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我不想做人了

第19章 當面挖牆腳

當面挖牆腳

商飏：“……”

貝瑾塵：“……”

商飏尴尬地拽了拽身上的風衣，“哈哈，原來他是咱們的鄰居啊……他這個愛好還挺獨特的……”

貝瑾塵抿着唇，點頭，拉着他的手往回走，走着走着肩膀卻不受控制地抖動起來，終于憋不住了低笑出聲：“老公，你就算失憶了，也還是一樣沒變。”

“怎麽沒變？”商飏不自然地扭頭去看天邊游動的雲。

貝瑾塵緊緊挽住他，字詞間滲出甜意：“心底善良，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在巴黎聖誕集市的意外相撞後，他們還有過很多次偶遇，也越來越了解彼此。起初，他只是覺得商飏是個優秀的人，敢于為常人之不敢為，才能白手起家一手創立了恒飏集團。但後來，他是被商飏的個性所吸引的。即使身居高位，也從未把自己的財富、地位當作是什麽炫耀的資本，對待街邊的路人也一樣和善親切，胸口的那顆愛心依然炙熱柔軟。

和那些張嘴閉嘴就是“我最近在倫敦做了一個大項目”、“這琥珀手鏈原來可是慈禧的”的俗人完全不同。想到這兒，他踮起腳尖，在商飏側臉位置送上一個吻。

商飏臉上發臊。貝瑾塵直白地誇他，适才的尴尬煙消雲散，變成了羞愧。貝瑾塵肯定是被他之前的表象蒙蔽了，不知道他做過的那些惡事，那并不是真實的他。

他為了得到貝瑾塵，私下裏做了太多肮髒的事，事到如今，他只能盡可能地贖罪了。

第二天一大早，節目組的道具車就駛到了別墅樓前的空地上，帶頭的節目PD十分熱情地和兩人握手，說：“打擾兩位了，等下道具組會在別墅的各個地方裝上無人攝像機，家裏的內容會自動拍攝，然後我們還會安排十個攝像師做為機動人員，專門負責一些死角和運動鏡頭。”

見夫夫二人點頭表示了解，PD又笑道：“之前也和貝先生的經紀人溝通過了，我們不會硬性對生活內容有太多要求，只是為了方便收集素材，還是希望兩位參照下我們的腳本。”

藏藍底色封面的節目腳本，一彎澄黃的彎月下是米白色的四個大字《我們的家》。翻開腳本，節目組很貼心地寫了一頁流程提醒，購物、布置、烹饪等等。

貝瑾塵和商飏事先都看過，終于确認了無誤，PD便和兩人一起去看擺放無人攝像機的位置。

玄關、客廳、廚房、樓梯、起居室……走到地下酒窖前，商飏擺了擺手：“這邊就不用了。”

“哈哈，您一定收藏了不少好酒，不在節目上展示一下嗎？”PD瞧見門禁森嚴的酒窖大門，不死心地勸了一句。

商飏擡了擡胸前被吊起的右臂，“單手展示太不帥了，下次有機會的吧。”

酒窖裏那滿牆的貝瑾塵照片他無地可藏，只能原樣挂在那裏，雖說節目組不太可能會發現，但他還是得穩妥一點。

“那行，”PD也不窮追不放，“那就下次。”

敲定完之後，PD就先回到道具車上盯機器效果了，他的幾個助理來來回回地搬着機器、電線。貝瑾塵跟着看了會兒就覺得無聊，換了衣服去舞蹈房拉伸練基本功了，商飏不放心外人在家一直跟着看，卻發現一個攝影助理在客廳牆角轉了好幾圈，不知道在找什麽。

見盛名在外的商總發問，小助理客氣又拘謹地說：“我擔心擋到您家裏的攝像頭，又怕位置不合适排不到好鏡頭，就想挑個最好的位置。”

