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吻
初吻
回過神的時候，石瑾初已經站在了自己家裏，确切地說是，是她自己名下那個已經被租給程頤舟的房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麽開上的外環又怎麽駛到了小區停車場，總之就是很迷幻的狀态。
接着就看到程頤舟一臉認真地從冰箱裏拿出各種材料，一本正經地思考做什麽飯。
“程先生。”石瑾初雙手抱在胸前，佯作嚴肅的神态，“你可一點兒都不像你的迷妹們說的那麽保守啊。我們這邊才剛确定關系，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得把我拐到家裏來？”
“好歹是個少女，說話就不能含蓄一點？”程頤舟左右兩只手各拿一個土豆，掂量着哪個大小比較合适。“兩廂情願的事情怎麽能叫拐呢？”
“噫你這個人，我是為了有吃的才來的，和你才沒有關系呢。”
程頤舟把所需的食材都放進廚房，在石瑾初看不到他的地方偷笑着，笑石瑾初真是個不坦誠的小姑娘。随後他走了出來，看了一眼石瑾初，走到餐桌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嗯，是和我沒關系。不過，和我做的飯有關系就夠了。”
石瑾初接過水，正想要說點什麽，就見程頤舟已經轉身去廚房忙活了。她愣愣地站在原地，突然覺得有些尴尬。氣氛是一片靜寂，只聽見廚房鍋碗瓢盆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現在這個情況，相互喜歡的兩個人同處一室，居然沒有一點旖旎暧昧的氛圍，不科學啊。石瑾初挑眉，心裏這麽想着，端着水杯往客廳走去，回過頭還能看見程頤舟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她見過他頹廢的病人形象，見過他閃耀的明星形象，這是第一次見到他的居家形象，從舞臺走向凡塵，從璀璨走向煙火，連低頭切菜都如此專注認真。石瑾初覺得有點打臉，剛才自己竟然在質疑沒有升溫的氛圍，可自己現在就是這樣看着他，就感受到心跳在加快了。僅僅是看着他而已啊。
程頤舟畢竟不是某廚師學校畢業，做出來的基本上都是家常菜，看着雖說沒有飯店裏面的好賣相，但吃起來竟意外的可口！
“看不出來，程先生居然深藏不露啊。”
每每吃到合自己口味的菜，石瑾初總是不自覺地眯起眼睛，手托臉頰，一副陶醉享受的樣子。看到女朋友的萌态，程頤舟一瞬間血壓上升，趕緊往嘴裏塞了一塊土豆，把自己快要蹦出來的心髒吞了下去。
“以前我媽媽住院的時候都是我給她做飯的。如果不是對自己廚藝很自信，又怎麽會讓你來吃呢。”
“身為一個吃貨，我為我男朋友的賢惠感到十分榮幸。”
“所以還請石小姐不要始亂終棄。”聽到她說“我男朋友”的時候，他擡眼看着她，故作鎮定地一本正經。
“唔……如果我沒記錯是我先表的白吧，而且剛才某個人還跟我說先表白就會吃虧，怎麽現在自己一副幽怨的樣子啊。這樣不好吧。”石瑾初眨着大眼睛，放下筷子，站起，俯身，額頭輕輕觸碰了一下程頤舟的額頭。
程頤舟瞳孔放大，他知道這姑娘能撩，但從來不知道她這麽不按套路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嘴唇，只在他再稍微擡頭……石瑾初早已經順勢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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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看着程頤舟有些呆愣的表情，石瑾初忍不住笑了出來，“咳咳……對不起我錯了！我都忘了你是初戀被我殘忍奪取的單純少年了。抱歉抱歉。”
“你……不是初戀？”程頤舟知道自己對石瑾初所知甚少，更不要說關于她的情感方面的問題了。
