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心底決定以後一定要盡量遠離北平。
“怎麽樣,吃了藥以後身體好一些了嗎?”張啓山有些緊張地問道。
他仍然記得,卿卿因為吃了藥性過猛的鹿活草,病情加重這件事情。
“我挺好的,你放心吧。”卿卿白着一張臉,帶着暖暖的笑意輕聲說道:“你也好幾天沒休息了,趕緊歇一歇,不僅是我,長沙也需要你。”
張啓山握緊她的手,看着她腕上的二響環。
卿卿的手搭在他的手上,然後她露出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
“啓山。”
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加悅耳的聲音。
婚禮按照二月紅的要求辦成了中式,張啓山長袍馬褂,頗有幾分地主寶寶的感覺,騎着馬繞着長沙城走了一圈。盡管二月紅其中刻意刁難,張啓山也并不在意,反而一整天都挂着笑臉,也讓長沙城的萬千少女得知長沙城的布防官也是青年才俊,相見恨晚。
卿卿坐在梳妝鏡前倒是頗為緊張,丫頭給她盤好發,幫她一支一支的插好金釵,輕聲安慰道:“卿卿不用緊張,佛爺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卿卿局促地點點頭。
“就算到了張公館,紅府也仍舊是你的家,佛爺若是欺負你,你就回紅府來,讓二爺教訓佛爺。”丫頭抿着唇笑道。
霍錦惜是在二月紅成親後第一次踏入紅府,雖說她曾說過再也不踏入紅府,卻還是嘟嘟囔囔地進來了,還不忘說什麽“若不是為了卿卿,我才不來”的話。她知道二月紅現在很幸福,那就夠了。
“哪兒用得着紅二爺出手啊,我霍家自然饒不了他。”霍錦惜哼了一聲說道。
只不過還是看不起丫頭罷了。好在丫頭也不在意。
卿卿腼腆一笑:“謝謝三姐姐。”
霍錦惜從手包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道:“這是我親自設計,特意找人做的耳墜,就當做是你的新婚賀禮了。”說罷,她給卿卿戴上。
卿卿凝望着鏡中的自己,道:“真漂亮。”
霍錦惜揶揄道:“自賣自誇,不害臊!”
“姑爺來了!姑爺來了!”
丫頭和霍錦惜急忙幫卿卿蓋好蓋頭。
卿卿一個人坐在卧室的床上,內心有些忐忑。
張啓山父母早逝,她也無需敬茶,只能坐在床上發呆,聽着外面鬧哄哄的聲音,也不知道張啓山怎麽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有推門聲傳來,周圍還有一堆人鬧哄哄的聲音。
“佛爺,快,掀嫂子的蓋頭了!”
大抵是張啓山和二月紅都喝醉了,他們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鬧。
卿卿有些好笑地想到。
忽然,張啓山掀開她的蓋頭,卿卿還未适應眼前的光亮,光線再次消失,所及之處都是紅色。她所能看到的,只有張啓山近在咫尺的臉,她還能聞到他身上的酒香,還有唇上溫潤的觸感。他眉梢眼角都帶着笑意,是真的很開心。
蓋頭下只有他們兩人,發生了什麽也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卿卿面帶酡紅,比胭脂還要紅上幾分。
張啓山輕聲說道:“你只屬于我。”
其他人自然也猜出張啓山做了什麽,都哄笑起來。
卿卿害羞得都要哭了。
不一會兒這群人又出去喝酒了,只留下卿卿一個人在那裏生悶氣。
大概已經很晚了,卿卿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坐化成仙了,張啓山才重新推門而入。
卿卿故意扭過頭不想理他,張啓山輕輕地将蓋頭摘下,癡癡地看着她。卿卿看到他的眼神,心都快融化了,也顧不得生氣,急忙問道:“是不是喝了很多,身體不舒服啊?”
張啓山看着她,輕聲說道:“卿卿?”
“嗯。”
張啓山再一次吻上她的唇。
卿卿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今夜的月亮,也很圓。”
九年後。
“卿卿姐,張啓山!我來找你們了!”
張啓山有些頭疼地坐在一邊,身旁五歲的兒子也學着他的樣子,膝蓋上放着啓蒙書,一手撐着額頭,有模有樣地學着他的動作。
張啓山瞪了兒子張幼筠一眼,看向一旁吃得正歡的尹新月,道:“尹大小姐怎麽來了?”
