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要她做壓寨夫人!
要她做壓寨夫人!
謝扶桑從昏迷中醒了過來,日光照的有些刺眼,她剛想擡手去遮那耀眼的陽光。
“嘶~”,她稍微一動,手腕處便傳來一陣刺痛,不由得讓她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剛醒來,意識還有些模糊,如今因手腕處的刺痛倒是清醒了不少。
“你醒了?”
耳邊傳來一個少年清澈的聲音。
謝扶桑吓了一跳,往旁邊看去,她這才發現離自己不遠處也被綁着一個少年,身着錦衣華服,瞧着十五六歲的模樣,明明他也被綁着,嘴角卻噙着笑,看起來痞痞的,面上卻是一點都不慌張。
想來是自己剛剛因着手上的刺痛不自覺發出了聲,驚動了他。
“我怎麽會在這裏?”謝扶桑問。
“你說呢?”少年玩世不恭的笑着,看向她被綁的手。
謝扶桑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白癡的問題,又換了句:“這裏是哪裏?”
“掖城附近的攀愁山裏的土匪窩。”少年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話音剛落,門便被人從外推開了。
進來的是一個小眼睛胖胖矮矮的男人,他一進門便開口說道:“呦!二位都醒了啊!”
語氣像是客棧裏的店小二同客人打招呼一般。
“你們為什麽要抓我?”謝扶桑有些疑惑,這土匪抓人不都該提前打算好嗎,她才剛來掖城不久,名字都傳到掖城外面的土匪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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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們謝家錢也不多啊,難不成是自己長的太漂亮了,一眼就被土匪瞧中了?
可是她還沒有長到那種讓人一眼難忘的模樣吧。
不等她繼續思考出原因,那胖胖的土匪便笑呵呵道:“我們本來是想抓掖城富戶人家的女兒的,一時沒看清将你認成了那姑娘抓了過來,本來想着将你原路送回去的,結果我們大王瞧着你長得還算可以,正巧我們大王還沒娶寨主夫人,便想着,就勉為其難的讓你做他的寨主夫人吧。”
謝扶桑:“……”
這些做土匪的就這麽沒點職業素養嗎,抓人還能抓錯!
而且什麽叫勉為其難啊,說的她好像倒貼過來的,還壓寨夫人,還大王,當這裏是西游記嗎。
謝扶桑感覺自己腦袋都要大了。
“要我嫁給你們山主?”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什麽山主!那是我們大王!”胖土匪強調。
唉,沒文化真可怕,謝扶桑敷衍道:“好好好,你們大王。”
“姑娘倒也不用如此激動,雖然我們山主長的英武非凡被全山寨的女子所仰慕,你是有些配不上,不過……”
那胖土匪本一臉仰慕的誇起了他們寨主,卻突然嘆了口氣。
“我們山主卻偏偏瞧上了你。”
謝扶桑:“???”
不是,大兄弟!剛剛不是你說的要叫大王不能叫山主的嗎,況且你這語氣怎麽這樣,說的好像你們山大王一朵鮮花插在了我這顆牛糞上,真是太傷人自尊了!太看不起人了!
旁邊的少年突然笑出聲來,謝扶桑轉頭去看他,見他眼睛裏淚光閃閃,滿臉通紅,想來憋了很久,才沒忍住笑了出來。
謝扶桑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她這是被強娶豪奪了?
那胖土匪一臉仰慕的表情不像是假的,想來他們大王長的應該玉樹臨風吧,不然也不會被這胖土匪這般仰慕了。
這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也不知道爹爹他們何時能找到她,不若就在這山寨裏當幾天壓寨夫人,到時候她在這山寨一呼百應,好不威風,那場面,想想都激動。
況且這‘強娶豪奪’的設定還蠻帶感的。
這般想着,謝扶桑心中倒也沒那麽抗拒了。
“那……,這位小兄弟,你能先給我松松綁嗎?我的手都被勒出血了。”
謝扶桑用委屈的聲音對他說道。
“可是……”胖土匪面上有些猶豫。
謝扶桑繼續勸說哄騙道:“哎呀,你都說了你們大王長的威武非凡,被許多女子仰慕,我能嫁給他自然是我的福氣,留下還來不及,怎麽會跑呢,況且你總不希望我嫁給你們大王的時候,手上帶着兩個血印子吧!”
