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三人提着幾大袋的食材滿載而歸。
沈則謙開門進來的時候，大廳內的燈是亮着的。
沈熙穿着一身睡衣，手裏捧着個保溫杯從廚房走出來：“你們回來了啊，我正好——”
話音在他看清沈則謙身後冒出來的不速之客的瞬間，戛然而止。
他看看舒航，又看看自家大哥，有點不太明白這是怎麽了。
舒航也默默地頓住了。
沈則謙将幾袋子食材放在廚房的島臺上，毫無察覺地熱情為雙方介紹道：“我給你介紹下，舒航是星岚的同學。今天偶然間在超市碰上的，我就叫來一起吃晚飯了。舒航，這是星岚的二哥，沈熙。”
舒航不自然地咳了咳。
“你好。”
哪裏還用介紹。
熟得不能再熟了。
而沈熙在聽完沈則謙的話後，眸光微閃。
目光瞥向了正在玄關換拖鞋的妹妹。
這要是在從前，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跳起來攆人了。
開玩笑，拐跑了他妹妹居然還有臉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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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這小子腿打折就算他脾氣好了。
可是——
老實說。
之前在演唱會上那一幕表白還是挺感人的。
他好歹也算半個圈內人，見過不少将戀愛、婚姻都嚴防死守的例子，也見過不少被粉絲發現就立刻撇清關系的前車之鑒。
而舒航作為一個當紅的男偶像，完全是吃粉絲流量這碗飯的人，怎麽可能會做出那種搬石砸腳的事？
這個行為令舒航在他心裏加了一點點的分。
當然，只是一點點。
作為一個勾搭他妹的臭小子，沈二哥還是非常端得住架子，面對舒航的招呼他只是哼了哼，沒回答。
沈則謙說：“阿熙，你幫我煮一下鍋底。”
沈熙沒說話也沒動。
捧着水杯喝了口水，目光涼涼地瞥向舒航。
視線碰了個正着，舒航摸摸鼻子，接收到了沈熙的意思。
他往廚房走：“我來吧。”
沈則謙正在清洗蔬菜，聞言客氣道：“怎麽能讓客人動手——”
“大哥你就讓他來吧。”沈熙在旁涼涼地幫腔，“我看他剛才一臉非常想幫忙的表情。舒航你說是不是呀？”
舒航：“……”
沈則謙眨眼：“啊，是嗎？”
舒航：“……嗯，是啊。”
看這小子還算上道，沈熙終于滿意地哼了哼。
“啊，那我也來幫忙吧。”星岚走過來，正要撸起袖子，就被沈熙攔下了。
沈熙：“等等，我找你還有事呢，你跟我上樓。”
“……噢。”星岚回頭看了看正在整理食材的兩個人，轉身跟着上了樓。
沈熙的卧室就在她房間邊上。
沈熙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星岚站在門口等着。
沒一會兒，沈熙就拿着個盒子出來了。
沈熙将盒子往她面前一遞：“喏，給你買了新的手機，卡也補辦好了。”
星岚接過來，道了聲謝。
“對了，還有件事。”
沈熙雙手插兜，靠在門框上。
他垂眸猶豫了會兒，慢慢說：“劇組那邊我已經跟肖導溝通完了，已經确認霍沁不會參加拍攝，你放心。”
說起這件事，沈熙就有點慚愧。
想當初自己居然還讓她對着書粉們承認霍沁會參演。
先不說那些鋪天蓋地惡心人的通稿，光是霍沁與她的那些過去，他說什麽也不可能會讓霍沁有任何機會染指星岚的作品。
而那天如果不是舒航即使打來電話，恐怕他要後悔莫及。
這些天來，他心中原本對舒航根深蒂固的排斥感，跟那些反反複複醞釀起來的罪惡感沖突起來。
攪得他心亂如麻。
剛才突然看見舒航，他一時間也差點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态度面對他。
“星岚！阿熙！火鍋好了！”
樓下傳來沈則謙的呼喚聲。
沈熙偏頭揚聲應了，随即轉頭對星岚說：“還有最後一件事，我想問你。”
星岚本來都已經轉身準備下樓了，聞言停下來看他：“什麽事？”
