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紫晶栽贓
紫晶栽贓
此時,蘇堇途快馬加鞭來到地煞部落,與騎兵隊彙合。地煞部落退回原地沒多久後,跟随長風的少數騎兵也回到了大部隊。
蘇堇途見其中沒有長風的身影,有些慌了神,抓住一個騎兵問:“長風呢?”
騎兵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後,才說:“何岸威脅主管說出騎兵隊的位置,主管他沒有屈服,他……跳下了懸崖。”
蘇堇途的表情僵住了:“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我們的騎兵隊完全可以抵擋的住!”
騎兵們不敢吭聲,畢竟沒有保護好主管也是他們的失職,但他們并不是貪生怕死,只是服從命令。
南伊見狀,上前幾步,壓低聲音說:“不用擔心,他沒事,我們對外只說他出了意外。”
蘇堇途愣愣地聽着,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什麽表情:“什麽意思?他要我怎麽做?”
“保持防守,不要反攻,這是殿下的意思。”
金虹殿裏。
秦弦穿過大廳,走到聖主寶座的前面,将整理的最新長老會的資料遞給了藍陌光。
藍陌光接過資料,邊看邊說:“讓殿裏的人都出去,你留下。”
“是。”秦弦轉身,命令其餘的侍者都退到門口。
屋裏只剩下兩人,藍陌光細細地看完了手裏的資料後,順手将它放在了一旁,繼而擡眼,看着秦弦:“秦弦,我有事問你。”
秦弦低下頭:“嗯,您說。”
藍陌光仍舊看着他,目光別具深意:“少主遭遇不測,你是否涉及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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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弦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為什麽這麽說?”
“那條通道我設置了防線,能接近飛行船的,除了我和工匠,就只有你。谷緒長老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穿過我設置的防線。而且,工匠們一直在基地,只有你最近見過谷緒長老。”
秦弦立刻否認:“聖主,我當然不會這樣做。我和少主殿下無冤無仇,沒必要害他。”
“那你覺得,谷緒長老是怎麽接近飛行船的呢?”
秦弦急中生智:“聖主明鑒,也許是谷緒長老用易容術蒙混過關。”
易容術也不是沒有可能。藍陌光聽後愣了愣,不過心底還是存下了疑影。
“是我多慮了。我不該懷疑你。”藍陌光笑笑,“秦弦,你跟着我一直到現在,應該知道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秦弦聽後感覺不是滋味,正糾結自己該不該坦白時,一個侍者走進來,送來了最新騎兵隊的情報。
藍陌光看着看着,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形勢不利,長風為了引開目标,将地煞部落帶到死路,然後跳下了懸崖?”
秦弦聽後很驚詫:“那騎兵隊豈不是沒有了首領?”
侍者俯下身說:“回聖主,蘇少将軍剛剛趕到了地煞島安定軍心。不過蘇少将軍剛到,還在觀察情況,不敢随意下命令,眼下騎兵隊都在等您發話。”
“叫他們先守在原地,我會再派援兵過去。”
“是。”
侍者退下後,藍陌光靜靜地思索起來。
根據所有的情報分析來看,騎兵隊似乎并不是積極應戰,反倒采取了迂回的戰術。主動引戰後,不會反擊,只是防守。
長風這樣做,倒像是故意的,也許是為了讓地煞部落以為騎兵隊無首,所以會暫時放下警惕,給騎兵隊喘息的時間。
不過,眼下可以喘息,但以後不能不打算。蘇堇途的狀态剛剛恢複一些,為了避免意外,他還是要找個穩妥的人去幫忙。
随行的守護者只剩下南伊,但要神醫帶兵出戰,更是無稽之談。
若派谷西訣前去,戰功太過顯眼,谷緒長老一定會過分得意,到那時寒蕭長老也無法抗衡。他好不容易才打壓下谷緒長老,不能就這樣讓他再次崛起。
想好後,藍陌光吩咐說:“秦弦,你去把各位長老叫來。”
“是。”
秦弦走後,藍陌光招手喚來一個侍者。
“你去飛行船原來的基地看一看,周圍是否有易容法術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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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的情報送到真知閣後,池雪手裏的杯子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幾片。小尋連忙喚人清理。
侍女小聲地問:“小閣主,你沒事吧?”
池雪從震驚中回過神,繼而擺擺手。小尋見狀,揮手示意屋裏的人都下去。
身邊的人接連出現意外,池雪現在已經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情了,只是感覺麻木。
長風曾經說:“池小妹,你可是我們的鎮殿之寶啊。”
現在銀月殿一帶只剩下她一個守護者,她必須留下來守着這裏,才不辜負大家。
只是,最後留下來的人,往往是最孤獨的。她默默地閉上眼,好像周圍的一切都失了聲。
不知過了多久後,她聽見小尋打開門,朝外面吼了句:“吵什麽?”
嘈雜的聲音立刻入耳,池雪心煩意亂,扭頭朝外面看了一眼。
“我說,你們真知閣的人手爪子真不幹淨!”
“你說什麽?”
“之前我們閣主送來一批水晶做手串,結果東西拿到手卻是空心的。你們真知閣偷工減料我不管,但那水晶是我們閣主日夜施法沐光才得的東西,你們憑什麽偷?”
“你污蔑誰呢?有本事拿證據說話啊!”
“少胡攪蠻纏,叫你們閣主出來,我們當面對質!”
