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吃啥
吃啥
石瑾初離去，屋中只剩程頤舟和郭宇嘉。郭宇嘉看着程頤舟不說話，程頤舟對着鏡子自顧自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氣氛一時很是尴尬。
“頤周啊……”郭宇嘉摸了摸下巴，考慮着怎樣措辭會好一些，卻不想被程頤舟打斷。
“我知道嘉哥你想說什麽。我的關注度，外界的輿論，媒體，粉絲……你要替我考慮的事情很多。可是，這個問題上面我不希望聽到你勸我什麽。她和音樂，大概是我唯一不會動搖自己的兩樣珍寶了。”
郭宇嘉翻了個白眼，心說我哪一次勸你你聽過，轉念一想，以往除了對音樂創作，其他方面的程頤舟是挺乖的，就是時不時像今天這樣偷偷放飛自我，但也真的沒有造成過實質性的困擾。
可是關于戀愛問題，他不介意是一回事，那麽其他人呢？據他了解圈內甚至有不止一個女性對程頤舟表示過好感，這樣的消息引發的種種，他們是否能承受的住？
“好好好，我不勸你，我祝福你總行吧。雖然這是你的私事，但是你确實還是一個公衆人物。就算你做好了完全的應對所有可能的狀況，那你那位小女友呢，她準備好和你在一起要承受的壓力了嗎？”
“她？”程頤舟皺了皺眉，自言自語着，“她可能沒接受我的時候壓力比較大吧……我雖然不敢說讓你放心，但我也很肯定她的心理比我要強大多了。”
“感情這個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抛開一切，我還是非常希望你能快樂幸福一點。”而不是總一個人在房子裏寫歌，留給人一個孤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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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瑾初！你居然不告訴我你認識程頤舟！你都不把我當朋友，我傷心了！”朱雅之看到石瑾初進場，把她拉到蘇陽給的座位上低聲質問。
“你又沒問我……”石瑾初一臉冷漠，“這就讓你驚訝了？那我要說程頤舟是我男朋友，而且我還認識洛岑二十年了，你是不是要瘋掉？”
“哈？”朱雅之瞪大了眼睛，“我沒聽錯吧？？你知道嗎，我的舍友是洛岑的超級超級迷妹！我的天啊。”
“大家都一樣，明星也是人，只是工作不同，哪有什麽值得炫耀的。我倒希望能認識托爾曼啊弗洛伊德這樣的人。”
“你就沉迷在你的世界裏好了。”朱雅之微惱地拍了一下石瑾初，“等等，你說什麽？誰是你男朋友？？？”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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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場燈全黑，大家都安靜下來。随後主持人随着漸漸亮起的場燈中走出來，簡單介紹後邀請來賓。
在所有人的一臉期待的，程頤舟風度翩翩地從後臺走了出來。
“和我家蘇陽真的是兩種好看的樣子啊。”朱雅之在一旁感嘆，轉頭發現石瑾初已經靠着她的肩睡着了。
這樣的人，她真是第一次見。
做了一早晨實驗的石瑾初實在疲倦，她枕着朱雅之的肩小憩，卻被程頤舟溫柔地聲音喚醒。小禮堂的音響效果很好，語流就如潺潺流水流進她的耳朵，有點酥麻，讓心尖有點癢。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向程頤舟。而程頤舟的目光也轉了過來，兩人不經意又對上了視線。石瑾初隐約覺得程頤舟笑了，她揉了揉眼睛，回過神專注地開始聽講座。
跟大家講講話，聊聊天，熬熬雞湯，程頤舟做起這種事情很熟練，除了被病折騰地最難熬的那段時間，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個很善言談的人。他講話總是很舒服，娓娓道來，而且沉穩中展現出深厚的底蘊，他的引經據典不是賣弄知識，而是從骨子裏就流露出來的高雅。而且你也不會反感，他的話簡單易懂毫不空洞。他還會調侃，幽默卻不讓人覺得不入流。
她很少在見過程頤舟的這個樣子。在他們曾經交流最多的時候，是他最不假掩飾的時候，語氣中有些許崩潰，他的狀态也有點頹靡，他喜歡絮絮叨叨地講很多往事，像是緊緊抓住一塊浮木，想把所有記憶都讓這塊木頭帶走，好讓他的存在不至于沖散在時間的洪流中……總是容易想遠，她聽過許許多多的人傾訴，卻只有他給她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不過，這樣近距離接觸自信而穩重的他還是第一次。她突然覺得開心又慶幸，開心是自己遇見了那時的他，慶幸勇氣讓自己抓住了一個至寶。
講座快結束的時候，朱雅之帶着石瑾初悄悄回到了後臺休息室。石瑾初有些不情願，說實話，她不是很想看到程頤舟的經紀人，那個精敏老成的男人。但很不巧的是，這個精敏老成的男人一邊打量着她一邊朝她走過來。
