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自導自演
自導自演
“不巧的是,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的目标,正是我倆。”
重雲聽到這話,擡起頭來,看着行秋,嘴角還有不小心沾上去的醬汁,“那我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行秋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張手帕遞給重雲,“那裏面有不少七元素的氣息,來不及了。擦擦吧,他們就要到了。”
重雲聽見行秋這話,沒有立即伸出手去拿行秋手上的手帕,而是低下頭去又扒了一口飯進嘴裏,這才擡起頭來,将行秋手上的手帕拿過去胡亂擦着。
就在他擦嘴的時候,萊昂司利也帶着人來到了他們旁邊的窗戶旁邊。
“老朋友們,又見面了!”
萊昂斯利雙手撐在窗柩上,笑着和重雲和行秋打招呼。他一身平民百姓的衣服,站在一整個軍隊裏面看起來十分突兀,他卻渾然不覺。
這些人也是萊昂斯利特意為重雲和行秋準備的,畢竟他們兩個的武力值太高了,一般的駐紮兵根本講究不是他們的對手。
重雲咽下口中的食物,才開口,“不巧,又遇見了。”他的語氣裏透着不快。
畢竟萊昂斯利已經和他們分道揚镳了,重雲也不用再虛與委蛇,掩飾自己嫌棄的情緒。
萊昂斯利一聽重雲這話,愣了愣,随即笑了,他還是第一次在重雲這裏接觸到他明顯嫌惡的情緒。
“走一趟吧,老夥計。漢斯死了,接到舉報,漢斯今天和你們産生了沖突,而且漢斯只有一個傷口,是一擊斃命……”
行秋倒是對漢斯的死沒有什麽意外,倒是對萊昂斯利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有些另眼相看,“萊昂斯利,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他說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重雲見狀也跟着站起身,他們一有動作,窗戶對面的那一群士兵也跟着緊張地戒備起來。
萊昂斯利臉上的笑容也淺淡下來,“還請兩位不要作無謂的抵抗,也不要為難我這個老朋友。”
行秋理了理自己的袖子,然後一把拉住重雲的手,“走吧,去看看這昏聩的君主,要如何審判我們。”
萊昂斯利正要說些什麽,就被一邊的領頭人沉着臉按住了,他警告的眼神在萊昂斯利身上掃視了一會兒,萊昂斯利連連點頭,帶着讨好的笑容走在最前面給各位帶路。
順着他們來時的路往回走的時候,一行人看到了潘塔羅涅身邊的那個女使者,這一隊士兵好像都有些害怕她,紛紛停下來朝着她行禮打招呼。
那女使者好似有些看不起這些人,什麽話也沒有說,直接無視了他們,卻在經過行秋身邊的時候撞了他一下,将行秋撞得一個趔趄。
重雲一把将行秋扶住,轉過頭就要朝着擦身而過的女使者下手嗎,卻被身邊的行秋拉住了。
三人的龃龉被一邊的萊昂斯利看在眼裏,他暗自記下來,心裏也沒有那樣害怕重雲和行秋了。在他看來,離開了潘塔羅涅老爺庇護的兩人就再也沒什麽值得可怕的了。
一行人将重雲和行秋兩人帶到了中心行政區的監獄外面,就有監獄的專人将兩人接進去。
大抵是兩人太過平靜,監獄裏面的士兵看着也沒有很在意,這種人大抵只是富人家的公子哥兒跑出去,收了折磨被自家老頭兒送回來,別看衣服一個頂一個的破爛,身份還真的不低。
至冬的監獄還是比較暖和的,畢竟環境擺在那裏,若是因為監獄環境太過寒冷而讓犯人沒有坐實罪名就得到了審判,還是死刑,這大抵也是不太好的。
分給行秋和重雲的牢房裏面有個火堆子。入了監獄以後,萊昂斯利就回去了,他沒有跟着進來,可能還是怕挨打吧!
兩人坐在幹草垛上,看着監獄上方用來透氣的那個小孔,突然就想起來了在稻妻的時候,兩人也一起坐過牢。
重雲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我們也算是一起蹲過監獄的交情了。”
行秋搓了搓手,将手貼在重雲脖頸上,然後輕輕靠在了重雲肩膀上,“那也是這天地間僅此一份的。”
兩人依偎在一起,過了好久,重雲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麽,身子一顫,“那我們怎麽出去?今晚上越獄嗎?”
