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師妹,別找了, 師母回來了。”安晉遠遠朝正帶着師兄們滿村子搜尋的貓兒大喊道。
貓兒正心急如焚, 聽到這話, 飛奔而去:“師兄, 你說啥?我嬸嬸在哪?”
安晉氣喘籲籲道:“在鎮上找着了, 師傅正帶着師母回來,快, 村長叔帶着大家在村口等,我們也趕緊去接師母去。”
“萬師兄, 我嬸嬸找着了。”貓兒立即吆喝一聲,萬青帶着一大群人跑過來,一起往村口去。
村東口子上, 張文山帶着整個村子的人在焦急的等待着,先前二牛先托人傳了消息回來,說是人找着了,可等老半天也沒見着人回來, 這青蕊到底是個啥情況, 他們都心急的想曉得。
特別是孫家人, 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張望, 臉上都是焦急。何月娘已經把村口的青石板路都走爛了, 女兒找着了,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吃虧?這些都讓她坐立難安。
“嬸子, 你別着急, 人已經找着了就沒事了。”廖氏見何月娘來回走個不停, 趕緊拉住她安慰道,雖然她也着急,但還端得住。
不見着人,不親眼看到女兒沒事,何月娘又怎麽能放心?她朝村口望了望,道:“不是旺子去打探消息了嗎?咋還沒回來?”
廖氏:“應該快了……”
“回來了,回來了。”這時,去打探消息的旺子正朝這邊跑,一邊跑一邊嚷着。
廖氏立即笑道:“看,我說快了吧!”
“嗯嗯。”何月娘又是高興又是緊張,老天保佑,女兒一定要平安無事。
村民們也都伸長脖子看着村口的路。
不一會兒,一輛牛車緩緩駛了過來,又引起大家夥一頓哄鬧:“回來了,回來了。”
青蕊被二牛扶着下了車,就見到整個村子的人都在迎接她,個個帶着笑,但卻怎麽也藏不住眼底的焦急,她心一熱,笑着走向前:“我回來了。”
“沒事吧?有沒有吃虧?”張文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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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蕊搖搖頭:“沒。”
“妹子,你終于回來了,可吓死我們,你不知道,這老半天我們是怎麽過來的,就怕你遭了老餘家那群畜牲的毒手!”廖氏握住她的手道。
王氏也道:“是啊,好在沒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唐氏和許氏齊聲道。
其它人也都是這樣說。
青蕊感動極了,眼眶有些濕潤,先前被賣到樓子裏,她覺得害怕,卻沒想過哭,因為哭也沒用,不如留着精力想法子,如今被這麽多人關心着,緊張着,她覺得好想哭。
二牛攬住她的肩膀輕拍着安撫,往人群一掃,看到何月娘呆呆的站在那裏,有些擔心的喊了一句:“娘?”
青蕊這才注意到母親也在,忙走向前握住她冰冷的手,這大夏天的,娘的手怎麽這麽冷?她忙輕輕喊道:“娘,我回來了。”
聽到這聲娘,何月娘才從真正的相信,她的女兒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摟着女兒哭了個肝腸寸斷:“是娘沒照顧好你,讓你遭罪了,娘沒用啊……”
這一哭,把大夥也哭得傷感起來,廖氏王氏幾個也跟着抹起了眼淚。
二牛安慰道:“娘,別難過了,蕊兒回來了,是我沒照顧好她,不怪你。”
“不,誰也不怪。”青蕊推開何月娘,給她擦去眼淚。
廖氏道:“都是老餘家的人作的孽,對了,他們咋樣了?”
