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驚喜
驚喜
石瑾初還是高估了自己能給程頤舟所帶來驚喜的能力。
聖誕節的演唱會，平安夜這一天整個團隊都要進行全流程最後的彩排确認，忙得基本沒時間回她消息。
她還去會場門口繞了一圈，發現周圍都是保安工作人員确保沒有閑雜人等幹擾彩排準備。
跟郭宇嘉聯系就不要想了，這位經紀人怕是會分分鐘告訴程頤舟的——他可能最近最怕的就是自己惹事兒。
譚秉松迫于石瑾初的“淫威”除了嘲笑無所不能的石瑾初居然連男朋友都見不到，也不敢跟程頤舟說。
朱雅之和蘇陽去做情侶們在平安夜都要例行做的事情了，看完電影吃大餐，根本不理她。
她第一次感覺到，為戀人準備一份驚喜的過程是多麽曲折。從小到大都是別人追在她身後，她只需要高傲地揚起下巴，就能應付一切。
就連程頤舟從示好到表露愛意，都是他盡情表示，她點頭迎合，完全占據了主導。第一次在不知道對方會作何反應的情況下就貿然行動，可以說根本不是原來那個石瑾初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譚秉松看破不說破，只道：“愛情使人瘋狂。”
愛情讓她的內心變得柔軟，讓她更在意他人的情感，而不僅僅是用理性科學的分析去看待人類一切行為活動。
平安夜的街道上男男女女或牽手或依偎，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一個人在這座有些陌生城市中漫步，逛了幾個離得不是很遠的景點，又随便找了個地方吃飯，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下午。
“大冬天的，怎麽這麽有興致啊這些人。”
雖然嫌棄着別人，她自己也同樣興致勃勃地逛了明城牆，甚至還拍了夜晚城市燈光亮起、天邊晦明兩分的樣子。
程頤舟的電話打來的時候天色已全黑，她還沒有回酒店，遠處大雁塔的夜景異常美麗，街上有些嘈雜，但她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喂初初？剛才在忙着彩排呢，沒看手機，怎麽有事兒也不說在微信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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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着他有些疲憊卻充滿熱情的聲音，臉上是滿滿的暖意。她甚至能想象到他一手拿着手機，另一手輕輕點了點太陽穴的神情。
“程先生。”她叫他，她一直都喜歡這麽叫他，看似正經裏又帶着些假正經的調戲，有距離卻又不失親密。
“嗯？”他被這聲突如其來的呼喚弄得有些懵。
“程先生。”她又叫了他一遍，目光望向天空，漆黑的夜空有點點白色，有些看不清楚那是什麽。
“小的在，您吩咐。”他雖然不知道她想說什麽，但一門心思地應和着她貌似心血來潮的。
“程先生。”啊，看清了，是雪花飄下來了，飄飄搖搖地，翻了個身，落在她的肩上瞬間融化。
這次沒等程頤舟回應，就被她打斷了。
“程哥。”
程頤舟屏息，他一直想聽她這麽叫他。和粉絲們叫的“程哥”不一樣，她叫“頤舟”“程先生”都不如一聲“程哥”讓他熱血沸騰。
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在她并沒有在意這短暫的沉默，輕聲感嘆了一句：“下雪了，平安夜快樂。”
“嗯，我這邊也下雪了。你多穿點啊。是在外面嗎，我怎麽聽着像在街上有點吵？這麽晚了早點回家哦。”
“沒有哦，我就在你這邊，離你有那麽幾公裏的樣子。”說完她就保持沉默，想聽聽他的反映。
程頤舟發誓他這一刻絕對有一瞬間的窒息，清晰地聽見他的呼吸聲、心跳聲，旁邊郭宇嘉絮絮叨叨地講話聲，酒店裏旅行箱的輪子滑過地面的聲音。
她說她在他這邊。
她在這裏，在這個城市的某一處他不知道的街道上，沒有跟他說過一句，她就來了。
在他二人之間，他從來都是“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的态度。他們倆是互相吸引的磁鐵，總有一天要湊到一起，指望堅定不移的石瑾初是不可能的，所以只有他奔向她，正如他曾說的那樣：“剩下的就都讓我來吧。”畢竟石瑾初除了認清自己內心後搶在他前面毫無鋪墊地就表了白，也并不知道之後該怎麽做了。可今天實在是太出乎他意料了。
山居然來就我了，他想。
欣喜若狂都不能表達他的心情了。
他真的很想現在就見到她，沖上去擁抱她，親吻她。
但他只能沒出息的說一句：“你在哪兒，我讓嘉哥幫忙把你接過來，行嗎？”
“程頤舟，我都這麽努力用心了你怎麽連一句‘我愛你’都不說啊？”石瑾初假裝嚴肅。
“你過來，我當面說，說多少遍你都得聽着。”
“德性。你們演唱會人多眼雜的，酒店裏不都是安排的人員嗎？我去了不太好吧，明天還沒演出呢就給你連人帶圖上個頭條什麽的，你不怕啊。”