“你……是真的喜歡舒航嗎？”沈熙依舊維持着插兜的姿勢，故作平靜地問道，“還是因為他主動靠近你，你不懂得拒絕所以……”
不等他說完，星岚便先失笑了。
“我不懂得拒絕嗎？”
沈熙自認是三兄弟中最了解她的性格的人。
她看着很好相處，脾氣很好，但其實那種“好”完全是出于對任何事物都無所謂的态度。
無所謂，所以對于別人提出來的要求都不拒絕，很配合。
久而久之，也就變得更加的對任何事物都不放心上。
大哥希望她看心理醫生，她就去。
心理醫生建議她寫文，她就寫。
沈铮說不想妹妹跟自己同班，會被同學笑話，她就幹脆不去上學。
說句連他自己都不忍心去細想的話——
她放任自流地讓自己活成了個自由自在，且沒心沒肺的傀儡。
所以，他覺得自己有理由懷疑她是不在意，所以不拒絕。
“不是的。”星岚搖頭。
她神态閑适地也學着他的樣子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裏，說：“我和他在一起是因為我想要靠近他，是我喜歡他。”
沈熙張了張嘴。
似乎想問點什麽，最終只是輕嘆了一聲。
他擡手在她頭頂上揉了一把。
“好。”
說完，他越過她，率先往樓下走。
星岚望向他的背影。
其實她知道他沒說出口的問題是什麽。
他是想問，她為什麽能這麽确定呢？
她又沒談過戀愛，為什麽能這麽确定自己真的喜歡他呢？
可是。
即便她沒有談過戀愛，也知道喜歡這種事，本來就是沒有來由的。
就像是小時候她第一次碰觸到黑白琴鍵時的感覺。
就像是她完整彈奏完一首百聽不厭的琴曲時的感覺。
就像是那一雙在夜色下如水光般注視着自己的眼眸。
就像是那一道沉浸在琴聲中深情演奏着的背影。
從她回過神的時候起，她就知道，自己想要一直看下去，聽下去。
她從樓梯上走下來。
火鍋已經端上了桌。
紅豔豔的鍋底湯水正冒着沸騰的熱氣。
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材。
這時候，門口傳來“啪嗒”一聲開鎖的輕響。
星岚擡眸望去，看到下了班的沈铮推門進來。
沈則謙招呼道：“阿铮你回來得正好，快洗洗手——”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沈铮身後跟着走進一道高大的身影。
“這位是？”
沈铮一邊換鞋，随口說了句：“我同事，也是同學，以前來過我們家的。”
沈铮身側，齊默沖着大家點頭：“你們好，我叫齊默。”
沈铮換好拖鞋，對着站在玄關的齊默說：“我上樓拿給你，你等下啊。”
“好。”齊默點點頭。
沈铮上樓拿了東西，“噔噔噔”地飛快下了樓。
他們兩個如今的狀态就是學校警局兩頭跑，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局裏，只有某些重要的課或是考試的時候，才會跑回學校去。
明天考試，他們兩個得暫時放下警局的工作，回家抱一抱佛腳。
今天下班之前，齊默忽然提出想跟他借筆記。
這本來也沒什麽，真要說有什麽奇怪，那大概是過去基本都是他在找齊默要筆記，這幾乎還是第一次齊默找他要筆記。
沈铮沒多想，将臨時複印好的筆記遞給他：“給。”
齊默道了聲謝，正準備告辭，沈則謙忽然熱情地提議說：“要不吃了晚飯再走吧。”
餐廳裏，火鍋和食材都已經準備完畢，沈熙星岚和舒航也都已經坐下了。
沈铮下意識想說“算了吧”，沒等他開口，齊默已經說道：“那會不會太打擾你們了？”
“不會。”沈則謙招呼道，“來吧。”
餐桌剛好夠六個人坐。
星岚與舒航坐在一邊，沈熙與沈铮坐在對面。
沈則謙長兄如父，坐在了餐桌一頭的主位上，于是齊默只好坐在了他的對面。
沈铮這時候才注意到舒航也在。
沈則謙朝舒航介紹道：“他是星岚的三哥。”
舒航乖巧地立刻朝沈铮點頭：“你好。”
沈铮當然知道舒航。
只不過這還是時隔那麽多年第一次再見到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只好繃着一貫的冷臉點點頭：“嗯。”
沈則謙繼續介紹：“他叫舒航，是星岚的同學。”
沈铮：“……？”
冷着臉的沈三哥忽然愣了一下。