行秋垂下眼睫,“左右不過一日,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真的嗎?”重雲有些欣喜,他向來是相信行秋的,行秋這人雖然有時候不靠譜,但是大部分時間還是可靠的。
放松下來的重雲開始忙碌起來,将身下的幹草鋪高,做成一個幹草床,又把地下雜亂的甘草都收拾幹淨,做完這些,他從儲物袋裏拿出了之前的冰鹿肉。
沒有烤肉的架子和簽子,重雲就拿出了思君,将它架在火上烤。
思君若是有神智,估計會跳起來打重雲的頭。也許很多年後它知道這件事以後還會後回來到這個世界上。
等溫度合适了,重雲就将弄好的肉放在了思君上面烤,行秋本來沒什麽心思吃肉,但是之前吃飯的時候沒有吃兩口,現下也覺得有些餓,看着重雲忙裏忙外,行秋想了想,從兜裏拿出了之前買的香料,均勻地灑在肉上。
至冬的牢門是用鐵絲網編就的,牢房外面的走廊也生了很多火,牢房外面有很多值守的士兵。
因為教育裏面不只是有普通人,也有擁有神之眼的特殊人群,所以看守的士兵中也有擁有神之眼的人。
重雲和行秋這間牢房裏的香味順着鐵門的縫隙鑽出去,傳入到每個人的鼻尖,鑽入他們的鼻腔。
值守的士兵聞着那帶着稀有香料的獨特味道的肉味,心中更是覺得重雲和行秋的身份不一般,也沒有一個人敢去警告或者讨要。
公子哥兒體驗‘牢房一日游’罷了,這些他們都熟的。
那些被關在牢裏的罪人可不像看守的那些人那樣懂事,他們聞着味兒,再想起之前牢房裏面發的夥食,登時怨聲載道,一時之間,牢房裏值守的士兵成為衆矢之的,牢房裏一片罵聲。
那些值守的士兵本就被這肉香折磨得牽腸挂肚,恨不得進去讨要一點,被這罵聲吵得有些煩了,拿着棍子挨個兒去敲他們的牢門進行警告。
有不少的人被震懾到了不再罵,也有一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還在叫嚣。那些人都是重刑犯,是要被流放到極北雪原的,被流放到那邊,基本也是離死不遠了。
值守的士兵也不管這些人,也許是覺得他們就要死了,讓讓他們也沒什麽。
牢房裏面的重雲和行秋并不知道外面的動靜,他們的牢房在最裏面,外面的聲音基本上傳不進來。
他們吃着香噴噴的烤肉,重雲尤覺得不太過瘾,又拿出來一只行秋特制的冰棍兒,邊烤肉邊吃冰棍兒,行秋不是很想吃,重雲就将它放在一邊,等它化了給行秋喝水。
滿足一餐以後,重雲将渾身油膩的思君立在一邊,然後直挺挺地躺在了幹草床上,他有些累了,一點都不想動。
行秋看着孩子氣躺在床上的重雲,笑了笑,起身拿起思君細細擦拭,思君是個很聽話的劍,他自然也要好好對它。
兩人在牢中度過了一夜,如行秋所說,第二日一早,外面就來人了。
昨天那位女使者帶着滿身的風雪來到了重雲和行秋牢房門口,看守的士兵畢恭畢敬地站在她身前為重雲和行秋開門。
“抱歉,來晚了。老爺讓我帶你們過去。”
女使者公式化地說完,就轉身要走了,重雲和行秋連忙跟上去,身旁的士兵忙讓開一條路,原本他們還以為這兩人是公子哥兒,沒想到竟然是潘塔羅涅老爺的人。
還好他們沒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女使者将兩人帶出監獄,率先上了馬車,緊随其後的是行秋,重雲将行秋扶着上了馬車,自己最後才上去。
誰知他剛進去還沒坐穩,馬車就動了起來,重雲一個踉跄,只來得及将身體重心朝着行秋偏倒。
只覺得一陣沁雅茶香襲來,重雲就撞到了行秋身上,整張臉都埋入了行秋懷裏的重雲還在想,行秋都大幾天沒有洗澡了,怎麽身上還是這樣香?
兩人的這一番動靜倒是把身邊的女使者吓得不輕,但是當她看到重雲一臉意猶未盡地從行秋懷裏掙脫出來的時候,一時間到嘴裏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們……不是兄弟嗎?”
她結結巴巴,半晌才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她的信息來源大抵是萊昂斯利,然而萊昂斯利那裏的也是錯誤的版本。行秋笑了笑,“如你所見。”
馬車有些颠簸,大抵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停下來,行秋掀開馬車簾子,就看到潘塔羅涅的府邸大門已經在面前了。
而那位被至冬冠上富有的詞語的老爺,正屈尊站在大門口,等候重雲和行秋。
說實話,這種殊榮并不是重雲和行秋能夠受得起的,行秋也因此皺了眉,重雲見狀默默地拉上了他的手,一起朝着潘塔羅涅走去。
戴着金絲叆叇的雍容華貴着帶着他那标志性的假笑走上前來,“幾日不見,怎麽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他笑着打趣,重雲卻是緊抿着唇,他能察覺到此刻的行秋有些不安,這讓他連帶着也有些看潘塔羅涅有些不爽。
潘塔羅涅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帶着不安的少年,攤了攤手,“撈你們可費了我不少的力氣,也不知道你們是得罪了哪位身份了不得的執行官。”
行秋聽見這話,就擡起了頭,目露諷刺,“神通廣大的潘塔羅涅老爺,您當真對您的同事一無所知嗎?還是說您一直都在自導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