“嗯……”石瑾初心裏快速思考了一下，她覺得今天趁這個機會多和程頤舟唠唠，把自己的事情也給他說說，省得他誠惶誠恐地對待自己。
“嚴格意義上說，你是我第三任男朋友。哎哎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嘛，要知道他們都沒有你長得好看。我想想哦……第一任是十八歲，對方是同班的另一個華人同學。在一起是因為真心話大冒險，分手是因為他有公主病，留學黨就要自力更生嘛，受不了那種嬌生慣養的人，在一起一共15天。第二任是你在美國見到我之前的事情，是個熱愛健身的拉美人。在一起是因為……他是追我的人裏面最好看的，而且腹肌特好看！……呃是他發圖片給我看的，是他撩我的啊不關我的事，我才沒有主動要看呢！分手是因為我不跟他上 床啊，他就劈腿別的小姐姐了……然後就……沒了……”
程頤舟覺得自己心裏承受能力特別好，第一次聽石瑾初講和自己有關的事情，全程他的心都是突突突地在跳，尤其是聽到和第二任分手原因的時候，他簡直快要跳起來了，好生氣啊，這種一看追你就是想睡你的男人那麽好辨認，石瑾初你好傻！但當她聲音越來越小說“然後就沒了”他竟然從她的聲音裏聽出了一些委屈。他聽洛岑說過，有很多人都喜歡他妹妹，但是她妹妹一個都看不上。現在想來，這兩次失敗而短暫的戀愛經歷，石瑾初怕是一直都在瞞着洛岑的吧。她這麽聰明優秀，卻兩次因為荷爾蒙而沖動，結果識人不清，她這麽驕傲的人一定會覺得很挫敗。程頤舟有些心疼，心疼這個看上去毫不在意，裝作戀愛經驗豐富其實也真是個白癡的傻姑娘。
“不是沒了，然後還有我。”他往她碗裏夾了一筷子肉，雲淡風輕地說。
不會讓你再失敗傷心了。
“嗯也是，技術性錯誤我不會再犯了。”石瑾初莞爾，一口吞下了他給的肉。
“放心吧，我也不會打算給你再犯錯誤的機會了。”當程頤舟發現，石瑾初這個人無論是說情話還是聽情話都不會有任何臉紅或者害羞的反應時，他也變得和石瑾初一樣厚臉皮了。但他就是有些好奇，這種人居然還會兩次栽在沖動上，很是沒有道理啊。不過當他回想起那天在火鍋店石瑾初盯着他的手，仿佛走進了無我之境的時候，他便釋然了，這個姑娘真的是外貌協會的沒救了。
飯吃了很久，兩人一直在閑聊，石瑾初本來還想要不要幫他洗個碗什麽的，發現家中洗碗機已經承包了這項偉大任務。于是兩人轉去客廳繼續聊天，不再是單純的問答，而是分享生活，彌補兩個人沒有共同走過的過往。
“對了，我過兩天要去S市參加節目，希望石老師在學術研究的空餘時間能想念一下你的男朋友。”
“我男朋友這麽好看當然是做夢都會想着他的了。什麽節目啊，綜藝還是訪談？”身邊一個洛岑一個程頤舟，比起在美國一心讀書，她現在已經會抽空關注娛樂圈發展了。
“音樂類的比賽。”
“哇，是去做評委嗎？轉身給人爆燈那種？”
“不是，是參加比賽。評委是現場觀衆和一些音樂媒體人。”
“你看起來，不像是會參加這種節目的人啊。你一定是假的吧，還我那個與世無争的程頤舟好嗎？”說着石瑾初就開始捏程頤舟的臉，仿佛要撕下一張假面的樣子。
看石瑾初突然這麽有興致鬧了，程頤舟也就放松地陷在沙發裏任由她捏，可是不等石瑾初收手，他就抓住了扣在自己臉上的兩只手，坐了起身。男性的手包裹着女性的手，他牽着她的手，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臉上放到她的臉上，托着她的臉，看着她眼睛裏他的倒影，輕聲說“是真的程頤舟做的決定，只是為了他自己的私心。”
“什麽私心？”石瑾初好像有點明白，她狡黠地看着他，期待着他的答案。
“掙錢養你。”程頤舟頓了頓，還是隐瞞了自己內心真實想說的話：為了讓你看到我才是我的私心。這原本是我還沒有再見到你的時候的想法。可是既然命運給了我機會，讓我們都沒有再次錯過，我便會用盡我所有的能力，感謝它，讓我們能再相遇。
這樣肉麻的話，他無論如何不會說出口，那麽就身體力行的表達吧。
他會記得這一天，程頤舟人生的初吻，給了他最喜歡的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