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爆漿番茄5
爆漿番茄5
曲海大廈用的是內部網,想要入侵進去,必須要有人先在大廈內部打開後門,安插節點,放黑格進來。
而且守衛很嚴密,每層都有安保人員,監控二十四小時有人看守,很難物理潛入。
這也是要找人把她們帶進去的原因。
鹿鳴秋計劃是她進入大廈內部,迅速解決守衛,催眠博士讀取記憶,拿到意識分離藥劑的配方。
實地潛入有她和燕銜川兩個人就足夠了,警報會被黑格掐斷,不出意外的話,在支援到來之前,她們有足夠的時間把活兒幹完。
鹿鳴秋不是死板的、不懂得變通的人,為了達成目标,她能狠下心來利用自己,自然也不介意利用別人。
見面聊也是為了保險,如果哈珀同意,雙方得簽訂一份協議,這是紙面上的約定,真正的保險是鹿鳴秋的異能,茲事體大,她不容許有任何消息洩密的可能性。
如果哈珀不同意,她會直接催眠對方,讓她“同意”。
在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燕銜川就明白了她的想法,并且絲毫沒有戳穿的打算。
她喜歡并且享受和鹿鳴秋之間默契的平衡,這讓她覺得很有趣。
清晨,陽光從窗簾的縫隙擠進屋內,潑灑了一地的淡金色,它的觸角爬上藍色的塑料假花,慢悠悠照在燕銜川的眼皮上。
很曬。
夜城比南津市還要偏南,分明是大清早的太陽,帶來的熱度卻和北方的中午不相上下。
燕銜川翻了個身,她醒了,但選擇把頭蒙上。
昨晚做了一個很好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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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做夢,據說情感豐富喜愛幻想并且思維活躍的人才經常做夢,她的腦袋則相反,它是冷靜的,空洞的。
如果用心電圖來比喻,那她的思維就如同正被除顫器急救的病人,大部分時間是一條直線,只有被電擊的那一下才猛地跳動起來。
燕銜川其實知道自己不太正常,這沒什麽好說的,一個任何擁有簡單判斷能力的人,都能輕松發現自己和他人的不同。
她只是不想承認。
她從小就這樣,是父母先發現的。嬰兒時期還不明顯,等到三四歲,能對話,能走路的時候,兩個新手家長慢慢覺察到了她的特殊。
燕銜川從來不笑,也不經常生氣,她就是沒什麽情感波動。爸爸拿玩具逗她,她總是安靜地看着他,媽媽問她為什麽不玩兒,是不是不喜歡,她說那很無聊。
家裏養了一只小狗,小朋友總是對小動物抱有極大的好奇心,可她沒有,她繞開狗,就像繞開桌子椅子。
父母帶她去做了檢查,是先天性的情感缺失,治不了,醫生用憐憫的眼光看着他們,只說盡量給孩子一個友愛的環境試試看。
晚上媽媽悄悄在被窩裏抹眼淚,她不是覺得生了一個有缺陷的孩子而後悔,是擔心以後燕銜川長大了,總要步入社會,她注定不合群,被人排擠怎麽辦呢。
燕銜川的記性很好,她記得小時候發生的每一件事,從醫院回來,父母給她買了最愛吃的冰淇淋,而且是兩支,。
幼兒的腸胃脆弱,她平常兩天才能吃一個。
兩支冰淇淋甜筒,一個抹茶味兒,一個草莓味兒。
她夢見自己被爸爸抱着,一手拿着一個,冰淇淋很好吃,冰涼的,柔軟的。
燕銜川也不懂自己為什麽夢見這一幕,或許是昨天吃得太多,讓腦子聯想到了這件事。
又或許是因為別的,她不想思考。
咚咚咚,鹿鳴秋在外面敲門。
燕銜川從床上爬起來,應了一聲,去衛生間洗漱。
洗浴間沒有窗,冷白的燈光從頭頂照下,她擰開水龍頭,用涼水洗了把臉。