尹新月吃着卿卿削的蘋果,腮幫子鼓鼓的,還不忘委屈地說道:“我爸竟然給我找了一個紅秋褲惡霸做我的未婚夫,我就跑出來了。”
卿卿嘆了一口氣,道:“那你先住在我這裏吧,等事情過去了再說。”
尹新月一把抱住卿卿,“還是卿卿姐對我好~”
卿卿無奈的笑着說道:“好啦,都是大人了,怎麽還撒嬌呀?”
尹新月嘟着嘴,“我不管,反正我最喜歡卿卿姐了,以後我要和卿卿姐一起睡。”
“好啊。”
張啓山:“……”老婆先是被兒子霸占,現在還要被一個小丫頭霸占,生個女兒的計劃又泡湯了,內心好崩潰。
張幼筠:“……”媽媽是我一個人的,竟然被別人搶走了,內心好崩潰。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一個佛爺黑化的故事,但發現人物太難以掌控,果斷放棄了。
新年快樂,2017也要繼續加油!
難産了一整天,碼字碼到整個人都憔悴了,這麽多字,心痛。
九爺篇重度難産,想要寫兩個聰明人彼此調戲什麽的,對于我這個制杖來說太難了TAT
紅秋褲惡霸的梗來自low君,大家應該看過他的吐槽視頻,沒看過推薦大家去看2333
再次祝大家新年快樂~最近一段時間要複習,更新也要暫時停下來,希望大家能夠等待我的回歸~我愛你們,麽麽噠~?(* ?? ?* )?
2016.12.31夜
最近不想更新正文,準備再寫一篇番外,應一位親的要求,寫滿庭芳中陳皮的視角,大概是在并蒂蓮篇之後。
說到并蒂蓮,其實還有一個寓意沒提。
霍錦惜和霍華卿是雙胞胎姐妹,這裏所謂并蒂蓮,與雙生花有關,最終只有一朵可以開放,她們兩個只有一個人可以好好活下來。同為女性,丫頭與霍華卿也只有一個人可以活下來。丫頭選擇把生留給霍華卿,霍錦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死留給了霍華卿。
霍華卿就這樣掙紮生與死之中。
感覺自己好有惡意→w→
2017.01.01夜
☆、一身詩意千尋瀑[一]
“解九,這卦我算不了,你另請高明吧。”
“這世上還有八爺你算不來的卦?”戴眼鏡的少年微微挑眉,明顯是不信他這番說辭。
齊鐵嘴哼了一聲,“這我說算不出來就是算不出來,九爺,另請高明吧。”
“哥,怎麽了?”卿卿挑起簾子,有些疑惑地看着齊鐵嘴。
她從未見過齊鐵嘴如此生氣的樣子。
“湘小姐。”
“原來是九爺來了,還是喝瓜片?”
“姑娘家家的,不乖乖回去讀書,跑出來幹什麽?我這兒缺你一個泡茶的嗎?去去去!”
卿卿撇撇嘴,解連玮卻是若有所思。
齊鐵嘴的妹妹齊湘從來不與地下事相幹,齊鐵嘴對她也如同金屋藏嬌一般,不讓她輕易與九門之人接觸,從小讀書讀到大,去年剛剛從省立湖南大學畢業,畢業卻也沒有做一份工作,只是坐在家裏幫齊鐵嘴焚香烹茶,可謂不知世事。
齊鐵嘴把齊湘當做他的寶貝。
也許這就是為什麽齊鐵嘴不願意幫他算一卦的原因,因為解連玮要找的那個人就是齊鐵嘴的妹妹。
解連玮決定和齊湘單獨談談。
雖然這樣每天派人查看齊湘的行蹤感覺像個變/态,不過也是為了解家,以後有的是時間道歉。
卿卿提着繡花籃子走在路上,心裏有些疑惑。
解連玮會在哪裏?
