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爆漿番茄9
爆漿番茄9
過了一會兒,燕銜川慢吞吞吃着甜點,又碎碎念般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說髒話。”
鹿鳴秋:“……我會用十五種語言說去死吧傻逼,你要聽嗎?”
“真的嗎?”燕銜川噌地扭過頭,雙眼亮晶晶的,像是吃了興奮劑,“你能不能教教我,唉,我就不會說髒話,時常因為太有禮貌受人欺負,別人罵我,我都沒辦法還嘴。”
通常情況下,恐怕那人也沒有罵第二句的可能了吧,雖然不會還嘴,但會還手是嗎?
鹿鳴秋忍不住腹诽了一番,搖了搖頭,“好孩子是不會說髒話的,有禮貌是一件好事,如果下次有人罵你,你可以告訴我。”
燕銜川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反倒是思考了一會兒說:“如果罵回去,是不是就不能動手了?”
“那要看事情發展成什麽樣兒。”鹿鳴秋回答。
“那還是算了。”燕銜川把最後留下的櫻桃放進嘴裏,因着酸甜可口的味道眯起眼睛,“不能拔下他的舌頭,我會很難過的。”
真是教科書般的完美回答,鹿鳴秋想着,沒做任何點評。
“你真的不給自己點一份嗎?”她咬着叉子說,“你平時的運動量那麽大,吃點兒高熱量食物是完全沒問題的”。
“不吃,我是易胖體質。”鹿鳴秋說。
“哎,明明自律的人比瘋子更可怕。”燕銜川說。
甜品店的空凋給得很足,在室外溫度幾乎能烤熟雞蛋的情況下,室內涼爽的如同初春的清晨。
蜂蜜奶油的香甜氣味兒環繞鼻端,連地板也是軟軟的米色,角落裏一絲灰塵也看不到,衣着整潔的侍者端着餐盤,輕聲細語地給客人送上餐點。
明亮潔淨的玻璃窗外,往來的行人亦是穿着考究,妝容精致,撐着傘将火辣的陽光擋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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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區與西區只隔了一座跨江大橋,卻像是天上地下兩個世界。
她們昨天還住在西區的破爛出租屋裏,今天就坐在高檔甜品店內,享受着一份價值數百上千信用點的蛋糕。
鹿鳴秋給服務生劃去一份小費,得到了對方更加燦爛的笑容。
——能享受這些,最根本的決定因素就是錢。
所以她們即便沒穿名牌成衣,也會被人誤以為是手工定制款。同樣的裝束,在西區是邋遢,是破爛,是便宜貨,在東區是不羁,是自由品味,是體驗生活。
鹿鳴秋早就見慣了這一切,也過了因此憤世嫉俗,把一切不滿都擺在臉上的年紀,只是,她望着身旁人高高興興的臉,又覺得起碼有錢也是一件好事。
她面前擺着一杯奶茶,和半杯涼開水,前者是旁邊的人點的,後者是她自己要的。
鹿鳴秋鬼使神差的,拿着吸管喝了一口,半透明的金褐色小料沿着吸管落進嘴裏,牙齒咬過,是一種微甜的柔軟彈性。
其實,是挺好吃的。
“好不好喝?”燕銜川注意到了這一幕,做賊似的湊過來。
鹿鳴秋點頭。
“偶爾吃一點兒有什麽關系,這麽美味都不嘗一嘗,豈不是白活了嘛。”燕銜川擡手招來服務生,指着桌上的懸浮屏菜單,在上面又點了四五樣小蛋糕,“每個都要兩份。”
“我吃不了那麽多。”鹿鳴秋無奈。
“剩下的我可以吃。”燕銜川說。
對方就不再說話了。
鹿鳴秋是個極其自律的人,燕銜川有限的生涯裏從來沒見過像她這樣的人。
逃生游戲裏什麽都有,最不缺的就是瘋子,但鹿鳴秋,要怎麽形容,她對于自我的控制簡直達到了一種非人的地步。
她有一張計劃表,每天固定時間鍛煉,她不吃高熱量,重油重辣的食物,學習、閱讀,她把自己從早安排到晚,連放松時間也是固定好的。
重點不是這張表,而是她每天都照着上面的計劃執行,沒有休息,沒有放假。
燕銜川自己絕對做不到,她不是一個有計劃的人,更愛随心所欲的行動。在完成某些事時,她也可以做出計劃,但要她像鹿鳴秋那樣,恐怕第三天她就會直接把提出這個要求的人幹掉。
像個機器人,真不明白是什麽支撐她幾年如一日地堅持。
燕銜川搞不懂她,也搞不懂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就像是她腦子裏少了一個處理器,不能理解。
為什麽把人推進池子裏是錯的,為什麽指出話裏的邏輯錯誤是錯的,為什麽拒絕別人要道歉,為什麽傷心時要安慰人,什麽是傷心,幾句話而已,到底有什麽魔力,難道說了以後死去的人就能複生,已經發生的事就能倒退?
