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煞追殺
地煞追殺
傍晚放學時,池雪并沒有在許願池等到紅色毛線球,她怕慕雲暄找不到自己,所以一直站在原地沒敢動,後來保安過來清校,給她趕了出去。
她明明記得慕雲暄說讓她在許願池等着。池雪納悶地從星雅學院出來,忽然又想起慕雲暄那句“不,我心胸狹隘”。
難道是耍她的?不至于吧。
池雪叉着腰在附近轉了轉,最後決定去一趟古堡書館。
上次她看到一半時長風突然冒出來,這一次沒人打擾,她一定要弄清楚從前發生過什麽。
淩川長老喜歡花花草草,所以在星雅學院附近的小路上建了不少花圃。風一吹,花花草草裏便發出些窸窸窣窣的的響聲。這花草和響聲能很好地掩蓋行動痕跡,尤其是在夜裏。
此時地煞部落的人正埋伏在草叢裏,何岸的親信柏昱看到她後,連忙扯了扯老大的胳膊。
“老大,你看,那不是前幾天在銀之輪碰見的女孩嗎?”
“果然是她。”何岸眯了眯眼,感到難以置信,“她居然好端端的在這裏?盯着她,看她要去哪兒。”
柏昱拿着望遠鏡仔細看了看池雪的去向:“老大,她去的可能是古堡書館。”
何岸果斷決定:“跟過去看看。”
兩人在花草和夜色的掩飾下和池雪同行,池雪心不在焉地往前走着,完全沒在意花草裏的異常聲響。
草叢裏的兩人悄無聲息地跟着,柏昱拿着望遠鏡暗中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很快看到了屬于守護者的古銅鑰匙:“老大,她居然有古銅鑰匙。屬下認為事情沒那麽簡單。”
何岸的面色凝重了起來,沉吟道:“看來确實是慕雲暄的人,奇怪,本首領怎麽之前從沒見過她?”
柏昱跟着皺眉思索:“會不會是少主設下的局,就是為了引咱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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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好。”
“要不要立馬滅口?”柏昱邊說邊準備動手。
何岸按住他:“先別輕舉妄動。你想辦法攔住她,再派人去查這個女孩的身世和來歷。”
“是。”
柏昱放下武器,悄悄離開。他急着執行任務,沒注意腳下的路,結果被自己放的武器絆倒,重重地摔倒在地。
這個時候風很小,路上沒什麽人,花草的響聲也小了很多。漸漸安靜的道路讓池雪的神經變得敏感,她警覺地回過頭去查看聲音的來源,但只看見了沙沙作響的樹葉。
見四周沒有人,池雪心裏更加發毛,于是加快了腳步。
何岸見柏昱行跡暴露,氣得直咬牙:“快點去處理掉她。”
“是。”柏昱抹了把汗,順勢撿起武器匍匐前進。
他暗自保持距離跟着池雪,見時機成熟後,他立馬對準池雪的心髒,射出一支暗箭。
暗箭飛速穿過夜色,柏昱撐着地站起來,得意地勾勾嘴角,順便捋了下額前的劉海,自誇道:“滿分射擊,絕對精準,還沒人否定過本大人的法術。”
暗箭很快就要射中目标,他準備上前滅跡獵物時,不明方向突然射出另一支箭打偏了他的,只射中池雪的肩膀。
“怎麽回事?”柏昱立馬觀察四周,并沒有人。
池雪被巨大的沖擊推地跌倒,接着痛感猛烈襲來。她趴在地上緩了緩,又忍痛站起來,才意識到剛剛發出動靜的人已經追了她一路。
想要她命的人……只有先前在銀之輪碰見的地煞首領。
池雪心知不妙,按住傷口,立刻轉頭跑向了離這裏最近的銀月殿。
柏昱見她要跑,忙射出第二箭,結果又被打飛。
箭插到了池雪腳前,她心裏一驚,慌忙邁過,踉踉跄跄地繼續跑。
柏昱又惱又不明所以,于是回到何岸身邊去彙報情況:“老大,她好像跑向銀月殿去了。我這箭也是邪門了,就是射不中她。”
“不用追了。”何岸心中已然有了決斷,他望着池雪,露出玩味的笑,“柏昱,我們走,以後有的是方法對付她。”
柏昱不明所以地跟上何岸:“老大,就這麽放她走嗎?”
何岸挺着胸脯地在前面帶路,邊走邊分析,仿佛勝券在握:“不是你法術有問題,而是慕雲暄派了人暗中保護她。我今天留她,是為了來日。等到以後時機成熟,她會是很好的人質。”
柏昱似懂非懂地聽着,忽然就悟了,連聲說道:“還是老大英明。”
血順着池雪的肩膀流了一路,巨大的疼痛感讓她有些眩暈,又不得不強撐起精神向前跑。直到看見銀月殿的大門時,她才松了一口氣,終于體力不支跪倒在地上。
她在朦胧中感覺有人從身後扶住她,随後她的意識開始抽離。
她好像看見了哥哥的身影,于是胡亂伸出手想去抓他,并吃力地張了張口:“哥……”
下一秒,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徹底失去了意識。
~*~
再醒來時,池雪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一間溫暖的小屋裏。她茫然地望了望四周,見窗戶外面的天是黑的,還隐隐約約能聽見不遠處有人在說話。
她向外望了望,在門口看見了慕雲暄和夏辰寂。
“這支箭射的很突然,我只能盡力打偏,做不到讓它不造成傷害。”夏辰寂背對着她的方向,她只能看見他低着頭,仿佛有些自責。
慕雲暄的眉皺了起來:“有沒有看清射箭的人?”