她四處看了看,最後終于忍不住說道:“你可是九爺派來的人?九爺在哪裏?我會去見他的。”
她話音剛落,一人站出來道:“齊姑娘,九爺在府上。”
卿卿提着籃子走到解家,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她不會算命,但跟着齊鐵嘴那麽多年,總算也學到了一些。
解家的風水太古怪了……
而隔壁三爺的府邸風水卻很好。
“齊湘前來拜訪九爺。”
“九爺吩咐,若是齊姑娘前來,可去書房等他。”
卿卿微微颔首:“謝謝。”說罷徑直走入解家的大門。
解家與李家的建築風格差不多,都是樓臺亭閣,樣式古樸,往來穿梭的丫頭小厮都是穿着舊式的襖裙短褂。
一個小厮引着路,卿卿跟在他身後,路過一處庭院,依稀聽到裏面京胡大鼓的聲音,有些好笑地說道:“解家可真是太平,諸位太太還有如此興致聽戲。”
小厮稱了一聲是,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解連玮一身長褂,坐在椅子上看書,外面小厮敲了敲門,道:“爺,齊姑娘來了。”
解連玮一下子站起來,道:“請齊姑娘進來,上茶!”
卿卿看着小厮退下,這才進了解連玮的書房。
“齊姑娘,請坐。”
熱茶送了上來,卿卿抿了一口,道:“九爺果真愛喝瓜片。”
解連玮笑了笑,“齊姑娘怎麽會上門拜訪?”
卿卿定定地看着他,放下茶碗說道:“九爺有求于我。”
解連玮看着卿卿,心中有些波瀾,莫非齊鐵嘴的妹妹也是神算?
最後他說道:“确實如此,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解家的風水确實不好,九爺莫不是想沖喜吧?”
解連玮身體一僵。
卿卿輕笑一聲,從繡花籃子裏摸出一個荷包,上面還挂着未剪斷的穿着線的針。她又拿出一把剪子,遞給解連玮,道:“還請九爺替我剪斷這線。”
這是标準的湘繡。
解連玮定睛一看,是一對兒戲水鴛鴦。
“喲,聽說之前老太爺說的那個姑娘親自上門來找連玮了?”
“可不是嘛,聽說是個有福氣的,鎮得住這宅子呢。”
“啧啧啧,還不是看上咱們解家的榮華富貴了?”
解連玮推開門,看着圍在門前的七大姑八大姨,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推了推眼鏡,道:“太太小姐們今天可是盡興?”
所有人面面相觑,最後撇撇嘴,各自散了。
卿卿這才從他身後走出來,若有所思。
“看這天是要下雨了。我讓人送齊姑娘回去吧。”
卿卿搖搖頭,“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解連玮接過小厮送來的傘,道:“我送齊姑娘吧。”
卿卿見他堅持,只能點點頭。
兩人撐着傘并肩走在街上,看着行人匆匆避雨。
“齊姑娘想好怎麽和八爺解釋了嗎?”快要到齊家了,解連玮才問道。
“我自有我的方法,九爺不必擔心,我一定會說服哥哥的。”卿卿撐着傘,低聲說道。
到了家門,卿卿微微欠身,道:“多謝九爺送我回家。”
解連玮俯身,道:“多謝齊姑娘。”
“九爺不必客氣,叫我卿卿就好。”她最後擠出一句話:“Do you believe in destiny?”
解連玮一愣,卿卿已經轉身離開了。
“怎麽今天一個人出去了,現在這世道,外面壞人多,你一個女孩子要多點心眼,知道嗎?”齊鐵嘴給卿卿倒了一杯熱茶,道:“快過來暖暖身子!”
卿卿用帕子将手擦幹淨,應了一聲。
齊鐵嘴看着窗外的雨景,像是有所感懷:“你還小的時候爹娘就走了,只有我一個人照顧你,所以總怕把你摔着碰着,沒想到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
卿卿一手撐着顴骨,低着頭沒有說話。
齊鐵嘴嘆了一口氣。
“哥,你相信命運嗎?”卿卿看向齊鐵嘴。
齊鐵嘴微微一愣,點點頭。“做我們這行的,能不信嗎?”
卿卿露出一個笑容:“那哥就讓我去解家吧,我會回來的。”
齊鐵嘴看着她,“你知道了?”
“有的人可以看穿所有人的命運,卻唯獨看不穿自己的命運;而這世上還有另一種人,她看不穿所有人的命運,但她知道自己的未來。”
齊鐵嘴長嘆一口氣。“看來我是老了,沒法兒照顧你了。”
卿卿握緊他的手,“不是哥老了,是我長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八爺篇開啓,cp九爺。
主寫虎骨梅花。
提前發出來了很少很少的章節,大家可以在下面出個點子,我可以應大家要求寫一篇番外,過期不候,時間截止今夜十二點~
詐屍吓一下你們!
