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爹, 肉好好吃哦,我們再帶些回去吧。”餘二娃吃得滿嘴香, 但他并不是想帶回去給老娘媳婦和孩子吃,而是覺得吃這一頓還不夠,十兩銀子呢,他累死累活才得一頓肉吃, 不劃算。
餘老鐵把一大塊肥肉塞進嘴裏, 笑眯眯的點頭:“好,讓你娘他們也吃嘗嘗。”
“夥計,給我裝一份……”老子點了頭,餘大娃立即轉頭朝夥計喊,只是那個肉字還沒喊出來, 就看到身邊站了個高高大大的男人, 他擡眼一看被吓了一跳:“羅、羅二牛!”
“羅二牛?”餘老鐵一塊肉還含在嘴裏, 聽到兒子的話擡頭看去, 果然見到二牛一臉怒火的站在那裏, 吓得跳起來大叫:“大娃二娃快跑!”嘴裏的肉掉出來也沒顧得上。
餘二娃自然拔腿就跑。
“爹,二弟……”餘大娃回過神來, 趕緊喊住老子弟弟,這一跑不就表示他們做賊心虛了嗎?
可是沒等他話說完, 二牛已經快速向前, 一把揪住了兩人的後背衣領, 提小雞一樣提了起來, 然後重重摔在了地上:“你們今天是跑不了了。”
“哎喲!”父子倆摔了個狗啃泥, 爬在地上哀嚎。
飯館裏的人見要打架,怕殃及自身,一窩風全跑了,夥計和掌櫃的也吓得躲到了櫃臺下。
餘大娃要向前扶老子兄弟,也被二牛拎住了領子:“我家蕊兒在哪?”
“羅二牛,你吃錯藥了吧?好端端的跑來打人,什麽蕊兒花兒的,我不曉得。”餘大娃沒想到羅二牛這麽快就知道是他們抓走了李青蕊,心裏頓時亂了,但他還不蠢,知道怎麽也不能承認,不然就完了。
二牛握緊拳頭,狠狠朝他臉上揍去:“說不說?”
餘家父子在這吃香喝辣,明顯蕊兒已經被他們弄去換了錢,不知道是被賣給了人販子還是哪個肮髒地方,他的蕊兒不會功夫,這會子落在那些惡人手裏,不知道在受什麽折磨!
想到這,他提起腿,彎起膝蓋又朝餘大娃的肚子撞去:“快說!”
餘大娃先是被打得眼冒金星,接着五髒六腑都被撞裂了,痛得臉都白了,汗珠子大顆大顆的滾落,卻還是咬緊牙關什麽也不說。
金忠兇道:“你們還是說吧,等會讓你們開口的法子還很多,現在說了少遭點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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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吧,衙門已經派人在鎮上大肆搜尋,早遲得找着,你們自己說出來,還能從輕處罰。”秦義也道。
安氏急不可耐:“快說啊,你們一群老爺們兒,何必要跟一個女人過不去?”
餘老鐵見兒子被打,心疼不已,張嘴就要說,被餘二娃按住了:“爹,大哥說了,打死也不能承認。”餘老鐵咬了咬牙,恨恨的撇過頭去。
二牛見他們嘴硬,也顧不得會不會出人命,将餘大娃往死裏揍,此刻,他心裏就全是青蕊的安危,遲一刻,就多一份不可預知的危險。
“二牛,再打要出人命了。”安氏連忙提醒,別青蕊沒找着,二牛就進了牢房。
秦義也急道:“是啊,你要為弟妹想想,她可不能沒有你。”
二牛堪堪忍住要往餘大娃滿是血的臉上砸去的拳頭,扔垃圾一像把他扔在了地上,抓起地上的餘二娃繼續揍。
眼看大兒子被打得奄奄一息,二兒子又被打上了,餘老鐵怒了:“羅二牛,你放開我兒子,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王法?你這老東西也配提這兩個字,你們抓走我蕊兒的時候可有想過王法二字?”二牛朝餘二娃的肚子狠狠錘了兩拳,一腳踹開了撲上來的餘老鐵:“看你是個老不死的,我不會動你,要是我蕊兒少了一根頭發絲,你這兩個兒子和你餘家其它人都得拿命來償!”
