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解釋
解釋
程頤舟過去的二十七年，着實經歷過不少表白，各種情形下的，各種類型的表白都不少。就不說一些圈子裏的女性更加露骨的暗示，粉絲的表白也好，少年時代女同學的示好也罷，從來沒有一種表白比今天石瑾初帶給他的震撼更大。其他人的表白他可以不放在心上，因為他毫無想法并且毫不在意，可是，如果面對的是自己喜歡的人呢？除了欣喜，他竟然還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他覺得只要石瑾初伸出手就能夠壁咚他的時候，就見石瑾初直起了身子，面色微紅，一副探究的表情觀察着，等待着他的回應，如同一個等着吃糖果的天真孩童。他嘆了口氣，微微低頭，左手扶着額頭，想要掩飾一下自己心中稍微湧出的有點害羞的感覺，卻看見石瑾初往後悄悄地撤了一步。他看着她，發現她的眼神有些慌亂，雙手依舊在口袋裏，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地站立。
“那個……我……你就”
對上程頤舟的眼神，石瑾初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明明已經勇敢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了，明明之後會怎樣都不應該關自己什麽事兒了，為什麽就是很在意他的回答，卻又為什麽明明想知道卻不敢聽到她的回答？素來狂妄、迎難而上的石瑾初，生平第一次生出想要逃跑的心情。
程頤舟雖然還不是很明白石瑾初心裏的想法，但是卻已經發現了她這種明顯有着想要退縮的狀态。在石瑾初退到一定距離的時候，他慢慢站了起來，微微彎腰以保持和石瑾初平視，輕輕地把手搭在了她的頭頂。
“石瑾初，你知不知道先表白的那一方是會吃虧的。”
“那你知不知道還有句話叫做吃虧是福。”石瑾初一臉無所畏懼。似乎他們都忘了最先表白的明明是在美國時候的程頤舟。
“嗯，喜歡我的确是很有福的。”
“你哪只耳朵聽見我說喜歡你了。”石瑾初口是心非地翻了個大白眼。
“好好好，你沒說，是我說的。”程頤舟一副看戲的樣子。
“我……”石瑾初話還未出口，頭頂一重，打斷了她的辯解。
原來是程頤舟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頭。要知道，以往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拍了她的頭的人都會被她拳打腳踢，除了洛岑。
“以後表白的事情還是交給我來吧。石瑾初，謝謝你的信心，謝謝你想我。可你要知道，我比你的程度，多多了。”
“我當然知道。”石瑾初揚眉，就在她考慮怎麽樣處置眼前這個随便就動她的頭的人的時候，她發現程頤舟放在她頭頂的手突然滑落至耳邊，虔誠地捧着她耳邊的碎發，就聽他輕聲說：
“請問，你願意給我一個追你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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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還要追我？我以為這個步驟可以省略了。”石瑾初歪頭表示不解。
“……”程頤舟突然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沒有想過石瑾初這個人在某些方面根本不知道含蓄為何物。
“我以為我們是兩情相悅的啊……”，那麽為什麽不是‘我們就在一起吧’，而是你要問我要一個追我的機會呢。她看向他的眼睛，琢磨着他所言之義。
“為什麽呢？”程頤舟自言自語，“大概……是舍不得委屈你吧。”
“噗……”石瑾初瞬間了然，她擡起手握住程頤舟靠在自己耳邊的手，小手盡力包裹着程頤舟的修長的手。