在提出番外意見的評論中票數最多的就OK了~
提意見的時候附一下要哪一篇的哪個人物,以免混亂。【寫的篇幅太多了,好煩惱QAQ】
2016.12.24
讓這篇四月天告訴你們九門裏面留過學上過大學的人怎麽談戀愛!23333333333333333333
本篇将大量使用英語【并沒有】來烘【te】托【yi】氛【zhuang】圍【b】,有不适者可點×
我還是愛你們的,看我的更新多勤快啊~
畢竟我還是一個想要快點完結的好人→_→
感覺這一篇會很冷清,畢竟九爺粉很少啊……【躺倒】
我不管我就是要寫九爺——【躺】
捉蟲!
☆、一身詩意千尋瀑[二]
“這就是咱們解家的掌事奶奶了?”
“好像是八爺的親妹子……”
“怎麽想着嫁到解家了?”
“咱們雖說是經商,可也是富貴人家,肯定是眼紅了呗!嫁給三哥不就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了嘛!”
“去去去,你一個庶出小姐懂什麽?”
一個身着洋裝的女子站在一群太太小姐之中若有所思,哼了一聲,瞧了這群人一番,轉身走了,鞋踏得噠噠響。
“這是誰啊?有什麽趾高氣昂的……”
“別說了,這是嫁到廣州的鴦六小姐的女兒,按輩分說是連玮的嫡親表妹。她爹可是國/民/黨的大官!”
“就是老太爺最疼愛的孫女兒解鴦解六姑娘?”
“可不是嗎。”
“哼……”
“老爺子來了,快散了吧!”
解連玮一身牙白色長褂,卿卿也穿着牙白色的襖裙,頭發用金釵挽作了婦人髻。
“連玮見過老太爺。”
“齊湘見過老太爺。”
老太爺滿意地點點頭,“确實是有福之人。”
旁邊的幾個太太看出老太爺的态度,立刻叽叽喳喳地說道:
“确實,連玮家的落落大方,是位可人兒!”
“可不是嘛,溫柔賢淑,瞧瞧,和連玮站在一起可真是登對呢!”
“就是就是!”
解連玮心中有些無奈,表面卻還是波瀾不驚,他看向一旁的卿卿,仍舊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等到幾個太太唠叨完了,卿卿才說道:“太太們謬贊了。”
看到幾個太太無話可說的樣子,人群中一個少女毫不客氣地笑出聲來。
“君琰,笑什麽?大家都在,還不見過你表嫂?”老太爺表面斥責,實則不過是表面功夫。
被稱作“君琰”的女子一身洋裙,與解家人格格不入,她卻一點也不在意,沖着卿卿微微颔首,道:“君琰見過表嫂。君琰很喜歡表嫂。”
周圍的人有些驚訝,畢竟“喜歡”這樣的字眼不應當挂在嘴邊,何況師君琰是個女子。
卿卿微微一愣,随後露出一個笑容:“我也很喜歡君琰。”
解連玮:“……”
師君琰沖着她微微眨眼,随後又沖幾個太太道:“君琰剛才失禮了,還請舅媽們不要放在心上。”
師君琰是老太爺的心頭肉,誰敢有不滿?
太太們心裏頗為不屑,表面上還是殷勤地說道:“表小姐嚴重了。”
師君琰似乎頗喜歡她們這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樣子,捂着嘴偷笑。
一旁被忽視的卿卿倒是并沒有什麽意見,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神色淡淡,讓老太爺愈發滿意。
給長輩們敬過茶之後,大家便各自散了。
“表哥,表嫂,新婚快樂呀。”
解連玮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卿卿則是抿着唇偷笑。
師君琰大大咧咧地走過來,道:“表哥,你去哪兒啊?”
“書房。”
師君琰翻個白眼,“新婚第一天,你就要把自己關在書房?不和表嫂多待一會兒,讓別人說閑話?”
解連玮這才想起來,看向一旁的卿卿,帶着歉意道:“是我考慮不周。”
卿卿搖搖頭,“現在正是多事之秋,你一個人本就忙不過來,不用特意陪我。”
“表嫂,你就別推脫了,丈夫陪妻子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都是表哥的錯!”師君琰插在解連玮和卿卿中間,笑嘻嘻地說道:“我特意給你們準備了新婚禮物!猜猜是什麽?”