那胖土匪覺得謝扶桑說的十分有道理,便過來給她松了綁,嘴上嘟囔着:“諒你也不舍得跑。”
一旁的少年見狀,也問道:“那我呢?也松松綁呗!我也不跑。”
胖土匪搖搖頭:“你不行,大王交代了,你很重要,要我好好看管。”
少年聞言,撇了撇嘴,有些不滿。
謝扶桑打斷他們二人的談話:“那…我現在能去見見你們的大王嗎?”
“不行!我們大王說了,在你們兩個成婚之前不能見面,否則不吉利。”
提起及,胖土匪神情變得十分嚴肅。
……還挺講究!謝扶桑不死心,她有些好奇這個山主究竟多麽英武非凡。
她繼續央求道:“你就讓我看一眼,我實在是太仰慕你們大王了。”
“這……”
胖土匪有些為難,片刻後又想到了什麽繼續說道:“也不是不行,過一會兒我們大王會來犒勞山中的兄弟,就在那裏!”
胖土匪指了指門前高高的臺階之下,一個空曠的院子。
“待會兒大王便會在哪裏擺桌酒席,請昨夜幹活的兄弟吃飯。到時我将門打開一個縫,你便在這裏看一眼吧。”
不久,遠處便傳來了許多土匪的暢談笑聲,都在炫耀他們昨夜的功績。
後來笑聲漸漸小了,謝扶桑想,應是他們的大王過來了。
胖土匪便将門打開了一些,說道:“最右邊那個一襲黑衣的便是我們的大王了,威武吧!”胖土匪面上十分驕傲。
謝扶桑仔細一瞧,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這這這,這比張飛還張飛吧!
滿臉絡腮胡子也就算了,偏偏體型竟是這般…這般健碩。
這要是真嫁給了他……
謝扶桑腦海中湧現出洞房花燭的場面,咦~,恐怕不出三天自己就要死在他身下了,不行,不行,必須馬上跑。
那胖土匪瞧見謝扶桑一臉驚訝的表情,以為她被自家大王威武的模樣震撼到了,便感到更加自豪了。
謝扶桑拍了拍胖土匪,胖土匪有些疑惑,一雙眯眯眼看着她。
只見謝扶桑手一揮,胖土匪便暈了過去。
“你要跑?”少年有些疑惑,她為何突然想跑了。
不過,此刻卻沒功夫想那麽多,他對她講:“要跑帶上我,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謝扶桑本就打算帶上他,畢竟還能在逃跑的路上做個伴。
她立刻過去給少年松綁。
這門口是沒法出去了,外面那麽多人,一出去定然要被發現。
謝扶桑仔細看了看這間屋子,後面倒有個窗戶,雖然有些高,但卻能出去。
她反鎖住房門,朝窗戶走去。
謝扶桑看向四周,正想着找個什麽東西踩着上去,就見一旁的少年紮起馬步,朝她拍了拍他的腿示意。
謝扶桑明白了他的意思,踩着他的腿爬了上去,她剛跳下去站直身體,就瞧見面前有兩個端着東西路過的女子,謝扶桑看她們倆驚愕的神情,似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立即眼疾手快的朝她們撒了迷藥。
“來人……”
她們二人話還未說完便倒了下去。
身後的少年緊跟着跳了下來,瞧見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對謝扶桑豎起了大拇指。
謝扶桑趕快拉着少年往山下跑,必須要趁那些人發現之前趕快跑出他們的勢力範圍。
謝扶桑和少年順着山下跑了許久,她感覺自己嗓子都要冒煙了。
“我跑不動了,先找點水喝吧。”謝扶桑停下,彎着腰,将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喘着氣。
“也行,反正他們一時半會兒也追不過來。”
他們當然追不過來。
謝扶桑和蕭銘離開沒多久,江宴便帶着自己的手下從攀愁山後面爬了上去。