餘老鐵被踹了個底朝天兒,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聽到二牛的話,心裏徹底的慌了。
金忠見他動搖了,趕緊道:“老餘家的,說了吧,你現在看到的還算輕的,你們村裏,你的媳婦孩子還有孫子們可比他們還慘!”
餘老鐵想到自家寶貝孫子也要遭這罪,當下就打了個冷戰,他看了地上半死不活的大兒子一眼,又看向正被打成豬頭的二兒子,再也忍不住喊了出來:“我講!”
揮出去的拳頭停在了半空中,二牛一邊提着餘二娃,一邊問:“你說啥?”
“我講,我講,你別打了!”餘老鐵老淚縱橫,他的兒啊!
二牛冷哼一聲,扔抹布一樣把餘二娃扔在地上,揪住餘老鐵:“我蕊兒在哪?”
“賣了,賣了十兩銀子!”餘老鐵一臉頹敗道。
大夥的心立即提了起來,二牛揪緊他,怒吼:“賣哪了?”
“樓子裏,名兒我不認得,但我記得路。”餘老鐵被二牛吼得抖了抖,趕緊道。
“啊?”安氏驚呼出聲,完了,都這老半天了,那種污穢的地方,青蕊的清白還保得住嗎?
“畜牲!”二牛怒得眼睛都紅了,擡手就朝餘老鐵重重一巴掌過去,這群沒人性的畜牲,竟然十兩銀子就把他的蕊兒給賣到那種肮髒之地!
金忠也知道事情比想象中嚴重多了,趕緊拉住二牛:“還是找人要緊,二牛!”
二牛忍住要殺人的沖動,揪着餘老鐵就出了館子。
剛走出門,遇到得到風聲過來的衙差,見是二牛,領頭的柳三忙道:“原來是羅師傅,怎麽樣?人找着沒?”看了餘老鐵一眼,又往飯館裏瞄了瞄。
“找着了,他正帶我們過去,麻煩差大哥随我們一道去救人。”二牛說完,半刻也不再耽擱,提着人走了。
秦義夫妻立即跟上,金忠對衙差道:“人被賣進樓子了,還請差大哥一同前往,免得橫生枝節。”
“什麽?好好好,我們趕緊去,去晚了可就……”柳三說着,招呼其它人:“你,回去禀報大人,你們跟我去救人!”
“是!”
二牛心急如焚,雖然提着個人,但這些年的功夫也不是白學的,沒一會兒就到了。
餘老鐵指了指緊閉的那道門:“就是這兒。”
二牛見是個後門,也沒個名兒,看向跟上來的金忠:“叔,這是哪?”
“紅花樓的後門,鎮上有名的花樓,鸨母姓崔名紅……”金忠嘆了口氣:“走吧,我和崔紅還算有幾分交情,只是盼着人還沒事兒。”
走,自然是走到前門去,在後門又得費一番功夫,耽誤時間。
一夥人匆匆來到前門,二牛提着餘老鐵走進去,狠狠将人摔在了地上,大嚷:“叫崔紅出來。”
姑娘們這會兒子剛起來,正在大堂坐着等客人上門,見有人來了,都站起身準備迎上前,誰知卻是來找事的,吓得都縮成一團,打手們聽到響動都跑出來圍住二牛他們,可見後面跟着官差,又不敢亂動,趕緊差人去通知崔紅。
崔紅沒來,二牛他們也都不作聲,只是餘老鐵要爬起來,被他一腳踩在地上。
“誰敢來我紅花樓鬧事?”不一會兒,崔紅就搖着扇子,甩着帕子出來了。
二牛準備出聲,被金忠拉住了,他走向前,面色嚴肅:“小紅。”
“喲,我說是誰膽大包天敢來我紅花樓鬧事,原來是金大哥,這、弄這麽大的陣勢是為何?”崔紅見到金忠,立即淡了怒意,笑着朝他走過來,用扇子朝人群揮了揮,問。
金忠指着餘老鐵問:“小紅,這個人你可認得?”