不明白。
她記住這些規則,就像記住一加一等于二。
看到人流淚要說我很抱歉,你還好嗎,拒絕團體活動要說抱歉我有安排,有人遇到困難要提出幫助,做出成績要誇,失敗了要鼓勵……
她對着鏡子練習自己的表情,得到父母的認可,再用這些規則融入進人群中去,就像她和其他人并不不同。
哪怕再過一百年她也無法理解,但是,糖霜在舌尖融化的滋味一如既往,她喜歡甜食。
兩個人吃光了桌上的所有東西,準确來說,是燕銜川一個人把它們都解決完畢,正準備要出門的時候,一個服務生走過來,遞上兩把遮陽傘,“外面太陽很曬,請帶上它吧。”
多麽貼心周到的服務,服務員挂着禮貌可親的笑容,把遮陽傘放到她們手裏。
物理遮陽永遠是最有效的方式之一。
兩人撐着傘在路邊站了一會兒,鹿鳴秋擡手招停一輛出租車,報了個地點。
新的安全屋和之前的幾乎沒什麽區別,精裝修的樣板房,沒有使用過的痕跡,可能是新租的,也有可能是新買的。
兩個卧室,一人一間,燕銜川選了小一點的,沒有自帶衛生間的次卧。
她大可以選擇主卧,鹿鳴秋不會不同意,或許是處于習慣,出于她對社會規則的合理運用,燕銜川幾乎沒有猶豫就選了現在的房間。
盡管車內有空調,她并沒有暴露在太陽底下多久,但高溫還是讓燕銜川出了一身汗。
她去浴室沖了涼,家居服也是新的,正挂在衣架上,被她拿下套在身上。
燕銜川踩着拖鞋,把自己摔在柔軟的床上,偏過頭透過窗戶去看外面的雲彩,翻滾的,雪白的,像是一團團棉花糖。
不同的世界,天空似乎都一樣。
她在床上滾了兩個來回,又爬起來,溜到客廳打開電視,搜鹿鳴秋的電影看。
平靜的,安穩的,一成不變的生活過了兩天,成功把燕銜川過成了一個躺在沙發上眼神空洞的鹹魚,并以每天十遍以上的頻率問房子裏的另一個人,還沒消息嗎,什麽時候行動,且諷刺東野和是個不敢下手的慫貨加文盲,不知道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典故,怪不得一直被東野正奇壓在下面出不了頭。
鹿鳴秋默默評估着她的精神狀态,心裏正考慮要不要帶她出門溜溜彎,放放風,順便解決掉幾個作惡的違法分子,好讓這人打起精神來。
然後她就收到了一條短訊。
鹿鳴秋走到人旁邊,唇邊露出一抹笑容,“要不要出門逛逛?”
燕銜川回了一個不感興趣且毫無波動的眼神。
“阿特莫爾說他接了個任務,正好讓我們去看看他的身手。”鹿鳴秋聲音溫柔地說。
“什麽任務?”燕銜川擡了下眼皮。
“好像是對付小幫派之類的,如果你不想去,我就回絕了。”鹿鳴秋說着,擡起手就要在懸浮屏上打字。
“去!”燕銜川一個翻身就坐了起來,“我要去!”