方形的鏡子清楚地映出她的臉,淡白的嘴唇,幽深漆黑的雙瞳,頭發長長了一些,搭在肩膀上,像是一朵散開的蘑菇。
冷白的燈光自上而下,光照的地方太亮,陰影的部分就格外明顯。
她和鏡子裏的自己對視了一會兒,互相覺得有些厭煩,“為什麽看我?”她說,鏡子裏的人不說話。
燕銜川伸出手按在冰涼光滑的鏡面上,手背青藍色的血管若隐若現,她盯着對面的人,瞳仁像是畫家點上去的墨痕,如同死物般一動不動。
“來吃早飯了。”鹿鳴秋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清澈的,婉轉的,宛若林中澗溪般流淌進燕銜川的耳朵,她眨了下眼睛,放下手,回答道:“馬上。”
她擦了擦手,轉身走出衛生間,幾道裂痕在鏡面上綻開,像是冬天玻璃上的霜花。
小籠包,豆漿,油條……好幾樣中式餐點整整齊齊擺在餐桌上,熱氣升騰,一旁的涼菜裹滿辣椒油和蒜末,讓人瞧着就食欲大振。
燕銜川坐到椅子上,用筷子夾起一個豆漿放進碗裏,鹿鳴秋則是夾了一口涼菜,她使用筷子的手法同樣娴熟。
“說起來,忘記問你,你是混血嗎?”燕銜川說。
“是。”鹿鳴秋說,“我的本命叫伊諾拉·波洛夫,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波洛夫家族大多是北歐血統,我母親是亞洲血統。”
她輕輕笑了笑,蔚藍色的眼瞳像玻璃一樣清透,“我以為自己的長相挺明顯的。”
“不過比起本名,我更喜歡現在的這個名字,這也是我自己起的,嗯……藝名。”
“有什麽寓意嗎?”燕銜川問。
“非要說的話,秋天是豐收和凋零的季節,我喜歡秋天。”鹿鳴秋說,“沒有其他的特殊含義。”
“吃過飯我們就出門,哈珀同意見上一面。不用着急,”她說,“我預留了足夠的時間。”
這次行動蘇虹并沒有跟着來,所以開車的任務就落到了鹿鳴秋的身上。
燕銜川是真的不會開車,她進逃生游戲時,剛剛高中畢業,還未成年,沒到學車的年紀,家裏人打算等她大學比較輕松的時候再安排她學。進了逃生游戲後,也沒有學的必要了。
車子很平穩,她坐在後排,側過頭去看旁邊的車流,一個小時都沒說一句話。
這就很反常了。
如果是她們剛認識的時候,鹿鳴秋不會覺得有什麽,對方就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開口說話她才會覺得奇怪。
但稍稍了解燕銜川以後,或者說她們兩個都揭下僞裝後,這人的話就多了起來,有時候甚至讓她覺得太多了。
因為她會故意找話題。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沉默。
鹿鳴秋通過鏡子瞄了幾眼,她都是在看着窗外發呆。
“要不要聊聊天?”她語氣輕快地說。
後者轉回視線,“聊什麽?”
很好,起碼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像個心理醫生,正在開導自己的病人,并且為對方不算無藥可救的現狀松了口氣。
留下燕銜川和殺掉燕銜川兩者帶來的麻煩不相上下,前者,燕銜川本身就是個潛在的變數,她可控又不可控,對于喜歡按計劃行事的鹿鳴秋來說,她的存在簡直如鲠在喉。
但殺掉燕銜川,她還是要嫁給另一個alpha,對标其他財閥家族的子弟,以此産生的變化極不可控,和前者不相上下。
不過促使鹿鳴秋選擇第一條路的原因不止這些。
這位精神病人的身上有一種很奇妙的氣場,她實在是過于自我,以至于所有事物在她眼裏一律平等。
對于鹿鳴秋而言,其實是很難得的體驗。她的身份,她的能力,她所從事的事業,注定別人知曉這些的時候會産生巨大的驚嘆。
“你一個omega怎麽做到的?”
