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靈機一動,秦鳶開口了:“我要談戀愛了。”
正在按着手機的洛之绾聞言擡起了眼簾,沒有波瀾地看着秦鳶。
其實依照她倆之間的了解,洛之绾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秦鳶是在撒謊。
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秦鳶就是想要膈應一下洛之绾,讓這鳥人知道自己也是有追求者,也是很有行情的。
“你這麽不打招呼就過來,我以後女朋友要是知道了會很生氣的。”秦鳶坐在那裏不動如山,面帶微笑,說話十分紮人,“希望洛小姐沒有忘記我們昨天已經離婚了的事,你跟我現在是什麽關系都沒有的陌生人,大家還是要注意一點距離的好。以及——我的家開門密碼誰給你的?”
居然連開門密碼都能給出去,改天是不是她卧室門鎖的鑰匙都得給她呀?
這個叛徒必須得抓到。
然而洛之绾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意味不明的重複了一遍:“‘洛小姐’?”
這是她們認識十多年秦鳶第一次這麽稱呼她。
無可否認,秦鳶的确是一個快樂小狗,但小狗一般咬人是最不知道輕重了,咬了就咬了,不分時候,也不知道松口。
這個稱呼真的很刺激人的耳膜,以至于讓洛之绾那張在鏡頭前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再一次在秦鳶面前露出了本來面目,她冷笑了一下,咄咄逼人的問秦鳶:“一定要叫的這麽生疏?”
“那不然呢?”秦鳶覺得現在這個感覺讓她非常的爽。
媽的,這些年她實在是受夠了那些窩囊氣了,所有人都在說她是舔狗,舔狗也就算了,舔到最後了居然還一無所有——這不能忍。
而且這個狗東西現在憑什麽對她咄咄逼人啊!?
搞得好像她是出軌了,對不起她了一樣。
“不叫洛小姐叫什麽?”秦鳶就是擺明了要惡心人,反正都離婚了,她也不在意洛之绾要怎麽想自己怎麽看自己了,她坐在貴妃椅上翹起了二郎腿,整個人非常的松弛外加無所謂,“我難道這個時候還敢叫您‘老婆’?”
值得一提的是,她倆在婚姻續存期間也沒有這麽稱呼過彼此。
現在離了婚了,卻把這個稱呼搬出來…多少是有點膈應人了。
秦鳶是個重慶人,在成都住了有些年頭的重慶人,別的都還好,就是成都人的牙尖她學了不少。
呵,不愛了就是好,說起這種話的時候她心中一點都不感到愧疚。
聽完她的話之後洛之绾站在那裏如松柏,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不過秦鳶也懶得管她這個時候在想什麽,她今天還要約5個妹妹玩呢,時間排不過來,于是直接道:“算了,誰給你的開門密碼不重要,我待會就把它換了。”
電子門鎖就是好,可以直接修改密碼,不用花錢去換鎖配鑰匙。
而洛之绾想的卻是很多年前的秦鳶跟自己說起她小心意時提到了密碼的問題,秦鳶說,“你知道數字暗號吧?比如‘886’就是‘拜拜咯’,‘771’就是‘親親你’,我的密碼都是‘771520’——你知道什麽意思吧?”
年少的洛之绾是比現在更加內斂不通人情的人,那個時候的她其實知道秦鳶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是那個時候的她回饋不了少年人的喜歡,所以只能冷漠的說自己不想知道。
得到的是一雙少年人失意的眼睛。
——她好像總是這樣,這樣的糟蹋無視秦鳶的心意。
她何嘗不知道對方喜歡她呢?只是她總是喜歡用自己的習慣和方式去理解這份喜歡。
不敢真的相信,也不敢真的理解,更不敢真的坦誠相待的去接納。
這世上沒有什麽是永垂不朽,沒有什麽是恒古不變的。
一晃隔了多年,後來長大了,她偶然發現秦鳶這麽多年還是一直用着那個密碼。
如果需要加上字母,秦鳶就會在後面跟上她名字的縮寫。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怕到或許秦鳶自己的記不得很多年前她就已經把密碼告訴了她。
她喜歡對方的一成不變,也享受着對方的一成不變,她以為這是所有變化當中唯一的不變量。
但是現在秦鳶要把密碼修改了。
洛之绾的臉上難得的流露出了一絲絲的茫然,她也就是在當下的這一刻裏忽然發現了原來秦鳶是真的要和她離婚,要真的和她告別過去。
而被留在原地的她甚至還不明白到她們底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
她還在心中認為這秦鳶或許只是想鬧鬧脾氣,她們還有以後。
誠然,她在跟秦鳶結婚之前不曾想過自己要和這世上的任何一個人有親密聯系,但和秦鳶結婚以後,她确實是沒有想過除了秦鳶以外她還能跟誰在一起。
秦鳶是她的唯一選擇性。
但現在她的唯一選擇項放棄她了。
…可她是真的不明白她們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嗎?這麽洞察人心,這麽長袖擅舞的她,難道就真的一點也弄不明白秦鳶到底想要什麽嗎?