“記得帶把槍。”鹿鳴秋提醒道。
燕銜川矯健得如同峨眉山的猴子,噌地從沙發上竄起來,拉開抽屜拿了把槍,又給鹿鳴秋遞過去一個。
安全屋自帶代步工具,有汽車和摩托車兩個選擇,這次她們選了後者。
鹿鳴秋坐在前面,給車打火,燕銜川坐在後面,摟住她的腰。
很細。
急速行駛帶來的風吹散了熱度,也将鹿鳴秋身上的味道吹到她的鼻端,是洗發露的香味兒,和她在南津市聞到過的一樣。
一個普通安全屋是不會準備專門牌子的洗發水,這必然是鹿鳴秋特意要求的。
說起來,她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
燕銜川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只聞到過一次信息素,是談義遠的太太身上的。她接觸過的幾個omega,都是在拍攝綜藝時,他們都注射了抑制劑,不會讓自己散發信息素。
而平時生活裏碰到的人,應該要麽是beta,要麽alpha,但這兩個她都分不清,久而久之,要不是和鹿鳴秋之前聊到omega的事,她都忘了這是個性別複雜多樣的世界。
她從內部通訊裏對鹿鳴秋說:“腺體摘掉之後,還能産生信息素嗎?”
鹿鳴秋的聲音很平靜,“不會了,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就是突然好奇你的信息素是什麽味道的。”燕銜川說,“那你能聞到別人的信息素嗎?”
“理論上來說可以,但是會很不明顯。”鹿鳴秋輕笑了一下,“至于我的信息素,非常普通,怎麽形容呢,嗯……剛烤好的面包?”
“那很好吃呀!真可惜。”燕銜川砸了咂嘴,又重複道,“真可惜。”
“我的信息素抑制劑好像要到期了。”她騰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一片平滑,什麽也沒摸出來。
“晚上我讓人送過來。研發部出品,一次能管半年。”鹿鳴秋說。
這點也很奇怪,這個社會還是推崇自由自主的,按理說信息素是人體自然的一部分,但不論a還是o,都會選擇把它隐藏起來。
為了讓自己更有人性?所以把更像動物的一面隐藏起來。
燕銜川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她永遠也別想搞懂這些人。
阿特莫爾給出的地點在西區的最左邊,低矮的樓房将這片空間擠得密不透風,最底層的一樓都是商鋪,挂着各種各樣的招牌。
因着是白天的緣故,燈管沒通電,鏽跡斑斑的金屬框看起來就格外明顯。幾個穿着破爛的流浪漢橫七豎八地睡在硬紙殼上,彼此抱着對方的臭腳,黃白相間的嘔吐物就躺在不遠處的地上。
燕銜川看了一眼,幹嘔了一下,連忙把頭轉了過來,“應該戴一個防毒面具過來的。”
鹿鳴秋變戲法似的從兜裏掏出一個口罩遞了過去。
燕銜川連忙把它戴在臉上,過了一會兒她說:“雖然我很想謝謝你,但有時候嗅覺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根本沒用,她還是聞得一清二楚。
倘若是在副本裏,這點兒環境上的困擾根本不算問題,幹屍張嘴吼出的口氣,腐敗的身體,比這要慘烈一千倍,她照樣能面不改色地迎面打回去。
但這不是副本,是現實世界,燕銜川也在一點點找回一個普通人應該有的行為表現。面對髒污感到惡心是正常情況,所以她皺起眉頭,露出嫌惡的表情。
“我看到阿特莫爾了。”鹿鳴秋說。
燕銜川立刻轉移了注意力,緊皺的眉頭也松開,順着對方的視線看過去,阿特莫爾正在一家修理鋪外面來回踱步,嘴巴快速張合,臉上浮現出一層怒火。
“他在打電話嗎?”燕銜川問,她不會讀唇語。
“他在問候對面人的族譜。”鹿鳴秋說,“現在在關心對方的身體健康。”
她們走過去,燕銜川聽到了最後一句話。
“對,你就讓人幹爛屁股吧,沒種的孬貨 !”阿特莫爾呸了一聲,怒氣沖沖地轉過身,瞪着莫名其妙盯着他的兩個人,“看什麽看,沒見過罵人嗎?”
“是我。”鹿鳴秋言簡意赅地說。
不一樣的臉,但是同樣的聲音,阿特莫爾驟然反應過來,“你們換了個臉?這麽快?”