崔紅朝地上看了一眼,自然是認得的,不久前才從她這離開,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如實道:“認得。”
“他帶來的人呢?”金忠問。
崔紅看了鐵青着臉的二牛一眼,道:“金大哥,這人可是我花了十兩銀子買的。”
“小紅,都這個時候了,就別提什麽銀子了,被賣來你這的姑娘是我的侄媳婦兒。”金忠嚴肅着臉道。
崔紅臉色也是一變,但畢竟是迎來送往之人,八面玲珑,她用扇子拍了拍自己,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
“我蕊兒在哪?”二牛等不及他們扯來扯去,向前就朝崔紅怒問。
崔紅捂着胸口,看着二牛:“小兄弟,你是?”
“小紅,這就是我侄子羅二牛,裏面的人是他媳婦。”金忠介紹道。
崔紅忙捂住嘴,瞪大眼睛,完了,一點希望也沒了,定了定神,她道:“走吧,我帶你們去。”
二牛幾個跟着崔紅進了樓裏,樓子裏還有一些留宿的客人,此刻正在屋子裏玩樂,時不時傳出一些污言穢語,二牛眉頭緊擰,拳頭握得骨節森白,要是他的蕊兒有個什麽不測……他不敢想下去,只得加快步子跟上崔紅。
走了好一會兒,終于停在了一間比較素雅精致的屋子前,崔紅指了指:“就這了,我帶你們進去……”
二牛哪還顧得其它,聽到裏面傳來男人的笑聲,額頭青筋都爆出來了,一腳就将門給踹了,沖進去大叫:“蕊兒!”
可是裏面卻與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樣,青蕊确實在,也确實有個男人,但兩人并不是在床上,而是并排坐在椅子上,正在說着什麽,兩人都一臉的笑。
見到二牛來了,青蕊忙站起身:“二牛,你來了!”
“蕊兒!”二牛三步并做兩步走到青蕊身邊,一把将她摟進懷裏,緊緊抱着:“蕊兒,蕊兒……”
“二牛。”青蕊也緊緊抱住他:“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秦義夫妻和金忠見青蕊壓根沒事,一時間又是高興又是困惑,但現在小夫妻剛重逢,他們也不好問什麽,只能是為他們高興。
好一會兒,二牛才放開青蕊,緊張的打量起來:“怎麽樣,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事兒?”
“二牛,我沒事。”青蕊握住他的手。
安氏這才走過來問:“青蕊,到底是怎麽回事?”進了樓子卻毫發無損,也太稀奇了。
“金館長,大哥,大嫂,你們也來了?”青蕊笑着打了招呼。
崔紅沉着臉道:“坐下說吧,我去給你們上茶。”很不高興的走了,她的十兩銀子喲。
青蕊帶着大夥來到那個自他們進來就站起身背對着他們的男人身邊:“這是紅花樓的老板,鮑老板。”
“鮑老板,這是我丈夫羅二牛。”青蕊又拉着二牛介紹。
鮑昌海轉過身來,還沒出聲,秦義就驚呼:“鮑、鮑……”在鮑昌海銳利的視線下,堪堪忍住了後面的話。
青蕊詫異:“秦大哥,你認識鮑老板?”
“認、認識。”秦義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青蕊竟然在樓子裏遇到了鮑昌海,真是禍兮福所依。
青蕊點點頭:“也對,鮑老板也是住在府城,又同是生意人,你們認識也應當。”早知道就不扯那些沒用的了,直接搬出秦義的名號來,也能脫身。
“蕊兒,到底怎麽回事?”二牛一頭霧水,他的蕊兒被賣進來竟然沒事,還和樓子的老板認識了,這也太稀奇了。
青蕊便請大夥坐下來,這時崔紅也端了茶水上來,大家忙活老半天,也實在渴了,喝了口茶,崔紅也坐了下來,青蕊便将事情經過告訴了大家。
事情是這樣的。
早些時候,青蕊睜開眼睛,見自己躺在一張粉嫩嫩的床上,到處香氣彌漫,她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這時,屋裏有人出聲了:“醒了?”
青蕊看過去,見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坐在一旁的桌子前喝茶,她吃了一驚,忙從床上坐了起來,脖子襲來痛意,她這才想起在地裏被人罩頭打暈的事情,此刻也顧不得痛,跳下床問:“這是哪?我怎麽在這?”
“這是紅花樓。”崔紅笑看着她道。
紅花樓?怎麽聽着像青樓?而且這女人的打扮也太像青樓的鸨母了。
她吞了吞口水,再問:“紅花樓是啥地方?”