那忽然間露出的錯愕令他故作冷漠的俊臉上浮現出一絲滑稽。
“……同學？”
等等，怎麽回事？
不是男朋友嗎？
微博上都鬧那麽大了，他還親眼看過告白的視頻诶……
随即，就看見星岚和舒航的臉上不約而同地流露出了幾分無奈。
旁邊的沈熙一副要笑不笑地表情，察覺到他的目光，沈熙趕緊移開視線，假裝擡手趕緊擋了擋臉上忍不住露出的幸災樂禍的笑意。
餐桌上的氣氛陡然詭異了起來。
除了一臉純良表情的沈家大哥，其他人全部心知肚明，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挑明這個奇怪的誤會。
唯有齊默像是沒看到沈熙與沈铮之間的眼神交流，望着舒航看了半天，忽然說道：“只是同學而已嗎？我以為你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
窗戶紙一下就被捅破了。
沈則謙愣住了：“什麽？”
他看看舒航，又看看自家妹妹，終于後知後覺地在他們臉上察覺到自己之前一直忽略掉的表情。
星岚痛快地承認了。
她說：“我和舒航已經在一起了。”
沈則謙下意識地問：“什麽時候的事？”
他有點難以接受。
明明在幾天前，舒航這個人才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視線裏，怎麽一轉眼，這個才見過一面的年輕人就成了他妹妹的男朋友？
星岚坦然說：“也沒多久，不到一個月吧。”
沈則謙怔忪地愣住了。
寶貝妹妹被人追走一個月了，他居然現在才發現。
這個事實對他的打擊太大了，打擊得他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火鍋燒開了，豔紅的湯汁“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泡。
這時候，齊默忽然說道：“才一個月嗎？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起很久了。”
衆人不由自主地望向他，總覺得他有點意有所指。
齊默說：“你們兩個從小就認識吧？”
舒航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就皺眉。
沈則謙終于回過神了。
他問道：“什麽？”
沈铮正要開口承認說是自己告訴齊默的。
然後下一秒，就聽到齊默說：“之前我整理警局檔案的時候看到的而已。剛好看到一個卷宗裏有舒航的名字，案發地點就在你們家隔壁。所以就在想，這個舒航，大概就是——”
舒航的臉色黑了下來。
小時候的噩夢是他心口一塊永遠難以平複的傷疤。
曾經他在發現星岚将過去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的時候，他覺得無比慶幸。
現如今他坐在星岚的三個哥哥面前，內心也一直在隐隐地擔心她的哥哥們會想起那些。
但他沒有想到，此時此刻會被一個毫無關系的外人“嘩啦”一下就撕開了口子。
血肉模糊。
一夜之間，他失去了父母。
而且幾乎是以最慘烈的方式，親眼目擊了他們的死亡。
那些放貸的人找上門。
用綁走了他們兒子為由，要挾他的父母還錢。
中間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雙方大打出手。
于是，在小小年紀的兩個孩子千辛萬苦地逃出生天，而他回到家，卻發現一切天翻地覆。
痛苦的記憶裏。
他的父母，還有那個行兇者，都倒在他們家的血泊裏。
齊默盯着他蒼白的臉色，慢慢地說道：“是你吧。”
餐廳內瞬間寂靜。
星岚垂下眸。
看到身旁舒航放在大腿上的手慢慢地收緊成拳。
雖然她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她知道一點，那就是那天他的父母死去了。
這對一個才五歲的小男孩來說，絕對是天崩地裂一般的事情。
她失去了父母，但還有三個哥哥。
可舒航呢？
這麽一想，她的心頭瞬間酸澀得不行。
下意識地伸手包覆住了他的拳頭。