“一個小裝置。”鹿鳴秋回答,“等你轉成正式成員也會有的。”
“大組織就是福利好。”阿特莫爾不由得感嘆了一句。下一刻他回想起自己剛剛說了什麽,眼神立刻飄忽起來,戰術性清嗓,“我剛是和一個垃圾打電話來着。”
提到這兒,他的臉色又忿忿起來,“真是一到關鍵時刻就能看出來這些人到底是什麽貨色,個個跑得比家裏着火了還快,指望他們能講情義,我都如不指望路邊的野狗張嘴說人話。”
“是這麽一回事,我認識一個朋友,她平時是給血鴿幫運貨的,不是什麽危險性很高的東西,運的是吃的。”阿特莫爾補充道,“她是開快餐店的。”
“血鴿幫你們應該也知道,我就不介紹了。但他們上個月截了老頭的一批貨,老頭是西區專門管娛樂場的。具體是什麽貨我也不知道,他們一個強龍一個地頭蛇,争搶地盤也就算了,挨不着我們。可老頭的人把小林抓走了!”
“就因為小林和血鴿幫的一個成員是戀愛關系,他們拿血鴿幫的人沒辦法,就把小林抓走出氣,要把她強制改造成性偶!”
“被老頭抓走的人,沒一個能活下來的。我見過他們那兒的人,沒日沒夜的接客,賺不到什麽錢,沒幾個月就把身體熬壞了。”阿特莫爾幾乎是從齒縫裏擠出這段話來。
“而她那個混賬男朋友,連屁都不放一個,我去找他,他直接就說和小林分手,他倆沒關系了。”
阿特莫爾咬牙切齒,一拳頭砸在了牆上,“真是畜生!我早瞧他不順眼了。”
“你要去救那個小林是嗎?”燕銜川歪了下頭。
“對。”阿特莫爾深深呼吸,讓自己稍微平靜下來,“其實我都打通好關系了,知道小林被關在哪兒,她就是個普通姑娘,也不會有幾個人看守。”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半個真心的苦笑,“要是太麻煩,十萬火急,我發的消息就是求救了。”
“有個廢服裝廠,被老頭改造成診所,他們有自己的義體醫生,專門把掠來的人改裝成性偶。”阿特莫爾指了指北邊,“我們邊走邊說。”
“服裝廠平時沒什麽人,也沒有不長眼的小混混過去找麻煩,這兒的人都知道那是老頭的地盤,沒人嫌自己命太長。”他說。
“小林過段時間就會被送過來,醫生要先治好她身上的傷,因為這幫王八蛋肯定會對她動手,然後才開始進行改造,植入芯片。”
“你們認識很久了嗎?”燕銜川問,“你很在乎她。”
“認識一年多了。”阿特莫爾說,把手揣進兜裏,一頭金發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做的炸雞和別的店賣的就是不一樣,我總去她那兒吃飯。”
燕銜川又等了一會兒,才說:“沒了?”
“沒了。”阿特莫爾說,“我們是朋友啊,這個理由就足夠了,和認識多久沒關系。”
“不像某個人渣,他們在一起三年,據說都要領證了,垃圾,比垃圾還垃圾!”
燕銜川:“垃圾之王?”