二牛就将事情始未告訴了大家,但并沒有提青蕊被賣到青樓的事情,只說在半道上把人截了下來,青樓那種地方,哪是正經姑娘家去的,一旦進去了不管有沒有出事,就會被印上污點。
“打得好,二牛,這餘家父子就得狠狠揍。”張木樁一臉痛快道。
鄉親們也跟着點頭應是,村長面上沒表現出來,但心裏也是贊同的,這樣的一粒老鼠屎,攪壞了整個村子的名聲,他這個村長也得挨數落,走出去在別的村長面前都擡不起頭。
青蕊感激的看着二牛,她被賣到青樓的事情他只字不提,這是在保護她。
感受到媳婦的目光,他低頭回以一笑。
村民們見他們兩口子感情又增進了一步,都很是高興。
“嬸嬸!”正在兩口子含情脈脈對視之時,貓兒沖了過來。
青蕊蹲下來摟住貓兒,也是想得厲害,這丫頭,才半天不見感覺都憔悴了。
其實不止貓兒,二牛、何月娘、廖氏等人都憔悴了許多,這會子也是找着青蕊了,被喜悅沖淡了些。
“嬸嬸,你終于回來了,貓兒好害怕,你有沒有事?是誰欺負你了,貓兒幫你教訓他!”貓兒摟住青蕊的脖子,哭得稀裏嘩啦。
她也不管會不會有人笑話她,她就是想哭,在嬸嬸面前她就是沒長大的小寶寶。
青蕊心裏好溫暖啊,她摟住貓兒熱呼呼的小身子,笑道:“嬸嬸沒事兒,欺負嬸嬸的壞人被官差抓走了,他們會幫嬸嬸教訓他們的,你二叔也幫嬸嬸出氣了。”
“師傅,師母!”萬青帶着師弟們過來,彎身行了一禮。
青蕊見他們滿頭大汗,顯然為了尋她一刻也沒敢耽誤,笑望着他們:“辛苦了,師母謝謝你們,快回去休息吧。”
“聽你們師母的,回去休息,考試取消,三天後進行。”二牛笑道。
“耶!”萬青等人歡呼起來,然後一窩風跑了。
青蕊笑着搖搖頭,還是群孩子,難為他們了。
“妹子,快回家去吧,好好歇息。”廖氏道,青蕊膽子小,這半天指不定吓成什麽樣了,得讓二牛回去好好安撫安撫。
青蕊點點頭,朝大夥鞠了一躬:“謝謝大家,回頭請大夥吃飯。”
“這感情好,我們又能吃到美味的飯菜了。”大家夥說笑着各自回了家,為了找人,這午飯還沒吃。
知道女兒平安無事,何月娘也放下心來和孫家人回去了,還是讓女兒和女婿多待待吧,小兩口肯定有好多貼心話要說。
一家三口高興的回了家,剛進門,就聽到廚房傳來做飯的聲音。
貓兒笑嘻嘻道:“哥哥留在家等嬸嬸。”
“嬸嬸。”貓兒話剛落,狗兒就跑了出來,幹淨的小袍子已經沾了竈灰。
青蕊給他拍去身上的灰塵,道:“怎麽又做飯了?不等嬸嬸回來做。”
“嬸嬸,狗兒好怕嬸嬸再也不回來,狗兒就想着把飯菜做好,嬸嬸在外面聞着飯菜的香味就會回來吃飯了。”狗兒哭道。
他在家裏等了好久好久,都沒見嬸嬸回來,他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嬸嬸不要他們了,他書也看不進去,字也寫不好一個,就跑廚房做飯了。
自從嬸嬸來了家裏,二叔的腿好了,家裏有錢了,他能讀書了,這日子別提多幸福,家裏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少了嬸嬸的。
青蕊吸了吸鼻子,笑道:“無論發生什麽事,嬸嬸都不會離開你們,嬸嬸這輩子都要和你們在一起。”
“嬸嬸。”貓兒也跟着哥哥再次哭了起來。
青蕊把兄妹倆摟緊,二牛也蹲下來,把嬸侄三人摟住,一家四口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沸騰了大半天的村子終于安靜了下來,雖然已是半個下午,家家戶戶都炊煙袅袅,等吃完了飯,都躺上床休息了。
唯獨餘家,除了幾個孫子孫女外,一個個被打得鼻青臉腫,村民們雖然憤怒,但知道孩子是無辜的,并不會遷怒他們。
家裏的東西也都砸壞了,他們餓着肚子坐在地上,一臉的死氣沉沉。
他們得知父子三人被關進大牢後,就開始恐慌起來,上次的牢獄之災已經在他們的心底留下了陰影,他們怕極了,不想再進大牢。
餘家的大兒媳婦方氏看着破落的家,眼底一片迷茫,好好的家怎麽會變成這樣?他們餘家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落迫的?
從餘翠妞出嫁後,婆婆就開始明裏暗裏接濟她,幾年時間,家底就慢慢被掏空了,後來餘翠妞生病,他們賣掉了大半的田地,為了幫她脫離夫家,又花掉了所有的銀子。
接着她回來了,還想着嫁給恢複了腿又變得富裕的羅二牛,整天出去惹事,他們一家子為了幫她被關進了大牢,出來後又賣掉了僅有的田地,接着,餘翠妞又出去讨了打,公爹和男人為了幫她出氣,铤而走險綁走了李青蕊。
然後,他們的家門被村民撞開了,他們狠狠挨了打,家也毀了,人也被抓了,現在還不知道會不會連累他們。
“都是你!”方氏想到這,狠狠指着靠在徐氏懷裏抽泣的餘翠妞:“都是你這個喪門星,害得我們餘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給我滾!”
