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嗚……痛、痛死我了。”
其實沒有多疼。
雜草和樹木充當緩沖,成功緩阻他們落下的速度,樂正熙又一路以自己的身軀擋着,即使最後滾落碎石、枯枝鋪滿地的坡底,崔鹿棠也沒有感到多少不适。痛的是肩上的傷口。
她承認被砍一刀真的很痛,她很想哇哇喊痛,更想向身邊的男人撒嬌,可是——
“師兄?”
有點詭異。
都已經到地了,樂正熙仍抱着她不放,而且不是她的錯覺,那具高大矯健的身軀不住輕顫着。
“你怎麽了嘛?”她忙把他推開,卻發覺一推就開,他僅僅只是抱着。
再看他,眉頭緊皺,眼神呆滞,俊逸臉龐仿佛因什麽而隐忍着極大的痛苦,真是看了都覺得比她肩上的傷還要痛。
“你是不是滾下來的時候跌傷了哪裏?還是我太重害你受傷了嗎?”不會吧?她記得她不胖呀,她吃的也不多,回去後她是不是該減輕體重會比較好?
“小棠……”
過了許久,樂正熙才發出宛若夢呓的回應,眸子探索着,最終來到在她臉上。
“是我,你到底怎麽了?”她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
此刻的他就像是在人潮洶湧的燈會裏與爹娘走失的孩童,又似是遭到了抛棄,一個人游游蕩蕩無處可去。
瞅見他目光落在她受傷的左肩,崔鹿棠才明白他失常的原因,瞬間反應過來,“你怕血?”
不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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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怒吼着,狂刺那個半路殺出來的倒黴鬼好幾劍也不見他露出絲毫恐懼,現下他這副模樣着實令人感到擔憂。
“師兄?”
她仍滿懷心事地思考着,他就已經爬了起來,離開了她,撿回掉在一旁的劍。
他的琴還在她懷裏,那把劍本來是藏在琴裏的,現下他根本沒有把劍放回原位的意思,只是單手提着,搖搖晃晃地走向某個方向。
“你到底在幹嘛?!”崔鹿棠顧不上他的琴有多寶貝,把它往地上一放,急急追上去。
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發現他根本不理會衣袖上的小小阻礙,迳自邁步前行,她幹脆舍棄衣袖,抱住那條長臂——
“樂正……樂正熙?”
這是她頭一次完整地喚他的名。
她希望借此将不知為何着魔的他喚醒,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
可他辜負了她的期待,鳳眸無神與她對視,一張一合的唇,吐露着不帶感情的不明言辭:“走開……殺……我要去把它們全部殺死……殺掉它們……”
“他們是誰?為什麽要殺人?你不是說過從不殺人的嗎?”
“老虎……”
“啊?”剛才一大幫活人為何突然在他眼裏變成了老虎?
“殺光它們……老虎,全部殺掉,小棠……不會受傷……只有小棠,不能失去……”喃喃自語的樂正熙就像是丢了魂魄,不顧手臂上纏了個人,直接拖着她繼續往前走。
“慢着,你給我等一下下啦……”
他力氣好大,她以為能用身軀阻止他,結果反而被他拖着走。
“喂……”他到底是把她當麻布袋還是被拖去散步的小狗呀?“你再這樣我就、我就生氣了!”
“小棠……不要蠶絲,要小棠。不能死,不能……小棠不能死……”
他根本沒有在聽她說話。
可是,等一下!他剛說了蠶絲來着?
崔鹿棠感覺腦子裏有些片段畫面閃爍進來,那些她并沒有忘卻,只是丢在一旁好久未曾碰觸,在努力回想之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的記憶……
那裏有老虎,和受傷的她。
“呃,你說的是不是很多年前,有一回我笨手笨腳弄斷了你的琴弦,然後我告訴你,山上有位山神養着神奇的冰蠶,冰蠶所吐的絲會泛出淺淡藍光,而且堅韌不易弄斷,我要去取來為你換掉斷掉的琴弦那一回?”
