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入v第九更
入v第九更
養育孩子,重點不在于前一個字,關鍵性的還是教育。
“嗯……我看看。”福澤清葉揉着已經隐隐作痛的腦袋。
宿舍大廳桌上攤開的是密密麻麻的國小招生手冊,從私立的到公立的,從位于東京的到位于京都的。花花綠綠的冊子排列整齊,她的手邊是列出來的心儀學校。
“太遠的就不用考慮了。”夏油抽走幾張宣傳冊,“幹脆把範圍縮小到東京,再按照師資力量進行排序,當然也要結合其他方面的因素。總而言之是一下子沒辦法決定的事情。”
“啊——”她長嘆一口氣,癱靠在椅背上,下一秒又雙臂交疊靠在桌上,下巴埋入臂彎,只露出一雙杏眼,盯着宣傳冊打轉,“現在小孩子上學都這麽麻煩的嘛。”
其實主要還是因為美美子和菜菜子太過特殊,長期處于高壓極端環境下,外加之年齡小難以完全控制咒力。就連他們也很難保證兩人會不會受到刺激後咒力暴動,結合種種原因,挑選學校也要多留幾分意。
“今天一時半會兒也選不準。”
好困,她的整個下午都耗費在挑學校上面,比起神色恹恹有些疲倦的福澤清葉,夏油傑還是低頭認真仔細對比各所學校的差別。
稍微眯一下應該沒事……吧。
等夏油傑将幾所還算不錯的公立國小挑選出來時擡眼一看,少女交疊雙臂腦地靠在臂彎裏,淺淺地呼吸着,栗色發梢吸飽客廳的暖色燈光,泛出柔和的光澤。
他不由自主地放緩動作,放輕呼吸,盡可能地減小動靜以免打擾到她休息。
正要入睡的菜菜子在宿舍裏左等右等都沒等來福澤清葉,于是趿拉着毛絨拖鞋走到大廳,先是瞧見了站在桌邊的夏油傑。
“夏——”
呼喊聲就要脫口而出,卻被少年先一步發覺,他回首,将食指抵在雙唇前做出噓聲的動作。
他手裏捏着一件外套衣領,輕輕抖開他的外套,再蓋在她的肩頭。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他才對着伫立在一旁的菜菜子招招手,幾乎是用氣音詢問,“怎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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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菜子的身高比桌子高出一點,視線恰好與桌面齊平,她只一眼就能夠看清上頭密密麻麻的全是學校宣傳冊。
“她今天看起來有點太累了,不用擔心,等下我會送她回去的。”他說。
關于上學這件事孩子們都沒什麽意見,甚至內心還是隐隐有些期待的。
見菜菜子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滴溜溜打量桌上的宣傳冊,夏油傑的聲音依舊輕柔,“菜菜子想要去哪所學校呢?”
“只要能和母親還有夏油先生在一起……什麽學校都沒關系。”
“這麽說也太寬泛了…不過放心吧,我們會好好挑選學校的。”
之後菜菜子便被夏油督促着走回宿舍。
先把主要的幾所學校名字以及招生辦老師姓名和電話記錄下來,之後幾天再一一實地考察。心思細膩的他在挑學校這件事情上也一如既往的仔細認真。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後後,再将桌面收拾幹淨。挂在大廳牆面上的時鐘時針已經指向九點。
靠在桌邊小憩的少女還沒有醒來的跡象,他稍作考慮,手掌輕拍她的肩膀。
“嗯……我該不會睡了很久吧?”
醒來時她眼瞳裏還泛起一陣水霧,朦朦胧胧的,聲音被睡意浸潤得溫軟。
“也沒有很久,剛才菜菜子還來過。”
“啊、糟糕!那我豈不是錯過了給她們講睡前故事的時間……”說着說着,她又低頭用手掌捂住嘴唇打了個哈切,“明明之前都已經保證過會每天給她們講睡前故事的。”
“偶爾一次忘記也是沒關系的。”
夏油傑向來很擅長寬慰開解別人。
“下次可不能忘記了……”福澤清葉低聲嘟哝。
她挺直上半身時蓋在肩頭的外套也随之滑落,落于腰際,皺成一團,她撚着衣領,拎起一看。
這個好像是夏油的外套。
察覺到這一點後她不太自然地“額”了一聲,與他面面相觑,明顯還是後者更為從容,接過外套時還不忘解釋,“剛才看你睡着了,擔心你會着涼。”
經他這麽一提,藏在大腦淺層的睡夢記憶複蘇,本來還以為是錯覺,在睡覺的時候鼻尖萦繞着若有若無的洗衣粉香味。
也不知道是洗衣粉的味道亦或是其他沐浴産品的香味,她時常能在他的身側嗅到幽淡的香味,香味雖寡淡清冷卻又極為特別,即便如福澤清葉這類對香味不敏.感的人都能對此留下印象。
或許是錯覺,她的鼻尖好像依舊萦繞着少年的味道。
“那謝謝你。”說着,她不太好意思地揉揉鼻尖。
如果不是太累了,她也不會選擇靠着桌子睡覺,畢竟每次這麽睡完必定會腿麻了,這次也不例外,上半身還有知覺,下半身就麻得動彈不得。她一臉生無可戀地将手搭在桌沿,嘗試着一前一後地搖晃小腿。
“是腿麻了嗎?”