解連玮揉揉太陽穴,“我覺得我應該不會想知道的。”
師君琰嘟着嘴說道:“我每年就夏天來解家住一段日子,表哥你居然這樣對我,都沒有一點哥哥對妹妹的愛護。”
“如果你能夠不要每次讓我把你收拾爛攤子。”
眼見解連玮即将扯出陳年爛谷的事情,師君琰急忙打住:“好啦!這就是我給你們的新婚禮物!”她掏出一個小吊墜,紅繩上吊着一個玉制印章——正是解家掌管內宅所用的信物。
解連玮微微挑眉,随後淡淡地說道:“老太爺還真是寵你,連這個也給你了。”
“哼哼,其實我只是借花獻佛,這是太爺爺讓我給表嫂的。畢竟,有這個東西要方便一些。”師君琰瞥了一眼內宅的方向。
卿卿點點頭,“謝謝你了,君琰。老太爺那邊,我會特意去一趟的。”
“沒事啦,只是我過幾天就要回杭州了。秋天到了,長沙馬上就要冷下來了,老豆讓我回杭州乖乖待着。”
解連玮看到卿卿有些驚訝,說道:“老豆是指我姑父,君琰的父親。姑父是廣東人,不過他現在在杭州任職。”
卿卿點點頭,她知道的。
“這麽說,過了冬你就十八歲了?”
卿卿道:“君琰是不是該上大學了?”
師君琰點點頭,“是啊,老豆說讓我和表哥一樣,去國外留學,他想讓我做一個女學者。”
解連玮深知自己表妹的劣根性,道:“但願你能乖乖聽話。”
師君琰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老太爺确實很喜歡師君琰,師君琰臨走前還特意叫她去談話。
卿卿看着手中的玉墜,露出一個笑容。
“五爺怎麽沒來?”解連玮看到張日山抱着前幾天他剛送給吳老狗的狗,道:“五爺若是不喜歡這狗,為它另尋主人便是了。”
張日山抱着懷中的小東西,道:“五爺恰巧出去一個月,家中無人可代,這不——”
解連玮沒說話。
“卿卿最近可好?”
解連玮一怔,然後道:“……卿卿?是說夫人?”
張日山點點頭道:“她小名叫這個,聽着好聽,我們便都這麽叫了。”
解連玮沒有說話。
“給庖丁爺的壽箱放在這兒了,夫人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妥的。”
卿卿看了一眼一旁的涼亭,正要和管家一同檢查壽箱,三寸丁突然奔了過來,不停地嗅着壽箱。卿卿有些好笑,将它抱了起來,遞給一旁的小風子,道:“照顧好它。”
“血!夫人,有血!”一個夥計大聲喊道。
卿卿移開腳,果真踩了一腳的血。
管家急忙推了推解松,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啊?”解松明顯還沒有醒,迷迷糊糊地看着管家。
卿卿面色凝重,道:“叫爺過來。”
“是。”
解連玮匆匆趕到,卿卿正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看到他來了,這才站起來,道:“我在這裏看着,沒人動過這東西,爺先看着,我去照看其他人。”
解連玮點點頭,道:“夫人辛苦了。”
卿卿轉身離開,聽到他對別人說:“開箱。”
卿卿不會打牌,也對這件事情沒有興趣,便在一旁招呼其他人。
“你說這唱得是些什麽東西!哪裏有戲好聽?”
“就是就是,淫詞豔曲!”二太太一邊洗牌一邊說道。
“別說了,連玮家的已經點過戲了,一會兒庖丁來了就開唱!”大太太做和事佬道。
留聲機唱着師君琰之前帶來的唱片。
“喲,張副官來了!”
張日山微微點頭,笑着說道:“各位太太們好興致,這唱片聽說是新出的,幾位太太已經有了!”
張日山人長得俊俏,又八面玲珑,是不少太太小姐們的“寵兒”。
“這……張副官快坐,打牌打牌!”
張日山掃了周圍一眼,道:“九夫人可在?張家的禮單還未曾給她。”
“那不是連玮家的!張副官快去吧!”