“簡直不可思議,一個omega還可以這樣。”
“作為omega一路走來,一定很難。”
“太不容易了,你原本可以不這樣做,畢竟你是omega。”
omega,omega,omega……
誇她可以,為什麽都要加上這個詞,任何人選擇加入星火對抗公司,都是值得稱贊的勇士,唯獨她要被單獨拿出來,就因為她是一個omega。
或許是好心,但這種潛藏的對整個omega群體的歧視,實在讓她難以接受。
但燕銜川沒有,她看她,和看其他人沒有不同。
她不覺得這件事有多稀奇,而這種“平等”,正是鹿鳴秋想要的。
這也是她願意盡量和燕銜川平和相處的根本原因。
“聊聊你,聊聊我,什麽都行。”鹿鳴秋說。
“就比如,你想學開車嗎?”
“我應該學一下。”燕銜川想了想。
“其實很簡單,一個輔助芯片就搞定了。”鹿鳴秋說,“你現在只插着一個內部通訊的芯片,正好還有一個空位。”
“我不太喜歡芯片。”燕銜川拒絕。
“那我可以教你。”鹿鳴秋說。她踩下剎車,把車停在路邊,“來,你來副駕駛坐。”
燕銜川不太想動,但媽媽教導過她,盡量不要拒絕一個釋放善意的人。
她吐出一口氣,像是嘆氣一樣下車,拉開副駕駛的門。
“開車不難。這是方向盤,油門,離合,表盤,這個是喇叭……”鹿鳴秋邊說邊指,“而且每輛車都有輔助開車系統,稍微貴一些的還有自動駕駛,很容易就能上手。”
她踩下油門,車子重新啓動,“不過開飛艇要比開車刺激多了,你或許會更喜歡那個。”
說到飛艇,好巧不巧,又是一架醫療小組的飛艇從前方上空飛過。
“好像只有醫療小組的飛艇可以飛。”燕銜川望着紅白塗裝的飛艇打着響笛,在空中橫沖直撞呼嘯而過。
“有飛行條例,但醫療小組可以不用遵守,因為人權至上,人命關天之類的。”鹿鳴秋笑了一聲,意味不明,“但能買得起保險的,能支付醫療小組救援一次費用的,只有三等公民以上的居民。”
“也有直升機可以飛,當然,這就是財閥家族的标配了,數量稀少,平時看不到也正常。”
鹿鳴秋淡淡點評道:“飛行條例,不過是財閥們拿來彰顯高人一等的東西。”
普通人根本買不起直升機和飛艇。
“你有直升機嗎?”燕銜川問。
“以前有,但我不能生育的事傳出來後,家族沒收了大部分贈予的財産,就沒有了。”鹿鳴秋說,“不過組織裏還是有幾架飛艇的,你想開我可以教你。”
一架飛艇造價兩億,而且從鹿鳴秋輕描淡寫的口吻裏不難看出,這所謂的“幾架”飛艇,應當不算什麽貴重物品。
“看來組織還挺有錢的。”燕銜川若有所思。
“應該比你想象中要有錢一點。”鹿鳴秋彎了彎眼睛,“到了,就是這兒。”
車子一個甩尾挺住,燕銜川邁出車門,環視了一圈。
很難想象繁華的夜城還有如此荒涼的地方,廢棄的加工廠,肉眼可見能拿走賣錢的東西通通不見,就連大門也消失了。
破爛的海報半截泡在水窪裏,另外半截沾滿泥土,依稀能辨認出智能冰箱的字樣。
這不僅沒人,連鳥都見不着一只。
“距離約定時間還有十分鐘。”鹿鳴秋說,“等一會兒吧。”
燕銜川嗯了一聲,垂着眼,看見幾只螞蟻從不遠處的前面爬過,她走過去蹲下來,默默盯着螞蟻,像是一個自閉症患者。
這下鹿鳴秋徹底确認,這人的确出了點兒問題。
“你在發呆嗎?心情不好?”她問。
“你的提問是錯誤的,我是個情感缺失的瘋子,不會心情不好。”燕銜川聲音淡漠。
這就很不好了。
鹿鳴秋斟酌着,輕輕走到她身邊,一同蹲下,“你只是個有點兒小毛病的正常人,這是你親口說出的話,忘了嗎?”
燕銜川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黑白分明的眼珠裏毫無情緒,有一瞬間,鹿鳴秋動了引爆芯片的念頭,但她遏制住了。好在這人并沒有突然暴起,而是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話來,“你有父母嗎?”