攀愁山之所以稱為攀愁山,便是因為此山太過陡峭,猿猱欲度都愁攀援。
自昨夜謝扶桑失蹤後,衆人便一夜未睡,派了人手在全城找謝扶桑的下落,後來聽一路人說:“這城中被抓走了好些人,應該又是那城外攀愁山的土匪幹的。”
江宴曾聽說過,這掖城外的攀愁山上有一夥土匪,據說是以前前朝的逃兵占山為匪建立的,因仗着有利的地勢和傳下來的軍中武藝和計謀,朝廷每每派官兵前去剿匪都無功而返。
後來因着他們得了贖銀便會放人,官府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只是江宴沒想到,他們這次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謝扶桑身上。
昨夜江宴便同謝衍他們商量計策,最後決定由江宴率領一隊人馬,從山後進入山寨,再由謝衍帶領一隊人馬埋伏在山寨周圍,聽到江宴的信號後便一同裏應外合攻下土匪窩。
江宴帶着人攀爬了一夜,終于進入了山寨,他朝空中釋放了一記信號,便帶着人馬去殺土匪了。
謝扶桑這邊,她和少年聽着水流聲音,終于來到了小溪旁。
她用手掬一捧清澈的溪水喝了起來,嗓子中的幹澀終于得到了緩解。
謝扶桑擡起袖子拭去嘴上的水澤,對少年說:“我叫謝扶桑,你叫什麽名字?”
謝扶桑問別人名字前總愛先報自己的名字,她覺得這樣交換名字很公平,也省的別人再問了。
“蕭銘”少年清朗的聲音響起。
“小明?”謝扶桑重複。
“是蕭——”少年強調。
“秋風蕭瑟的蕭”
“哦”謝扶桑其實知道,她只是覺得這個諧音有些太熟了。
“哦,就一聲哦”蕭銘有些不滿。
“名字很好聽。”小屁孩,真幼稚,謝扶桑敷衍道。
蕭銘沒從她的語氣中聽出敷衍,嘴角挂起了暖洋洋的笑容。
“你餓嗎?”少年問她。
“當然,從昨天下午開始我就沒吃東西,剛才又跑了那麽久。”謝扶桑恹恹的回道。
“看我的。”少年脫了鞋襪,挽起褲腿,踏入了水中。
“你會捉魚?”謝扶桑眼睛都亮了一瞬。
她在現代的時候,因着家中靠近黃河,小時候經常和周圍鄰居下河捉魚,不過都是在夏日時的河水淺水期,找小河下去捉的。
她很享受腳被夏日曬得有些暖的河水淹沒的感覺,腳底踩着涼涼的黃色泥沙,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那些松軟的黃河沉沙在腳掌間的波動。
也喜歡欣賞每一次擡起腳時,看着腳掌沾起的黃沙緩緩落下,在淺水中不斷蕩漾最後又沉下的畫面。
後來再大些之後,她便再沒有親自下河捉過魚。
如今瞧見蕭銘卷起褲腳的模樣,倒讓她想到了自己童年的時光。
于是很快她也脫了鞋襪卷起褲腿,幫着蕭銘捉魚了。
少年卻以為她不信,站在清澈的溪水中同謝扶桑解釋:“我雖出生在富裕人家,瞧着也是白白淨淨的富家少爺模樣,卻和那些從小被嬌生慣養長大的世家公子不一樣,我自記事起便随人在外游歷了,自然也學會了很多技能。”
他見謝扶桑沒回應,轉過頭去看她。
卻沒想到謝扶桑也下水了,他心中倒是有些震驚。
畢竟謝扶桑怎麽瞧着都像是被嬌生慣養長大的千金小姐。
瞧她那白的發光的皮膚便會給人一種日日宅在閨房的感覺,眼中的清澈純真又會讓人覺得她還未曾看過這世間的善惡。
可偏偏她剛剛在山寨中面對土匪時又是那般波瀾不驚,彎腰在溪中抓魚的姿勢又十分娴熟。
這般一想,他倒是覺得謝扶桑不像那閨閣中的千金小姐,反倒是像在山野中土生土長的野丫頭。
謝扶桑不知道此刻自己在蕭銘心中的形象已經天翻地覆了,仍舊全神貫注地在抓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