餘家二兒媳婦肖氏也憤怒道:“沒錯,要不是你,我們家的日子不知道多好過,為了你,我們餘家幾戶要家破人亡了,喪門星啊,老天爺,你把這個喪門星收了吧,別讓她再禍害我們了!”
怨恨的口子一但撕開,就永無止境,餘家其它的兒媳婦心底多年藏着的怨氣像洪水決堤一般湧出來,紛紛對餘翠妞大罵起來。
餘翠妞委屈極了,但面對幾個嫂嫂的指責辱罵不敢回嘴,只得朝母親道:“娘,我不是喪門星。”
徐氏這會子也憶起了往事,看着兒媳婦們的責罵,又看着女兒委屈的模樣,一時間竟沒出聲。
要擱平時,媳婦們敢大聲對女兒說句話,她也是不依的,生了這麽多的兒子,就得這麽一個女兒,她是打心底裏疼愛着,可是,她突然發現,自己當成寶貝似的女兒,竟然将一個完好的家禍禍成這般田地……
她突然有些慌了,看着柔弱的女兒再也沒有心疼的感覺,反而有一絲厭惡。
同是莊稼人家的孩子,她的幾個兒媳婦就個個都勤快能幹,也不嬌作,就連李青蕊那個她厭惡極了的女人,也能一直頂起羅家的一片天,和村子裏的人把關系處得極好,把家裏打理得幹淨整齊,種莊稼也無人能及。
可她的女兒呢?
徐氏捂着胸口,她這是作了什麽孽啊?
“都是你害了我們一家子,我打死你這個喪門星。”方氏幾個見婆婆沒作聲,更加肆無忌憚起來,按着餘翠妞就是一頓打。
餘翠妞痛得大叫:“娘,救我啊,這群惡婆娘要把女兒打死了。”
徐氏仍舊無動于衷,而她其它的兒子也覺得是餘翠妞害了他們,雖沒幫着動手,卻默認了媳婦們的舉動。
餘翠妞心底湧出一絲絕望,她抱着頭倦縮在地,身上的的痛變得麻木,為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厭棄她,現在連最疼愛她的娘也不管她了,她做錯了什麽?
正以為自己要被打死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徐氏猛的回過神,見媳婦們在打女兒,立即吼了一嗓子:“幹啥呢?”
方氏等人吓得停了手,餘翠妞委屈的喊了聲娘,然後哭得撕心裂肺。
門敲得更響,徐氏顧不得其它,趕緊一瘸一拐跑過去打開門,卻見門口站了幾個官差,吓得猛的退了幾步。
柳三看着面前的婦人問:“你是徐氏?”
徐氏下意識點點頭,想到什麽又搖搖頭,轉頭看向兒媳婦們,剛想張嘴,方氏就答道:“沒錯,她是徐氏。”徐氏惡狠狠的瞪了方氏一眼。
方氏立即縮回視線,剛剛她覺得徐氏定是在打什麽歪主意,所以才替她答了。
柳三不悅的看着徐氏:“你涉嫌一起案子,跟我們去縣衙走一趟吧!”
“不,我不去。”徐氏心徹底慌了,剛剛看到官差,她就覺得事情不妙,果真是那件事情被查出來了嗎?
柳三道:“這可由不得你了。”說着朝身後的衙差命道:“帶走。”
徐氏鬼哭狼嚎的被抓走了,餘家人開始人人自危,但想着他們什麽也沒做又稍稍放了心,餘翠妞見老娘被抓走了,徹底沒有人幫她,趁哥嫂不注意,奪門逃了。
徐氏被抓走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村子,大家夥這才知道,原來那年廖氏被胡家兄弟打的事情也是徐氏挑唆的,如今牢裏的餘家父子把事情說了出來,徐氏也被關進了牢房。
廖氏氣得頭頂冒煙,大罵徐氏不是個東西,早知道就往死裏打了,好在先前去找青蕊的時候打了她一頓,否則這口氣咋出?