她冷冷地擡眸，望向齊默：“你到底想說什麽？”
齊默無辜地眨巴了下眼，說：“只是想要求證一下而已。”
在他發現沈則謙完全不認識舒航的時候，他心中就有了盤算。
他知道沈家長兄如父，一直是沈則謙說了算。
哪家的父親會希望自己的女兒跟一個家庭背景不清不白的人在一起？更何況舒航的父母還是以那麽慘烈的方式死去。
他不希望星岚和舒航在一起。
他暗暗喜歡了她那麽多年，而那個舒航根本配不上她。
所以在那一個瞬間，他發現了時機，便毫不猶豫地開口了。
雖然這個辦法并不聰明，但也應該有點作用才對。
齊默看向沉着臉的沈則謙，心想自己應該沒選錯。
沈則謙收起了一貫的溫和表情，一直沒說話。
終于在這個時候，他沉嘆了一聲：“你還是先走吧。”
讓誰走？
他嗎？
舒航下意識地看向他：“我——”
沈則謙：“不是說你。”
他擡眸望向長桌的另一段，望着齊默下了逐客令：“齊默同學，你走吧。”
齊默心頭一突。
心說沈則謙的這個反應不太對吧？
不等他反應，一直冷着臉的沈铮看向他：“你先走吧。”
他明白大哥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反應。
舒家的事情，他們三兄弟其實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即便當時他們年紀都很小，那時候沈則謙已經上中學住校，不經常回家，對隔壁舒家的事情不了解，但也知道舒家的小男孩與自己妹妹是好朋友。
沈铮心想，齊默算錯了一點。
那就是不管沈則謙接不接受舒航是妹妹的男朋友這件事，他也肯定會尊重她的選擇。
齊默當着他們的面好不留情地揭傷疤，那不止是在傷害舒航，也是在傷害他的妹妹。
沈铮根本不用想也知道沈則謙會站在哪一邊。
齊默臉上一陣青白。
終于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自己犯了個嚴重的錯誤。
他沉默着起身離開了。
餐廳裏一片安靜。
幾個人同時悄悄窺探沈則謙的表情。
星岚莫名有點心虛，主動說：“大哥，我不是故意隐瞞的。”
沈則謙憋了半天，終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的确。
她沒隐瞞。
就是他自己傻不拉幾地主動認錯了而已！
他擡頭看了兩個弟弟一眼，此時再一想之前他們看到舒航時的反應，終于慢了好幾拍地回過味來。
他眯着眼睛問道：“你們倆該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聞言，沈熙立刻面不改色地說：“啊？我們也剛知道啊。”
沈铮頓了下，然後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的。
長兄的面子艱難地保住了一點點。
舒航：“……”
嗯？
這就接受了嗎？
他默默回想起之前沈熙當時防賊一樣防着自己的反應，總覺得她其他兩個哥哥的反應好平靜啊！
他忍不住鼓起勇氣問：“你……不反對我們嗎？”
不等沈則謙回答，沈熙率先翻了個白眼：“反對有用嗎？”
他算是明白過來了。
他妹妹雖然從小就抱持着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态度，但是心裏一直很有主見。
仔細想想，雖然很少，但只要是她自己打定主意的事情，從來沒有人能改變過。
這麽一想，沈熙突然又覺得有點氣。
她很少這麽堅定。
而她居然這麽堅定地選了這個臭小子，實在讓沈熙咽不下這口氣。
他恨恨地說：“沒事。反正星岚從小就說過，她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我了。你在她心裏只能排第二！”
舒航：“……”
沈則謙也忍不住說：“她對我也這麽說過。”
沈熙：“……”
沈铮面不改色地開口：“她明明說的是最喜歡老爸。”
沈熙：“……”
沈則謙：“……”
沈铮掃了一眼面前表情各異的男人們。