“果然是鄉下丫頭,連紅花樓都不知道,就是你們說的窯子。”崔紅也不瞞她,反正收拾收拾明天就得給她去接客,十兩銀子可不少,得趕緊賺回來。
窯子?真的是青樓。
媽蛋,誰把她弄青樓來了?光天化日之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不過現在沒空去管這個,重要的是她該怎麽脫身,真被逼良為女昌了,她還怎麽混下去?
她很快冷靜下來,視線在崔紅身上掃過,然後在屋子裏掃了一圈,停在了桌子上放着的那碟子果幹上,沒想到鎮上也有人能買到她做的草莓幹,她嘴角浮現笑意,有辦法了。
她笑着問:“不知媽媽如何稱呼?”
“我姓崔名紅,你可以叫我崔媽媽。”崔紅倒有些對她刮目相看,聽到自己到了窯子裏,竟然沒哭也沒鬧,更沒表現出半絲怕意,餘大娃這次給給弄的這個人不賴。
青蕊點點頭,道:“崔媽媽,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到了你這兒,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情願的,我是好人家的閨女,已經嫁人了,我夫家并不是簡單的農戶,他在鎮上也待了老些年,認識些人,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要說,就連衙門的安通安大人也是認得我的,在山水鎮這個地方,不說全部,至少有一大半人是認識我的。”
她不喜歡自吹自擂,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這些了,撿了有用的都搬出來頂着先。
“哦,這麽說你倒是個人物了?”崔紅對她的話是半信半疑,但說到怕她是半絲也沒有的,鎮上這些人算什麽?她的後臺可是府城的。
青蕊搖搖頭:“我并不是什麽人物,我只是個本分老實的莊稼人,這兩年種了些別人種不出的果子,蒙大夥不嫌棄,願意賣我一分面子。”
“果子?”崔紅這才有了點興趣:“那說說,你都種了哪些稀罕果子?”
鎮上這兩年确實出現了不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果子,她老稀罕了,可是人家壓根不供在鎮上,都是往府鎮裏銷,她想吃還得托主子給帶些,實在有些不方便,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種稀罕果子的人,那她……
青蕊道:“前年我種了寒瓜,得到大家夥的喜歡,去年我種了蜜瓜和……”她看了桌子上的果幹一眼:“草莓。”
“草莓?”崔紅雙眼一亮,端起桌子上的果幹:“就是這個草莓?”
青蕊笑着點了點頭。
崔紅看了看草莓,又看了看面前的人,想了想,拿了塊草莓幹:“你的意思是,這個果幹也是你做的?”
“沒錯。”青蕊點頭。
去年草莓也結得挺多的,她為了保證質量就挑選個頭大,形狀好,顏色豔麗的果子賣,而剩下的不大好的,她就制成了草莓幹,一來,果幹更易保存,二來,果幹對外形的要求不高,第三,果幹的價格比新鮮草莓要低一些,一些吃不起新鮮草莓的人家,可以退而求其次,買些草莓幹吃,雖然口感差點,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但為了保證草莓的市場,她并沒有把草莓幹銷售在鎮上,就算是村子裏一些人家,也只是送了一小部分,一家子還不夠吃,也不會拿出來換錢,再說,村子裏現在家家戶戶都不缺銀子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她不知道崔紅是怎麽弄到這些草莓幹的,但能弄到,顯然是與府城那邊有往來,先前的話如果震懾不到崔紅,草莓幹也許能讓引起她的注意,沒想到還真是如此。
崔紅同樣是半信半疑:“你倒是說說,這草莓幹是如何做出來的。”
青蕊笑道:“草莓幹制作簡單,先把糖加入新鮮的草莓裏,反複翻動,存放十二個時辰,
這個時候會有許多草莓汁出來,将草莓汁煮開,放入草莓煮半刻鐘,将草莓撈出控幹汁液,放入鍋裏用火烘幹水分,取出冷涼即可。”
她拿起崔紅手上的草莓:“一斤草莓制得的草莓幹就只有你桌子上這一小碟子,所以草莓幹的價格不亞于新鮮草莓的價格。”
崔紅見她說得頭頭是道,這草莓幹也确實昂貴,要不是府城的主子給她弄了一些,她可舍不得買。
“要是崔媽媽想學,等我們村裏的草莓成熟,我拿些過來教你做。”青蕊見她對草莓幹很感興趣的樣子,于是再道。
崔紅雙眼一亮:“當真?”