聞言,樂正熙終于有所反應,至少停了下來,沒再拖着她走了。
于是她便再接再厲道:“跟着我趁着爺爺外出未歸,留你幫忙把風并完成日課,自個兒摸上從未踏足的山的最深處尋找冰蠶。”
時隔多年,後面的過程她記得不太清楚,但最後她仍是有找到蠶絲。
“我找到蠶絲的時候天都快黑了,我怕趕不上爺爺回來,害怕被訓斥丢下一大堆事情不做跑到山上大半天,便選擇從最近最快的獸道下山,結果在途中遇上一頭出來覓食的老虎。”
“……”
樂正熙保持沉默,沒有說半句話,可他身軀的顫意加劇,那雙向來澄澈的鳳眸更是陰暗了幾分。
“那時我跑了好久,仗着對地形的熟悉好幾次自老虎利爪下逃脫,只是身上、臉上早已布滿虎爪的抓傷和樹枝的劃痕,但最後我仍是沒有逃過,被老虎壓在了爪下,我記得它的嘴張得好大好可怕,裏面還血紅血紅的,牙齒也好尖銳,我頓時就被吓哭了,吓到神智不清,再後來發生什麽我就不記得了。”
“你……”樂正熙想說些什麽。她在回憶,也在強迫着他去回憶,他必須說些什麽——
“之後我睡了好久才醒過來,醒來時看到爺爺守在床邊,而你則像是在躲避我一樣,直到我傷勢痊愈那天都不曾見過你的身影。”
“不是!我、我——”他不是在躲她,他是在害怕……
“我知道你在的,你一直都在。”他不走了,不亂動,這樣很好。崔鹿棠伸手捧住他的臉,将他拉下,盡管他的神色依舊恍惚,盡管他眼裏仍是一片虛無。
“每回爺爺端來苦澀藥汁和為我傷口換藥時,你會靜靜候在門外,每當夜闌人靜你都會來到我床邊,溫柔地摸着我的頭、我的發,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可是我不敢出聲喚你,因為我知道一旦我喊了,你就會逃掉。”
“……”樂正熙再次陷入沉默。
他很想告訴她,告訴差點慘死于虎口之下的她不要害怕,想要跟躺在床上養傷的她說不要害怕,他……有好多好多話想要跟她說,這許多年來一直如此。
“到了我傷勢痊愈的那日,我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你,可是你好莫名其妙、好狠心,分明聽見我的呼喚卻依然翻身上馬,只留一個背影和滾滾塵沙與我道別。你到底知不知道為了這件事,我讨厭你讨厭了多久?我都不想再見到你了呢,連你的名字都不願意再喊。”
當時還處于懵懂迷糊的年紀,她來不及多想……是沒想過要想,一心沉醉在被莫名被丢棄的悲傷之中,一晃眼便是許多年,蠶絲之事仍有記憶,老虎之事卻是被她抛到腦後,不曾再想起。
如此說來,嗯,他該不會是……
“等等,你該不會是一直記着我被老虎弄傷,險些命喪虎口的事吧?”哎呀呀,反應更大了,至少他的眼中填進了幾絲神采,這可真叫她感到高興。“那是件小事啊,哪用得着那麽大的反應,你該不會就是因為那件事才突然跑掉的吧?”理由呢?到底是啥?
她的疑問沒有立刻得到解答,響應她的是劍掉落在地上響起的悶鈍聲。
緊接着,她雙手抱緊的那條臂膀倏地掙脫她的手,雙肩被抓,她的身子被扳轉過去,與神色帶着些許瘋狂的他四目相接。
“小事?你說是小事?小棠快死了,快死了……被老虎咬死,要被老虎吃掉了,小棠快死了!”樂正熙的情緒過于激動,忍不住用力搖晃手中抓着的那具纖弱身軀,心中的某個角落仍存有那麽一點點渴望,希望能聽見有誰說些什麽來否認他的話。
“可是我還活着啊!”太過分了,他竟然把她當波浪鼓,不要命的搖啊搖。
好不容易站住腳,崔鹿棠立刻給他小小聲吼出這麽一句。
“活着?”他問得小心翼翼,眼神依舊呆滞,讓她清楚看到在他眼裏的她莫名的陌生。
“我就是小棠啊,小時候的我沒有死,現在的我還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我一直活得好好的呀!你不要随随便便就,咒人家死掉啦!”