羅家兄妹倆都各自在屋裏休息,青蕊靠在二牛懷裏,一臉的紅潤,顯然剛剛被滋潤過。
吃了飯,青蕊洗澡換了衣服,二牛一把就将她抱上了床,說是檢查檢查有沒有受傷,結果這樣一檢查就檢查到天都黑了,二牛滿足的摟着自家小媳婦,這才覺得徹底安了心。
餘家的事情他們還不知道,也不想再理會,經過這次的事,餘家就徹底垮了,再也翻不起浪花,他們這是自食惡果。
青蕊靠在自家男人結實的胸膛上,想到什麽問:“二牛,如果我真的……失了清白,你還會要我嗎?”
“咋的?剛剛還沒夠?那我們繼續。”二牛壞壞一笑,就将她壓在身下。
青蕊哭笑不得:“別鬧,我認真的。”
二牛摟着她:“傻丫頭,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兒,我都不會嫌棄你,不離開你。”
如果青蕊真的出了事,他會痛心,會憤怒,但絕不會嫌棄她,抛棄她,他會用更多的愛來撫平她的傷口。
“謝謝你,二牛。”青蕊緊緊貼在他溫暖的胸膛上,說不出的幸福感動。
幾天後,餘家的事情有了結果,餘老鐵父子和徐氏四人流放五百裏,一輩子不準再回山水鎮,而餘家的其它人也都悄無聲息的搬走了,從此,鵝田村再沒有姓餘的人家。
只是餘翠妞卻下落不明,只聽說鎮上有人見到她跟着一個老男人走了。
肅清了村子,張文山不知道多高興,再也不怕有老鼠屎讓他沒面子了。
青蕊也大肆辦了一場感謝宴席,請村子上上下下吃喝了一天,村子裏前所未有的熱鬧了一番。
秦義夫妻為了慶祝青蕊有驚無險,特意在府城請了舞獅隊來村子。
以前鎮上大戶人家才能看到舞龍舞獅,所以村民們都很興奮,往後很長一段時間,每每提到這次的舞獅還津津樂道。
日子又恢複了平靜,在這萬物大好的季節,青蕊三年前種的果樹開始有了收獲。
先是又大又紅的水蜜桃挂滿了枝頭,看着粉粉嫩嫩的,摘一個洗淨咬上一口,滿嘴的蜜桃汁,說不出的美味。
對于吃果子青蕊還覺得一般,但摘果子就顯得很興奮了,背着簍子,在樹下挑又大又紅的桃子摘,每摘一個都覺得幸福感滿滿。
村民們更是激動得不行,他們村子裏家家戶戶都有種桃,但種出這麽大這麽紅的桃還只有青蕊一家,別說吃了,就是看着都覺得是享受。
他們就想着買些嘗嘗味道,反正賣草莓賺了不老少錢,可青蕊卻說讓他們自己去摘,想吃多少吃多少,每人還可以拿個三五斤回家給家裏人吃,他們聽了心裏說不出的慰帖,只是進園子摘些吃,卻不拿走,有空的時候還去幫着摘果子。
因為今年開始,村民們要大肆種瓜和草莓,就沒那麽多空幫羅家幹活了,而且羅家有幾百個徒弟,由他們幫忙,也不需要他們了,再說,自家孩子也都在武館,就代表他們幫羅家了。
自家孩子幫羅家幹活,他們一點意見也沒有。
青蕊背着一個竹簍子,一邊摘桃一邊哼着小曲兒,一回頭見安晉幾個在吃桃,她忙道:“洗洗再吃,桃上面有毛,吃下去對腸胃不好,而且身上會癢。”
“曉得了,師母。”安晉趕緊拿着桃去洗,他們剛剛只是見桃長得太好看了,一時間沒忍住。
山上有溪水,青蕊就讓二牛照着家裏的樣子接了水過園子裏,這樣澆水洗果子都方便了。
她看着幾個孩子用竹管子流出的溪水洗了桃,吃得滿臉幸福,心裏覺得好高興。
只是二牛有些郁悶,随着果子成熟,孩子們每天都想着上山摘果子,對習武都沒什麽興趣了,青蕊就給他出了個主意,讓孩子們摘果子比賽,每班分為兩隊,哪隊摘得多就獎勵果子,摘得少就留在武館練習,而摘果子的時候要把學的招式運用進去。
這樣一來,加大了孩子們的幹勁,同時起到了訓練的作用,而果子摘得也快了,至于輸了的人也能心甘情願在武館訓練了。
任何東西都有度,水果也是一樣,不能一次性吃太多,青蕊見幾個半大的孩子一下子就啃下去兩個大蜜桃,趕緊喊道:“快回來摘桃,等會兒要輸了。”
