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嫂子
嫂子
程頤舟的微博一向只談工作不談生活，偶爾會幫好友轉發一些內容，去美國那兩年索性就杳無音訊，害得剛開始歌迷都擔心喜歡了一個要糊了的歌手，等他們逐漸變得心态佛系了，程頤舟竟然強勢回歸，從接受訪談到參加綜藝，從制作新專輯到籌備演唱會，好不熱鬧。
只是他的微博還是那個公式化的樣子，最近更是除了專輯演唱會就沒有別的消息了。唯獨那條轉發男粉公開戀情和轉發石瑾初的兩條微博下面的評論層數瘋狂暴漲，可謂一枝獨秀。
專輯未出、演唱會還在下個月的日子過得煎熬，他們就去石瑾初的微博下面找日常的糖吃。
顯然石瑾初也并不是一個多麽喜歡在網絡上發自己私生活的人，只不過她從來都是原創微博，比程頤舟那種宣發式的微博好看多了。
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嚴肅，歌迷們似乎很快就适應了程頤舟已經不是單身的情況，大家也只是象征性的哭天喊地了一下，兩人微博下面都是清一色的祝福。就連歌迷自己們都有點奇怪，
咦？怎麽回事？我們怎麽回事？
直到有人翻出去年《天之籁》爆出來讨論“程夫人”的那個帖子，大家才意識到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就已經潛意識地慢慢接受了會有一個他們不知道的人出現在他們喜歡的人身邊。所以就像程頤舟用心對待他們一樣，他們也用自己的愛意和祝福反饋給他和那個他們還不知道是誰的女生。
連程頤舟自己都沒想過，自己的歌迷居然能這麽和諧，甚至多虧了自己母親大人背鍋，讓石瑾初的存在提前被人接受了。
只有郭宇嘉看破真相，他轉了後援會的一篇長微博，說：“其實你們只是變成了媽媽粉和爸爸粉……試問哪個父母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有個好歸宿呢？”
程頤舟可算發現了，自從公開了之後，嘉哥就變得格外地皮，跑去石瑾初的微博搶熱評還不夠，還要在自己首頁怼他，簡直像是翻身農奴把歌唱了，他一臉不甘心地問：“嘉哥，我平時對你不夠好嗎？”
郭宇嘉想都沒想就回了他：“我單方面被你們倆秀了多久了？心中怨氣積攢了好久還不讓人發洩發洩了嗎？”
不只是郭宇嘉，就連陳敖都覺得不那麽憋屈了，甚至還和石瑾初從點頭之交變成了互相幫忙取快遞之交。
盡管如此，還是免不了會被暗秀一臉。
年關風風火火地來了，傅醫生發揮主治醫生帶頭作用堅守在科室第一線，人民警察石爸爸倒是破天荒地沒有大年三十還在崗位上鞠躬盡瘁，據說年輕人都心疼石隊常年駐紮在外，年節都很少回家。
于是今年大年三十很奇怪，石瑾初和程頤舟再次回到S市，雙方家長進行了會談——程琬玲單方面的說，石揚單方面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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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傅醫生跟他說，她已經和程琬玲達成了共識。
行吧，只要閨女兒喜歡，比什麽都好。他知道這麽多年因為工作很少陪在石瑾初身邊，當年因為自己決定接受調職去南邊讓她說什麽也不願意理他，甚至還在傅醫生的支持下跑去國外念書，總讓他心裏對石瑾初充滿了愧疚。
還好有一個感覺很靠譜的男人陪伴着她，雖然他不是很樂意，甚至有些傷心，但他也只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無關你給了她是否足夠的陪伴，當她開始自己選擇伴侶的那一刻，你都會有一瞬的失去和悵然若失。
