擔心自己這份好感會讓他直接掀桌子不吃了，最終還是收回手。

“阿福，哥譚還未恢複，我出去一趟。”有阿福在，他不會讓傑森再離開，自己可以放心離開蝙蝠洞。傑森精神狀況和那倆隊友的問題暫且擱置，先把哥譚的事情處理好。

戈登還捆在那，芭芭拉在豬面教授手中，必須去把他們救出來。

棘手的情況，但蝙蝠俠的心情莫名輕松，傑森現在很叛逆，但不論怎樣他回來了，這就足夠。

蝙蝠車轟鳴開出去，然而他沒能奔向哥譚。一個氪星人飄在蝙蝠洞出口，對停車的蝙蝠俠打招呼：“嗨，布魯斯，見到你很高興，晚上好。”

超人？不，這不是超人。不僅僅是因為面前的氪星人沒有穿制服，更重要的是他不會用這樣的神态和情緒對蝙蝠俠說話。

蝙蝠俠眯起眼睛觀察氪星人，試圖找到線索，差點打電話親自問超人情況，這時阿爾弗雷德接入通訊：“老爺，傑森知道這是誰。”

“老蝙蝠，這是卡爾，卡爾·艾爾，Dark和小醜的氪星人。”傑森情緒不錯，直接講出答案，然後善意提醒，“你最好詢問一下他的來意，不要違背他的意思，他不是大都會的超人，對人類沒有善意。”後面的話是假的，故意誇大吓老蝙蝠。

蝙蝠俠不說話，沒人知道他的心理活動。

卡爾聽到了通訊器裏的對話，後退一點表示自己沒有惡意，說：“托馬斯讓我看住你們，今晚請你們不要外出。對了，我給你們帶了禮物！”氪星人飛離蝙蝠洞。

蝙蝠俠踩下油門，速度表還沒轉起來，自稱卡爾的氪星人回來，連人帶輪椅抱着一個人——被豬面教授帶走的芭芭拉。

輕手輕腳放下芭芭拉，卡爾：“她的父親，戈登，我們來的時候托馬斯已經放走他，對了，還有一個。”咻得飛遠。

這次，他帶回來的是羅賓提姆。

“都安全了。”放下人，卡爾飛高一點，用自認為善意的語氣重複之前的話，“今晚請不要外出，托馬斯正在處理。”

突然脫離危險的芭芭拉和提姆：發生什麽事了，超人？蝙蝠俠怎麽會向超人求助，等等，他不太像超人，又實在像超人。

氪星人堵門，今天是出不去了，蝙蝠俠帶上提姆和芭芭拉，退回蝙蝠洞。

蝙蝠俠：“傑森，他們是誰？”沒法出門幹哥譚，只好審問疑似知道一切的傑森。

提姆和芭芭拉驚訝傑森的歸來，但現在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情，壓下心中疑惑，熟練找到自己的工位，邊聽邊敲鍵盤幹活。

傑森已經吃完阿福的愛心夜宵，肚子撐到飽，之前打了蝙蝠一頓，心理和生理都處于良好水平，躺坐在人體工學椅上，抽紙巾慢吞吞擦嘴角，以一種之前能把蝙蝠氣得皺眉的輕佻語氣說：“無能的偵探先生，你總要告訴我你知道什麽，我才好說其他消息。”

蝙蝠俠：“Dark，他的dna與我父親，托馬斯·韋恩完全一致。”

“啧，之前在我身上犯下的愚蠢重演，老家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麽。”傑森繼續用謎語人話語氣蝙蝠俠，對氪星人的方向喊，“卡爾，托馬斯為什麽不讓我們出去。”

提姆聽聞，将監控畫面切換成蝙蝠洞門口那個，觀察氪星人一舉一動。

與超人極為相似的氪星人卡爾盤腿飄在蝙蝠洞前，眼睛一直盯着哥譚市區方向，聽到傑森的問題，十分自然地回答：“托馬斯說小孩子要有小孩子的樣子，不要看打打殺殺的東西，有害心理健康。”

非常托馬斯的答案，傑森長出一口氣，對蝙蝠俠真誠建議：“你最好看一看哥譚現在發生什麽。”

時刻集中精力偷聽的芭芭拉和提姆立刻調度攝像頭，碩大的蝙蝠監控屏幕分出數個小屏幕，傳輸哥譚最新影像。

突突突，轟。

監控畫面裏，有一處建築火光沖天，槍聲大作、爆破轟響。

“豬面教授。”提姆和芭芭拉認出自己不久前被俘的地方，“這是豬面教授的基地，我離開時還完好無損。”