真是好問題,誰是沒有父母就出生的,人造人技術還沒有這麽先進。
這顯然不是字面意思。
鹿鳴秋思考了一會兒,說:“我的母親,是個不折不扣的,符合當下對omega印象的模板o,她漂亮,柔弱,聽從家裏安排,被送上了波洛夫家主的床,做了他的情人。”
“她的腦子裏充滿了對愛情的幻想,家主的第一任妻子去世後,她曾以為自己會成為他的正妻,事實總是不盡人意,他另娶了一個續弦。”
“她哭了好幾日,然後原諒了他,因為她只是個小家族的女兒,并不能給波洛夫帶來助力,不是波洛夫的錯,問題出在她自己身上,是她沒有足夠的能力幫助自己的愛人,又怎麽能怪對方選擇了更優秀的人呢。”
燕銜川:“她的想法很奇怪。”
鹿鳴秋的嘴角露出一個微不可查的笑意,“你是第一個這麽說的人。”
她徐徐說道:“我七歲的時候被帶回家族,才知道自己有十個兄弟姐妹。父親只在每月一次的學業檢查上能夠看見,他第二任妻子死後,又娶了一個,依舊不是我的母親,也不是我這些兄弟姐妹中任何一個的母親。”
“所以我有父母,其實和沒有也沒什麽區別。”
“你真慘。”燕銜川輕聲說道,她的眼中慢慢浮起一層同情,像是海面上的薄霧,風一吹就會散去,“你真慘。”她重複。
“當你出生于這樣的家庭,就會習慣這種氛圍,談不上慘不慘。起碼我吃飽穿好,能接受最頂尖的教育資源,在物質生活方面挑不出任何差錯。”鹿鳴秋像是自嘲般說,“比起流浪者們,我還是很幸運的。”
“你會想他們嗎?”燕銜川問。
“誰?”
“你的父母。”
“會,我經常想起他們,但不是思念的那種想。”鹿鳴秋說,“大多數時候,我想着怎麽解決掉自己的父親,并同情自己的母親,雖然她并不覺得自己過得不好。”
“……我昨天夢見他們了。”燕銜川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林間最膽小的松鼠,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它迅速跑掉,“夢見爸爸把我抱在懷裏,給我買冰淇淋。”又像是幽暗森林中吸飽水汽的苔藓,濕漉漉地長在嶙峋的黑石上。
“這很奇怪,五年了,我第一次夢見他們。”
鹿鳴秋沉默着,對方并不需要她答話,而她正為這段話裏透出的信息而迷茫。
燕家主并不是個溫情的好父親,可以說這些財閥家族的掌權人都是冷漠薄情的代表,像一條流水線上的産品。
把孩子抱在懷裏這種事,比最荒誕的笑話還要可笑,起碼笑話裏的事有可能發生,而前者毫無可能。
五年前,這個被單獨拎出來的時間節點明顯具有特殊含義。鹿鳴秋回想着,但什麽也想不出來。
要論燕銜川被家族放棄的時間,那應該從她的第一次課業檢查開始算起。
摩托車的轟鳴由遠及近,要等的人來了,鹿鳴秋停下思考,把這份疑惑放在心裏。
好消息是話療有點兒效果,燕銜川站起來,臉上有了表情。
在場的兩個人都知道,她這點兒表情完全是裝出來的,但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她願意讓自己瞧着像個正常人。
鹿鳴秋心情有些複雜,真沒想到她有一天會主動關心起精神病人的心理健康來了。
阿特莫爾坐在前頭,他是開摩托的那個人,那後面坐着的一定是哈珀。
後者不像之前視頻的時候穿的那麽暴露且有特色,她仍舊塗着紅唇,蜜色的皮膚像是陽光下的麥子,顯出勃勃的生機來。
她貓一樣的眼睛掃過兩人,“來的挺早,說說吧,最好別有什麽隐瞞,我知道這事兒不簡單,如果你們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為不明不白的危險買單的。”
“我們要見的人是塞拉博士,前兩天的新聞你們應該知道。”鹿鳴秋說。
“怪不得最近這麽嚴。”哈珀低聲咒罵了一句,是句俚語,“你們找他,多半不是為了談心,對吧?”