他剛剛接過外套并将其搭在小臂上。順着他的方向看去,正好能看見她那僵硬搖晃着的小腿。
“估計是因為剛才靠着桌子睡覺,過一會就好了嘶——”她一個不小心用力過猛抽到筋,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
下次絕對不會再靠着桌子睡覺了,她發誓。
腿還是麻的不成樣子,但她還是抽出點心思對着夏油笑笑,“過會就好了。”
隐約間聽到他嘆息了一聲,旋即她的懷裏被塞進一團衣物,是剛才遞出去的外套,他半跪在她身前,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就像是……在求婚。
等、等等。
饒是福澤清葉都被自己跳脫的思維驚到,這個想法就像是發燙的石塊,捧在心間又擔憂會灼傷周遭的一切,但又不掩藏起又憂心會被發現。
“……可以麽?”簡短的,又意味不明的話語從少年的口中吐出。
什麽可以?
他又在征得什麽許可?
這着實很難不讓人浮想聯翩,她微征,雙手因為緊張還是其他的撚着外套的一角,“什麽?”
大廳的燈光是暖色調的,落在他的發頂化開光暈,少年的面容清秀得有如山川水墨畫,每一筆都恰到好處,不濃不淡,無論是微微上挑的眼尾還是唇形姣好的薄唇,種種局部拼湊出的是夏油傑獨有的氣質。
“你的腿不是麻了嗎?稍微揉一下應該會好起來快點吧。”
他的聲音還如平常,但她偏偏聽得心頭一緊,這時候不正常的倒是變成了她自己。
喉頭同樣發緊,“啊、嗯……”
既然他這麽說的話,興許是自己多想了。
——“你還真是什麽事情都相信他啊。”
五條悟的話陡然間闖入腦海,刺破自我想象的泡泡。
話音落下,小腿也被握住,自掌心傳來的暖意從肌膚滲入內裏,又從腿肚擴散開來,一寸一寸地驅散開痛麻感。
少女小腿的皮膚白皙細膩,容易讓人聯想到羊脂玉,細長的骨骼被血肉包裹,肌膚之下的是錯綜複雜的血管。他的手掌輕柔地揉按容易發酸的腿肚。
細膩的、溫熱的觸感互相交織,攪亂思緒。
分明是那麽柔弱的軀體……
可正是如此瘦弱的肉.體,承載着遠比他還要強大而溫柔的靈魂。
經由肌膚相觸,他生出某種錯覺,就像是他也在這一時刻觸摸到了她的內心。
他垂眸看似在認真注視着某處,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目光沒有任何焦點。
“其、其實已經好很多了。”她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
似乎有些過界了?他思忖着,擡頭看向她。
就如所有不了解夏油傑的人在短暫的接觸後都會給出“耐心”“細心”這類評價,這的确是他的品質不假。
但這種東西同樣可以運用在把握人心上,就譬如現在的他,亦是能夠在探查到她那隐隐動搖的界限後收起試探。
他會……耐心地收斂起利爪,再耐心地等到獵物心甘情願地進入陷阱。
少年自覺地收回手,起身後還不忘後退兩步拉開距離以避免惹得福澤清葉産生抵觸心理。
“那我就先回房間了。”她說着,踩着拖鞋腳步匆匆地就要回房間,只是那背影怎麽看都像是落荒而逃。
回到房間以後,她徑直走到浴室。
太奇怪了,一個個的都這麽奇怪的嗎?
普通朋友會做出這種舉動嗎?