“自然不敢哄騙崔媽媽。”青蕊笑道。
崔紅看到她如花的笑臉,心裏咯噔一下,差點被她饒進去,她可沒打算放她,她拿回被拿走的那片果幹,輕輕咬了一口,坐下來道:“姑娘,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我也不能放你走,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把你買來的。”
“崔媽媽不必擔心,我羅家雖是農戶,這兩年靠賣果子和我丈夫的武館,我們家也有些積蓄,只要媽媽放了我,我一定十倍賠償你的損失。”青蕊道。
崔紅上下打量她一眼,見她一臉的自信和鎮定,倒讓她自己有些不鎮定了,能種果子,家裏還是開武館的,她也猜到了她的身份,她疑惑問:“你就不好奇是誰把你賣來的?”
“我向來與人為善,在山水鎮并沒有什麽仇人,只有村裏姓餘的一家人有些過節,不用說,此番我淪落此處,定是拜他們所賜。”青蕊心裏門兒清,除了餘家人,又有誰會動她?
崔紅微驚,沒想到她竟然知道是誰賣的她,這女子确實不是個簡單的人,但讓她輕易放她離開,也不可能,她站起身道:“別打離開的主意了,今天你就是說破天去,我也不可能放你走。”說完打開門走了,但沒提讓她接客的話。
青蕊坐下來,呼了口氣,她也沒打算靠自己這張嘴說幾句話就能脫身的,她只是想拖延時間,等待二牛的救援,她相信,此刻二牛定是急壞了,滿世界在找她,只要崔紅不逼她做那些肮髒事,她就不怕。
崔紅離開青蕊那兒,進了一間房間,今兒老板來了,這事她做不得主,還是得請示一下,畢竟裏面的人是山水鎮的名人,她雖未見過,但聽她說的那些事心裏也就明白了個七七八八,雖然主子是府城的,但想在山水鎮待下去,官府還是不能随便去惹的。
崔紅進去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鮑昌海,鮑昌海聽說是種出草莓的人,就想見一見,于是就把他帶到了青蕊那,青蕊自然又是一番忽悠,并說以後有果子也可以供給鮑昌海,鮑昌海聞言,心花怒放。
像寒瓜、草莓這些稀罕果子,自家主子想吃他就得滿世界去買,如今找着種果子的人了,以後他想要就讓送到府上,不但新鮮,也省了不少事兒,當下就對青蕊客氣起來,崔紅見自家老板對青蕊這麽客氣,心裏便明白,那十兩銀子是打了水漂了。
後來,見到金忠帶着二牛尋來,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她便老老實實帶着他們尋來了。
聽完青蕊的故事,大夥都捏了把冷汗,同時又感嘆她膽大心細運氣好,要是遇上別的不講理的人,打一頓再說,那可就吃大虧了。
秦義趕緊站起身鞠了一躬:“多謝鮑……老板救了我弟妹,大恩大德秦家沒齒不忘。”
“行了,我也沒做什麽,原本還想讓崔紅給送回家去,既然你們尋來了,就帶回去吧。”鮑昌海揮了揮手。
大夥又道了謝,帶着青蕊準備走。
“等等。”鮑昌海叫住他們,看着青蕊道:“你說的話可別忘了。”
青蕊看了秦義一眼,點點頭:“不會忘,到時候我會通知鮑老板的。”
鮑昌海這才滿意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青蕊等人樂呵呵來到大堂,安通帶着人來了,見青蕊沒事了,當下就松了口氣,把餘老鐵給抓走了,餘家兄弟已經投進牢裏,這會子父子三人團聚了,但會是什麽樣的下場,就得看二牛在暗處使多大的勁了。
見大夥先出去了,安氏拉住秦義小聲問:“那鮑老板是何來歷,值得你這般點頭哈腰的。”
秦家雖是商人,但娘家是官兒,雖然只是個小縣令,大小也是官,走到哪兒也還是讓人有幾分敬意,所以秦家這些年腰杆子也挺直的,安氏還是第一次見到自家男人對一個商人如此恭敬。
秦義朝身後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天。
安氏順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立即就捂住了嘴,天啦,青蕊這運氣也太好了,原本以為遭了橫禍,如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