“你……”
“你等一下,先跟我來。”崔鹿棠突然打斷他,因為這裏真的不是談天說地的好地方。
方才掉下來時,她聽見上面的人隐約傳來的交談聲,他們拿不到東西是不會善罷罷休的,不會輕易讓他們下山,但是想要堵人,起碼要比她對這裏的地形還要熟悉才行。
奈何此刻面前這只一整個神智錯亂,她逃也不是溜也不是,唯有拉着他,憑着記憶,來到一株根莖粗壯并且枝葉繁盛的大樹,在樹下找到那個隐密洞空躲了進去。
進去前崔鹿棠不忘摘了株藥草,将葉片放入口中嚼碎,敷在肩上,再撕下裙擺牢牢包紫,其它的要等回去再仔細處理。
“小棠?小棠……”
樂正熙仍未恢複正常,才被推進來,又連忙黏過來抱住她,埋首在她肩膀,一遍又一遍地險着她的名。
“是啦是啦,我是你的小棠啦,那個九年前不知道你鬧什麽脾氣、突然被丢下的可憐小棠,也是現在莫名其妙又被你珍惜愛護的小棠啦,如假包換。”
這個地方在林子深處,毫無人跡,雜草樹木恣意生長,亂石成群,碰巧入口處就有一塊大石擋在前面,不容易被人發覺。
這裏是她偶然發現的,除了當初尋找蠶絲的山林深處和野獸出沒的地方不再踏足,在這裏她比誰都要熟門熟路,好比在自家院子裏游園賞花。
“我沒有丢下你……我如何舍得丢下你,我不能失去你,在這個世上,我最不能失去的人就是你。”
甜言蜜語說得好順暢,由他溫雅的嗓音道來更是甜蜜好聽,險些連耳根子都軟了,險些。
她記得去京城找他時,與他同床而眠的第二天,他也是跟此刻這樣差不多的狀況。
“那我問你哦,你幹嘛要在我養好被老虎所傷的傷勢之後,就跑得不見蹤影了?”這件事她問了好多次,一直沒有得到答案,在他清醒時問不出個所以然,趁他迷迷糊糊陷入混亂,她把握時機趕緊把話問出口。
“你對我很好,這個世上,估計沒有任何一人能比得上你對我的體貼。”
“你知道就好。”崔鹿棠沒想過邀功,不過他說的确實是事實。“不對,你說重點啦。”
“我很害怕。”不只嘴上說怕,混亂的俊顏跟着浮現極力抑制着不願回想恐懼的悲切疼痛。
“怕什麽?”
“你會死掉……被老虎咬死。那麽小的身子,那麽可愛的臉蛋,全染上鮮血,那麽多、那麽多的血,你幾乎被血淹沒,我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啊……哦。”她對于那種事物的想像力不夠豐富,表現得沒心沒肺。“這麽說來,原來當時在我耳邊鬼吼鬼叫的就是你啊?”