鹿鳴秋笑了下,沒說話。
完美版本的意識分離藥劑被研發出來,消息一出,瞬間引起了軒然大波,但許多像哈珀這樣的底層民衆并沒為此多興奮。
她早就知道公司的套路,這玩意兒的價格,絕對不是普通人消費得起的,他們只有乖乖買之前的版本,給公司當韭菜割的份兒。
哈珀臉上浮現出明顯的糾結之色,但只過了一會兒,她就猛地看向兩人,眼神像是淬了火,“我答應你們。”
“給公司狗找麻煩,我再樂意不過。”
阿特莫爾像是想到了什麽,看着哈珀,欲言又止。後者瞪了他一眼,“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去他家裏細說。”
“唉,為什麽去我家……”阿特莫爾嘟囔着,眼看着哈珀的巴掌已經舉了起來,他連忙舉起雙手,讨饒般說:“我家太合适了,就适合談生意!”
燕銜川全程未發表任何意見,她就像是個跟屁蟲保镖,鹿鳴秋說幹什麽,她就去幹什麽。
摩托車在前面引路,鹿鳴秋開車跟在後面,沒走多久,就來到阿特莫爾住的地方。
他身上穿得衣服不算便宜,是個小名牌,瞧着也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他還給自己噴香水,瞧着非常不像是會住在貧民區的人。
兩室的房子,屋裏還算整潔,沙發上沒有亂丢的衣服,茶幾上擺了許多啤酒可樂罐。
燕銜川非常有正事地拿起一罐可樂,再拿起一盒曲奇,坐到旁邊安靜啃餅幹。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行動?”哈珀問。
“越快越好。”鹿鳴秋說。
“曲海大廈一共七十層,我住在四十二層,不知道這個博士在哪兒,不過肯定比我更高。每個樓梯走廊都裝了四個攝像頭,前面兩個,後面兩個,樓梯間也是,公共區域基本上是沒有死角的。”
哈珀邊說邊畫出一個長方形,并在上面标點,畫得很簡單,也很靈魂。
“我能帶你們進樓,用客人的身份,畢竟我的登記的是性偶,帶客人回來是常有的事兒。”
提到自己工作的時候,她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反倒打量了一下兩人,“不過你們得準備一個清白的資料用來登記,還得演得像一點兒。”
哈珀揚着下巴,“就是要那種尴尬又不好意思,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神态。”她夾了下眼睛,不懷好意地揶揄,“誰讓我還是耍鞭子的呢。”
“你們最好再找一個黑客,幫忙覆蓋監控,不然兩個可疑人士在樓裏亂晃,會被保安通報。”
“我們需要知道監控室在哪兒。”鹿鳴秋面不改色地說。
“監控室在五樓。”哈珀說,“黑客的人選有了嗎?沒有的話,我認識一個。”
“我們有認識的黑客。”鹿鳴秋說,“這方面不用擔心。”
“綁架完博士,還需要一條安全的撤離路線……”哈珀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鹿鳴秋打斷。
“我們不綁架她。”
“哈?不綁架?就聊天?”哈珀明顯不信,但也沒說什麽,“那也需要一個撤離路線。”她給了阿特莫爾一肘子,“到你了,別磨磨唧唧的。”
“公司有自己專門培養的安保部隊,而且如果事情暴露,搜查隊的人也會趕過來。”阿特莫爾笑眯眯地說,“所以你們要準備足夠的武器,免得到時候真打起來了沒家夥用。”
“如果你們被安保圍住,逃不出來的話,醜話說在前面,我是不會冒着必死的風險去救的。”
燕銜川把餅幹嚼的咔咔響,不知道這個人在說什麽。
燕銜川(做夢了)(暴躁)(暴躁):決定了,今天毀滅世界!
鹿鳴秋(溫溫柔柔):要不要聊聊天?
燕銜川(想了想放下武器)(決定過會兒再繼續)
鹿鳴秋(嘆氣):唉其實我好慘,爹不疼娘不愛,兄弟姐妹都排擠我。
燕銜川(眼淚汪汪):嗚,好可憐,決定了,不毀滅世界,先敲碎波洛夫家主的腦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