鹿鳴秋抿了下唇,忍住不合時宜的笑意,給她遞了個眼神,叫她不要亂說話。後者閉上了嘴,眼神無辜。
“你确定一會兒不需要幫忙嗎?”她說。
“真的不用。”阿特莫爾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側腰,“我是有備而來的,而且我也不是喜歡逞能死要面子的人,就把這個當考核吧。主要是沒有考核,我心裏總覺得空落落的。”
“你自己決定就好。”鹿鳴秋說。
“放心,我很有分寸。黑市醫生那兒平時只有一個助手,就算他們運人過來,最多也就只有兩個人,這幾個我完全能搞定。”阿特莫爾自信地說。
“把小林救走以後,你打算怎麽安置她?”鹿鳴秋又問,“惹了老頭的人,你又要怎麽辦,他們聽上去就不像是好說話的幫派。”
“那要看小林怎麽選,如果她想離開夜城,我能找到門路送她走,其實換個地方安家也挺好的,她有吃飯的手藝,在哪兒都能過好日子。夜城……”阿特莫爾語氣諷刺,搖頭說道,“夜城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如果她不想走,我也認識能幫人整容換臉的醫生,這樣她就只能頂着新臉生活了。”他說,“不過總比再被報複一次,丢了命要強。”
他想得很周到,而且把選擇權留給了小林自己,不是自己一廂情願地去替她做決定。
“就是那個服裝廠。”阿特莫爾沖街盡頭的灰黑色建築揚了揚下巴,“我們先在這兒等一會兒。”
他帶頭走進了一家賣虛夢卡帶的店。
店面不大,擺放得也有些雜亂,櫃臺後面坐着一個帶着耳機的年輕男人,雙手在光屏上一通亂按,幾乎要按出重影來,頭也不擡地說:“想買什麽自己看,後面有機器,免費體驗三分鐘,超時必須買。”
阿特莫爾當然不是來買東西的,所以他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拉了個矮凳坐着,觀察路過的每一輛車。
燕銜川倒是很有興致,她就看過一次虛夢,體驗很差,不過後面又研究了一下,虛夢的內容很廣泛,不只包括真人視角錄入的視頻,還包括虛拟場景,比如火星,月球,中世紀。主神真應該學學,不要總搞一些游樂場、醫院、山村、古堡之類的,真是沒有新意。
“虛夢有雙人的嗎?”燕銜川問。
“有,不過這種都是單純場景,沒有真人視角的。”鹿鳴秋說,“目前的技術只能支持一個人浸入式體驗。”
“我以為市面上流通的和實際的水平差得很遠。”燕銜川拿起一個包裝盒上寫着《聖徒游記》的卡帶,看到上面印着一個幾乎可以說是不着寸縷,敞着灰袍的年輕男人正面色潮紅地躺在林地裏,她立刻就把它原樣塞了回去,還在褲子上擦了擦手。
“軍用和民用的确有區別,但雙人模拟還有一些技術上的問題沒突破。”鹿鳴秋看到了這一幕,但她假裝沒看到,解釋着之前的問題。
“啊……”燕銜川就很失落似的,“我還想和你一起看電影呢。”
“不過血鴿幫是什麽?”她接着說,“我不知道它。”
“血鴿幫是黑市的掌控者,大部分城市裏的黑市都是他們的産業,是官方默認的灰色地帶話事人。而他們的頭領很聰明,深谙明哲保身和裝聾作啞的學問,誰來他都交易,從不偏向任何一方。”
鹿鳴秋點評道:“與其說是一視同仁的公平,不如說是牆頭草。”
“賞金獵人大多數也是挂靠在黑市名下,所以論起幫派人數和規模,血鴿幫無疑是最大的。”
“我們也比不過?”燕銜川問。
“我們走的是精英路線。”鹿鳴秋說。
“來了!”阿特莫爾低聲呼喊道。
她們停下交談,順着窗邊看出去,一輛黑色面包車停在服裝廠前面,從車上下來兩個人,打開後備箱,扛了一個人進去。
看不清臉,但她褐色的長發垂了下來,正随着身體擺動。
燕銜川(滾來滾去):想看電影想看電影想看雙人電影!
鹿鳴秋(嘆氣):說了現在沒有這個技術
燕銜川(捂住耳朵)(繼續滾來滾去):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我聾了
鹿鳴秋(掏出殺手锏):是嗎,那這份抹茶巧克力旋風爆炸無敵美味冰淇淋,就是我的了
燕銜川(突然從地上竄起來把冰淇淋搶走了):嗯嗯,香香!
鹿鳴秋:……你不是說你聾了嗎?
燕銜川(理直氣壯):寶看到,寶想要,寶得到!
【改了一下名字啦,謝謝評論區的寶貝提供!但是馴化不讓用,真可惡啊,想了想那就進化吧!就是說,怎麽不算進化呢?還有就是最近真的很卡,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陰暗比不适合生活在夏天,,也有可能我太正常完全揣摩不了燕子在想什麽,也有可能沒活在賽博世界無法原地飛升阻礙了我放飛思維。但日不了六也會日三的,發誓!堅決不斷更,斷更就罰我吃貓屎!()要不換一個懲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