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緊氣
第18章 緊氣
殷錯只聽得怔怔掉下淚來,身上明明又是濕水又是血污冷得發顫,胸口卻又仿佛被熨得發燙,忙不疊地點頭,眼淚卻仍自越湧越多。
阿術真伸手拭掉他頰上眼淚,說道:“你走之後,我碰到權瑛遣來的武師。他們要來搶玉昆刀,我就将他們殺了,留了一個活口,問出你被權瑛逐下了山,我便到深谷來找你。”
殷錯聽到這裏頓時憂心起來,看阿術真那一身血污想必也是鏖戰了一場,便忙放開他,問道:“你受傷沒有?”
阿術真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都是他們的血。”
殷錯這次放下心來,但看着他這一身血跡仍不由得有些心悸,便伸手過去用袖子替他擦了擦。
阿術真卻止住了他的手,低聲道:“不忙這一時,這裏不是什麽好地方,勿要久留。”
殷錯想想也是,待要說話,卻陡然間雙足離地,被阿術真徑直打橫、一把抱了起來。
殷錯這一下自是被他抱得大感窘迫,但他心裏又很是舍不得這般與阿術真耳鬓厮磨的難得親近,左思右想來,便抱着阿術真悄悄埋頭到他肩上,裝得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阿術真微微一笑,忍不住下巴抵着他的發旋輕輕蹭了蹭,說道:“還在怕?”
“是啊,怕死了怕死了!”殷錯心中得意之極,嘴上便忍不住揶揄他道,“怕再也見不到你這傻子了。少爺好不容易善心大發一回,燒了奴契,誰知道那傻子還賴不走了。”
阿術真嗤了一聲,說道:“你是傻子!趕我走,自己遇狼。”
殷錯瞪大眼睛,忙用剩下的一只完好的手用力擰他臉頰,呲牙惱他道:“阿術真!沒上沒下的,什麽話也敢說!少爺大耳括子抽你啊。”
阿術真朝他扮個鬼臉,倒是難得地流露出了幾分與平日裏神情極不相符的稚氣來,頓時教殷錯全然惱不起來了,只好低頭抵在他的肩上悶聲笑了起來。
“殷錯,”阿術真望着他,目中也不禁透出幾分溫柔的笑意來,輕聲道,“別趕我走,你舍不得我。”
殷錯霎時間心跳如鼓擂,卻又全然說不出一句辯白自己的駁斥之言,臉上頓時燙得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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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術真笑了起來,低下頭,吻了吻他的鬓角。殷錯動了動喉結,憤憤不已地湊上去在他頰邊輕輕咬了一口,悄聲道:“是啊是啊!最舍不得你了!生得跟個小狐貍精似的,年紀不大,偏又知道攝人魂。”
阿術真偏過頭皺了皺鼻子,只裝作一副聽不懂他所言的模樣。
他口中雖同殷錯插科打诨,步下卻走得很是穩當,他在夜中雙目亦可視物,與白日時毫無分別,故而在黑夜中擇路疾行也絲毫不見有甚遲緩。這河谷兩岸,石灘崎岖,荊棘遍地,阿術真施展輕功,照舊也是如履平地,沿着深谷折而東行。
兩人行至清晨日升,便重歸皇苑之中。那廂殷峪派遣出來的侍衛正尋得焦頭爛額,終于得見殷錯回來,這才放下心來,連忙過去接應。
殷峪見殷錯這麽落湯雞似地狼狽而歸,不由得大感驚詫,趕忙叫禦醫過來給他治傷,又将他左右的人都狠罰一通,大加訓斥。
殷錯吃了這麽大一個虧,先前本是惱怒得很,恨不得立即沖了回去将權瑛扒皮抽經,但眼下見了殷峪,卻又全然絕口不提權瑛,只說是自己半山上遇着了狼,坐騎受驚慌不擇路,一時不慎才成了這副苦相。
殷峪将信将疑,但聽得禦醫說他無甚大礙,便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好生慰問了他一番,便又去與群臣歡宴。
殷鎮卻是一聽便知殷錯之言不盡不實,待禦醫給殷錯裹完了傷,便又問殷錯道:“你這究竟是如何了?”
殷錯伸了伸舌頭,嘴上只是胡謅瞎說,言道說自己騎術不精,一時不慎驅馬驅錯了地方,然則心中卻是謀算個不停,一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