“程，頤，舟。看着我。”他們四目相對。
“我從來不覺得主動追求是一種委屈，愛是我的自由，不愛也是我的選擇。哪怕是被甩，也是因為不合适。而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要努力尋找最合适。如果我不主動，那就意味着我很有可能在主動放棄找到幸福和愛情的機會。而我，從來不是期待機會自己來找到我的人你懂麽？遵從我自己內心的選擇，就夠了。
“所以啊，我不委屈。也希望你不要把姿态放得這麽低，委屈你我就會舍得嗎。”
她覆着他的手有點冰涼，但是她的話卻讓他歡喜。他聽出她的意思，也在一點一點地了解着她。她不希望他在他們的關系裏是卑微的，她希望他不要把她看得那麽脆弱。他知道了她追求愛情的主動，他知道了她的熱忱與真摯，他知道了她期待他們是平等的，不圖利益亦不談虧欠，他知道了她期待的愛情，只有你愛我，而剛好我也愛你。
只是石瑾初，你卻不知道，于我而言，卑微是我的本能，在愛情中的我的一種本能，本能地不想你委屈，不想自己的沖動和激動傷害你。
就在兩個人雙手交疊，四目對望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一個人憤怒地沖了進來，嘴裏振振有詞。
“好啊程頤舟你居然瞞着我們自己偷偷先跑過來了！”
來人似乎正在氣頭上，見沒有人應，定睛看了看屋裏的情況。仔細看清楚了，郭宇嘉感覺自己更加崩潰了。自家歌手沒打招呼就自己偷偷開車提前跑來C大了，他打電話沒人接，房子也沒有人，直到聯系到主辦方蘇陽才知道程頤舟已經到這裏了。現在在這個房間裏，他居然看到一個女人拉着程頤舟的手放在自己臉上，這這這是什麽情況？程頤舟實在被非禮嗎？！是什麽腦殘的歌迷嗎？沒有自己在身邊真的是不省心啊。
郭宇嘉怒目圓睜，心裏幾乎快寫出一篇長達八百字的批判程頤舟和這個不知名的女人的小作文，一言不發，等着程頤舟給他一個解釋。
哪裏知道，程頤舟順勢把石瑾初拉近自己，左臂搭在石瑾初的肩上，右手輕輕放在她的頭頂，好整以暇道“嘉哥，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石瑾初。這是我經紀人，郭宇嘉。”
郭宇嘉被這話吓得不輕，他本來還想好好質問一下這是哪裏來的妖女，要對他們程頤舟不軌，怎麽就……成了女朋友。而且沒見過啊。
“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程頤舟。”這小子前幾天才說有喜歡的人，今天居然就“女朋友”了，速度可以的。看來程頤舟以往真的只是沒興趣，這開竅起來也是挺可怕的。震驚歸震驚，他還是保持冷靜，這是作為一個優秀經紀人的素養，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石瑾初。
可是石瑾初似乎根本沒有想要搭理郭宇嘉的樣子，她側過臉，對程頤舟說，“時間應該差不多了，你準備準備吧，我先回去了。”
“嗯？不準備聽聽我的講座？”
“不想啊……畢竟……”畢竟我都那麽了解你的人生了，“畢竟不太可能有我想要聽的話題。”石瑾初很直接地拒絕，卻讓郭宇嘉很不解，心裏卻在咆哮着，居然！有人！忍心！拒絕！程頤舟！
程頤舟倒沒什麽感覺，他在這方面很了解石瑾初，她好像并不是為了別人就會改變的自己意志的人，在這一方面，石瑾初還并沒有意識到不平等，他甘願遷就她，而她卻不會。
“诶……我還想等我講完帶你去吃好吃的呢。反正也不會很久。”程頤舟一臉遺憾，揉了揉石瑾初的腦袋。
有好吃的啊？石瑾初沉思了一會，反正媽媽今晚很有可能還在醫院，回去了也得自己随便做點……如果是這樣……
“為了美好的晚飯，順便聽一聽程先生小講堂倒也不錯。”她莞爾，轉身離開，“我去觀衆席找雅之了，結束了你聯系我就行。”說罷揚長而去。
郭宇嘉見她從自己身邊走過，眼神沒有片刻停留，心裏有些替程頤舟不值，不禁想要大聲朝石瑾初吼：“你男朋友到底是程頤舟啊還是吃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