安晉幾個忙洗了手就朝這邊跑來,有的在樹下摘,摘的時候各種招式耍起來,有的跳上樹,像猴子一樣上镩下跳,二牛挑着空籮筐上來裝桃,看到徒弟招招式式運用得十分好,暗暗點頭,別說,這樣練習可比在武館一板一眼訓練要有效多了。
蜜桃一直賣正夏裏,其間櫻桃、烏梅、荔枝也前後腳熟了,櫻桃水潤紅豔,嬌豔欲滴,看着都覺得養眼,烏梅個大汁多,吃一口甘甜生津,是夏天最最解暑的果子。荔枝嫩白如脂,味道獨特,極其美味。
等這些果子摘得差不多,樹菠蘿又緊跟着成熟了,這些果子除了大部分交到秦義手裏售賣外,留了一部分給鮑昌海。
青蕊原本以為秦義知道這事後會生氣,沒想到半點沒生氣,還說應該的,青蕊便放下心來。
果子賣得極好,一些鎮上原來就有産的,像桃和櫻桃之類,青蕊也賣些給鎮上的果販,讓他們拉到鎮上去賣,雖然這些果子山水鎮大部分人家都有,但青蕊種的比他們種的個頭大,味道好,加上她之前交大家夥種西瓜和草莓,得知果子是羅家種的,都很給面子的買些回去吃。
果販得了好處,便就只在青蕊家進果子賣了。
而烏梅、荔枝、樹菠蘿這幾樣這個世界沒有過的,青蕊就先銷售到府城去,同樣大賣。
特別是樹菠蘿,味香營養豐富,果實肉肥厚,香甜美味,就連果核也能煮熟了吃,非常好吃,所以一上市就得到了衆人的追捧。
因為産量高,果子個頭大,保存時間長,運輸方便,青蕊并沒有把樹菠蘿賣高價,給秦義的價格是二十八文一斤,而秦義賣出去的價格是五十文一斤,比起草莓來可便宜多了,而且味道不比草莓差。
鮑昌海拉着幾筐果子一路快馬加鞭,最後停在了府城一處別苑門口,他從馬車上跳下來,擡頭看了看匾額上榮宅二字,擦了擦汗進了府。
“鮑爺回來了。”一路上遇到下人都恭敬的打招呼。
鮑昌海微微點頭,徑直去了書房,在門口敲了敲門,輕步走了進去,對着書桌前畫畫的男人行了大禮:“主子。”
“回來了,這一去就是四五日,可有帶回你說的好東西?”楚榮看了眼面前風塵仆仆的心腹一眼,淡淡問。
他約莫三十五六歲,面皮白淨,唇紅齒白,看着不過三十出頭,身着一身飄逸白袍,長發垂在肩頭,十分慵懶,細長的手指在紙上游走,不一會兒一副山水畫已經赫然在目。
鮑昌海回道:“帶回來了,已經吩咐下去清洗裝盤,馬上就送過來給主子品嘗。”
說着話,下人已經魚貫而入,把一盤盤洗好切好的果子擺上了桌子,然後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
鮑昌海恭敬道:“主子請。”
楚榮放下筆,淨了手往桌子前坐了,鮑昌海也淨了手過來伺候主子食用。每樣嘗了一小塊,楚榮臉色愉悅,問:“都是些什麽果子?為何從所未聞?”
鮑昌海把果名報了,笑道:“這些果子主子吃着可還好?”
“很不錯,特別是這個什麽樹菠蘿的,味道極佳。”楚榮指着那盤黃黃的果肉道,想了想,再問:“這些就是出自你說的那個農婦之手?”
“沒錯,這些聞所未聞的果子,都是山水鎮鵝田村羅家娘子李青蕊所種。羅家的果子先前都是賣給秦家,專門供來府城,一些還供到京城去了。”鮑昌海道。
楚榮擡頭看他:“是秦義家?”
“是的。”
楚榮親自拿了塊樹菠蘿肉咬了一口:“秦家也算得上是義商,沒辱沒了他的名字。”
“嗯,這些年秦家這邊确實門風不錯。”鮑昌海答道。
楚榮拿着吃剩下的果核把玩着,視線卻有些飄:“去找一趟秦義。”
“主子的意思是?”鮑昌海微驚。
楚榮道:“這麽美味的果子,沒理由平頭百姓都吃得着,我們楚氏卻只能看着吧?”
“是!”鮑昌海彎下腰去,心裏有幾分高興,那丫頭,走大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