她擰開水龍頭,鞠起一捧水撲在面頰,這才稍微清醒過來。
再回過頭想想五條悟說的話,其實不無道理。
還是趕緊讓她從這裏離開吧,她再次在心中默念。
洗漱完的福澤清葉打開浴室門,再輕手輕腳地走出浴室唯恐驚擾了床上正在熟睡的美美子和菜菜子。
一覺醒來隔天的天氣依舊清爽,秋天也就只有這點好,天氣多是晴空。
福澤清葉起了個大早,跟做賊似的專門躲開夏油傑和五條悟。因着不想浪費這好天氣,她便拉着美美子和菜菜子她們把被子都搬出去曬一曬。除了被子還有床單被套之類的也都拆下來清洗一遍。
宿舍每層樓都有洗衣房,位置是在走廊盡頭。
把拆下來的床板和被套以及枕套塞到髒衣籃裏,因為這次她還把在櫃子裏積壓許久的被單也都抽出一并清洗,所以單一個籃子也裝不完,剩下的被單被放到小盆中,由美美子和菜菜子代勞搬到洗衣房。
髒衣籃裏的衣物疊得老高,都遮去她大半個視野。
走過樓梯口的時候她瞄到似乎有人上來,但也沒看清究竟是誰。
“喂——東西掉了。”一出聲她才知道來人是誰。
五條悟彎腰勾起落在地面上的衣物,又将其放到髒衣籃裏。
自打昨天回高專以後她就沒再見過五條悟,現在見到他還是不免想起前些天發生的事情,她笑了笑,語氣裏透出幾分不自知的疏離和客套,“謝謝。”
“幹嘛突然想着要洗這麽多衣服啊?”
他從她手裏接過髒衣籃,動作自然如行雲流水。
少了眼前的遮擋物,她的視野頓時清明,美美子和菜菜子站在身邊,還是性格外向的菜菜子先回答,“因為母親說今天天氣很好,就要把髒東西都洗掉。”
“母親……?”他呢喃着重複一遍,“難道不覺得別扭麽?”
稱呼才高中生的少女為母親,就像是通過口頭上的洗腦來達到親密的目的,不得不說這無疑是在捆綁對方。
尤其是像福澤清葉這樣甚至都不懂得拒絕他人的人,同樣也無法拒絕這樣的變相捆綁。
菜菜子擋在福澤清葉身前,“完全不會,母親就是美美子和菜菜子的母親。”
五條悟的五官面容精致銳利有如裹挾着寒意的玫瑰,一旦沒有笑容的掩飾,那寒意便會透出,令人戰栗不止。
“欸——那聽起來真天真啊。”
為避免兩人吵起來,福澤清葉先招呼兩個孩子去洗衣房,自己暫且留下。
“以後盡量不要講這種話吧,雖說年齡不是擋箭牌,但就事論事,悟剛才說的話确實有些過分了。”
“我可不是有意的。”
別狡辯了,他剛才說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刻意的。
“算了,就當是我誤會了吧。”
他一手輕而易舉地提着髒衣籃,兩人并肩走去洗衣房。
菜菜子她們已經把髒衣服塞到洗衣機裏。
髒衣服太多,一個洗衣機都塞不下,最後還是分成兩撥。
衣服在洗衣機轉圈,一圈又一圈,分不清哪個是起點哪個又是重點,只是在循環往複地打轉。
“你在給她們挑學校?”五條悟問。
應當說是夏油全權負責挑選學校這件事,她的作用充其量就是給點無關緊要的建議。估計是在兩人閑聊間五條悟從夏油傑口中得知的。
“嗯,已經初步确定下幾所學校,今天傑……應該就是去實地考察了吧。”
“還真像是母親啊。”
也說不出他到底是在嘲諷還是發自內心的,他說話時看向遠方,目光透過窗戶玻璃遙遙地望向遠處。
自今天早上起就沒再見到夏油傑,後來在她等衣服洗完的過程中收到了他的短信。
[“學校已經确定了。”from夏油]
五條悟也在這之後接了個電話便沒了蹤影。
夏油傑回到高專的時候正好碰上福澤清葉同兩個孩子一大二小站在舍樓旁的庭院裏曬被單。
洗淨的床單潔白如雪,晾曬前抖動下撫平褶皺,床單被蓋在架子上,從中間一分為二,猶如兩只緊貼在一起的蝶翼。
微風拂過,吹動床單,令其搖曳出弧度。
透過床單她隐約瞧見後頭的模糊人影輪廓。
床單被少女撩起一角,隐藏在那之後的少女的面容也展露而出,她的衣袖被挽起,露出一段纖瘦的腕骨,“回來啦。”
心房被輕輕敲擊,漾出漣漪,“嗯。”
卡文了……
清葉差不多可以領便當了(棒讀)
想開隔壁惡女那個坑了,唉還是存點稿再說,篇應該會很黑泥,昨天晚上整理大綱激動得差點失眠(真的不是因為別人放鞭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