她好像知道,但又不敢知道。
因為在有的時候,知道了問題的本身那便意味着必須要去面對,必須要去解決。
她的思緒萬千,而另外一個當事人還渾然不覺,只在那裏繼續誅心道,“我跟你的事也算是翻篇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要往前看,不要在停留在過去,啊對了,最好這事能成為一個秘密,我可不想到時候上熱搜…”
越說越就有避嫌的那個意味了。
似乎對于秦鳶來說這個婚姻就只剩下了嫌棄。
洛之绾有些心浮氣躁了,她其實很少會有這麽不理智的時候,但聽秦鳶左一句避嫌,右一句要保持距離,心下微惱,于是冷不丁的開口打斷了秦鳶的話,問道:“你要談戀愛了?”
“啊?”秦鳶一下反應了過來,随即點頭笑道,“是啊,我不可以談戀愛嗎?我都要二十七歲的人了,我媽還等着抱孫女呢。”
媽的,你管老子談不談戀愛的,反正跟誰談都不可能會跟你談就對了。
洛之绾沒說話了,站在那裏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秦鳶一看她那表情就覺得自己眼皮子在跳——就洛之绾這種心理有問題的瘋狗來說,她是屬于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她現在說的跟朵花似的也沒鳥用,于是秦鳶摸着下巴道,“傻白甜…啊祁思月還等着跟我結婚呢,你知道的,她盼着跟我結婚盼了好幾年了。”
洛之绾的心沉了下去,但面上卻還是一副平靜的模樣。
別的任何人她或許都不會真的放心上,唯獨只有祁思月她曾經是真的忌憚過,甚至當下的這一刻也依舊在忌憚着。
除去祁思月非常受秦鳶的媽喜歡與待見以外,更多的原因其實是因為秦鳶對祁思月态度的不同。
秦鳶這人,看着是熱情洋溢的快樂小狗,但骨子裏面卻是極度缺乏安全感,對所有人平等的防備的一個人。
旁人對別人的警惕和防備或許是冷漠,不與對方接觸便罷了,但秦鳶的警惕和防備則是與之交友,戴上假面,和對方保持一個看似良好的關系。
這種關系甚至讓對方永遠也看不破,還以為秦鳶在真誠相待。
年幼時被綁架的那幾十個小時或許秦鳶已經忘記了,但心裏始終有道坎翻不過去。
秦家的父母或許心知肚明這一點,所以秦鳶的爸爸才會專業陪讀秦鳶小二十年,用所有的愛來告訴秦鳶子女之于父母的意義。
但秦鳶依舊不願意與他人主動建立親情關系,哪怕當時跟洛之绾結婚也是一口咬死丁克到底。
秦鳶能有而今這樣的性格,開朗的天性,很難不說是因為她父母對她無條件的偏愛,但也僅限于此了。
她性格裏天然吸引着旁人的好背面也天然着在讓她防備旁人,可對祁思月…秦鳶從未防備過。
洛之绾嫉妒這一點。
因為在很多年前,哪怕是秦鳶口口聲聲的說着喜歡她,但實際心中仍舊保持着理智,提防着她超出自己的忍耐線。
她們之前花了十來年,她也沒讓秦鳶完全放下過對自己的警惕。
這沒有什麽不好,每個人的心中首要的都是想要保護好自己。
她洛之绾也是如此,大家都一樣,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好指責彼此的。
可祁思月一來,就打破了這個平衡。
因為秦鳶對她是無條件的信任。
這樣的信任何嘗不是一種耳光,生性就是求周全,求偏愛的洛之绾對其難道就不會嫉妒嗎?
——她當然會感到嫉妒。
因為只有她跟老狐貍知道:倘若沒有她的出現,那麽秦鳶一定會無條件選擇祁思月這件事情。
偏偏秦鳶還要說,還要假設:“細想思月姐姐也沒什麽不好的吧?人漂亮,身材又好,心思還單純,我媽眼光真是好,給我找的媳婦兒真是萬中挑一啊。”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秦鳶都要把自己給說服了,因為她壓根兒就記不起來自己當初為什麽要拒絕跟傻白甜結婚了。
她倒是冷靜。
只聽完她氣話之後的洛之绾那臉上平靜的表情無法再維系下去了,“‘思月,姐姐’?”
呵。
真好。
這幾天在處理一些事情,比較忙。
明天早上如果沒有更新的話,就是放在中午下午的時候,大家再堅持堅持,我争取快點把更新時間再調回到早上7點的時候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