張日山笑着颔首:“各位太太稍候。”
卿卿看了看手中的禮單,道:“你來了。”
她和張日山在齊鐵嘴與張啓山身旁是弟妹,都是小輩,關系一直都不錯。
“嗯。你怎麽樣,九爺待你好嗎?”張日山問道。
卿卿手一頓,道:“我……就是那樣吧,挺好的。”
張日山微微挑眉,“挺好?”
卿卿搖搖頭,“不說這些了,佛爺近來可好?”
“佛爺倒是不錯,只是八爺過得可不怎麽樣。”
卿卿垂下頭,“……我會回去的。”
張日山本想摸摸她的頭,又想到她已為人婦,解家是非多,又放下手,道:“這便是了,八爺沒了你這個妹妹,寝食難安。”
卿卿無奈地笑笑,道:“好啦,張副官,趕緊去陪太太們吧,我這邊不缺聊天的人。”
張日山聳聳肩,走向牌局。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只是一個苦逼住校生,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希望大家能夠體諒我,理性催更TAT修改回門bug~明天就要考試了,麽麽紮!
2016.01.15
稍微有所改動,好讓沒看過虎骨梅花的親看懂。
然後我就又去看了一遍→w→
☆、一身詩意千尋瀑[三]
張副官坐在那裏打牌,卿卿坐在後面查賬本,前面拉了個屏風。不一會兒管家走過來,拿着一本紅冊子,道:“夫人,時候到了,該點戲了。”
“庖丁叔還沒有來?”卿卿微微擡眸,又重新看起了賬本。
“還沒有來,可這點到了,還請夫人點吧。”
卿卿微微颔首,也沒有看冊子,道:“就唱《梅龍鎮》吧。喜慶。”
“是。”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原本還在打牌的太太們聽到這話,急忙跑到窗戶前想要一探究竟,卻又驚懼得不敢再看,匆匆忙忙地走了。
張日山看了一眼卿卿,只見她鞋底沾着一片血色。
卿卿似乎也感覺到他的目光,道:“沒事。”
死的人正是庖丁,原本好好的六十大壽,喜事變成了喪事,庖丁之死是瞞不住了,卿卿只能一一道歉,将人送了出去。
卿卿推開門,張日山和解連玮正在研究庖丁的屍體,張日山看到她進來,急忙說道:“別看!”
解連玮反應也不慢,已經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卿卿微微一愣,道:“我知道你們在做什麽,不必特意……”
張日山還要再說什麽,解連玮已經放下了手,他也只能閉嘴。
卿卿看了一眼庖丁的屍體,繼而對解連玮說道:“庖丁叔的喪事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厚葬,老太爺也已經去歇息了。”
“好,你辛苦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卿卿颔首。
張日山看着兩人相敬如賓的樣子,心中頗有些不解。
卿卿為什麽同意了這段古井無波且随時随地都有生命危險的婚姻。
卿卿倒是并沒有在意這件事情,只是靜靜地看着庖丁的屍體,最後說道:“他脖子上的那個傷口,很特別。”
解連玮回過頭,果真在他脖子上看到一個特殊的傷口,并非是因為注射器的針頭而留下的。
庖丁死于注射器的針頭——針頭插入了他的肺部導致他窒息而死。
張日山帶上手套摸了摸他的喉嚨。“喉部緊繃,顯然是有人用什麽東西插進了他的喉嚨。他死狀猙獰,嘴唇微張,顯然是因此而不能說話。”
“那是蓖麻草的藥性。”卿卿道:“上課時曾經說過。”
解連玮微微一愣。
确實,齊湘從大學畢業還沒多久。
解連玮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卿卿點點頭,轉身離開。
張日山看到卿卿離開,這才說道:“九爺,好好待她。”
解連玮颔首。
等到與張日山将疑點一一指出、整理好後,已經是淩晨了,解連玮揉着額頭回到房間,只見卿卿一手撐着臉頰,倚在桌子邊睡着了,桌邊還放着一碗溫溫的粥。
解連玮有些猶豫,正要叫醒她,讓她去床上睡,卿卿已經睜開眼睛,睡眼惺忪地問道:“回來啦……?”