現在不是了，全是廢墟，沒有一點建築。

“哈哈哈哈哈。”尖利的小醜笑聲闖進攝像頭，聲音裏的瘋狂聽得在場蝙蝠家成員頭皮發麻。

芭芭拉快速敲鍵盤調轉攝像頭位置，試圖捕捉到小醜的畫面。一連切換好幾個攝像頭，終于找到合适的角度，側面視角，看不清正臉，但能看到整體畫面。

不僅僅只有小醜，Dark，新來的蝙蝠俠也在。能捕捉到畫面，不知道是Dark主動關掉了身上的信號屏蔽儀，還是其他原因，總之，他的身影第一次出現在監控視頻中。

小醜在前面笑，Dark落後兩步拖豬面教授，豬面教授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彈孔，拖行過的地面厚厚一層血跡，已然沒有正常人類的樣子。

“老家夥。”小醜扭頭，正臉出現在監控屏幕上。芭芭拉和提姆看到與她男小醜不一樣卻毫不遜色的瘋狂樣子，驚得後仰。

“磨磨蹭蹭，動作快點。”

Dark不回話，掏槍打豬面教授脖子。蝙蝠家有些疑惑，人看着已經死了還打屍體做什麽，接下來的畫面告訴了他們答案。

子彈打穿血肉和頸椎，Dark一腳踏上去，頭頸分離，剩下少許粘連在一起皮瓣拿蝙蝠镖割斷，很快，一只豬頭被他拎在手中。

阿福側目、蝙蝠震驚，芭芭拉提姆胃部稍有不适。太血腥了，太兇殘了。

監控畫面不以觀看人的意志而改動，Dark取了豬面教授的豬頭還不夠，剩下的無頭軀體拎起來扔進火堆，“很好，這樣就不能複活了。”

毛骨悚然。

小醜拿走那只豬頭，随手拿條繩子穿起來，吊在攝像頭前，溫柔微笑，對有幸能看到畫面的哥譚超反、民衆還有暗中觀察的蝙蝠家：“希望你們喜歡我們送給哥譚的禮物，不用急，一個個來，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豬面教授的頭眼睛還睜着，頸部滴滴答答落血，生前走得慘烈死後亦不得安寧。

“傑森！”蝙蝠俠沖傑森吼。

傑森掏掏耳朵：“吼那麽大聲做什麽。”指監控畫面裏的豬頭，聳肩，“我說過，我是我們三人中最正常的一個。”

怼完蝙蝠對其他人說：“新小鳥，芭芭拉，看見傷害過你們的人這樣的結局，心情如何，笑一笑吧，不能辜負他們遠道而來送禮物的熱情。”

笑不出來，冷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小醜笑得出來，并且笑得非常開心。所有黑進監控畫面的超反都能聽見她的快樂，然後超反們愣住了，指着畫面裏的蝙蝠。

“有蝙蝠和小醜混在一起？？？”

不僅混在一起，還合作無間。小醜爆破，蝙蝠打槍；小醜放火，蝙蝠殺人；小醜挂腦殼，蝙蝠卸人體。

救命，哥譚刷出了新超反，蝙蝠俠呢，我們的蝙蝠俠呢，快來救一救，快把這倆瘋子扭送進阿卡姆！

沒有蝙蝠俠，大家熟悉的蝙蝠俠始終未出現。

恐慌情緒在超反中醞釀，出了這樣大的情況，蝙蝠俠沒有出來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已經糟了不測，被這倆既瘋又兇的家夥幹掉；二是蝙蝠被困住，無法出手。

不論哪種可能都很可怕，前者證明新人的兇殘，後者證明新人的實力。

“媽的，哥譚沒法待了。”超反們商量着暫避鋒芒。

曾經哥譚超反會暢想大開殺戒蝙蝠俠是什麽樣子，現在現實告訴了他們答案，很可怕很兇殘。

如何形容超反的撤退？

雙面人意見統一當場提桶跑路；企鵝人連夜關店沖進警察局自首求保；謎語人聽了消息收回踏入哥譚的腳步；殺手鱷肉身游泳去隔壁大都會蹲下水道；緘默？緘默寄了；黑面具？也寄了。