“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
當石爸爸艱難地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三個人都驚呆了。
當事人目瞪口呆，這才在一起沒到一年您怎麽就提這事兒了呀？
程琬玲瞪大的雙眼裏閃着光，悄悄給傅醫生發了信息：“我都忍了好久沒敢說的話，他都問出來了，親家公的直球打得好啊！”
結婚或許遙遙無期，但情人節卻始終在那裏不離不棄。
歌迷們也如願以償地得到了情人節的福利——石瑾初發微博了！
雖然本人沒有出鏡，但程頤舟照片首次出現在了她的微博裏——然而只是個背影，身穿黑色Polo衫的程頤舟盤坐在地上，認真地給新專輯簽名。
@壹堇：簡單做了個飯就去給他的小情人過節了。
評論也是精彩得不得了。
“單身狗感覺今天得到了程哥的寵愛！”
“看我刷出了什麽！！！我現在就等着月底的新專輯發布會了！”
“程嫂辛苦了！我們用買專輯的錢給你賠罪了！”
更有細心的歌迷表示：“這種相處方式不像是熱戀情侶過情人節的标準啊！程嫂你給個準話，你們是不是在一起好幾年了嗚嗚嗚……”
“樓上我也有這種錯覺！而且這明顯不是工作室吧！這是同居了啊！失戀的感覺再次來襲。”
“重點不是簽名專輯嗎？為什麽我沒聽到買爆的聲音？！你們口口聲聲說愛程哥呢？”
就像石瑾初說的，在互聯網上吵吵鬧鬧的聲音關了就聽不見了。她發了圖就把手機扔一旁，一聲不吭地端詳着真正工作的帥男人。
“……”程頤舟被看得心裏有些發毛，把簽字筆撂在一旁，索性走過去把她摟在懷裏。
“簽完了？”
“沒有，你嚴重影響進度。”
“影響不了幾天了，月底就回去寫論文了。”石瑾初漫不經心地說，似乎毫不在意才能掩飾心裏極其在意的心情。“能采訪一下您馬上就要面對異地戀的心情嗎程先生。”
“心情？我只希望你畢業典禮的時候沒有奇奇怪怪的男生表白就感謝您的大恩大德了。”
“？？？你在說什麽騷話啊程頤舟先生，我很認真地問你呢。”
“我三月份就開始海外場的巡演了，四月份在加拿大，有時間可以去看看你，五月份美國場結束，之後還能去看你的畢業典禮，異地？不存在的。”
模範男友程頤舟還期望着石瑾初能對自己的回答表現出感動，剛換上深情的眼神，就被電話打斷了：“哥！——”
周岳這通十分破壞氛圍的電話又讓這對本不存在的兄弟情誼更加不穩固了。不過好像自從考研結束後，周岳就跟他親近了很多。
“有事兒？”程頤舟不情不願的聲音像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樣子。
“我我我考研的結果出來了……過了！C大！下個月面試！”周岳激動地說，聽筒那邊還能隐隐聽到周生生的叫聲。
石瑾初同情了一下系裏負責招生和教務的老師們，大過節的還得搞研究生招生的工作。
程頤舟敷衍地誇了誇，叮囑他好好準備面試，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明天晚上有空嗎？”
“啊？”周岳還抱着周生生認真地把程頤舟的教誨記下來，雖然程頤舟說得那些面試提示在任何一個搜索引擎裏都能找得到。“明天晚上嗎？有空的。中午約了帶生生去寵物醫院定期檢查，就沒事兒了。”
“那正好，出來一起吃個飯吧。”
第二天晚上，周岳拿着導航找到了五六環之間一個僻靜的小院子裏，門口一塊兒內斂的牌匾上寫着“川林閣”三個大字。
什麽中二的店名，都沒聽過，吃川菜還跑這麽遠的嗎？周岳心裏揣着疑問，走了進去。