解連玮心中的一處柔軟被她戳中,放輕聲音道:“回來了。”
“怎麽樣了,有頭緒了嗎?”卿卿站起來,讓他坐下喝粥,自己坐到另一把椅子上。
解連玮一邊喝粥一邊道:“謀殺庖丁叔的人蓄謀已久,兩年前就已經在籌備了。你記得兩年前的虎疫嗎?當時人們都将蠶矢湯倒入江中,以期化解病情。固定注射器的冰中,有蠶矢湯的殘渣。他是因為冰床逐漸融化,針頭逐漸深入肺部,窒息而死的。”
三寸釘跑到卿卿腳邊,卿卿将它抱起來,對解連玮說道:“那壽箱應該是被人混進來的,松爺當時喝醉了,在一邊的亭子裏歇息。”
“松爺也在?”解連玮微微挑眉。
“嗯。怎麽了?”卿卿無意問道。
解連玮搖搖頭,“沒什麽,你早些休息吧,我去一趟書房。”
“又要用嗎啡?”卿卿問道。
解連玮沒有說話。
卿卿嘆了一口氣,放下三寸釘,走到他身邊,輕輕揉着他的太陽穴。她的手上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的香氣,讓人放松下來。
解連玮有些猶豫,最後輕聲說道:“那上面有一個解家人的暗號——虎骨梅花,下面的數字寫着十三。父親并沒有告訴我它的意義。”
卿卿低聲說道:“等等再想吧。”
解連玮躺在地上思索着“虎骨梅花”的含義,卿卿懷中抱着三寸釘躺在床上。
“九爺,早些休息吧。”
解連玮隔着重重紗帳,看不清她的表情,随意應了一聲。
“好,連玮媳婦兒事情辦的不錯!”老太爺頗為滿意。
“什麽不錯啊,之前有人偷賬她不知道,如今壽箱裏放着庖丁的屍體,她也不知道……”
“噓,別說了……”
解連玮站在她身旁,見她面無表情,卻也沒有不悅,心中倒有些憐惜,道:“老太爺,之前擔心夫人生手,幾位伯母還有所幫襯,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幾位伯母也受了驚吓,不如就由夫人來掌管後宅便是。”
老太爺沉吟一陣子,最後點點頭,“那就如你說吧。”
幾位太太倒是大驚失色。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兩人從議事廳走出來,卿卿似乎有些驚訝,道:“沒想到九爺會幫我。”
解連玮莞爾,道:“你幫了我,我自然不能讓你受委屈。”
卿卿還沒有說話,一個夥計跑過來,驚慌失措地說道:“九爺,不好了,刀爺……刀爺他……”
“刀爺怎麽了?說!”
張日山将白布蓋好,搖搖頭道:“這次是磚窯,活生生将他烤死了。而且磚窯上還留下了那個圖案,上面寫着——二十五。”
卿卿與解連玮對視一眼。
“這就是刀爺的房間。我已經安排管家,不要讓人進來。”
解連玮點點頭。
張日山推開門進去,解連玮本能地感到不大對勁,卿卿比他更快,喊道:“日山,有暗器!”
張日山身手極佳,輕輕松松地躲開了暗器。
站在門外的解連玮急忙拉過卿卿,躲開飛過來的暗器,他看到她着急的樣子便知道,她根本沒有在意自己的安危。
張日山環視一番,道:“九爺,夫人,可以進來了。”
解連玮松開摟着卿卿的手,走進房間,看到了扔在床上,已經收拾好的包袱。
“十三指的不是庖丁叔……”卿卿低聲說道。
解連玮閉上眼,道:“是刀爺。”
張日山摸摸下巴道:“看來他已經知道下一個要死的是自己,所以才收拾東西準備逃跑,可惜兇手比他更快,發現了他的異常。”
“确實,昨夜刀爺也在場,他應當是看到了那個圖案。”卿卿說道:“并且,他知道十三便是自己。同時,兇手也混在人群中,發現他的不安。昨夜那麽亂,我已經記不得有些誰了。”
“可二十五是誰呢?”
解連玮看向張日山和卿卿,道:“不如一試。”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大家看懂沒,如果有不解的地方可以指出,我會進行相應的修改。
另外,祝大家小年快樂~記得要吃糖瓜,送竈王爺上天~[我今天已經吃了太多了……]
因為老九門系列的文章寫了太多,特意在專欄開了一個老九門系列,歡迎大家去收藏~
[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我開了新坑……]
☆、一身詩意千尋瀑[完]
解家又死了一個人。
深秋将至,空氣中腐朽的味道更加濃厚,一場秋雨更是加重了這種味道,讓人愈發不安,更有不少解家的夥計打算離開,自謀生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