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棋局縱橫
棋局縱橫
池雪回到金虹殿時，發現聖主和秦弦都不在大廳，一問才知道他們正在開長老會。
如果剛剛她真帶侍女過來鬧，還不一定會闖什麽禍，也幸虧遇上了淩若源。
小尋挽着她，還是有些憤憤不平：“小姐，他們欺人太甚，你放心，我和阿拂已經在查了。”
池雪安心地笑笑，同時也自責：“怪我疏忽了，如果我留意一下，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五閣之間來往密切、相互合作制衡，鬧出矛盾還是第一次，一旦鬧大，她就會被推上風口浪尖。
星算師這樣做是為了報複，也是為了警告她。
池雪明白，今天這樣不算完，神機閣的人肯定還會再鬧，直到公報了私仇。
而一切也如她所料：侍女回到神機閣一五一十地彙報情況，星算師不慌不惱，只說時機很快就到。
與此同時，長老會閣樓裏。
開會時，藍陌光簡單地給長老們說了最近騎兵隊的狀況，并表示出自己要選擇新首領。
氣氛一時間變得非常嚴肅。聽完藍陌光的打算後，衆長老都陷入了沉思。
谷緒長老第一個推薦谷西訣前去，被藍陌光一口回絕：“雲暄出事，西訣是唯一的繼位者，若他前去，儲位空缺，會引起大亂。這樣太過冒險。”
谷緒長老心裏明白，也就沒再說話。
淩川長老跟着說：“最新冊封的守護者還缺乏歷練，恐怕也不能前往，我們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到合适的人選。”
其實他是有私心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去戰場上九死一生。藍陌光深知這一點，卻也沒辦法——比起殺敵，淩若源擅長毒理，派她去的确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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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安靜了幾秒，淩川長老又開口說：“少主和長風接連遇難，恐怕會動搖軍心，不如及時撤退。”
谷緒長老表示不同意：“這次出戰是為了斬草除根，如果不成功，不僅銀空之境的居民會對騎兵隊感到失望，還會讓黑暗勢力更加猖獗。”
淩川長老不解：“強行迎戰會不會讓騎兵隊低落，然後适得其反？”
谷緒長老搖搖頭：“雅族向來不培養武士，自然不了解身為騎兵的使命感。”
雅族的貢獻一向以教書育人為主，在這件事上，淩川長老的話語權比較小，所以他沒有反駁谷緒。
同在戰争上沒什麽貢獻的還有染族，行舟長老自知沒什麽可說，只把話題往別人那邊推：“那麽，這些事還是應該問問谷緒長老和寒蕭長老的想法。”
這幾人都說完後，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寒蕭長老。
藍陌光也問道：“寒蕭長老，你有什麽想法嗎？”
寒蕭長老似乎早就有了答案，只等聖主把話題抛過來：“聖主，我向您推薦一人，他也會帶兵，可以解燃眉之急。”
聽到這句話後，衆人都很好奇地看過去，藍陌光也一樣驚奇：“誰？”
寒蕭長老回答：“是我在雲城一位故友的兒子，尹玄。只是雲城仍然禁閉，不知這樣是否妥當。”
他表現出一副有顧慮的樣子，但其實他心裏清楚聖主必然會答應。
雅族和染族很少參與戰事，不管派去的人是羲族還是日族，藍陌光都會糾結再三。因為一旦立下戰功，就可能功高震主。只有讓失去地位的雲族出戰，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而立功之後，解禁是必然的恩賜。對于藍陌光來說，這只是寫一份手令的事。
他心裏忌憚羲族和雲族聯手，所以不願解禁雲城，但眼下情急，他不得不以大局為重。
果不其然，藍陌光沒有過多的猶豫便答應了：“好，改日我要見一見這個尹玄。”
“明天我就帶他來見您。”
事情果然落進掌控之中，寒蕭長老暗暗掃了谷緒長老一眼，眼底的笑意隐秘又深沉。
～＊～
十八天前。
墜入海底時，慕雲暄用盡最後的力氣打開傳送門。
打破法陣已經消耗了太多的精力，他在水裏又窒息很久，現在已經精疲力盡，沒有力氣去分辨這是什麽地方。他感到頭痛欲裂，最終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數天後。
新月浸泡在沉沉的夜色裏，又一步一步離開夜空，将黎明喚醒。耳邊隐約傳來微弱的呼喊聲，慕雲暄漸漸清醒過來，擡眼迷茫地望了望四周。
傳送門竟然将他送到了雲城。