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忽然惡作劇般地朝星岚一挑眉：“如果他們三個同時掉水裏，你先救誰？”
星岚：“………………”
這飯真是沒法吃了！
出乎意料地，三個哥哥比她以為的更快接受了舒航。
一頓飯下來，雖然他們字裏行間都在競争她究竟最喜歡誰這件事，但是誰都知道，他們算是承認了他們的關系。
如此順利。
兩人吃完飯出來散步。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小道兩側的路燈亮起。
舒航拉着她的手。
兩個人安靜地走着。
舒航輕聲問道：“你想起來了？”
星岚“嗯”了一聲：“稍微想起了一點點。”
舒航嘆氣：“其實我寧願你不想起來。”
小小年紀就經歷過綁架，曾經在窮兇極惡的歹徒砍刀下死裏逃生，這對于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什麽好事。
“但是我想要想起來。”她慢慢地說道，“我希望想起你。”
只有這樣，才能徹底靠近你。
他們才算是牽着手，一路從過去，走到了現在。
舒航的心被她一句話給融化了。
他停下腳步，擡手将她擁進懷裏，将她按進自己胸口。
他的下巴搭在她腦袋頂上，輕聲說：“沈星岚，我喜歡你。”
“從小就喜歡。”
早在重逢時得知她就是當年的她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
因為她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是唯一的。
星岚悶悶的聲音從他胸口傳出來，難掩調侃的笑意：“從小就喜歡？你小時候明明恨我恨得牙癢癢。”
她不提，他差點忘了。
小時候這小姑娘皮得不行。
從小跟她玩在一起的小舒航，不是在替她背鍋，就是在替她收拾殘局。
小小年紀已經被逼出了小大人般的老成。
舒航久違地感受到了她的“惡劣”，只能沉默地磨了磨牙。
恨恨地将她更用力地箍在自己懷裏，低頭埋在她肩膀上，懲罰性地輕咬了一口。
“嘶——”她倒吸了口氣，無奈地說，“怎麽還咬人？”
舒航埋在她肩膀說：“誰讓你欺負人。”
星岚：“……明明是你現在在欺負我。”
控訴歸控訴，她還是笑着擡起了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夜色很美。
夜風也醉人。
氣氛好的不行。
然而這時候，遠處車燈亮起。
星岚拍拍他肩膀，說：“放開啦，有車開過來了。”
舒航一動不動地抱着她：“不要，車很快會開過去的。”
星岚：“……”
然而車子慢慢悠悠地由遠駛近，然後在他們面前輕輕停了下來。
舒航背對着路邊。
于是星岚便眼睜睜地看着車子在她面前停下來，然後司機慢慢地放下車窗，好整以暇地笑着盯着他們看。
星岚忍不住有點羞赧，心裏默默地想：
看什麽看……沒看過情侶擁抱麽哼！
這麽一想，她便理直氣壯地與司機面面相觑。
舒航這時候也終于察覺到不太對勁了。
他一回頭，就對上了司機的目光。
坐在跑車裏的是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
非常漂亮，妝容精致。
是那種讓人一看就移不開目光的成熟美。
女人彎起紅唇，直勾勾地盯着星岚瞧，笑道：“這就是我兒媳婦兒？果然很漂亮。”
星岚：“？？？”
舒航無奈地嘆氣：“媽……你怎麽來了？”
星岚：“……媽？”
女人笑眯眯地飛快應道：“嗯！是該叫媽了。”
星岚：“……”
舒航揉了揉額角，開口解釋道：“她……其實是我姑姑。我父母過世之後，她就收養了我。為了避免麻煩，我從小就改了口。媽你怎麽突然來了？”
舒姌笑道：“來看看我兒媳婦兒呀！”
星岚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大美女。
從她的眉眼間多少能看出與舒航的神似之處。
看來舒家的基因果然十分強大。
抱歉！鞠躬！出差剛回來！！先補六千字！
另外，520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