“上帝啊，他們到底是誰，從哪裏來？”難纏對手的死亡并不能讓提姆感到快樂，蝙蝠洞充足的暖氣也不能讓他感到暖和，心裏拔涼拔涼的。

蝙蝠俠也想知道這個答案，再次問明顯知道一切的傑森：“傑森，哥譚不能這樣亂下去，他們到底是誰？”拳頭捏緊。

傑森注視監控屏幕上的混亂，抓亂自己的頭發，終于說出答案：“Dark是平行世界的托馬斯·韋恩，你的父親。”

意料之外，仔細想想并非不可能，地球有超人這個外星人，再來點平行世界也不算離譜。

蝙蝠俠走近傑森，俯視姿态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用極具壓迫的氣勢問：“小醜。”更重要的是小醜，她是誰？

傑森想到自己當初躺醫療艙治血管的悲催經歷，看看老頭子明顯緊繃的神經，吞下小醜是瑪莎這個直接答案，斟酌語句後暗示。

“托馬斯和小醜是夫妻，小醜傷害誰也不會傷害你，你覺得，她會是誰，偉大的偵探蝙蝠俠先生？”

托馬斯的妻子，不會傷害布魯斯·韋恩的小醜，她是誰？

答案并不難猜。

蝙蝠俠的目光轉向工作臺，那裏放着一張相框，小小的相框裏裝着韋恩夫婦一家。

威嚴成熟的父親，溫柔優雅的母親，無憂無慮的小男孩。

一家人，缺一個都不是一家人。

“上帝啊。”提姆驚呼，“布魯斯……她……”提姆說不出那個單詞。

“阿福。”蝙蝠俠的喉嚨裏仿佛含了砂紙，聲音無比艱澀，“你是不是知道？”

阿爾弗雷德錯開蝙蝠俠的目光，輕輕點頭，“布魯斯少爺，是你想的那個答案。”他說的是少爺，韋恩夫婦還在時他對布魯斯的稱呼。

脆弱的窗戶紙被捅破，殘酷的現實擺在蝙蝠俠面前，他身上尖銳而緊繃的氣勢瞬間消失，張嘴說些什麽，但發不出任何聲音。本能想反駁傑森，反駁阿福，說這不可能。反駁的一瞬間，他的大腦回想起所有遇到Dark和女小醜的場景。

“我希望你能祝我們幸福。”

“孩子，你長這麽大了。”

“老家夥，你就讓他開這種車？”

“小醜還給我，蝙蝠車送給你。”

一切異常行為都有了解釋。

解釋又變成另一個問題，為什麽，他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蝙蝠俠沖出蝙蝠洞，他要親自問一個答案。

氪星人依舊堵在門口，他攔住蝙蝠俠。從腰帶裏掏出一支針劑，強行塞進蝙蝠俠手裏：“這是小醜病毒解毒劑，如果你一定要出去找他們，先解決掉小醜。”

蝙蝠俠緊緊握住解毒劑，手用力到微微顫抖：“為什麽？”

“他們本想處理掉一切再來見你，至于為什麽。”卡爾看一眼沒有黃太陽燈的韋恩莊園，“理由你應該能猜到，他們愛你，不允許兩個瘋子取代你心中對父母的印象。”

卡爾記憶中的韋恩莊園一直點亮各種黃太陽燈，他不習慣這個世界沒有燈的韋恩莊園，推己及人，韋恩夫婦的選擇并不難猜。

蝙蝠俠差點捏碎手中的針劑，現在他有點明白傑森說的那句話，“我是我們三人中最正常的一個。”

“回去。”卡爾把蝙蝠俠輕輕往裏推，“你的問題，那支針劑能告訴你答案。”

蝙蝠俠回到蝙蝠洞，躺在醫療床上：“羅賓，記錄我的生理情況，搜集一切數據。”說完毫不猶豫将小醜病毒解毒劑針劑注射進體內。躺平，閉眼。

精神世界，一片漆黑中蝙蝠俠聽見瑪莎唱搖籃曲，“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伴随歌曲的進行，精神世界那片黑逐漸變得明亮。

“布魯斯，好久不見。”小醜妝的瑪莎媽媽是光明的中心，她停下歌曲，對布魯斯露出溫柔的微笑，“等料理完這些，你就能睡一個好覺。”她的身後，是密密麻麻的本世界小醜，它們代表小醜病毒對蝙蝠俠的侵蝕。

“哈哈哈哈哈。”小醜的狂笑聲在精神世界彙聚成河，鋪天蓋地而來，幾乎無法戰勝。

瑪莎站在最前端，她身上微弱的光照亮布魯斯身上的黑暗，自己直面瘋狂，小醜大戰小醜，一人獨戰一群。

只有小醜能打敗小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