“我一路都在暗中保護她,可并沒見四周有人。說不定射箭的人是在暗地裏跟蹤她。”
慕雲暄聽後,垂着頭思索了一會。池雪悄悄望着他們,似乎聽明白是慕雲暄派人暗中保護自己。
不過,她有點看不明白他眼裏的情緒。
池雪想的出神,目光無意識地直落在了慕雲暄身上。慕雲暄再擡眼時撞上了她的目光,便徑直朝她走了過去。
夏辰寂見狀,也跟了過去。他站在慕雲暄身後,面色溫和地注視着她:“你醒了。”
池雪回過神,望着二人張了張口,聲音有些啞:“嗯,謝謝……”
“是辰寂救了你。”慕雲暄上下看了池雪一遍,确認她沒事後眉頭才舒展開,“怎麽到處亂跑?”
明明是你讓我等,等了你又不來,還怪我亂跑。池雪想着便生悶氣,幹脆不理會他,轉而對夏辰寂道謝:“辰寂閣下,剛才謝謝你。”
慕雲暄正給她掖被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似乎明白她在想什麽。
池雪沒見慕雲暄眼裏閃過一絲自責,只見夏辰寂溫柔地笑笑:“不用客氣,你是左零的妹妹,我們自然也把你當成妹妹。”
她禮貌地回他一個笑,雖然她看這透着綠的頭發不太順眼,但跟他交流簡直如沐春風。
這二人互相客氣時,慕雲暄收回了手,轉身離開了:“我還有事。辰寂,你在這也不方便,一會兒我叫南伊過來守着。”
夏辰寂點點頭:“是。”
池雪望着他離開,心裏的火更大了。不解釋一下也就算了,走時還頭也不回。
她在心裏默默罵着慕雲暄,殊不知他出門後長長吐了口氣。
池雪不解氣,開始跟夏辰寂吐槽。夏辰寂只含笑聽着,一句話也不接。
夏辰寂想:膽子還挺大,我都笑這麽半天了,她怎麽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罵的是誰。
而池雪想:他看着溫柔穩重,但是個悶葫蘆。也好吧,悶葫蘆肯定不會告密。
池雪越罵越起勁,夏辰寂臉笑僵了,就要輕咳一聲打斷時,一團紮眼的紅便飛了進來:“池小妹——”
長風落地後化成人形,站在了夏辰寂的身邊,這倆人一紅一綠,殺過一切風景。
“真不巧,南伊剛才有事回長生閣去了。”長風的手搭上夏辰寂的肩膀,繼續說,“辰寂不愛說話,你要是有什麽話,我陪你聊。”
夏辰寂的臉上依然帶着笑,他點點頭,很配合地維持起“悶葫蘆”人設,仿佛在說“沒錯,長風說得對”。
池雪扭過頭,扒拉起床頭櫃的花來:“哦,沒什麽聊的。”
傻子都知道長風是慕雲暄的最親信,和他說慕雲暄壞話,還不如直接找慕雲暄當面說。
長風嘿嘿笑着将夏辰寂推出屋,然後關上了門。池雪依然擺弄着花,嘴比剛才嚴實的多。
其實長風進門時已經聽見了幾句,他靠着進門處的櫃子,嘆了口氣。
“池小妹,抱歉,今天的事怪我,不怪殿下。”
池雪揪下了一片花瓣。
“你也看到了,他不大高興——因為他去金虹殿時碰上了長老會。”長風繼續說,“這幫老家夥給他擺了臉色,還拿寒蕭長老說事。”
池雪愣了一下,終于扭過頭去。
“你應該知道他之前一直重病,沒斷過藥。這個藥有一段時間的副作用,殿下剛好不久,又突然動情緒,所以就……南伊這會兒是去拿新的藥了。”
池雪的心忽然提了起來,她丢掉手裏的花瓣,脫口問:“那他現在好些了嗎?”
“好了。”長風一笑,“不過,剛才好像又不大高興。”
“為什麽?”
長風的耳朵動了動,不說話。
池雪急了:“你快說啊?”
長風這才慢悠悠地擡起眼:“誰是你哥?”
“嗯?”長風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池雪傻了半天也解釋不清楚。
“你當時抓着殿下的手喊哥,把我們都喊愣了。”長風直起身,“池小妹,你突然出現在銀月殿……不會是為了認親吧?”
“當然不是。”池雪立馬掩飾尴尬,“我……只是想我哥了。”
長風慢慢地收了笑容:“是嗎?可你的原話是:‘哥,記得好好查明父母失蹤的真相’。”
“……”池雪語塞,才明白過來他在套自己的話。
她否認自己是來找她哥下落,他們也許會更懷疑她是為了尋仇。
長風仍舊一字一頓地說:“你父母确實是為了幫他才發生意外,他愧疚了很久,可是他無能為力——你應該知道的,他自己的父母也遇難了,他都不能去查。”
池雪一驚,同一時間裏受到牽連的,還有漠煙長老……總之全都是扶持慕雲暄的人。
長風見她那麽大反應,以為她是心虛,因而感到失望:“他說,你的出現是給他彌補的機會。池小妹,你見過他最落魄的樣子,我希望你不會傷害他。”
“怎麽可能!我沒有想傷害他,我只是想找我哥哥,順便查清當年的事。”
“你為什麽不直接問一問他呢?”
“因為有人給我占蔔說……”
池雪脫口就要說出來,但又迅速剎住車,攤主說過不能透露,否則她和哥哥都會遭到不測。
長風的目光立刻釘在她身上:“誰?”
“沒什麽。”池雪的神色蔫了下去。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不是出于照顧,而是為了補償。
長風的目光沒有移開,池雪垂下眼,心裏忽然有些失落。
“主管。”
“嗯。”
“請你幫我轉告殿下,我父母的失蹤不怪他,讓他以後……不用給我一些本不該屬于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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