院子是程頤舟定的，但其實是洛岑新開的小副業。小院子偏僻不好找，人員也是經過嚴格挑選考核的，專業接待明星等不方便在公共場合露面的人，來吃飯需要提前預約。石瑾初聽了之後還嘲笑他：“請你弟吃飯給我哥送錢，真有你的。”
一條石子路通向內院，裏面人很稀少，服務員聽了他報上“程先生訂的”安靜地把他引到一間小包廂。
推門進去前真的沒想到，原來程頤舟叫他吃飯還帶了女朋友。
更沒想到程頤舟的女朋友居然是他曾經在C大有過一面之緣的小姐姐！
“你好，我是石瑾初。”她沒有那次見時打量他的那般犀利，反而眉目間多了些溫和柔軟。
“那個，我是周岳……”反觀周岳就不是很淡定了，他眼睛瞟了瞟程頤舟，輕輕喊了聲，“哥……”
“他是我弟弟。”程頤舟接過話，雖然對石瑾初來說沒什麽新信息，但卻是在周岳的面前向石瑾初承認了周岳的身份。接着他對周岳說：“叫嫂子。”
啊？
周岳一臉茫然。心想，我這是錯過了多少集的劇情了？領證了？算了既然我哥都這麽說了那就這麽叫吧！
“诶诶诶好！嫂子好！”
簡單的見過後周岳便落座，菜還沒有上，三個人開始寒暄了起來。
“我去年去C大找陸教授的時候見過小嫂子，你也是C大的學生嗎？”
“不是哦，不過我導去年在C大合作了項目，順便開了門課，我就是給他當助手來着。”石瑾初搖了搖頭，低調而謙虛。
“不過今年九月份她就是C大人了，學習上的事情有誠心你也可以問問她，不過她指教不指教我就不知道了。”程頤舟适時地暗示周岳面試上有什麽問題可以問問他的小嫂子。
不過周岳好像根本沒有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興奮地問：“哇，原來小嫂子是未來的學姐呀！”
“不是學姐哦。”石瑾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九月份回C大任教，不過是講師。”
卧槽，周岳以為自己聽錯了，看石瑾初認真的眼神，他想把自己的膝蓋送給她。
“那個，我方便問一下小嫂子多大嗎？”周岳小心翼翼地問。
果不其然收到了程頤舟一記“你是智障嗎？”的眼神。
“今年生日過了就25啦。”石瑾初輕快地回答。
周岳再次想要雙膝跪地，他今年23歲了，畢業後蹉跎了一年考研，現在還在不知道有沒有學上，她的小嫂子25就已經要當C大講師了？！
“等等，C大不是博士畢業有海外留學經歷才能留下任教的嗎？”
“對啊，我上學早而且碩博連讀的，今年就博士畢業啦！”石瑾初再次點了點頭。
“還是在伯克利哦。”程頤舟補充了一句。
媽呀……周岳現在實名宣布他的偶像不再是他的哥哥了，現在嫂子才是他的忠實偶像！這是何等碾壓式的人生啊，樣貌、事業、愛情，人生贏家的标配把！
“嫂子，我覺得我哥配不上你……”周岳眼神裏充滿的崇敬。
然後就被程頤舟在桌下踢了一腳。
日後石瑾初的身份被曝光的時候，所有人都和周岳今天的反應一模一樣。
沒有人覺得誰配不上誰，他們都在自己的領域認真而專心地做到了極致，兩個沒什麽交集的圈子，卻同樣的閃耀，美好的般配。
這樣對等而勢均力敵的愛情，從一開始就堵住了衆口悠悠，完美得無懈可擊。
但是當事人并沒有體會到旁觀者的豔羨，當石瑾初帶着行李回去準備畢業，當周岳通過了C大的面試雖然沒能做成陸教授的學生但好歹是有學上了的時候，遠在澳大利亞準備演唱會的程頤舟深刻體會到了異地之苦。
某位歌手早已忘記了自己當時面對石瑾初提問時候的坦然自若。
去他媽的異地戀，她離開的每一瞬間都在想她。
結婚？結婚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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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