“誰允許你打擾我們閣主?要問話就讓你們閣主來啊!”
外面的人亂成一片,又喊又打,池雪聽的連連皺眉,很快就想起是怎麽回事。
當時她看了手串還不明所以,以為是什麽新奇的花樣,沒想到,是為了給她挖坑。
前幾天她當着聖主的面拆星算師的臺,現在她的人這麽一鬧,倒像是來報複的。
她覺得細思極恐,與其說是巧合,不如說是星算師早就算好的,要不然她怎麽會那麽早就備下陷阱,等着自己往裏跳呢?
時間太長,她早就忘了去查珠子的異樣,反而更添了麻煩。
池雪回憶起原本負責送物的侍者的樣貌,剛好阿拂來找她,她便讓阿拂将侍者帶來。
誰知阿拂說:“那個侍者前幾天重病複發,已經去世了。”
這些日子池雪聽了太多意外,但再一聽,心底還是會咯噔一下。
外面仍舊争吵不休,神機閣的侍女見池雪沒反應,更是提高聲音刺激道:“怎麽,你們閣主是心虛了?也是,少主殿下不在,沒人給她撐腰,她當然要怕。”
“殿下不在,我們幹脆找聖主去理論理論。帶着自己手下的人偷東西,這種人也配做閣主?”
聽着外面越罵越難聽,阿拂很氣惱,但更擔憂地看了池雪一眼:“小閣主,她們故意這樣說的,您不用理會。”
池雪沒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到門口,似乎是為了聽得更清楚。
閣裏的人深知池雪不會做這種事,因此極力維護:“你們有完沒完了!少來往外面閣主身上潑髒水!”
“怎麽?敢做不敢當?看來殿下的眼光也不怎麽樣啊。”
阿拂還沒來得及勸,池雪就沖出了門,一把拽住帶頭挑事的侍女。
這個人她見過,就是那天她送手串時,閣主室門口的那個。
侍女吃痛,大喊起來:“幹什麽?”
“你不是要去見聖主嗎?”池雪不由分說帶着她往前走,“我帶你去,免得你不認路。”
“松手!”侍女拼命甩開她,“我自己會走!”
見兩人真要去金虹殿,身後看熱鬧的人都默不作聲,阿拂和小尋從屋裏跑出來,憂心忡忡地對視了一眼。
“我跟着她。”阿拂反應更快,先一步追了過去,小尋一想也是她去更穩妥,便留下來趕走門口的其餘侍女。
看熱鬧的人各回各閣,淩若源從神機閣出來時,正撞上大批侍者侍女回來,衆人交頭接耳,看來是剛看了一出好戲。
她喊住一個人問:“真知閣怎麽了?”
侍者連忙給她行禮,話卻傳變了樣:“聽說,是真知閣新來的小閣主偷東西。”
淩若源不痛不癢地揮揮手,但心裏覺得古怪。她等衆人都回閣裏後,繞路追上了前面火藥味很濃二人,并裝作只是路過。
侍女眼尖,先一步給她行禮:“參見君守。”
淩若源新封了北境君守,官職和谷西訣齊平。侍女讨好的神情讓池雪明白,這件事也可以卡到淩若源為止。
池雪面不改色,但禮節上也無可挑剔。
淩若源掃了侍女一眼:“你不是真知閣的人吧。”
“回君守,屬下是神機閣的主管。”
“那你跟着真知閣主幹什麽?”
“君守,她偷我們閣主的東西,屬下是想找聖主……”
“誰允許你叨擾聖主了?”淩若源的目光一下子鎖住她,聲音也沉下來,“回你閣裏去!”
池雪默默擡起頭,隐約明白了她是在幫自己。
侍女也聽出淩若源有偏袒,并不服氣:“君守,她動的可是要給聖主的東西,我以為你分得清是非,沒想到你袒護小人。”
淩若源個頭本就高一些,一聲冷笑更是氣勢碾壓:“你拿證據來啊,再說我袒護她幹什麽?”
侍女啞口無言,又不敢越過她往前走,只能憤憤地轉身,朝神機閣的方向走去:“走着瞧。”
星算師囑咐過,這份證據只能留在金虹殿,不用和任何人廢話,要一擊致命,不給池雪留翻身的機會。
淩若源的出現是個意外,看來只能改天再找池雪了。
見侍女碰一鼻子灰,淩若源心裏才痛快了一些。
“謝謝。”池雪小聲說,“其實……你不值得這樣做,聖主信任星算師,她要對付你只是一句話的事。”
“沒關系。”淩若源毫不在乎,“我這個君守之位只是依靠着我父親得來的,我不稀罕,能幫上忙,也不算白當。”
池雪心生敬意,也欣賞她這樣不以物喜的灑脫性格:“謝謝。”
淩若源并不接受她的道謝,反而不屑地擡高聲音:“本君守可用不着,好好當你的閣主吧。”
她大步地離開了守護者閣樓,路過的侍者們都側身讓路,又悄悄注目池雪。
池雪忽然理解淩若源的用意,于是轉過身,也準備回閣裏。
侍者們望着她,等她走後,開始小聲議論說:“也不奇怪,說來她們還是情敵呢。”
“是啊,在星雅學院的時候就這樣。”
池雪全聽見了,但沒有回頭。她心裏很明白——淩若源越是這樣對自己,将來有需要時,她的幫助就越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