那時她被身上的疼痛和長時間的奔跑弄得十分疲憊,毫無抵抗就暈厥了過去。
之後她确實感覺被咬了一口,可是老虎還來不及把皮肉撕咬下來爹她就好似聽見了誰的怒聲咆哮,虎爪壓在胸口的沉重感驀然消失,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再然後的事就不記得了。
“我來不及,來不及……我應該還要再快一些……不,若你不在我身邊就沒事了,若你不對我好,不是事事都對我那般體貼農就什麽事都不會發生,沒有老虎,沒有流血,不會受傷,你會好好的,會一直好好的,只要不是在我身邊……”
“咦?咦咦咦咦?!所以,事後你就跑了?”她不會聽錯的,更不會理解錯躍。
從他的語氣、他的言辭聽來,他把她會受傷的責任全攬到自己身上,以為離她遠遠,不把她擺在身邊就好,最後變成了最極端的做法,看到她傷好就立刻一走了之。
“我不能不走。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的,除了你,我身邊沒有第二個人曾那樣為我着想,那樣讓我感覺開心和快樂。”當時的他有多喜歡她,就有多想離她遠一些,再遠一些,只要那麽做便能把她保護得好好的。“一次太足夠了,我差點就失去你了,我不想再一次體會那些,我必須離開,這樣你才能一直安然無恙。”
“你混蛋!”崔鹿棠聽不下去了,從他懷裏掙脫,揪住他的衣襟,但外頭突然傳來的動靜使她暫時停頓,應該是那些人還在搜尋他們,不過他們各為其主,害怕遇上另一夥的,草草搜尋一下就離去了,她才接着說道:“傷害我還是保護我,怎麽才是對我最好,不是由你說了算的啊!”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啊?
“什麽?”
他沒有,看就明白,他一直沉溺在沒能保護好她的自責當中,從那一天開始,這九年來他從未原諒過自己。
“我小時候太傻太蠢,一心想着家裏的活兒沒做完不能被爺爺發現,才會想着走快捷方式下山,結果中途遇上老虎,我啥也不想就哇啊啊叫着逃跑,換作是你遇上猛獸,會立刻大叫着到處逃竄嗎?”
換作是他絕對不會,至少他會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連躲藏都不曾就放聲大喊是想怎樣?不是擺明了興高采烈地跟人家歡呼“我在追兒、這兒,我的肉很鮮美可口哦,快來吃我”嗎?
“……”樂正熙沉默不語,那雙仍被悲傷充斥的鳳眸愣愣瞅着她,一時做不出反應。
“那時你不是見我太久沒回來,擔心我才去找我的嗎,你都從虎口下把我救回來了,我活着啊,活得好好的,不信你看!”崔鹿棠握起他的手,讓他感受她手心的溫度,順便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讓他能感覺心律的跳動。
“那時候的傷也沒有了哦,爺爺給的傷藥效果太好,或許是因為年紀輕的關系,痊愈得快,老虎的爪子和齒印,一樣都沒有留在我身上哦。”
這種事他應該最清楚不過,畢竟他都把她壓在床上翻來覆去不止一次了。
即使如此,她依然扯下衣裳,讓眼前這個無法正常思考的男人看看曾經被虎牙狠狠陷入,傷口幾乎深可見骨的右肩。
那裏現在什麽痕跡都沒有,肌膚柔膩、平滑,暴露在空氣中的半邊香肩有點冷,但馬上就遭到他再次埋首,他的唇和臉頰,貼着她的膚,游走着充滿無限卷戀。
“小棠。”
“我在啦。”不要再責怪自己了,更不要用那種方式傷害自己。她看着比什麽都要心疼,伸出的手毫不遲疑地抱住了他,用體溫,用她所能給予的一切安慰着他。
“小棠……”樂正熙喚着她,嗓音蘊進渴望與迷戀,原先只是貼着柔嫩肌膚輕貼的唇變成了吻,随着灼熱的吐息,一下一下噴吐傾灑在上頭。
“呀,你等、等一下。”她猜到他想要做什麽。
就算這裏不是做那種事的地方,可他的手已經從衣裳敞開的地方探了進去,鑽進兜兒底下,摸索着揉玩起飽滿豐盈。
“你你你、你正常嗎?”她抵抗不住,要叫他住手也太遲了,何況是她先動手“寬衣解帶”的,只好帶些懊惱地詢問。
“我什麽時候不正常?”
他什麽時候都不正常啦,特別是在床上!