兩人相視無話。場面一時有些尴尬，臺前程頤舟好像講了個什麽笑話，大家都哄堂大笑。音響傳到後臺能夠模糊的聽到程頤舟的笑聲，她莞爾，心裏卻想着他笑着的樣子。
“他很好，對嗎？”郭宇嘉抱臂站在她的斜前方，目光從石瑾初身上移開，看向臺口。
“你也這麽覺得不是嗎？”石瑾初淡淡地反問。
“是啊，他真的很好，無論是人品還是性格，生活還是工作，跟他接觸過的人沒有人覺得他不好。”郭宇嘉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程吹，“他能滿足少女們對愛情最美好的幻想，所以喜歡上他不是你的錯，這不怪你。太多人喜歡他了。”
“嗯。那說明大家眼光都不差。”石瑾初同意地點點頭，卻也沒有多餘的話。
“和他在一起很不容易，希望你有心理準備。我不知道誰給你的勇氣和明星戀愛，但我還是覺得你們要走的路很難。看得出我們頤周很在意你，希望你不要……”
“哈，我還以為你一臉嚴肅要拿錢勸我分手呢。你放心，如果因為在一起很難就不走下去了，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了。”瑾初低聲說，她想起她和媽媽那天的談話，覺得有些好笑，媽媽果然了解她，因為有些勇氣和魄力真的是遺傳。
“要是害怕困難會猶豫，怕是沒有資格喜歡他。”她的聲音在郭宇嘉聽起來毫無起伏，毫無感情，他見多了這種小女孩，以為有了一個對象就有了全世界，不僅不自量力，而且不知天高地厚。後來，他回想起當時自己的判斷，便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石瑾初。
“而且，你們都說他好，你們都知道他好。可他不好的時候，他身邊沒有一個人……”
她自言自語，轉身，不想在這裏再呆下去。
郭宇嘉疑惑地回頭看着這個小姑娘悠悠飄走，也沒聽清她最後又說了什麽，忍不住說了一句“莫名其妙”。
“怎麽了？”
程頤舟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結束了？”
“嗯。沒拗過蘇陽，簽了會兒名，出來得晚了些。她怎麽了？怎麽走了？”程頤舟擡眼的時候，石瑾初恰好走到轉角，發尾颠颠地随着步伐抖動，消失在轉角。
“不知道。聊了幾句就走了。”郭宇嘉聳肩，卻見程頤舟快步跟了上去。
“我帶她吃飯去了。嘉哥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最好別讓我知道是你惹她不高興了，不然以後我參加活動都不帶你。”
“……有了女人忘了保姆。程頤舟你可以的。”郭宇嘉翻了個白眼，心說剛才還跟別人誇你，你轉過頭來就打我臉。
程頤舟出來就見石瑾初靠在小禮堂的後門，左手插兜，右手看手機，看到他出來，把手機放回口袋，走了過來。
“鑰匙給我。”很幹脆，卻讓他摸不着頭緒。
“什麽？”
“我猜不一會兒就有小姑娘想來堵你合影簽名什麽的。你不是自己開車來的嗎，我去給你開車。”
“在小停車場，車牌號等下我發你。麻煩你啦，石司機。”程頤舟毫不猶豫地把車鑰匙遞給他。
“客氣。就喜歡你這麽大方的人，就算我偷偷開走也不許報警哦。”鑰匙在她手指轉了兩圈，穩穩落在手心，轉身潇灑地離去。她這樣的俏皮，這樣的靈動，讓程頤舟有些失神，他聽到她說“就喜歡你這麽大方的人”，明明沒有別的意思，可他的心跳莫名地快了幾拍。畢竟，是她親口說出的喜歡啊。
“程頤舟你真是有病。”郭宇嘉後面暗中觀察這兩個人，在那個姑娘離開後才走了過來，對着程頤舟的後腦勺拍了一巴掌，然後揚長而去。懶得管你倆，愛咋咋地吧。
不出意料，果然有些人出了小禮堂繞到後門來找他，他扶了扶額頭，一邊應付着一邊等着石瑾初。不一會兒，他看見他的車遠遠駛來，緩緩在他面前停穩。他飛快地道了別，跳上車關緊門，石瑾初一腳油門開了出去，可以說是相當連貫，配合相當完美。
“程先生，吃點兒啥。”石瑾初漫不經心的語氣掩飾不住她對美食的渴望，而程頤舟這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帶上了墨鏡。
“眼鏡挺好看。”程頤舟忍不住贊美她的英姿，心裏飛快地考慮着去哪裏又能吃好又不會受打擾。“你想吃什麽……飯點兒了找個安靜吃飯的地方還真難。柳叔最近不在C市去他的店也不太方便……”
“合着你都沒想好就說要帶我吃好吃的啊。”石瑾初抱怨着，說出口才發現自己好像揭穿了某先生為了挽留自己說下的話。“要是你實在覺得不方便就算啦，我送你回家之後我自己去吃，反正以後咱倆還有能一起吃。”
“沒事，我想好了。開車去我家，哦不對，是你家。”
“程先生？你……說啥？你這麽急着見我家長嗎？”
“不是，我是說洛岑租給我的那個房子。我做飯給你吃。”
聞言，石瑾初沒忍住，狠踩了一腳油門。
“別激動，看慢點，吃個飯而已。”程頤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瞬間是說不出的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