“一碼歸一碼，想見你這件事怎麽能用‘怕’形容？我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存在，又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的好。”
“哎，瞧瞧，這小情話說得一套一套的。”
“石！瑾！初！”堂堂七尺男兒被女朋友弄得面紅耳赤，還好他已經進了酒店房間，根本沒有人看到他這樣水嫩紅潤的臉龐。
“哎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息怒息怒。說真的你是不是覺得特別矛盾，既想和我肆意地在一起又不想別人知道之後打擾到我的生活啊？”
“知道重複一邊能解決我的糾結嗎，石老師？”程頤舟沒好氣地說。
“可是我也跟你說過，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啊，我像是那麽脆弱的人嗎？”
“可是我怕！我怕你會受到那些非議和言語傷害，我不願意，我心疼。”
“哎，這點你就沒洛岑想得開了。有時候呢，沒心沒肺的好處還是很大的。人家說人家的，礙着我創造美好新生活了嗎？沒有啊，對吧。只要關上手機，愛說啥說啥，我都聽不見的。”堅無不摧的石瑾初老師耐着性子地教導，“這些話我兩年前都跟你說一遍了，現在只不過是對象和事件不一樣，你怎麽就轉不過來呢？”
為了表示他已經聽懂了石瑾初的教誨，程頤舟請示過嘉哥後用自己的大號轉發了石瑾初那個貧瘠得可憐的微博的最新一條，寫着：“平安夜快樂。”配圖是城牆上拍的夜景和以大雁塔為背景的落雪。
@程頤舟V：她來聽我的演唱會。//@壹堇：平安夜快樂。[圖片]
然後光明正大地把石瑾初請到了自己下榻的酒店。
對于這樣引燃群衆熱情和好奇的行為，郭宇嘉表示自己早已佛系。他這雙眼已經看透了這對情侶——這對瞎胡鬧的典型代表，提出批評！
但令嘉哥欣慰的是熱度确實是又上漲了一個臺階。
不過熱心吃瓜群衆即使是把石瑾初那貧瘠的微博翻了個底朝天，也并沒有扒出什麽實質的東西——除了那些秀恩愛的微博，順便給石瑾初漲了一波粉，從兩位數到四位數。
一張自拍都沒有！
一張程頤舟的生活照都沒有！
我們要這種公開有何用！
歌迷們一邊坐等演唱會現場後臺能不能傳來一些有質量的照片，一邊紛紛跑到石瑾初最新的這條微博下面打卡。
@舟啊我是你男粉：男粉觀光打卡，程嫂好！
@燕子不當會長了：燕子觀光打卡，程嫂好！
@抹茶的茶不能泡：本抹茶也觀光打卡，程嫂好！明天見！
之前找營銷號找水軍的幾位默默偃旗息鼓，被一個粉絲只有30多的正主突然在平安夜打臉，真的是讓人有些狼狽。
得虧這是程頤舟的歌迷們，與世無争，佛系的不行，就在自家微博這邊自嗨，把石瑾初的每一條有的沒的微博都留了一遍言。換了別的流量明星或者粉絲戾氣超高的那幾家，可不得好好跟他們掰扯掰扯了。
所有人都無比期待着聖誕節演唱會，期盼見到這位女朋友的真容。但整場演唱會程頤舟壓根沒提這件事，傳出來的照片也只有幾張帽子口罩全副武裝的樣子，依稀可見是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
大家紛紛在網上叫喚着：“怎麽肥四啊？”
“還以為公開了就能見到了呢！”
“諸君，我就問一句我有生之年還聽得到情歌嗎？”
超話裏熱鬧得不行，還有人私信石瑾初，問她對于程頤舟在演唱會上只字不提她這件事怎麽看。
彼時石瑾初正靠在程頤舟懷裏整理自己錄的演唱會的小視頻，她看到私信提醒忍俊不禁，戳了戳程頤舟，說：“沒你想象的那麽糟糕呀，你看還有小可愛關心你到底愛不愛我呢。”
“怕不是挑撥離間？”程頤舟挑眉。
“快醒醒，惡意揣度自己的歌迷真過分！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你的歌迷都是天使了。”
石瑾初嘲笑了他兩句，把這條私信問題截圖，截去ID頭像等信息，發了一條微博。
@壹堇：演唱會是你們和他的約會，有沒有我不重要，陪伴他十年的你們才是最重要的。[截圖]
就這樣一句話，讓程頤舟的歌迷們瞬間對這位不知底細的女朋友好感爆棚——不嘩衆取寵，不高調秀恩愛，甚至不會跟歌迷“争寵”——這一刻，他們都被石瑾初圈粉了。
不過更戲劇性的是，郭宇嘉也在這條微博下面回複了。
@郭宇嘉V：你們快感謝她，是她跟你們那位瘋狂抑制不住想秀恩愛的程哥說“心疼一下你的歌迷吧，他們愛了你十年怎麽經受得了二次傷害？”（真的是原話，愛信不信）！！！
這條評論被贊上了熱評，所有歌迷此刻紛紛倒戈，力挺他們程嫂——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程頤舟！！！”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程頤舟！！！
程頤舟：（隐藏屬性剛被開發出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