商飏心頭猛地一跳，面上卻波瀾不驚。這別墅裝修時并沒有在重要位置裝過攝像頭，這些他還是記得了，可怎麽……

他毫無痕跡地循着助理指的方位去找，果然發現在氛圍燈、窗簾和櫃子的側後方，藏着極不顯眼的微型攝像頭，如果不是特地去看，根本發現不了。

他微微颔首，說了句費心了，就悄悄後撤找到了跟着另一個助理的白管家，拐着彎地問能不能找人來維護過客廳的攝像頭。

“不找您之前那家了？”白管家摸了摸寸頭，想了想道，“那我找個靠譜的公司，到時候給您看看。”

“好。你盯着吧，我先上去忙了。”商飏一步一步往書房走，越走心情越沉重，總覺得那些攝像頭不像是正經用途，也不知道錄的東西都傳到哪裏去了。

他在書房的幾臺電腦上仔仔細細找了一遍，沒找到一個攝像頭軟件或是拍攝視頻。房門被白管家輕輕敲響，“商先生，導演說都裝好了，請您和貝先生下去拍攝了。”

晚上有一場八人的聚餐party，四對伴侶還會帶上各自的寵物，所以采購吃喝玩樂的物資就成了第一項任務。因為寵物有狗有貓有兔子，聽說還有兩只鳥兒，所以在超市裏，兩輛手推車越壘越高，東西都快從車裏掉出來了。

商飏穿着米灰色羊絨衫，貝瑾塵則裹了一件毛絨絨的米白泰迪熊外套，配上滿當當的購物車，兩人舉手投足間的氛圍特別像剛搬到新家的新婚小夫夫，連跟拍的攝像師都稱贊說畫面很好，不想錯過一個鏡頭。

等到了收銀臺，商飏突然說漏了個東西沒拿，大步走消失在了貨架間。沒過兩分鐘，他快步走了回來，手中還推了一個超大的行李箱。

他氣息微喘道：“最大只有三十寸，我估摸了下，應該能裝下這些東西。”

收銀臺後的阿姨一臉錯愕地看着兩人和跟在他們後面的攝像師們，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懵懵表情：“小夥子，我們有賣環保塑料袋的诶，你們這麽多人一個人拎一點就好啦，哪有逛個超市還特地買箱子裝東西。”話落，視線還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好像覺得他們不太正常的似的。

商飏也不惱，笑笑道：“阿姨我們有任務的，不能找人幫忙的。我手又受傷了，沒法提太多東西，不能讓我老公累着的。”

“哦，哦。”阿姨一邊掃條形碼，一邊似懂非懂地點頭。等到掃完所有物品，她熱心地幫兩人将東西裝到行李箱裏後，湊到商飏身邊道：“你還有沒有兄弟姐妹啊？我有個女兒，很漂亮的，年輕人可以一起交交朋友的嘛。”

貝瑾塵從剛才就一直彎着嘴角，這會兒更是笑得肩膀微微發抖，難以控制。攝像師們沒料到阿姨這麽突如其來的自來熟，也都低笑出聲，離阿姨最近的那個大哥舉着黑洞洞的機器問：“阿姨，你認得他們倆是誰嗎？”

阿姨一皺眉一搖頭：“不認識啊，要是認識我早就把他介紹給我女兒了！這小夥子真不錯，知道疼人，我還沒見過這麽好的呢，就是結婚太早啦……”

告別了阿姨，一群人都憋着笑往停車場走，商飏用左手推着裝滿物資的大行李箱，鬓角後的耳垂有一抹微紅。貝瑾塵幫他一起推箱子，走着走着啧了一聲：“當着我的面試圖挖牆腳啊，這阿姨真夠可以的。”

商飏抿着唇，辨析他臉上的微表情，卻沒能辨別出貝瑾塵的真實情緒。攝像頭還一刻不錯地對着他們倆的臉，商飏不好意思地偏過臉，貼近他耳邊，輕聲道：“我不會被挖走的。”