他不正常時還比較溫柔,而他正常時的狂亂她根本無法用言辭仔細描述,只是那都是她縱容他去放肆享受,無法說他的不是,她就是比較在意他到底從當年的悔恨中走出來了沒有。
“那……”
“別說話。”他制止她,靈巧的指解開了雙方的衣物墊在身下,緊接着撩撥游走在她每一寸細膩肌膚,最後鑽入嫩白腿間最隐密的嬌嫩。
那裏又小又窄,最能令他為之瘋狂。
抽動的指說不上溫柔,每每在裏面探動都引出她的淺淺低吟,是羞澀也是初次在外頭所感受到缺少安全感的微怯。
樂正熙能感覺到緊緊包裹着手指的地方越發收縮得極為緊致,甜美的滑膩卻半點也不害羞,受到他手指的牽引,一點一點地甜蜜滲漏出來。
“這麽緊,這麽濕,這麽甜,比酒還要醉人,我聞着都要醉了。”
“別、別說……”
贊美的言辭,偏偏挑這種時候說出來,太令人感覺害羞。
她不可能叫他停下,打從第一次被他碰觸,她就離不開他,不,從很久很久以前她就無法離開他,此時唯有用快要哭泣的嗓音制止他繼續說出羞恥的話語。
“為什麽不想聽?你分明這麽喜歡我,你看——”
她不想看,正常的他已經夠令她難以招架,例如此,圓瞠的眸受到動聽男嗓的誘惑睜開,裏頭清清楚楚地映着他的一舉一動,抽離的指舉了起來,上面沾滿了她的、她的……
她說不出來,那太邪惡太恬不知恥,但是否眼依舊沒有合上,甚至在他把指放進嘴裏,将指上的東西盡數舔食幹淨,那樣的情景太具有沖擊性,她愣住,驚呆,幾乎想要不顧場合地放聲尖叫。
仿佛猜到了她的意圖,他倏地傾身上來,用唇把她堵住。
微張的小嘴受到他唇舌的糾纏與進攻,他的嘴裏有她的味道,她掙脫不開,也不想離開他,加上他的氣息感覺好甜,就如同他所說比酒還要甘醇,她感覺自己快要醉了……
“我說,師兄……”
“什麽?”激情漸漸平複,他的嗓音十分柔和,帶着慵懶的懶散和好興致……應該是好“性致”才對,想要再來一次的好性致。
“你……”要做等下了山再做,她不想大晚上在山上喂蚊子。
“這是什麽?”
她話還沒出口,他就已經先一步問出了疑惑。
源頭,來自于從身下摸出的某樣東西。
指腹摸到的觸感使崔鹿棠一愣,接着連忙坐起,連帶驚擾到身上的她。
“你、你你——”體內突如其來的攪動讓臉頰被辣紅迅速占據,燙熱得足以叫她想要找個洞鑽下去,幸好他看不見,看不見……
不,他突然摸到旁邊的瑤琴,将裏琴的布巾掀開——
千年冰蠶的傳聞應該是真的,反正她拿到的蠶絲真的會發出冰藍幽光,他以布包裹正是為了防止幽光洩漏,被好奇人士看出端倪,此刻絲弦就牢牢拴綁在琴上,照亮了周圍的一片小小區域。
他把手中之物拿到琴邊仔細觀察片刻,驚訝地倒抽口氣,與懷中的樂正熙對上眼——
“這條手帕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手帕?”他摸到的是手帕?呃?哦……“就是爺爺臨終前拿給我的啊,給我擦鼻涕眼淚用的吧?爺爺好體貼。”她之前還用過它來伺候他呢。
“你以為這條手帕上面的刺繡都是些什麽?”
“啥呀?不就是各種古怪的圖标,還有只特別顯眼的紅色小雞嗎?”
“你……”嘆息濃重又無奈,好似懲罰又好似拿她無可奈何,樂正熙細細地吻着面前的粉潤唇瓣,小小聲地笑着道:“這條手帕上,繡着京師某處的地圖,若沒猜錯,師父該是把藏寶圖藏在了那裏。”
她說的那些古怪的圖标,都是京城街道上比較顯眼的建築标記。
至于紅色的圖樣不是小雞,而是靈鳳,所标示的也正是将藏寶圖藏匿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