也幸好是雲城，這裏人煙稀少，想必見到他的人不多。
“殿下，你醒了。”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慕雲暄緩了緩，視線漸漸清晰：“葉蕾？”
“是我。”葉蕾拿了個靠枕，墊在他的背後，“殿下，你怎麽在這裏呢？我聽說聖主四處派人尋你，還要立新少主。”
“拜谷緒長老所賜。”慕雲暄坐起來，匆忙就要離開，“多謝你，我得走了，不要把我在雲城的消息傳出去，你就當從沒有見過我。”
葉蕾跟着站起來，有些擔心地說：“殿下，你不休息一會兒嗎？你去哪裏啊？”
慕雲暄便走邊回答：“回羲城。記住，你就當沒有見過我。”
葉蕾雖然疑惑，但也順從地回答：“是。”
慕雲暄用易容術瞞住路人，很小心地回到了羲城。解除法術後，他走到族長室，發現寒蕭長老也在此。
見到他，三人是同樣的激動和欣喜，族長眼睛高興的眯成了一條縫，連連說：“是少主殿下回來了。”
羲尊夫人急忙上前去，上上下下地看了慕雲暄一番，又拉起他的手，喜極而泣：“雲暄，我們真的擔心死了。”
慕雲暄笑笑，攥緊母親的手：“母親放心，我沒事。不過，你們突然怎麽出來了？”
寒蕭長老回答：“是雪兒叫我們出來的，實在情急，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慕雲暄有些失神，一路上他可沒少聽見自己的“死訊”，真不知道這些日子池雪是怎麽熬過來的。
羲尊夫人擦了擦激動的眼淚，接着寒蕭長老的話說道：“你還不知道，這一陣子起了好大的亂子，星算師說你是遭了天劫，把谷緒長老的罪名撇的一幹二淨，還主張立新少主。”
“她不折騰才奇怪。”慕雲暄并不在意這些，他在意的另有其人，“雪兒還好嗎？”
寒蕭長老含笑點點頭：“她很好，只是一心想為你報仇，對了，前幾天好像她還在金虹殿和星算師起了争執。”
“為什麽？”他最擔心的就是池雪由着性子說話，尤其是在金虹殿。
“因為星算師主張立新少主。”羲尊夫人回，“雪兒當着聖主的面質疑她，估計會被記仇。你要不要去見見她？”
“現在還不行。”慕雲暄垂下眼，“如果星算師尋機報複，你們一定要出面護着她。”
他比任何人都想念、擔心池雪，知道她還好，他就暫時放心了。
“為什麽？”衆人不解，“既然你回來了，我們應該盡快告訴聖主這個消息，免得他們一直沒完。”
慕雲暄連忙攔住她：“別去。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父親母親，族長，你們得幫我。”
三人相互對視後，不約而同地說：“幫你什麽？”
“我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既可以打敗地煞，又可以解禁雲城。”慕雲暄一手打開事先畫好的法陣圖，“等到再開長老會時，師父一定會提起再找騎兵首領，你們按我說的做就好。”
～＊～
長老會閣樓。
散會後，藍陌光和各位長老相繼離開。
秦弦留下收拾着桌子上的資料，忽然聽見有人喊他：“秦弦。”
他聞聲擡起頭，見是谷緒長老後，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露出笑容：“谷緒長老，您還不走啊。”
上一次谷緒就是趁着開會來找他“合作”，還保證不害少主的性命。秦弦心有防備，但也知道肯定沒好事。
谷緒長老面帶微笑地看着他：“我是想跟你聊一聊。”
秦弦立馬低下頭，繼續整理着手裏的東西，只是動作變得不自在了起來：“谷緒長老有話不妨直說。”
谷緒長老拉開椅子，确實沒有拐彎抹角：“寒蕭長老回來了，保不齊會将你的事情抖落出去，你要是識相，就跟着我，我會替你圓謊。”
秦弦冷冷地笑笑：“算了，屬下愚蠢，不能為您效力。”
谷緒長老不以為意：“怎麽不能？”
“長老，你這樣說話就沒意思了，你明明說過不會傷少主殿下，結果呢？”
谷緒長老一攤手：“星算師說了是天劫，跟我有什麽關系？”
秦弦嗤笑道：“你做沒做，你心裏最清楚。言而無信，我可不敢跟你有所謂的合作。”
谷緒長老的表情仍舊寫滿事不關己：“不管是不是，慕雲暄也已經出事了，你還能讓時光倒流不成？”
“屬下做事不得力，你還是另找他人吧。”秦弦不願廢話，将收拾好的資料放在櫥櫃裏，轉身就要離開。
谷緒長老一點都不惱，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臂：“別不識好歹。你既然把我當做惡人，就應該明白一個道理。”
秦弦頓了一下，回過頭，見谷緒長老臉上的笑意變得邪佞。
“秦弦，好好想想——你上了惡人的賊船，就算你想逃，惡人還會放你下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